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初长夜(严姐姐作品)

不爱花钱的小郑郑

<p>秋雨初长夜</p><p>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滋润了心田无数的荒芜,牵动着一根根思念的神经,在这凄凄的夜里,织成了一张潮湿的大网,一个个感人的故事和难忘的过往又成了这网中游不出去的鱼,在这网里撞呀撞。</p><p> 第一个撞痛我神经的是那个“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诗圣”。想那个凄风冷雨夜,国家动荡不安,身经辗转奔波,国恨家愁愁几许?一间茅草屋,一条浣花溪,已足以让他畅想整个天堂的幸福,无奈秋风如刃雨似麻,只剩下“床头无干处”“布衾踏里裂”的狼狈。即便如此,他依旧心怀天下,想的是更多贫寒中的世人。“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是圣人境界,使得那个冷雨夜有了温度。使得那间茅草屋有了高度。 </p><p> 第二个让我想起的便是那个剪烛西窗却话巴山夜雨的李商隐。秋雨绵绵,思念不绝,奈何归期遥遥,空对关切。那秋池中水涨涟漪乱,而思念溢了一朝又一代,苦了诗人,美了思念。即使秋雨绵绵密密,淅淅沥沥,思念亦可真真切切,细细缕缕,织成文字素锦,裁一袭长袖飘飘。李商隐才华无限,壮志难酬。把一次次失望融进“东风无力百花残”,只能隐隐晦晦地把不甘写成“春蚕到死丝方尽”。人生能得几个太平年?能遇几日浮生闲?能有几回真思念?把残缺获得圆满,在苦痛中酿造甘甜,未尝不是人生的真境界。</p><p> 第三个入网的是我妈。妈妈和诗人不搭边,然而也有着俗人中的真境界。印象中,妈妈总有干不完的活,只有每个下雨天会让他不得不终止劳作。她会把乱在一起的衣物,整理一下,把收秋要用着装粮食的各种化肥袋子找出来抖干净叠放好,磨磨镰刀,找找农具,挪挪陈年旧粮,为今年的新粮腾出一块体面而阔气的地方,只待用欣慰填满预想的空间。忙完这一切的妈妈,会暂得一时喘息,为我们姐弟几个炒上一锅瓜子,我们几个在炕上叽叽喳喳地嗑瓜子儿,而妈妈端着一个大簸箕,边挑豆子边看着我们。妈妈的豆子好像永远挑不完,雨天挑,夜晚挑,从秋挑到夏,一如这无边无际的黑夜,不声不响的星辰不离不弃的凄风苦雨。妈妈的豆子仿佛从来都是杂在一起的,亦如她人生中无时无刻不混杂着的烦恼。可即便如此,妈妈却从不怨叹,只是静静地受着,无声地等着,等着他的儿女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等着她的豆子生根发芽,开花结荚。让她呼吸困难的哮喘与气管炎不算什么,让他东挪西凑地为孩子们借学费也不算什么,让她超负荷的劳作不算什么,让她忍受不公的待遇也不错什么。即便命运赐给了她一段苦难人生,那也不算什么,她的心中有她的孩子们就已经足够了,她的心中有明天就够了。哪怕今天是凄风苦雨的凄寒夜,明天依旧会是晴空无限好的,眼前是一筐挑不完的豆子,但未来一定是一个花繁叶茂的春天。雨绵绵不绝,妈妈给的力量也是永不凋零的。</p><p> 春去秋来,雨来风逝,时光悄悄地改变着一切。它赐予你越多,你就得背负越多。多年以前,雨夜早早地躲进被窝享受好好睡一觉的幸福,如今哄睡调皮捣蛋的二宝,陪着用心苦读的大宝,等着一个迟迟不归的夜归人。人到中年,不惑于心,不愧于人,该付出的必须努力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