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深处的鱼∣火车不曾远去

舒展

时间深处的鱼，就是文友朱武英。突然发现这一称谓，与“火车远去”或者“不曾远去”都是极配的。她属于令我既爱又恨的那种朋友，爱她文字的极好，恨她文字比我好。前些年，好几位朋友出版了散文诗歌，遥远地鸿雁赠书。我除了以乡村经济研究者的身份，给阿龙的《发现高密》写了书评，相比对文字的评论，主要是对其记录乡村做法的肯定。至于其他朋友的著作，一概偷赖了。未遵礼尚往来，也实在是没时间，就像累了一季的树，只好抖抖身子，让黄叶落了一地，算是秋了。好吧，欠债以后还。江南无所有，聊赠字千行。_____编者按 火车不曾远去 作者：时间深处的鱼 《火车远去》封面莫子易画 手头是舒的《火车远去》。 音乐，配了舒最喜欢的阿宗《鬼迷心窍》。 与舒，是网易博客时代的文友。 相对于我们这些名不经传的人，舒似乎有些“来头”。 还好，网易时代最大的好在于，除了文字之外，谁也不知道谁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更不知道谁官居何位，地位如何。 也因此，还好，没有错过学术光环之外的另一个舒。 舒有一双“牛眼睛”，一双被祖母莫名地视作“前世的取债货”证据的牛眼睛。 好几次读舒写童年的这篇《跌碗花》，都会莫名的心疼： “我在跌碗花下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回来了，我还会在跌碗花下等待一会儿。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在等什么。” 那个长着酷似父亲，有一双会说话大眼睛，“抑郁、黑亮、宁静而执拗”的小女孩，就这样倔强地开启了她的世界。 倔强的女孩似乎总活得比一般女孩辛苦些。 正月首阳莫子易画 我喜欢她在《火车远去》一文里的苏拉与“我的”对白： “那个课堂上，将推理与想象恰到好处的苏拉，学术论坛作主持，精彩点评的苏拉，评审考核执判笔的苏拉，总是那么阳光，爽朗，活力四射。我却狐狸一样质疑，警惕着围过来的人群，在人群涌向中心的那一刻，我更愿不动声色向外围撤离，只做冷冷的旁观，寻找夜晚的灵魂。” 作为同样倔强的人，我懂舒“许多心思只有文字不经意间泄露，也唯有文字才能将其稍稍隐藏”。 懂舒写在《后记》部分里的“对待人和事，诚恳还是相对容易，对自己诚恳更难”。 懂在论文写作时，舒的锐利，字字必究。 懂舒在散文书写里因此的恣意放纵,锐利与温柔无比。 十月飞阳莫子易画 若说整本书文字里的翘楚，大约一众博友都会首推《别韵农历十二月》。 一月首阳，二月绀香，三月莺时。四月槐序，五月鸣蜩，六月季夏。七月兰秋，八月南宫，九月菊月。十月飞阳，十一月葭月，十二月冰月。 古老的秩序里光影流转。 因为舒的影响，我因此也写了二十四节气系列，《草木诗经》、《中药往事》等等。 与舒相比，毕竟缺少了大气。 二月绀香莫子易画 随手翻—— 《二月绀香》，舒起笔便舒朗大气： “绀香，农历二月的别称。农历丁酉年二月，自2017年2月26日至3月27日，经惊蛰、春分二节气。 绀，就是绀青，一种介于琉璃青色与普鲁士蓝之间的颜色。佛教传说释迦牟尼的瞳子就是绀青色，垂眉如青莲出尘，远眺如青空澄美。” 五月鸣蜩莫子易画 而在《八月南宫》的结尾，舒的收束则是沉静内敛的—— “小说家毛姆曾这样说：法国人死后灵魂去天堂，美国人死后灵魂去巴黎。望着窗外的秋色，忽然意识到，中国人死后灵魂去田野。这个田野估计不是春天，而是有稻穗、红枣、石榴、桂花和月亮的秋天的田野。窗外，一张半黄的梧桐叶，走了很长的弧线，终于静止下来。” 说来有趣，为舒《十二月别韵》题画的莫子易，也是我网易博友之一。 有一回，舒与莫子易间似乎起了些纷争，我自觉去充当和事佬，才知道，这俩，原是相亲相爱的舅甥。 时间深处的鱼摄 我的面饧着。 秋天的光线一点点掠过，使他们成为手工时代松软，甜蜜的花卷，豆沙包。 现在的舒，也会兴冲冲捣鼓“洋葱炖蛋”，会在淘宝“开市立购”。 会陪“鸟人”发哥深入“敌后”，会“喝茶，看书，伸手，吃桂圆”。 一派与生活握手言和的模样。 舒展摄 一本书的成行，原是一段时光的收束。 暮春时候收到舒的《火车远去》，却隔了数月，就着秋光徐徐写成。 万事开合舒展，原来自有缘法。 舒展，这个名字，真是好。 而兰溪，出张志和与李笠翁呢。 2020年9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