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轶事 2. 伊朗故事.出租司机

齐放

我们在伊朗 Kashan，一个曾经繁华的城市，过去大户人家美丽精致的传统伊朗房屋庭院，如今都早已大观园人去楼空，城市看上去有些颓废。我们准备往下一个城市去，那个大名鼎鼎的伊斯法罕。

两个城市相隔不太远，大约3个小时的路程，路上有好几个旅游景点，我们准备都路过去看看，于是请旅店帮约了一辆出租。

司机是个蛮有意思的人，四十左右的年龄，很有种活力，他欢喜唱歌，告诉我们他业余时间表演话剧，是个话剧俱乐部的成员。

开出城后，路上景色没有太多吸引人之处，如同从德黑兰出来时一般，开阔的视野，平缓的地形，漫漫的黄土。

望着那一往无边的乏味黄土漠，心想着，过去这里是什么样子，5000年前、7000年前呢？恍惚中，在我的脑眼里，我能看见一个跨越时空的茫茫尘雾混沌世界，我就在其中，却什么也看不清也摸不着。

窗外，车的右手边，远处，暗蓝色，笼罩在朦胧之中，绵延着一系列低矮山脉。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的车来了一个右拐，90度的直角，我们正面对着那片山脉驶去。被眼前方远处那峰峦冷峻的气质给迷倒了，我立刻端起了手机。

突然间，从眼角，我看见司机抬起他的右手，作了一个手势，一边在他的后视镜里看着我。

我转过眼去看他。他把拇指和食指伸成一个八字，其余三个手指紧紧贴在掌心，他的食指对着他的太阳穴。

误会不了，那是个我们都熟悉的手式：枪口对准脑袋。

一惊，我赶紧把端着的手机放下来，转头向我身边的窗户望出去。离我们很近，一条土路上，居高临下，停着一辆硕大的坦克，它粗粗的枪管正对着我们这条路。

突然间反应过来，我们此刻正在哪里。

回到头一日，在旅店里，几个旅行者在聊天，提到在Kashan和伊斯法罕之间，有伊朗的核设施。当时还Google了一下，且有些吃惊地看见在Google谷歌地图上，明明白白地标着“核设施”。Wow，是公开的秘密。

剩下这一路，再也不敢随便拍照了。谁知道哪儿又藏着什么机构！

到了下一站，司机把车停下来，转过身来，严肃地看着我，问：“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那个地方？” 他的口气俨然像是审讯。

摆脱不了他当时的眼神和口气，那天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在琢磨着，“他会不会是便衣警察？” 我在脑子里把司机一天当中的言行，一遍一遍地筛过，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能向我证实，他是秘密警察。但是，想下来，他不是的可能性还是高于他是的可能性。

之后几天，还会琢磨这事儿，直到后来在Yazd，遇上一个从德黑兰来的女孩，一个伊日翻译，知道了她的经历后。

显然不是空穴来风，生活在严政下，老百姓的心里，是有余悸的。司机当时是怕我连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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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轶事 1. Saint Christopher (圣克里斯托弗)

旅途轶事 3. 伊朗故事.女翻译

旅途轶事 4. 波斯诗人和葡萄美酒

旅途轶事 5. 漫游人安迪 Andy the Journey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