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b>疫情肆虐，所有的都静止了，一晃几个月没看到老田了，当我再次坐到他的面前时，他拉住了我，把洗脸盆倒扣着，在上面放上一张木板，一个卤菜，一盘花生米，就着一瓶牛栏山，半瓶下去后，他的眼迷离了起来，接着讲述他们的故事……</b></p><p> ——题记</p><p> </p><p> 那条长廊真的太长了，好像看不到尽头。我就那么站在她的身后看她远去，浅粉色的“的确良”衬衫，长发上的皮筋还亮闪闪着的。</p><p> 时间可真快，不知不觉的，竟然三四年的时间就那么过去了。还记得那年——那年每周中的一天晚上她都要去趟亲戚家帮忙。有天晚上她说：步行很长的路竟然很爽，能看到刚收割后的，秋日里的田野风光，我笑她傻。</p><p>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她聊起生活的，只是记得那个晚上回来的路上，我故意地偶遇了她，我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说：陪我会儿吧？她点头。沉默了很久，我紧张地问：能握你的手吗？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是的，很多时候我太累了，握着她的手，暖暖的，不想说一句话，只愿就这么握着，一直下去，嗅着花香、迎着秋风、听着虫叫，在这微凉的秋夜里，哪怕露水深重……</p><p> 我的生活很无趣，除了种地和打零工，基本不关注其他的。那天我只是觉得她的裙带很好看——那年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流行起了裙带，宽宽的，前面还有个大大的装饰扣。我盯着看了很久，她红着脸垂下头，我竟闻到了她的发香。从那一刻起我就沉沦了，沉沦在她的如云的秀发里——虽然这个比喻极其的俗气——长长的刘海，耳后的几缕散发，淡淡的……</p><p><br></p><p><b> “滋溜”一声，老田又喝了口酒，长叹一声。我问老田：你觉得这辈子哪天是最美的一天？老田夹起一粒花生米，扔到嘴里说……</b></p><p> 我一直想，人的一生中如果一定要选一天的话，那么究竟是哪一天最值得回味与纪念呢？和好朋友喝大酒的那天？挣钱最多的那天？哪想到在深入的想这个问题时，脑海里竟出现了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起吃面的时候，她的透明的手；停在路边时，她戴着发卡的长发；黑夜里，她温暖的手和发亮的眼；夏日里，在蛙声里她听我絮絮叨叨诉说；冬日暖阳里，她伏在我的膝上……</p><p> 唉，人生实苦，那天她还问我一句话：苦钱特别苦吧？唉，真的没有比苦钱更苦的事了。但生而为人吧，总要做点事，留点名，不为后代，不为父母，不为任何人。不过就像是大雁——雁过留声而已，至少说明我来过，仅此而已。</p><p> 其实我只愿在冬日的暖阳里能一直嗅到她的发香；在漫漫长夜里，能握住她温暖的手；在露水深重里，能听到她的呼吸……</p><p> <b> “咣噹”一声，“牛栏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滚下了脸盆搭起来的酒桌。老田好像又醉了。我问他：</b></p><p><b> “你们后来到底怎么了？”</b></p><p><b> “唉，他妈的，你说那条走廊怎么那么长啊？我一直追那个背影 ，一直追，一直追……”</b></p><p><b> 老田倒了，倒在“牛栏山”旁……</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