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两位老师

心如意

<p>  有两位老师,我一直难忘。</p><p> 一位是幼儿园的何老师。一位是新华书店的美丽店员。</p><p> </p> <p> 慈爱的何老师</p><p> 小时候住在兴宁的高铺街。高铺街上有一所幼儿园。幼儿园恰好就在我家对面,隔着不宽的石板路,门对门。幼儿园里有一位胖胖的何老师,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位老师。</p><p> 那时候的高铺街主要居住着兴宁汽车站的职工。街坊们自然大多数是车站的职工家属。大家来自五湖西海,有兴宁本地人,还有来自梅县、平远、潮州,揭阳的,以及南下干部等北方籍等等。街坊们像是七十二家房客般你来我往鸡犬相闻饭菜飘香一条街。平日里大人们忙着上班,放学后的孩子们自然是串东家跑西家,从街头到街尾放羊似地满街玩。每到吃晚饭的时候,就能听见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各种方言在街上此起彼伏地响起,南腔北调高低错落热闹有趣极了。</p> <p>  哥哥姐姐们各有各的玩伴,不愿意老是带着我去同学家玩,所以对门的幼儿园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的乐园,何老师对我这个肥嘟嘟的小妹仔又是特别喜爱。家里人常常戏说我从会走路起,我就在幼儿园里“上学”了。模糊的儿时印象中,我没有什么小班中班大班的记忆,我只记得幼儿园很大很宽敞,有两层楼,比家里的平房好玩多了,我可以自由自地在整个幼儿园里走来走去,想去那个教室上课就搬个小板凳大摇大摆地进去坐在教室上课。幼儿园里的老师也总是笑呵呵地看着我像只快乐的花蝴蝶地飞来飞去,开心地唱歌跳舞玩游戏。</p> <p>  街坊邻里常常打趣说:一个胖老师一个胖妹仔,幼儿园里两个胖,福满满啊。那时候幼儿园就是我的另一个家。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想去就可以走过石板路,蹬蹬蹬地像个骄傲小公主,满心欢喜地走进乐园。</p><p> 何老师是我的开心魔法师,我是何老师的开心果。幼儿园有什么好玩有趣的活动,自然是少不了我的一份。党的九大召开的时候,县里在兴民中学召开庆祝大会,进行文艺汇演。何老师领着我和幼儿园的一群孩子,在兴民中学大礼堂的台上唱歌跳舞。当时的情景我是没有太多的记忆的。但姐姐们的叙说描述了这样一个画面:一个扎着一根朝天辫的小女孩,在台上很快乐很投入地跳舞,一点都不怯场,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汇演结束回到家,妈妈带着我站在幼儿园门口时,路过的街坊邻居看见我,都很热情地鼓励夸奖:小妹仔跳得真好啊!</p> <p>  家里人有时候会逗乐说:你去给何老师当女儿吧。我却很严肃认真地告诉他们:等我上大了,我要像何老师那样去当幼儿园老师。</p><p> 何老师陪伴了我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无班无级的美丽童年。我一直都不知道何老师叫什么名字,家住在那里。我只记住了她齐耳短发下圆圆的脸庞,和永远都是笑眯眯的眼睛。我只记住了她对我的那种毫无缘由毫无功利的喜欢和慈爱,这种喜欢和慈爱就像是一束至纯至真的金色阳光,闪烁着朴素的自由自在,在我幼小的心海里亮亮堂堂地照耀,让我可以一直带着暖色系颜色去描绘世界,快乐地用暖色调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长大后,一定可以当一名幼儿园老师。</p><p> 谢谢何老师!谢谢你那对笑眯眯的永远带着阳光的眼睛!</p> <p> 新华书店的美丽店员</p><p> 汤坑东二市街边上的新华书店,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每次经过那个地方时,我都会抬头看看建筑物上面那几个依稀还存在的“新华书店”字样,都会想起那位安静地站立在玻璃柜台边上的美丽店员。她是我的一位老师,不在学校不在讲台上的老师。</p><p> 那时候,家在新华书店的旁边。初中时节放学回家,我都喜欢进去书店里兜一圈,在玻璃柜台前远远地看看摆放在书架上的书。如果有新书出现,心里会痒痒地开始念想。但那时候,看课外书是不允许的,父母也不可能给我买书的钱,只能自己慢慢地积攒些给爸爸打酒时留下来的小零钱偷偷买书。所以,在书店逛的时候,有时候会硬着头皮不惧店员的脸色去叫店员把书拿来翻翻看看,趁机快速地蹭书看。</p> <p>  直到有一天,我像平时一样走进书店向着书架张望时,看见了她满脸笑意地迎着我的目光轻轻从柜台的一端走过来时,我的蹭书看之旅,开启了顺风顺水的愉快行程。</p><p> 她几乎不怎么说话,在书店里总是很安静地靠在远柜台一边。每次看见我来到书店,她都会顺着我的目光,很默契地把我想要看的书轻轻地从书架上取出递到我的手上。我会有意地走到稍微僻静的一边,轻轻地翻书。我看书的时候,她从不催促,只是时不时地站在我的面前,隔着玻璃柜台,静静地等着我把书递还给她。</p> <p>  她递书给我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很精致,手指饱满而修长。她睫毛下的一双丹凤眼仁不大,眼睛清澈明亮。眼梢长长的,眉毛细细的。额头前的头发很好看地收拢在后面。</p><p> 她的态度永远是和蔼的,可亲的,自然的。我幸运地遇见了她,幸福地享受着她的善意和美好。那段时间里,记忆中,我看了很多当时的小说。像《水下尖兵》《万山红遍》《雁鸣湖畔》《西沙儿女》等等。书的内容早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书名却牢牢记住了。因为当时要断断续续地接着看,所以要记住书名方便反反复复地拿书,这些书名成了那段时光的美丽印记。</p><p> 她在书店里出现的时间大概不到一年。那时候,能够在县城的百货公司、邮局等这些单位上班的人,用当地话来说都是“俏人”。按理说不应该离开书店这个好地方啊。后来听镇上的消息灵通人说:她是说潮汕话的留隍人,是随军家属。因为一些事情,被放回到老家来。后来事情结束了,她又回去随军的地方了。</p> <p>  她是我的无名老师。我的买书和阅读习惯可以说是在小镇的新华书店,在她出现在这个书店里时养成了。没有她的善意递书,我在少年时代的阅读习惯可能就不会有那么扎实。从那时候起,书上的文字、图画、外观和书散发出来的气味,始终使我迷恋。</p><p> 虽然现在买书、看书的环境已经是今非昔比,但书店一直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我总觉得那里有老师的身影,可以让人心安心静,可以让我觉得自己永远都是一名学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