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第四野战军43军156师宣传队矢明、王宝莉

孟伟

1949年10月1日，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经组织批准，矢明和王宝莉两位从战争走过来的人，从东北长白山松花江畔跟随部队打到江西赣江两岸，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江西南昌市南昌军分区（156师）宣传队驻地举办简朴婚礼，婚礼与共和国生日同庆！那一年，王宝莉阿姨19岁。此后的漫长岁月，他们扎根于江西，成为新中国成立之后，江西第一批文艺人才。 矢明伯伯、王宝莉阿姨1949年10月在江西省南昌市合影。（美篇背景音乐《江西是个好地方》为矢明伯伯所作） 　　印象中第一次听到矢明伯伯和王宝莉阿姨的名字是在八十年代，我父亲孟庆福和我的舅姥爷石玉福聊天提起。 　　我的父亲孟庆福，1947年5月1日参军，在东北民主联军延边军分区警备1旅2团1营2连（303部队），给时任2连长的石玉福、指导员陈璞伯伯当通讯员。同年7月，延边军分区警备1旅2团改称吉东军分区独立三团，1948年1月18日，在九台县编入东北野战军独立6师，吉东军分区独立3团改称独立6师16团，历经吉长诸战、围困长春、解放抚顺、沈阳，11月2日，辽沈战役结束。 1948年11月7日，独立6师奉命编入43军，改称东北野战军43军第156独立师。原独立6师16团、17团、18团改称156师466团、467团、468团。 这支英雄部队于1948年11月23日，从辽宁北票县八道壕出发、喜峰口入关，12月16日，经过23天昼夜行军，到达指定位置：北平与天津之间安平镇一线，参加平津战役，43军首先切断了两地国民党军的联系，战略上对北平、天津守敌形成包围。1月9日，17师奉命参加天津会战，156师接替17师马头镇及东南地区防务。 1949年1月31日，解放军和平进入北平城，平津战役结束。至此，中国共产党控制了华北主要城市及大片地区。在参加了辽沈、平津两大战役结束后，中央军委建议第四野战军在休整期间，抽派一部兵力先行南下，进至武汉附近，钳制白崇禧兵团，以配合第二野战军刘、邓大军渡江作战。1949年2月27 日，43军156师作为第四野战军先遣兵团左翼，从北平马头镇、金田屯、香河等地区出发，沿京汉铁路急驰南下。穿过华北大平原、通过黄泛区、翻越大别山，经过48天行军，直抵长江北岸，进驻湖北黄冈县新洲、淋山河一带待命。 4月14日24时，在湖北团风，经过近6个小时激战，共毙、伤、俘敌487 名，缴获轻重机枪18挺，长短枪430支。这时天已放亮，团风人民从此结束了国民党黑暗统治的历史，获得了解放。此战156师466团有115名前辈永远止步于长江北岸，英烈安葬在团风盘石桥烈士陵园。团风战斗的胜利，扫除了江北障碍，缴获大小船只400余艘，其中大型木船48只，这些船只，当作攻击船、运兵船，一次能载两个步兵团，为第四野战军南渡长江创造了有力条件。 5月15日，466团团长董崇斌、政委张辉，副团长池炳学（朝鲜族），副政委高永诚，副政委杨根（朝鲜族）兼政治部主任，指挥团风战斗预备队2营（朝鲜族），立即以沙袋筑垒加固夺取的船只，当天傍晚，466团作为156师渡江先锋团，乘座几百条船齐发，经叶路洲强渡长江，为大军横渡长江，解放江南打开了突破口。　　这支英雄部队打过长江，追击南逃国民党军队进入江西，5月15日，466团解放大冶，5月18日，468团解放瑞昌县城。5月21日，156师划归江西军区指挥，奉命分兵两路：师长邓克明率师部、466团、467团向南昌市进军，师政委祝世风率468团向九江市进军。5月22日，468团解放德安、修水县城，5月29日，468团1营在刘四海营长率领下解放武宁县。6月8日，468团解放靖安县。同日，156师进入南昌城，二野、四野部队胜利会师。南昌10多万人民夹道欢迎，群众欢呼雀跃,爆竹声、口号声歌声、掌声溶成一片。 