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上的来客

文文

文字:周友胜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引言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一群人生在物质匮乏的五六十年代,他们幼小最为深刻的记忆是对食物的渴望。这是同时代人共同的记忆,不同的是他们的生长环境更为奇特,或者落地戈壁滩,或者生在盐碱地,或者第一声的大哭冲破了艾维尔沟寂静的黎明。上帝说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赎罪的,或许他们原罪多一些,哪里有荒漠,哪里有峡谷,哪里远离生命之水,他们的生命就从哪里开始。这一切苦吗?苦!他们不觉得,大家都是这样。这一切难吗?难!他们不认为,早就习以为常,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星光斗转,岁月流逝,转眼到了退休的年龄,不可抗拒的命运又把他们的儿女安排在蜀国的成都。他们没有到内地生活过,下意识认为比新疆好,倒底好在哪里也说不清楚,他们重要的目的是和儿女在一起。于是他们恋恋不舍地离开故乡来到了成都,开始了一段异样的生活,开始了解川蜀风情,开始漫步在古老的大街小巷,开始与小贩们讨价还价,倘若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就是仔细辨认也不知他们从冰山而来……</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 <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成都平原,大西南里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其地域:浩浩荡荡,一马平川,沃野千里;其气候:亚热带季风,既无酷暑,也无寒冬,温润清爽,四季常青;其水系:雪域高原的冰雪取之不尽,不知疲倦地滋润着下游这方乐土,再经都江堰工程神来的一挡一分,滚滚的岷江,一支灌溉成都平原,一支奔腾不息,汇入长江。古往今来,圣人先贤,冠名为天府之国。</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如此博大精深,如此渊远流长,冰山上的来客怎么会知道?当容他们慢慢体味。下面这些文字和图片,就是展现一支新疆老人在成都生活的情况,有喜悦,也有乡愁,有回忆,也有与时俱进。</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一、初来乍到</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抖掉身上的些许沙子,换上新疆时尚的服装,迈着僵硬且拘谨的步子,踏在了川西的大地上,俨然刘姥姥进入大观园,东瞧瞧,西看看;最大的感悟有两点:一是绿色,二是湿润。绿是大片大片的,除去建筑物及道路,一切都是绿的,与新疆点点星星的绿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湿润也是无孔不入的,不管走到哪里,泥土的芬芳就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与新疆的干燥犹如两个世界。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又都是新奇的。出走了半生,经历过无数的沟坎,从来没有脚踏过这般富饶的土地。他们过去对荒漠,对戈壁都心存敬畏之心,今天面对美丽的川西平原更加敬畏。以后的余生将伴随着成都的日出日落,岷江河畔的潮涨潮汐,心中立刻生出一幅崭新的生活画卷,不由得默默地感激与祝福:</span><b style="font-size: 20px;">成都,你好!我们来了,请敞开博大的胸怀,接纳这群冰山上的来客吧!我们也是你的孩子,只不过在今生的前世,走失了多年!</b></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老周就是其中的一位,还在他幼小的时候,就常听从四川广汉来疆支边的父母讲:四川是多么富饶,物产是多么丰富,风景是多么妖娆,大街小巷的街市是多么的琳琅满目,这一切话语,犹如一个神奇的传说,在他的心房早已久驻。</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他来了,还没有从旅行的疲惫缓过气来,便傻冒式的给公交卡充了壹佰元次数(成都公交一元钱可在两小时内换三次车,每天马不停蹄,当月最多用陆拾元,哈哈!他只用了叁拾元,柒拾元过期了),迫不及待地上了成都的公交。武侯祠、青羊宫、文殊院、杜甫草堂,名胜古迹里他走马观花;人民公园、春熙路、天府广场、宽窄巷子里他匆匆走过。来不及细细品味,也不想仔细了解,只想一目十行,只想饿补景色,只想快速地把眼前的一切装进脑海。本身人们对新鲜的事物就怀存一颗好奇的心,更何况在戈壁生活了五十多年他,眼眸太单调了,憋得太久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老赵、老梅,老王、老张采取由农村包围城市的办法,先看成都外围的名胜古迹,家门口的地方留下待以后慢慢欣赏。