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婆娘酱,又称勤快酱,也就是我们本地农家自晒制的麦酱类的别称。因其酱香浓郁,回味悠长,适合烧,炒,焖之类的调味,加之制作工艺独特,所用食材全部自产,无任何香料类添加,易存放等优点,其内质将时下市面上流行的酱足以摔出几条街。所以婆娘酱是我们这里很多家庭必备的生活用品。</p><p> 立秋过后,是农村忙着收获花生,板栗的季节,也正是一年中做酱的最佳的时机。这个时候尽管忙的不可开交,但勤快肯动手的女人们还是会抽出时间来赶制麦酱的。而麦酱类的制作过程繁复漫长,往往考验着一个人的勤劳,细致,耐性与能力。能做一手好酱的女人,必定是一个勤劳,聪慧,能干被湾里人人都称道的女人。我想,之所以称呼婆娘酱,勤快酱也正体现了麦酱本身的内涵吧。</p><p> 本地酱多以麦粉类为母本,蒸熟摊凉后用荷叶盖好让其自然发酵(农村也叫上绿衣)然后粉成沫加水开始晒制,其间自产的辣椒(必须辣味足,颜色红)和自家的大蒜剥净后一同打碎加适量盐按比例一起倒入母本中,开始七七四十九天的翻晒过程,只至酱香扑鼻,酱体浓稠方才大功告成——好的酱必须晒好,晒透,必须得日月之精华,天地之露气的恩泽,而且二者缺一不可。</p> <p>清理中</p> <p>发酵后的情形</p> <p>发酵后的麦子</p> <p>盖上荷叶等待发酵好!</p> <p>洗净拨好后的本地大蒜</p> <p>大蒜量必须充足</p> <p>刚摘回的红辣椒</p> <p>清理后的辣椒</p> <p>待磨碎的辣椒</p> <p> 本地一直流行着酱的说语:水是酱之血,麦是酱之骨,大蒜.辣椒乃酱之肉,阳光.露水乃是酱之魂。 可见酱在我们本地人心目中的分量。也点明了酱制作中的最重要的技术要求——必须要有充足的阳光晒透(每天至少翻晒二次),夜晚也要有充足的露水(这个季节雨水多,蚊蝇虫也多,遇雨必须盖好,平时晒制中也需用小密网把酱缸盖好)正所谓好酱需得吸天地之灵气,得日月之精华。</p><p> 几年前,我有一开餐馆的朋友,其母亲晒制的酱堪称一绝,过往的食客酒足饭饱后不忘带上一二瓶回家,更有不少客人特地慕酱而来,因此招来不少回头客,以致酱供不应求。于是我那朋友灵机一动:为何自己不开家制酱厂加大产量呢?于是运用各种关系,费了好大的麻烦费时年把时间算是把相关手续办齐了,于是乎买了几十口大缸,请了人手,还是按她母亲指导的比例来配料,可是晒出的酱,无论是从颜色,香气,味道都比他母亲以前小钵子晒的酱隔十万八千里,制出的酱无人问津,最后亏进去了上百万,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为这事我琢磨了二年,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的酱做的失败?我咨询了好多老人,和做酱的高手,最后找到了答案——缺乏酱之魂。</p><p> 酱的好坏,除制作的工艺和材料外,他的精华部分就在于翻晒和吸收露水上面。用大缸晒制的话,因缸大,缸深加之酱体本生发酵的原因,大缸里的酱不容易翻晒透,导致酱体受热不均,接触空气也相对不畅,同样晚上受凉和接受露水时也不均匀,这就导致了酱的颜色偏黑,口味不纯,带酒或酸味。所以好酱必须和人一样,得有好的灵魂。</p><p> 母亲健在时做得一手好酱, 母亲走后,每次尝试酱的时候,就觉得在品味母亲的味道。这几年,我老婆也秉承了我丈母娘的手艺,每年也做上一二大钵,一来自家用,二来送些远方的亲朋,晒制自然辛苦,除早晚必不可少的翻绞外,每遇雷阵雨,得快速跑上顶楼盖好,雨住了,又得上去揭开,如此反复数次不厌其烦。有时出趟门,还得叮嘱左右隔壁如遇雨帮忙遮盖一下,说明她责任心高,心中时时有酱。</p><p> 我喜欢烧制一些大菜,像甲鱼,乳猪肉,烧鸭子类的东西,想要味到好,回味悠的话,麦酱自然必不可少。我们农村有时拿找碗到隔壁找酱也是常有的事。多年来酱已是家中的必备品了,正如别人形容的:老婆酱和电灯一样,有时是再平常的不过的事,而一旦没有了,便眼前一片漆黑。</p><p> </p><p><br></p><p><br></p><p><br></p> <p>晒制中的麦酱</p> <p>一家最少要晒制一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