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边陲之秋纪行

吴子剑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这首凄美的歌曲，曾深深吸引我对祖国东北黒土地的向往。 我向往《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风光，向往缓缓流过北极村旁的黑龙江水，茫茫的大兴安岭、小兴安岭森林草甸和号称中国粮倉的松嫩平原、三江平原，以及“挿根筷子会发芽”的黒土地，北疆的神秘感无不搔动着我窥视的欲望。 秋天来了，在那北纬53°33′30″以南地区，該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地方，一定得去看看！ 　大雁南飞，我们却一路向北，与大雁擦肩而过。 当看见松嫰平原出现在我们的机翼下时，飞机已进入哈尔滨上空。东北边陲的行程就从这里开始了...... 　进入哈尔滨，北国秋意渐浓。农历白露刚过，正是“鸿雁來，玄鳥归，群鳥养饈”的季节。 哈尔滨是欧洲音乐传入中国的重要窗口，是中国唯一获联合国授予“音乐之城”殊荣的城市。 巳经举办了27届的“哈尔滨音乐之夏”，誉满华夏；哈尔滨音乐厅里经常演奏的《斯拉夫进行曲》、《沃尔塔瓦河》等10多首名曲，是其呈现给听众的精神大餐。 坐落在松花江北岸江畔的哈尔滨大剧院，张力十足的曲线结构宛如飘动的绸带，同北国湿地风光与千里冰封征候默契呼应。 精美的大剧院曾被评为“世界十大最美建筑”；这座经常保持高上座率的大剧院，上演着《费加乐的婚礼》、《战争与和平》、《图兰朵》等世界经典名剧。 松花江边留影 索菲亚大教堂 城市音乐元素无处不在 教堂广场前甜蜜的哈尔滨新婚青年夫妻 中央大街上浓浓的书画艺术 从哈尔滨北上，进入齐齐哈尔扎龙湿地保护区 黒龙江西部松嫩平原上的齐齐哈尔扎龙芦苇湿地，是世界上最大的丹顶鹤繁殖地。 天高地阔，水草丰茂，舞姿曼妙的丹顶鹤是这里的主人。 静观仙鹤飞舞，是一种美的享受，刘禹锡《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正应此景。 “羽毛似雪无瑕点，顾影秋池舞白云”，鹤之美，此诗可状。 人鹤之间，已是朋友。 碧空之下，一个精灵在游走。 告别嫩江边上的齐齐哈尔，向西北方向前行，进入了内蒙古中一个由呼伦贝尔大草原托起的城市 — 海拉尔。 在呼伦贝尔的巴颜呼碩景区，坐在草堆上慢慢体味草原的芬芳。 秋天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深邃而寂辽，空旷的原野最能释放身心，也最容易激活人的细胞，一个草垛都会使人玩得发疯。 草原极具观赏性的活动是欣赏牧民套馬，驾驭着奔驰的骏马，套马杆上激情飞扬！ 呼伦贝尔的夕暉 北部边疆满州里，中国最大的陆路口岸和中俄国际边贸城。 在异域风情的满州里，遍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门、已建成100多年的中东铁路西端、俄罗斯童话世界般的套娃广场和洋葱头建筑。 沿中俄边境内蒙满州里至额尔古纳，向我国最北之城黒龙江漠河北极村进发。 沿途饱览北疆秋天的大兴安岭、额尔古纳河岸湿地秀色、高高的白桦林，以及呼伦贝尔北部草原《梦中的额吉》风光。 额尔古纳河及其支流根河、得尔布干河、哈乌尔河的滩涂地，是亚洲最大的湿地。 与“天涯海角”齐名的漠河市北极星广场“北极碑” 继续北上，进入中国最北的乡村 — 北极村。 入住北极村孙家大院，这里是北纬53°29’52”。 　　像征中国大陸最北端点的“神州北极”石碑，由清朝雍正皇帝第九代孙、著名书法家爱新觉罗·启骧题写。 行驶在黒龙江心的中俄边境旅游船，航道中线为中俄领土分界线。 北极村的早上，我们兴奋得早早起床出门，租用双人自行车沿江姿意悠游，欣赏边境风光；望长空天远地阔，看秋色弥满北疆。 