他们驱车数百里,从惊叹不已的蜀南竹海,到绚丽多彩的自贡灯会;从华词乐章的李白故乡,到苏东坡唤鱼定情的中岩寺;从郁郁葱葱,万山屏障的青城山,到不惧惊天骇浪的都江堰,他们的眼神一次次应接不暇,他们的思绪一次次跌宕起伏,他们的认识一次次被颠覆。老王感叹不已,每看一处景色,好像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不断地说‘太好了,太好了’!老张站在青城山一段崖处,眼前万山青翠,绿波荡漾,激动的心房在激烈地跳动。想着他一定要慷慨陈词,而他只是轻轻一说:"这里的兔子要比戈壁滩上的兔子呼吸的氧粒子多啊"!大家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经典!经典!’</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一个新的地方,短时间接触大多是感性的,但这些感性的认识与他们人生的经历咀嚼在一起,就有很多理性的认识。他们知道,自己的余生就要交给川蜀大地了,若干年后还要长眠在这里。虽然与故乡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一个新的天地就在眼前,一个新的生活已经开始,此刻,他们的心是欢喜的,面对西域大地,默默地敬礼,向过去的自己告别!向养育的故乡告别!</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也转了,也游了,也该品尝花样繁多的川菜了。麻辣火锅,热气腾腾,汤汁多为红色,闻起来浓香四溢,尝起来辣、麻愈演愈烈,把我们这群新疆人辣得都站了起来,头上汗水不停地冒,虽然味蕾意犹未尽,但又不得不望辣兴叹,最后只能恋恋不舍地弃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除去火锅,其他的菜均能接受,有些菜算得上人间极品。如:水煮鱼、回锅肉、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等等,数不胜数。我们这些老头也想学学,查资料,购原料,但做出来与本地人的手艺相差甚远。当地有句流行语:街上随意找一个人,都是三级厨师,可想而知,四川的饮食文化是多么精湛。不过我们的袁女士做的一手川菜,她在新疆就是单位的厨师,多次到成都,扬州等地进修过,新疆老乡聚会她始终是第一勺。每次吃到她可口的川菜,大家都投向她羡慕的眼神,她也为自己能展示精湛的手艺而感到满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新奇、新鲜慢慢归于平淡,日子又像往常一样流淌,他们也渐渐入乡随俗,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喜欢上了这里的菜肴,穿衣打扮也越来越四川化了,耳边回响的话语也大多是轻声软语,川音浓浓。慢慢的,也听习惯了。可大多成都人民只认川音,有时与当地人接触,相互看的都挺顺眼,可刚刚寒暄,别人就起了戒心,口音不对,气氛也就尴尬了。还有,很多次买菜问价,他们到手的菜价总比当地人贵一点,心里也有些不可名状的惆怅与纠结。这也许是乡音和地域的差异吧!</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要适应乃至学会川话,对于他们这群奔六的异乡人来说是有难度的。五六十年的新疆话,从咿呀学语,到两鬓斑白,那是他们一生的过往。乡音是穿透岁月的记忆, 乡音是背负天空的启示, 乡音是伴着出身的故土烙在他们身上的印迹, 也是是前辈融在他们血脉里汩汩流淌的血液。小的分歧,小的矛盾总会有的,走过戈壁荒漠的人,遇到的艰辛与困难数不胜数,所以心胸要比常人宽广了许多。倘若在成都的玉林街的小巷,或者是熙熙攘攘的春熙路,从外表已看不出与本地人的异样,但只要开口,就能听到那浓浓的,粗犷的西北音,就看到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他们,就是成都的新疆人!</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二、刚需养老</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儿女的婚房安置好了,他们知道下一步该往何处,长期与儿女在一个屋檐下,必然矛盾重重。本身老人与年轻人生物钟就有差异,再因时代的进步,科技发展的日新月异,他们这代人与儿女在一个平台上促膝谈心,已经成了奢望了。他们必须为自己置一处养老房了,甘心情愿地做到:有困难,招之即来;无困难,挥之即去!</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老赵是他们这些人中第一个购房的。他喜欢花香、恬静,雅致、鸟语的田园生活。一弯清澈的小溪从楼前绕过,不觉晓的春眠被欢快的鸟鸣唤醒,远看碧空如洗,白云飘逸,近看碧波荡漾,郁郁葱葱。这是他的中国梦。