军营初恋二：军花情我深

老唐

　 美篇予本文以妙笔生花奖。

🔺予本文加精的通知。

🔺著名电影演员王晓棠。

1977年夏，我被团宣传股从支队（师）宣传科要回，暂先安排担任团部（片）广播员。

宣传股属团政治处——都在团部大楼的三楼。广播室近20平米，一进门左手有个小桌，上有一只马蹄表，里面顺墙是一张单人床，床尾与一张三屉桌工作台相连，上有唱机、话筒、收扩音机、录音机等，再过去就是立式整流器、窗户。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早、中、晩按时放号片，然后就接转央台或省台的广播，间或播送、播放稿件。工作挺轻松，只是拴人。

由于我做事认真，特别是大尺度宣传基层连队的施工进展和好人好事，且普通话较标准，广播宣传气象一新，为此，还获得政委的特别表扬。就在我工作驾轻就熟时，一天股长领来一名女兵，命我带她。

这名女兵名王小红（化名），身材高挑（自报1米7），面容姣好，大眼睛，长得颇有几分象电影演员王晓棠。她是本年内招兵（其父系师政治部主任，后为副政委），比我晚两年也小两岁。她很聪明，几天时间就基本掌握了。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众阳军营来了一枝亮丽军花！

在约二周的传带、接触和交流中，除了青年男女兵之间超强的互吸力外，感觉性格也有投合：

她领导干部家庭出身，有优势感，性直外向，主导欲强；而我属内敛、内热慢热型，温柔待之，又识时向她“称臣”，更加之我1米8的个头，相貌也还对得起观众。

有了以上这几条，大概就赢得了她的“初心”和芳心，而有了二人的“初情”。

　　🔺彼时，我在团部前的照片。

因见广播室整洁，她会向我讲述她是多么爱干净，在整理家时，甚至把父母还有用的一些小什物都给扔了……（女孩都是婉转的）。

传带尾期，向我讲她的一些往事糗事，及家庭成员的一些情况；给我看她入伍前后的照片和写的小诗……这当中，二人的手有意无意数有触碰，彼此心照悦然……

她独立后，领导命我去了电影组（与广播室隔着三间宿舍）。超出我预期的是，仅仅经过十多天的交流等，她对我的认可程度：

一次我上楼，见她送一名相近女兵在二楼拐角处，只听那女兵对她说：“管它什么条件不条件的，只要人好就行！”看见我了，她笑盈盈的望着我，大概想让我同她打个招呼，让闺蜜看下…但我当时不能确定是曰我，二来内心自尊，便一副事外的样子，无视而过。

一次我看书，遇见“鬘”（音曼，形容头发美）等几个生僻字，通过查字典，随手写在墙纸上。第二天我见她洗了头，简单束了下蓬松披发，有意无意让我看见，下午又隐于门口，直窥望这边……

电影组与广播室业务上联系最多，包括有时周末她回支队的家（相距二三十公里），领导便会将她的广播室钥匙交我——让我临时顶替。但我无事绝不去，也绝不在那儿逗留，一来防影响，二来防自己“越界”（兼我内心也特自尊）。我的前任就是因为追求女兵等，而被放下连去的，前车之鉴。

所以，虽然我内心很喜欢她，也想以后攀附个“附马”，但我更多的是着眼于长远（当然我也清楚，时间一长变数就大），不欲因一时之欢，既误己又误对方……因部队条例规定，只有男女双方都提了干，方能谈恋爱和成婚。

但她却似乎春心萌动，难耐寂寞，好像全不知晓这些。

🔺网络配图。

见我止步不前，一次我按时去归还器材，见她坐台前正在描画一张司号员昂首吹号的画图……我后忖大意是让我大胆向前的意思。

还有一次，我下午去还器材敲门，里面无应，复敲仍无应，我轻推门开，轻轻放下而退，目不敢斜视，余光见蚊帐里的佳人山峦起伏……也可能她真睡着了。

逢我顶替，每次她从家回来，都会挽留我坐一会儿：“这些东西我收拾吧（实际没什么东西），你坐一会儿吧。”（我方便逗留吗？）。

还有一次，在广播室我与她并坐台前时，她就象电影里那样，一边低头摆弄胸前的辫子，一边对我说：“杨干事和小宋可好了…”

