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母亲节那天，病榻上的程妈妈收到了远在南京工作的外甥女送来的鲜花祝福，终日细心服侍老母亲的女儿们发现，母亲那枯槁黑瘦的面庞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润“娘啊，外甥姑娘惦记您呐哩，高兴吧？来，您呐再喝点啦！”妈妈跟听话的孩子一样，在二女儿服侍下，乖乖喝下小半碗甜粥。</p><p class="ql-block">母亲看似的平静，却时刻揪紧儿女们的心。母亲节后的第四天早晨，难得的风和日丽。然而，任凭儿女们肝肠寸断的挽留，纵是亲人们万般的不舍，母亲依旧还是走了！伴在母亲身旁的花束却还是鲜艳动人，仿佛是在安抚儿女们:我亲爱的孩子们，妈妈走了，你们不要太难过，妈妈即使走了，也会在天堂保佑我的孩子们！</p> <p class="ql-block">程妈妈是好友程哥的老母亲，程爸爸年轻时就被招去武钢工作，只有休息时间才回趟家，程妈妈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老家，任劳任怨，勤恳持家，对儿女们倾注了所有心血。待孩子们各自成家立业之后，老人家体恤儿女们工作的辛苦，在料理好农家事物之余，又主动帮衬着拉扯外孙们成长。</p><p class="ql-block">老人家的无私大爱也收获了幸福的回报，前年夏天，爷爷奶奶的宝贝孙女宇帆高考顺利，程哥特意邀请我们回老家蔡甸杨家垸庆祝一番。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两位老人家，当我看到眼前整洁的老屋，院落里竞相开花结果的农作物时，敬佩之余，不由赞叹起二老勤劳能干！程妈妈只温婉一笑:都是农家琐事，哪户人家都做得来的，不值得夸耀。亲切的笑容洋溢在程妈妈爬满皱纹的面庞，将农家人特有的质朴显现得淋漓尽致！</p> <p class="ql-block">“女状元”宇帆的三位姑母，始终牢记父辈教诲，言传身教，儿女一个比一个优秀！谈起自己的女儿，二姐很是欣慰:孩子们的优秀始终都是与家家的教育分不开的，这要是说起我们的妈妈呀，那是几天几晚上都讲不完滴！二姐夫接过话讲到:我的岳母比我亲姆妈还亲，我们这几个女婿对她呐也是亲切得很，她呐也不光是待屋里哪个人都好，待湾里人也是热心周到，早前些年呐，哪家人家屋里日子都不是蛮好过，要是哪个实在冒得办法来找她呐，我岳母自己宁可饿倒，也要把东西克出来把人家吃！一旁的黑衣女子也抢着话说:伯伯不晓得是有几能干呐，我们小时候肚子吃不饱，总跟她呐后头讨吃滴，她呐跟变魔术样，一哈子就搞些子花样出来把我们吃！</p><p class="ql-block">然而此刻，看着曾经那样慈祥仁厚的母亲安详得躺在棺木里，二姐夫妇泣不成声，嘶哑着喉咙跟母亲讲:妈妈呀，您呐滴宝贝外孙女在往屋里赶，您呐莫急哈……</p> <p class="ql-block">儿女们为置办好母亲的白事，不分昼夜忙碌着，心疼程爸爸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也是硬拖着脚步为老伴操持，任凭人们如何劝慰，老人家总是报以微笑，客客气气回应:不打紧，冒得事滴，对不起您呐，冒招呼好，不好意思哈……忙碌一阵，老人家就会挨着老伴儿的棺木坐会儿，我蹲下身，小心拨弄着油灯里的棉线头，隔着玻璃罩，看见程妈妈仿佛是睡着了一般，那样安详从容。程爸爸一只胳膊伏着棺木边上，一只则放在膝盖上头，老人家那满是沟壑的脸庞，看着是那样的平静，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分明都是满满的哀伤！</p><p class="ql-block">送走了又一波前来吊唁的客人，远在南京的外孙女泪眼婆娑地赶回来了，从见到家家那一刹那，目光一刻也不愿意离开，短暂停歇下来的大姐终是撑不住了，伏着母亲放声啼哭:娘啊！我可怜的老娘啊！您呐走了，叫我哪样办呐……</p> <p class="ql-block">震耳欲聋的鞭炮响彻大地，划破天际的礼花直冲云霄！儿女们用老家最隆重的仪式送走了慈祥的母亲大人，愿天堂里的母亲不再有病痛折磨，愿母亲大人安息！</p> <p class="ql-block">晚辈兰婷作于2022年5月16日晨</p><p class="ql-block">衷心感谢每一位的点赞，让我们共同祈愿程妈妈一路走好！祝愿活着的亲人们平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