说来也巧,郫都区与都江堰交界处有一出雅居正如他意,与开发商交谈不到半个小时,倾然解囊,当即定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老梅看房要仔细的多,首先了解成都整个房地产的动态与走向,从‘南拓’的兴隆湖,到‘北改’的驷马桥;从‘西控’的温江,到‘东进’的三圣乡,历经数百里,不辞辛苦,最终选定幸福梅林的美林湾,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会意的微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不知具体什么时间开始,房地产的成都市场依然风平浪静,背地里已开始暗流涌动,大多凡人是嗅不到这个商机的。江女士已为儿子置办了一套房,装修工作也全面铺开,自己的养老房等过几年再买。老百姓的三件大事不过是盖房、娶妻、生子,购房几乎倾其她所有积蓄。所以,每天检查一下装修工程质量,是目前工作的重点,恐有疏漏,遗憾终身。一天到售楼部休憩片刻,顺便也喝点开发商的茶水。觉得有点异常,购房的人忽然增多,打听,房价每天都在涨,而且是暴涨,甚至有时一天涨一千,短短半个月就涨了五千。她震惊了,也坐不住了,心里问自己,还要涨多久?还要涨多少?如此下去,我的养老房不是打水漂了吗?于是,立马与家人商量,决定购房,搜刮资金,向亲戚朋友借钱,不到一个星期,定下了自己的养老房,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地。但有一个困惑至今未解:她购置的养老房截止目前,每平方涨了一万元钱,一百平米就是一百万,算算自己工龄三十五年,领到的工资不吃不喝也没有一百万呀!她觉得自己被时代的车轮远远甩下了,也觉得这个社会越发神秘了,不知是这个世界玩笑了她,还是她玩笑了这个世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陈女士打算在成都购房的念头坚持了好几年,每年都从乌鲁木齐来成都看房,从南到北,从西到东,繁华的、市区的、能看得上的价格均贵,自己承受不起,温江的,郫县的,龙泉的,又嫌距市区太远,徘徊,犹豫,惆怅,迟迟未下决心,一年过去又是一年,房价也在微涨,最后咬紧牙关,吃亏占便宜就这一锤子,终于在龙泉附近购得一处房产,犹豫的心总算再不徘徊。事后半年,成都房价突然暴涨,她想想都有些后怕,倘若再犹豫,她这辈子在成都就永远买不起房子,成都养老只能成为一个美丽的梦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王女士来过成都无数次,看到周围的朋友均在成都购房,也动过买房的心思,又考虑女儿毕业工作的地点还没有定下来,一直在徘徊、等待当中。这时房价已开始暴涨,她的心象热锅上蚂蚁,辗转反侧,心神不定,倍受煎熬,打听到兴隆湖科学城有一处房子可以购买,便咨询对成都房产较为熟悉的老周,老周回话:"天府新区,再造一个成都,发展空间无限,坚决可以买。今天你把我这段话录音,错过将遗憾终身!"最后,终于购房。现在想想,好像打仗一样,真有点惊心动魄!他们本来是心平气和的到成都来购房养老的,一不小心参加了一场没有硝烟的购房战争,命运真是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要发生什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不是每个冰山上的来客都赶上了低价房,老彭就是房价涨起来以后捶胸顿足的一个。其实,他来成都也不算晚,自身又是一个单身汉,在北疆的团场工作,过了五十七岁,就把自己承包的土地转包了他人,全力以赴地来成都带孙子。房价涨了一年又一年,孙儿也一天天长大了,他始终在养老房的地域上徘徊不定。兵团农场,那是他的故乡,那里有很多熟人与乡亲,他苦了一辈子,妻子年轻就撒手人间,他既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送孩子上了大学。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可以找个老伴过自己的晚年了,不曾想孙儿的出世更改他的计划,他又开始贡献他一生最后的绵薄之力。</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孙子三岁了,上幼儿园了,他回新疆办理了退休,也开始寻找自己的黄昏恋,天不遂愿,谈了几个终不成婚。再说离开孙子的大半年时间,孙子的一举一动始终在他眼前晃动,似乎能与孙子在一起,已是生命的组成部分,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回到成都,这时他原来看好的房子已经每平米涨到两万多了,对他来说那是天文数字,撕心裂肺,呼天抢地都没有用。还好,他心宽,在儿子家的附近买了一个较小的公寓,还买了一个单车,成天骑行在成都平原的绿色里!至于婚姻,他说:"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婚姻是,购房何尝不是?</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三、密切接触</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随着衣食住行基本安排停当,精神生活的追求是他们当下的最大渴望。