杨干事是我股的（其就住在广播室斜对门、股里大办公室的里间），单身未婚，小宋是总机班的，与她同年同班兵。两人的事，我略有耳闻。逢到这种时候，我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装不懂，尽快退出，以防“越界”。

不久，杨与小宋事发，杨被调走。这无疑对我又是一个警示。

因我无事绝不去广播室，股里或处里学习、开会（一般也就一二十人，大家随意坐在大办公室的四围），就成了我们相见的“愉悦时光”，似乎她更乐见。

斯时，她一般肯坐我对面，重点关注我（后有同事也看出），并且还常有一点肢体语言。有时我都觉得她有点明显，不太敢面对她。

有一次，我看她有点明显，也失态，瞅周围人不注意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全无料的她先是一顿，随即心领神会，情不自禁的抚掌而笑，连连抚掌……

　　

　　 🔺网络配图。

相在意的人，心是通的。有时在办公室或它处，即使有同事在，她也常会做一点并不引人注意，期待我有回应的身体、肢体语言，虽然我能意会但怯步。

股里的大办公室，是我们得空就去看会儿报学习的地方（报刊多），光线又好。若遇只我二人时，她常常坐我对面，一边看报，一边看似无意的，用食指一直指着朱唇……

见我不“接盘”，稍后她往往会起身走往她的“闺房”…（有吸引我之意）；甚至有二次，就在“闺房”门后窥望、等待，但我哪敢！

后来，当她发现我是“哄骗”、“敷衍”她时，下次集体学习更“关注”我，以期引起我的关注和回应。

无奈，后来我就尽量选坐角落，脸看向一侧。即便如此，我的余光仍能感到她的不引人注意的动静和足肢语言。特别是我探亲回后，她更是要仔细观察、测试我。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我退伍。

初，作为女兵女孩，她也特别好奇、留意我们男兵的情况。如有几次，她若到我们宿舍，会扫视我们的白褥单上，不明显的浅浅的“地图”痕迹。

有件小事，可能让她对我又加分。

一次，我把一篇股长命我写就并经股长审过的，欢送老兵退伍的广播稿交她广播，可稍后她着急的找到我说：稿子不慎丢了，怎办呀？我说这好办，稍等。我凭记忆和思路，用了约一小时又写就交她，未误事。

自此她认为我“有才”。

　　🔺我在股里大办公室的摆拍。

　 🔺与同股的两位战友在团部前的合照。

后期办公室有时只我俩时，她会抓起电话：“请接支队王主任家”，与其母调侃：“有没有进口的东西？…”还有一次对其母说：“妈，还生我爸的气了？我爸他就是那样…”我觉得她也是有“吸粉”意。

女性若在意你，她是会从细节上关注你的。比如，她会问我家信信封上，她看不懂的具体地址；她会关注我周围的情形和衣饰的变化。天热时，她会注意到我健壮的体格和较白的皮肤；我探亲回后，特别注意到我手腕上的新表……

前期，为了“引导”、“引诱”我，当她回家时，有时会在广播室放一二本生理卫生读本，或她的课堂笔记，或在纸本上留下诸如“内分泌”、“平滑肌”、“乳白”等令我心跳、浮想的片言只字。

有时也会放一本小说。记得有一次是茅盾先生的《子夜》。有时又在纸本上留下诸如“党务工作重要”等片言只字，我觉得仍是“吸粉”意（其父分管干部工作）。

有段时间，因琐事我冷淡她。一次她回家，我照例入主广播室，当我拿起一盒火柴欲点烟时，却怎么也推不出里盒，翻过一看，只见嵌着一枚图钉，原来她要我“拔除障碍…”之意。

一次，在她广播室的隔壁，同股两位老乡的宿舍聊天，她也在场，两名老乡有点拿我开玩笑，她快人快语：“你们欺负老实人！”

