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作者手记:我出生生长在山东省临朐县,从16岁入伍到今天已有50年,这半个世纪的经历,记录着我的从军旅程。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临朐”是我的“根”;“军总”是培养、教育我成长、发展的沃土;“口腔”是我所从事的专业。所以我是名副其实“军总口腔临朐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虽然我已退休,但按联合国的年龄标准,仍属中年人,且身体健康,故继续被返聘工作,以发挥余热,为社会尽点微薄之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0年12月26日,我从一个懵懂的农村青年,应征入伍,成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历经从战士到学员、从医院到大学的人生旅途的转变过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6年12月大学毕业后,回部队医院工作,历经了从住院医生到主任医生、从普通军官到科室主任的成长过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从参军工作到退休后的日子里,有我辛勤工作、努力学习和不断进步、发展的足迹,也有我欢乐、忧愁和幸福、悲伤的记忆。总之,我是幸运的。今天作为普通人记下平凡事,给自己留下一点记忆。</span></p> <p>2014.临朐</p> <p><span style="font-size: 22px;">幼时很多记忆是模糊的。似乎是1958年农村吃食堂期间,母亲在老家的(闯关东的孟昭兴家旧宅)门内摊煎饼,把头鏊子煎饼给我充饥;我还骗我大娘说村里有包子吃,被大娘训了一顿;在村北的玉米地被割断的玉米茬划破小腿;被堂姐拿回我正在玩耍的割麦子的镰刀削破了左手背。捡过粪、放过羊、放过牛,干过播种、栽秧、锄草、打农药和收割庄稼等农活。</span></p> <p>母亲与药铺闯关东的孟昭兴留影(1985.南京)</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大哥留存的55年前,兄弟三人的第一次拍的照片。是在益都工作的孟昭禄三堂哥带人来在孟光彦四大爷家台屋背面拍的</span></p> <p>百岁大舅母(200410) 大舅在盘阳镇工作,经常骑自行车来我家看望我们,他一来我们就把他的自行车偷出去学骑车</p> <p>200410</p> <p><b style="font-size: 22px;">掏鸟窝</b></p><p><span style="font-size: 22px;">学龄前我是一个能爬树的孩子。在我老家的院子的东面,孟光彦四大爷家门口有一棵高大的洋槐树。不知何时我们一帮小伙伴们发现树上有一只鸟窝,大家跃跃欲试,都想上去掏下这只鸟窝,可大树太粗,双手无法环抱,没有一个人能爬上去。几经周折,采用叠罗汉、手扒、上托等方法,让我这个高个子用手够到了树的分叉,利用这个树杈,双手环抱,双腿上钩,翻身爬上了大树杈,越往上爬树干越细,很轻松的爬上接近鸟窝的树杈。鸟窝离树干有1米多而无法够到……。这事不知是母亲怎么知道了,母亲来到树下,只听她喊道:“六啊,捞到啦”?我说:“捞不到,够不着”,“那就下来吧”,我不甘心,想了想,用手抓住上面的树干和树枝,一脚踩在树枝基部,另一只脚悬空伸出将鸟窝踢翻,可怜一窝小鸟…,下面的情况可想而知,顺利下树,被母亲从树上接下来,小屁股能不挨打吗?</span></p> <p>三姨母90岁(200410) 三姨夫养过蜜蜂,我们曾吃过他送的蜂蜜</p> <p>200410</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中毒</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绿豆几月份成熟,我太小不知道也记不清啦,但我隐约记得我父亲带我到北山坡摘绿豆的事。可能是春夏之交吧,母亲好不容易弄了点高梁米到村东头的碾上碾碎,回家磨成糊摊煎饼,因我最小也优惠先吃。但吃完后一会就腹痛难忍、上吐下泻,昏睡一夜,次日仍无精打采。家里其他人都有不同症状。这事惊动了村里,经调查原因是有人刚碾过农药“闹子米”,虽然做了清理,但残留的农药仍让我饱尝痛苦。因此得到村里特批到北山坡采摘公家的绿豆烧汤解毒。</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难忘的月饼</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学龄前有一年的中秋节,父亲买回了2只碗大的月饼,每只切成四份,八口之家人手一份,给我一份最大的。平时饭都吃不饱,品尝一点好吃但却舍不得吃。这时老母亲掰一点给我,姐姐们掰一点给我,还有我自己的…,那时候饥饿的肚子饱餐月饼后,腹胀疼痛,彻夜难眠,你体验过吗?所以现在我仍然保持饮食七分饱的习惯,也许就是幼年这次难忘的月饼事件给留下的烙印,却也符合当今的养生原则。