新疆老乡是他们共同的称谓,也是他们同处荒漠戈壁,共沐西域风情的代名词。有的原本就熟悉,当然更加来往频繁。商场、各自的家、菜市场、公园、公交车上都是他们形影不离的身影,也留下了她们一串串爽朗的笑声,仿佛觉得这一辈子的笑声,从来没有这么自然,从来没有这么坦诚,从来没有这么纯洁。江女士、梁女士、文女士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文女士与王女士虽说以前在一个单位,也见过几次面,相互了解的程度,大多停留在感性认识与道听途说上。成都的不期而遇,她俩重新认识了一回,觉得爱好、性格有那么多相同,几次接触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活了大半辈子,此时才明白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是一本厚厚的书,那里有许多故事,只看封面大多会误判的。文女士、江女士、梁女士也尤为羡慕王女士做新疆糕点的技能,胜过成都多处蛋糕店的香甜!看到她们吃糕点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老张,老梅,老赵,老王起初在一个大单位工作,工作交集不多,只是大致了解。退休以后在成都不期而遇。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何况以前他们就相互认识,相互走动就愈加频繁。</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他乡遇故知,没有工作中利益的牵绊,没有权势中的你争我夺,没有官场中如履薄冰的心态;有的只是人性之初的原本。他们交谈的话语那么坦诚,他们流露的目光那么自然,他们交谈的氛围那么融洽,似乎前几十年都是在舞台演戏,一半是自己,一半是伪装了的自己。还好,花甲的年龄终于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悟出了些许人性的真谛。从现在开始他们慢慢找回自己,迷失的久了,能寻找到回来世界的路,也不枉来世走他一遭。他们有时在苍蝇馆子,几碟小菜,几杯薄酒,推杯换盏,直抒胸臆;有时结伴旅游,踏青山碧水,观飞流瀑布,恨不得洗尽一身的尘埃!</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一个认识两个,两个认识四个,新疆老乡的群体不断壮大,还有缘加入了新疆老乡的大源群。在这里,结识了一百八十多位新疆老乡,他们来自天山南北,庆幸在蓉城相聚,那是大家的前世不知道修了多少福分的回报。远离家乡的千山万水,在这里找到了组织,找到了精神的家园!还有幸结识了既有号召力,又有亲和力的群主郑旭初老师,结识了婀娜多姿、风韵犹存且多才多艺的牛德辉女士,结识了脚下生风,步伐轻快灵巧,能把新疆舞跳得自然传神、惟妙惟肖的刘艺红舞者,结识了兵团作家,笔下生花的陈新渝先生与古诗词烂熟于心的‘刘大哥’。成都的新疆人,人才荟萃,管中窥豹,略见一斑,就不一一概述,每个新疆老乡都有着传奇的故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2019年国庆前夕,新疆老乡大源群又在西蜀人家聚会了。老乡们有的节日盛装,有的维族服饰,有的新潮前卫,到场的个个精神饱满,光鲜亮丽,焕然一新。正是他们的到来,原本节日装扮的西蜀人家更加五彩缤纷,熠熠生辉。</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又是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握手、拥抱、嘘寒问暖,拉拉家常,反复提到的地名是乌鲁木齐、石河子、阿克苏……。看着新疆老乡的笑脸,听着他们操着浓浓的新疆话,叙说的都是有关新疆的人和事,真有点空间、距离错位的感觉。他们在哪里?似乎在乌鲁木齐?可分明是蓉城!什么叫恍若隔世?入此情此景,便透彻领悟!</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聚会开幕了,群主郑旭初老师致欢乐词:"感谢老乡们的踊跃参加,也感谢老群主创始人吴惠民女士、付群主秦瑞菊女士,还感谢群管员:牛德辉、张立、李华梅、任春风、陈国珍、邱东侠、冉隆辉、李贻彬、王玉萍各位老乡的鼎力协助。正是有了他们的辛苦,我们的群才越办越好。下面才艺表演开始"。一段悠扬的塔里木河的歌曲把欢乐的气氛推向了高潮:王彦力女士一首‘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委婉动听,在座的美女情不自禁地翩翩起舞,好像又回到了吐鲁番,又回到了葡萄沟;铁本晶女士跳的麦西来普把维族少女的身姿,把少女的怀春顾盼,把少女的脉脉含情表现得淋漓尽致;牛德辉女士的新疆舞大方、洒脱,一招一式充满了自信。所有的节目,对他们来说都是饕餮盛宴。表演者、观看者,好像又回到了梦牵魂绕的故乡!又回到了他们的青春少年时!</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回归自然</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走马观花式的旅游一阵劲过后,觉得很不过瘾,也觉得有点恍惚,都六十耳顺的年龄了,似乎心灵还在尘埃的琐事中飘浮。