环顾九天环宇，北国秋高气爽，令人思绪飞扬，不禁循伟人当年之问：“悵寥廓，问蒼茫大地，谁主沉浮？” 漠河境内“中国最北点”不远处的“龙江第一湾”，是中俄边境黒龙江在流经大兴安岭时，江流急转形成的一个巨大的圆环。 离龙江第一湾不远处的北红村（以前叫大草甸子），应该才是中国大陆真正的最北端，纬度达53°33′30″。随着北红村准确的纬度信息披露，也许这里的热度以后会比北极村更火。 北红村是一个极具东北黑土地特色的农家村庄，“一两土二两油”的黑土地，是大自然给予东北平原的宝藏；游走于村边地头，鸡犬马牛相闻，田野草料芬芳，一种北方原生态的乡村生活味道！ 沿大兴安岭东麓黑龙江边前行，经呼玛口岸到达黒河市，江对岸就是俄罗斯。 “中俄自由贸易城”中，琳琅满目的俄罗斯商品。 新建的黑河黑龙江大桥雄跨两国，中俄边贸生意份外红火。 黒河对岸的俄罗斯布拉戈维申斯克城 当我们入住在162年前影响中国历史版图的《瑷珲条约》签署地黒河爱辉区，再从“瑷珲历史陈列舘”出来时，现实与历史的对比让我们的心灵发生巨烈的振撼：当年沙俄亚历山大二世武力逼签的《瑷琿条约》，让中国痛失黒龙江以北60多万平方公里领土（若加上随后签的《北京条约》中国实际失去的是100多万平方公里领土），而现实中国与普京制下的俄罗斯又成为利益相关的好兄弟。真是：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顺便提及黑河瑷珲还是我国著名的“胡焕庸线”端点的一端，从瑷珲向西南腾冲划一条斜线，中国东南半壁地势平缓，工农业经济发达，人口占全国总量94.1%，城镇化率高；西北半壁为“大漠长河孤烟”的高原、草地和沙漠，人烟稀少，人口仅占5.9%，是牧民的天下。 这条最牛的胡煥庸线，真实地反映出我国自然和人文资源在中国版图的东西差异。 从黑龙江边境的黑河向西南，到达五大连池，一个300年前火山喷发熔岩阻塞河道形成的风景。 温泊景区的池中水景 继续南行，进入吉林牡丹江上中国最大的高山火山堰塞湖——镜泊湖。 镜泊湖中吊水楼瀑布现场奇遇吃惊的事，有壮汉竟在高达20多米的吊水楼瀑布高台跳水。壮哉，东北的堰塞湖！ 进入长白山黄松蒲林场，欣赏大戏台河风光，此时，正是满山红叶透亮时节，秋色如画。 深秋时节，霜重色愈浓。 当地村民林间晨炊 同行的朋友按捺不住兴奋，在二道白河镇田园客栈跳起了朝鲜族舞。 长白山秋林碧水 碧水蓝天下的长白山天池，是继北极村之后东北边陲行的第二个高潮景观，一年中长白山天池仅能出现20多天阳光明媚的日子，竟被我们遇上。 大清王朝时的长白山被视为大清的龙脉，是满族人的发祥地，据说清太祖努尔哈赤揹着父亲的遗骨遍寻厚葬之地，最终选择在这东北地区海拔达2691米的最高峰长白山脉白云峰下。 长白山曾经被清朝封禁达200年，以至于当年人迹罕至，为的是确保人参、鹿茸等珍品用于皇室享用。而今信步天池，望天池对岸的朝鲜和丽日映衬下的雪山之巅，真是“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从长白山下來，进入吉林蛟河红叶谷中的松花湖畔，入住温馨的“小乔她家”，湖山相映，别有味道。 湖畔的农民正在秋日阳光下收获包谷 水光潋滟的松花湖 进入返程的最后一站长春，路经市内的孔子文化园。 在长春“伪满皇宫”标识牌前，一位因新冠肺炎戴着口罩的中青年女子匆匆走入镜头，她像当下的年轻人一样边走边看手机，而在标识牌后的远方，高扬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80多年前的伪满历史符号与现实同框，给人以“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感觉。 东北黒土地之行快要结束了，心里又有些惆怅。 再见，东北黑土地的芬芳；再见北国边陲的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