</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溺水</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学龄前,几个小伙伴随同几个大人到北沟水库游玩,那时我们几个小伙伴都不会游泳,只能在西面浅水边上玩,大人到东面水深处游泳啦。当时我们不知道浅水区边上有斜坡,人便不自主的向深水区滑动。当时只觉得眼前一明一暗,后来便不知道了。等醒来后看到二哥来接我,我还若无其事的边走边往水库坝下的深沟里扔石子,一不小心竟然打在了正在行走的堂侄的女儿身上,当时被堂侄揪住耳朵教训了一番,耳朵肿了好几天,事后我母亲专门找了他,他还送了10个鸡蛋算是给点赔偿。事后二哥告诉我,是堂兄等大人救了我。因此我每次回家后都要去看一下堂哥,只是另外一人也一直没见到过。</span></p> <p>西沟(20201006)</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捡柴火</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时候农村穷,我家更穷。一家八口,父母、两个哥哥和三个姐姐,父亲比我大四旬是一匹老马,我年龄最小但吃的不少,那时吃了上顿无下顿,主食以玉米地瓜干等杂粮为主,逢年过节才能吃到馒头和见到点咸鱼和肉,偶然也能吃到一顿素饺子,平时根本不炒菜,以咸菜为主。即使烧个菜也没有油,农忙季节能蒸一碗粉条蒸鸡蛋多加点盐,就是8口人的高档菜。不要谈吃饱,就连烧饭的柴火都紧缺。一到秋冬天,落地的树叶,野外的干草,都被人们清理的干干净净,捡柴火便成了我每天的任务。一放学就约上几个小伙伴(孟召才,孟杨,张洪州等),挎着篮子来到西沟,碾转半天篮子仍然见底。那时的西沟,很多白杨树上有很多干树枝,便用石头砸,但准度有限,后来用几十厘米的木棒打,再后来就直接爬上树用木棒砸,总是满载而归。这段历史伙伴们记忆犹新,因为我是帮他们把篮子装满柴火的,你说他们会忘记吗?</span></p> <p>韩其德老师</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于1961年下半年在村西头的庙里上小学,当时是贺崇德老师和本村的代课老师刘传喜等。四年级上完后,65年秋考高小,也就是现在的五、六年级。当时因为经常头昏故复读一年后,到柳行沟完成高小的学习,当时的老师是韩其德等老师。68年底考入孟家庄联中学习。</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柳行沟学校距我家4里路,我们4位同学每天自带干粮,天不亮出发,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途径从丹河水库始发的水渠步行往返,在远离村庄,周围都是庄稼地的情况下,总有些害怕,尤其是下雪后有时辨不清路基而陷入渠沟。</span></p> <p class="ql-block">当年的小学旧址(20201006)</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辍学</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0年是我上初中的第二年,当时的联中是两年制,教物理的是本村的孟宪友老师,教数学的是孟家庄孟宪清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年9月,辛寨公社要求各村派人到蒋峪石砬修水库,每人每天可以挣1角2分钱。由于当时受到文革的影响,感到读书无用,所以就跟当时当生产队长的大哥要求参加,大哥当时不同意我去,要求我继续读书,在我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当时我们村大概有近7-8人参加,记得有堂兄孟昭吉、孟凡春等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时的水库位置,是在沂山北面的一条南北方向的峡谷终端,并与东西向的山沟相连,山沟的北面就是石砬村,沿东西向的山沟向东20里便是蒋峪公社所在地。我们7-8人被安排住在石砬村前的烟屋里,没有床铺,没有桌凳,在地上铺上干草,裹上棉被,就是我们当时的住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时晚上用的是煤油灯,天一黑就在烟屋里休息,每天晚上,我都是在堂兄的故事声中进入梦乡,他的历史故事虽然都是片段,但对我来说都很新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时我们没有任何经济来源,都是自带干粮,能够把肚子填饱就感到非常满足。当时我们是负责在山坡上打炮眼,也就是在坚硬的石壁上用铁钎凿出一个个数十公分的深洞,填好炸药后放上雷管和引线,最后将引线串联,即将收工时统一点火引爆。次日将炸松的山石沙土水库坝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虽然我个子较高,但年龄偏小,所以每天堂哥他们都很照顾我,让我扶铁钎的时间多,但也要轮流把十几斤的大锤轮上一段时间。