这颗无处安放的心呀,已经在荒漠戈壁游荡了五六十年,多想能在这里把它放下,把它安顿!反复思量,他们觉得:回归乡野,与大自然久久地亲吻,或许真能应验。于是,有的走茶马古道,攀川西高原,访藏彝老人,记掌故趣事;有的入岷江古镇,听清风细雨,看烟波浩渺;有的藏峨眉山中,闻佛经声声,观青烟缭绕;有的足不出蓉,垦几块房地产不用的荒地,刀耕火种,汗水挥洒。他们的身影,他们笑声,他们的情感,瞬间就藏匿在茫茫的川蜀大地中。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寻找本身的自我,感受大自然中的小我,体会生命的真谛!</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袁女士在罗江县的乡村有一处祖传老屋,座落在郁郁葱葱的丘陵之上,不过已荒废多年。为追寻回归之梦,她改造、修缮老屋,且置办家具,花费接近十万。短时间的功夫,一个崭新的乡村别墅蓦然展现,便邀闺蜜好友一同来享受田园风光。</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家门前是一大片一大片金黄的油菜花,一阵微风吹过,油菜的腰肢绿叶争先恐后地舞动起来,香气四溢飘荡,引来无数蜂蝶。远处山峦起伏的绿带形成一个大圈环绕着这片肥沃的土地。老屋后面,一条清澈的小溪轻轻滑过,向山峦深处流淌。是人在画中,还是画在心中,都有点分辨不清了。他们洗去身上的尘埃,身着干活的粗衣,翻地,播种,施肥。夕阳过后,喂鸡,洗衣,做饭,俨然标准的农夫。一个月过去,他们的心放也下了,似乎找到了人生坐标的一个驻点,心如止水的感觉慢慢出现,与自然无缝对接了,几十年的往事纠葛,不愉快的近日家庭琐事,都冲得烟消云散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年轻时,她们就有返璞归真的梦想,因养家糊口,工作缠身,只能将梦想埋藏心底。初来成都,便放弃自己几十年的梦想,决心一如既往地、全心全意地帮助儿女,照顾孙子。他们的心里有一个固定模式:孩子不管多大,总归是孩子,恨不得慷慨付出骨髓。结果事与愿违,儿女已大,有着自己的世界,不离不弃的厮守其结果是锅瓢叮当,老少不快。袁女士体会到了,文女士、陈女士也感触頗深。</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帝会让他什么都经历的,谁也逃不掉,尤其是磨难的历练。天赐的运气,不过是向未来的赊账。经历且战胜了,也就成熟了,以后的路上不管遇到经济的窘迫,还是精神的困扰,他们总能披荆斩棘,一直向前,到达人生的彼岸。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的命,儿孙的福,大包大揽只能是两个刺猬的拥抱,相互刺伤,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各自安好。</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距老周家五公里处,有一块房地产暂且不用的空地,老周看旁人在这块地种菜忙碌,有了自己也要开荒种地的念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他从小生活在矿区,到后来工作的几十年,一生没有接触农村的机缘,土地、田园、河流,还有茂盛的农作物,那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卷,美丽的土地上又有多少神奇的梦想在滋生孕育?这也算他的中国梦吧,在心中常驻已久。</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如今,条件一切成熟,立马置办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作为到菜地的交通工具。他,早晨迎着灿烂的朝阳,晚上披着缤纷的彩霞,每天忙碌在田间地头,收拾废弃的建筑垃圾,翻地,播种,施肥。苍天也眷顾他,田园的茄子、西红柿、苦瓜、黄瓜、辣子长势良好,收货时硕果累累。然后他又骑着单车把这些丰收的果实送到新疆老乡的家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他享受田间劳动的时光,享受挥汗如雨的释放,享受目睹果实疯长的过程,更享受骑行的信马由缰!这一切的过程,也许正是他人生的修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文女士、江女士、王女士、梁女士,在峨眉山脚下,择一民宿住下,定期一个月,开始了从未有过的旅居。王女士、梁女士有点作画的功底,自然喜欢山水,此行志在探究景物;文女士、江女士在以往的生活中,有许多至今未解的谜团,志在佛性的点播。</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王女士、梁女士缓步攀援而上,深林山涧,翠涛掩映,泉水叮咚,古木擎天,无一处不为诗,无一处不为画。越往山上行,内心越是超脱得幽静纯朴,纷繁的情愫也在烟雾袅娜中安宁。