一次，股里一位相近老乡（已提干）举行简单婚礼，我们都去“闹洞房”……期间，她有示意我出外说话之意，而我却懒于起身。

每到夏天高考前，她都会到我们宿舍告知同事这一信息，意勉同事考之（实是给我传话，因院校一毕业即转干）。

🔺风华正茂。

🔺英姿煞爽。

我们电影组几乎每晚都要下片点，或在本片放映，有时一晚要映二场（有时白天也要在礼堂，为因施工误看的连排补映），也辛苦。夏天还好，冬天都是在露天操作放映机，受冷冻。

白天，我们除了做一些与放映有关的事务，如取发影片、倒片等外，还经常要做诸如布置会场、宣传杂事、写贴标语…等工作，挺琐碎，消闲时不多。从某个角度讲，电影组实是（宣传）杂活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最初的新鲜感过后，余下的只有单调、忙碌、琐碎和乏味，而提干希望较渺茫。这是上进的我，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郁悒（我还是喜欢写，渴望后也当个处里的“笔杆子”）。

🔺放映工作照。

　 🔺老乡合影，可看出我的表情略显郁悒。

　　

“满园春色关不住。”她在当广播员不到一年时，就与处里某股的一名“老广”“暗通”上了——必有痕迹，我们这些小青年到了一起必要议论，信息汇总（注：宣传股是大股，人最多，青年战士最多）。平心而论，那名老广虽然长得一般，又大她四五岁，但是干部，也是干部子弟。

对于本股乃至全处的一枝花，与它股的老兵“暗通”，我们这些小青年似乎有点“酸”和不平衡，有时有点言语暗射，她或走开，或不理会。但总的来说，她因此而处于一个比较孤立的境地。

但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其后我的轻轻一“拒”，竟至让她跑到领导家痛哭不止……

事情是这样的：她因姥姥病重，请假回老家（她幼时托养在姥姥家），因我们电影组人手少，处领导就把她的广播室的钥匙，和放广播的任务交给了那名“老广”（彼早先就是广播员出身），她回后得知，就含笑吟吟的让我帮去取一下钥匙……

当时我正与同事印文件，心想：你们“暗通”不断，处里人多知晓，也近乎“公开的秘密”，自去取一下又有什么？便道：“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吗？”就这么一“拒”，刚失姥姥心情至暗，又在同事面前遭碰壁觉得做人失败的她，扭头跑去股长家痛哭不止，股长即找我谈……

后我思想，她是觉得自去取钥匙不太合适……我后回忆，当时她的眼神里含义颇深，至今印象深刻。

🔺网络配图。

　　🔺七九年秋，政治处宣传股大部人员的合照，后排右四为本人（那名军花女兵正好回家不在，这样也好）。

　　

但有一点，一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还对她有些怨艾：她既然与老广“暗通”，后期大同于订终身，为什么一直还在意我，对我似乎也情有所钟？难道她不知道感情是自私的？

直到近年，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才似悟原因大致有三：

一、二人是有点初情基础，命相、性格也合。二是她把我作“备胎”（后期男方借调京城，闻欲甩她，女家不依）。三是与女性特有的，看问题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从动的、事外的思维方式有关。

她在当了一年多广播员后，领导命她从广播室搬出而解放（待机提干）。

1980年元月，我退伍回来。后来，逢到有人说起我时，她肯说一句：“小唐有才…有点太老实。”

1981年，该女兵提干，旋即与老广完婚。83年，二人转业回了广东，不久移民香港。

　 🔺1980年元月，我握别战友的摆拍。

　　🔺同宣传股的老乡依依惜别。

　　

光阴似箭，人生如梦；四十多年，弹指一瞬。当年的失意、郁抑，早已作云烟，而她们却渐渐完美化、理想化和“定型”。

她们的“红绿”芳华、花容倩影，与我相近的一些场景、镜头，乃至一颦一笑，竟然历久弥新，一如昨日，时常出现在我的记忆里甚至梦境中，以至暖了那时光，暖了我心房。

想起了那首歌：

“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谢谢你给我的温柔，带我度过那个年代。”

衷心的祝她们——乃至所有女性都幸福美满，健康长寿！

2020年中秋 于乌兰察布

　　🔺2008年夏，我旧地重游，在原团部大楼前。我头顶上那个三楼的窗户，就是原广播室……

　　🔺在原团部（现为一所中学）门前。

　　🔺国家给予我们的最高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