抡锤要体力,击打点要准确,扶钎虽轻松,但风险极大,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当时在工地上,几乎每天都有意外受伤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这种环境下,我特别想家。当听到年底马上就要征兵的消息后,在规定2个月轮班换人的前2天,我独自一人,一大早便踏上了回家的60里路程。沿着山沟崎岖的小路,步行20里到达蒋峪镇,再沿益都-沂水的公路,一路北上。虽然我不认识路,但这条公路是当年的一条在山东境内一条南北向的公路,可以直达我曾到过的辛寨镇,辛寨镇离我家12里,到了那里也就算是到家啦。沿大路步行,不时回头张望,有时看到装满货物的卡车奔驰而去,拖拉机、马车贴身而过…。终于,有一辆空驶的手扶拖拉机,经过我身边,好心的、不知名的司机把我带到了辛寨。等我到家时,已是下午3、4点钟,也正好碰上回娘家的大姐和大姐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离家两个月,当得知我回家后,同村的孟宪友老师动员我继续复课学习,把初中读完,就这样我一边继续学习到初中毕业,一边报名体检参军,并在参军前留下了有生以来第二次拍摄的照片-毕业照,并和几位同学留影。</span></p> <p>201310</p> <p>201310</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沂山水库位于北石砬的蒋峪河上游,地处沂山暴雨中心,总库容1110万立方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8px;">沂山水库</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2px;">沂山水库第一期工程1970年9月动工,1.5万民工参加建设,当年完成清基回填任务,翌年汛期前大坝合龙,10月底筑坝工程全部结束。1974年12月二期工程,次年8月竣工。</span></p> <p>沂山景区 201310</p> <p>初中毕业穿第一件新衣、拍的毕业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年我16周岁,身高1.75米,还没到18周岁的当兵年龄。在听到征兵的消息后,我每天跑到民兵连长家软磨硬磨,他答应给我报名试试。报名后到辛寨公社参加体检、政审,竟然合格了。</span></p> <p class="ql-block">本村的中学同窗</p><p class="ql-block">前排左:张在玉</p><p class="ql-block">后排左起:吕永亮 张洪果</p> <p class="ql-block">50年后三同学相见</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应征入伍</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应征入伍是我最难忘的一天。1970年12月26日,是我应征入伍的日子。当接到盖有县人民武装鲜红印章的入伍通知书时,我的心情激动万分,因为从这一天起,我从一名农村少年步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由于入伍前我没有填写过任何表格,故在我入伍后填写的姓名和年龄,直到20年后,我才发现中间是同音字,年龄也增大了一岁。当时干部科长问我要不要改,我认为就以干部名册为准,故按当时的标准,提前1年达到了退休年龄。所以当时是谁代我填写的表格,到现在仍是我一直未解的谜团。</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当兵的领路人</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记得入伍前到我家进行家访的是两位军官,后来才知道是陈良军医和邵先铎排长。陈良军医后来担任神经内科主任,离休后入军休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邵先铎排长后来是我们新兵连和勤务连连长,院务部助理员,后来转业到地方工作。</span></p> <p>陈良前辈现94岁,几乎每天早上都会看到他散步的身影</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到今年年底,我参军整整50周年,在这五十年里,除了到上海和西安的大学学习,以及外出进修或短期学习外,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历经医院50年的沿革,也可以算是一个真正的“军总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这五十个春秋里,是党和人民哺育了我,是人民军队培养了我。我的每一步成长和发展,都离不开教育、关怀和帮助我的领导、同事和家人…...</span></p> <p class="ql-block">作者.于南京</p><p class="ql-block">20200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