她两慢慢坐下,不急,有一月时间,峨眉景点很多,有选择的看,有选择的悟。临走时终有感悟:潺潺流水间,翠叠掩映中,之所以秀丽,之所以神奇,那是大自然赋予了它们的灵性。想想自己出走了半生,阅尽了千帆,归来还是平淡无奇,正是缺少的灵性吧!</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 <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文女士、江女士,每天迎着第一缕朝霞,徘徊在金顶佛光笼罩中的万年寺。峨眉山香火鼎盛,名僧层出,寺内殿宇重叠,绿茵遮目;香池烟雾缭绕,男女虔诚礼拜。她俩也虔诚烧纸燃香,祈福平安健康。一天,正赶上寺内祈福法会,大雄宝殿佛鼓声声,梵音阵阵,正中铜炉青烟升腾,披着黄色袈裟的僧人,清瘦的面容隐入斑驳的树影中,手摇法器,口诵佛经,随着节奏不停的起立又坐下,其他游人也加入其中,气势十分震撼!她俩的心似乎也被佛带走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她俩,记不清从什么时间开始信佛的,也许是生活中困惑的不解,也许是心中始终有一颗敬畏之心。她俩对佛的理解很肤浅,但有一个念头在她们心中常驻,那就是做事做人,一定要有底线。一个月峨嵋山的旅居后,她俩对心中的底线,将更加坚定,牢不可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五、乡关何处</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悠悠岁月中,人们总是少小离家老大回,而他们却是少小居家老大离。这一现象,或许是科技进步的产物,或许是工业文明对农耕文明全面碾压的一种社会衍生物。不管怎样,他们还是顺应历史的潮流,加入到与时俱进的滚滚洪流中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他们,熟悉了成都的山水,习惯了成都的饮食,耳顺了大街小巷的川音,可心里似乎还是有点空落落的,心灵的深处总有一股暗流涌动,偶然看到街上维族人兜售的馕、干果、烤肉,再听到维族小贩播放的新疆音乐,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其实,故乡一直蕴藏在他们生命的历史长河中,是一卷沉甸甸的记忆,只要轻轻一唤,乡愁便醒来了。</span></p><p><br></p> <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乡愁,是李先生年少时光着屁股于开都河边嬉戏,那戈壁滩的凉风吹着屁股的惬意;是与小伙伴们一起顽皮捣蛋闯祸无忧无虑开心的笑脸。乡愁,是漂泊的郑旭初老师,在浣花溪家里午夜梦回时,痴痴傻傻地望着窗前那轮明月,缺了圆,圆了又缺。乡愁,是张立老师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玛纳斯河畔的金色阳光,相交辉映,及银光闪闪的沙滩;是清澈见底的河水,还有对岸林带里开的一束束沙枣花。乡愁,是王长顺先生在金沙遗址附近的家里,多少次梦中醒来,唤醒着儿时在温宿县一处沙堆玩耍的情景。他为了兑现这个梦境,立马驱车4000公里,到记忆的地方去追寻,可惜早已物非人非,终成遗憾!</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所谓乡愁不过是人一生过往的记忆,记忆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白的情怀。老乡们永远再无法重复昨日,于是,便一遍遍想念,一遍遍唠叨,或许是对青春初恋的愧疚,或许是对无法回去的曾经的深度缅怀,或许是对曾经莽撞无知做过的错事,至今都无法原谅。这种情愫,这种情怀,离乡的游子人人皆有。也可以说,乡愁就是故乡记忆里的一种纠结,故乡就是乡愁的载体,也是乡愁思绪的原点。</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 <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那么,何为故乡?就是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如能原地不动,寿终正寝,意识里就只有故乡,从不知乡愁何物?</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然而,他们跨越千山万水之后,把奔波了很久的生命交给了成都,最终也成了乡愁大军的一族,乡愁必将伴随他们的余生。</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李白有首诗说得飘逸: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冰山上的来客们应学点李白的飘逸,成都就是你们的第二故乡,感恩上帝特殊的眷顾吧!以后要用饱满的热情,迷恋的痴情,把她视做第一故乡。正所谓:人在江湖谁是客?愉快之处便是家!</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