第二野战军部队奉命进军大西南，南昌防务移交第四野战军43军第156师接替卫戍南昌市、九江市的任务，6月9日，在156师师部及466团、467团基础上，成立南昌警备司令部，陈奇涵兼南昌警备司令，156师师长邓克明任副司令。根据《约法八章》规定，在城市开展收容散兵游勇，收缴枪支的行动。南昌市警备司令部从1949年6月11日至7月30日，50天内就收容散兵游勇5000余人，收缴各种枪支1300余支及大量弹药和其它军用物资。6月16日，组建成立了南昌军分区，邓克明任司令员，全宇（兼参谋长）、马逸飞任副司令员、白栋材任政委，江学彬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6月底部分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华北整训五师骨干分配到南昌军分区工作。6月25日，在468团基础上成立九江军分区，156师政委祝世凤任九江军分区司令员兼政委。 在肃清江西境内残敌剿匪战斗中156师功勋卓著。在靖安县、丰城县、鄱阳湖、进贤县梅庄、丰城、安义县、高安县，修水、樟树、吉安、靖江县、新建县、都昌县、余江县、余干县、宁都县、奉新县、陇南县、上饶县、武宁县、云山剿匪。在赣江两岸、鄱阳湖上执行剿匪和配合土改任务达两年之久。 　　父亲与舅姥爷石玉福1950年在江西省丰城县合影。 　　八十年代，我父亲的老领导石玉福，也就是我后来的舅姥爷（母亲的亲舅舅）带着舅姥姥王雪荣等家人，从江西吉安来郑州走亲戚，在家小住期间，老人们闲聊天，共同回忆解放战争中亲历的点点滴滴。（石玉福与王雪荣是在江西剿匪期间，经466团政委张辉介绍成婚）。    当我舅姥爷石玉福问我父亲对独立6师宣传队队长矢明是否还有印象时，父亲回答到：有印象，矢明是个老八路出身，多才多艺，不用编歌词，现场张嘴就能唱出来，给个带弦的就会拉、给个带眼的就会吹。听得我十分惊讶和好奇，追问您们当年部队上的文艺战士真的是多才多艺、有这么厉害吗？    舅姥爷石玉福娓娓道来：1948年5月至10月围困长春时，就是矢明带领着师宣传队的30多个人，每天晚上在咱们2连阵地上，架上高音喇叭向对面的长春市国民党守军喊话，宣传我军政策、分化、瓦解敌人。父亲回应：印象比较深刻还有咱们原独立3团宣传队长韩林森。 父亲回忆：当时宣传队刚上阵地来的前几天，喇叭吵的晚上睡不成觉，每晚派2名战士，大伙轮换上岗保护他们和监视敌情，3天后对面的国民党守军也架起喇叭向我们喊话。敌我双方相互喊话，每天晚上都挺热闹的。石玉福继续说道：“矢明后来与师宣传队的王宝莉结婚了，那就是那个宣传队女主角，经常演白毛女的那个演员。 矢明王宝莉夫妇1950年10月离开南昌军分区宣传队，奉命去组建了江西军区文工团，矢明任团长，之后转业到江西省文化部门，他可是江西文艺界的名人，这么多年了，我们老战友之间一直保持往来”。 　　矢明伯伯。 　　矢明(1924-2008，山西忻州人)原名王裕厚。原是山西纺织厂的一个童工，1939年在太行山参加八路军。15岁还没有“三八”式步枪高，打仗之余，常以山西人特有的艺术天赋献技和文艺节目，有一次连队排演《小放牛》没女演员，他成了男扮女装最佳人选，没想到演出时被上级领导发现调进文工团。1942年调到延安抗大总校文工团。当时抗大文工团与鲁迅文工团、评剧团、联防司部、政治部宣传队，成为延安名噪一时的四大剧团，矢明从优秀演员中被提拔当导演。 于是，《兄妹开荒》《白毛女》《血泪仇》《刘胡兰》等一批载入史册的经典歌剧，就是由他参加演出或执导的，从此走向文艺之路，先后演过《姑嫂劳军》《粮食》《抓壮丁》《把眼光放远点》《牛永贵负伤》等剧目。他还收集战士忆苦材料创作过大型剧本《一根骨头》，演出效果非常强烈，观众看后一片啜泣，甚至有不少人当场昏过去。 “矢明”两字，取矢志一生，追求光明之意，是延安抗大的老首长为他取的。 1945年9月他随部队进入东北哈尔滨，矢明由抗大文工团受命到哈尔滨开发演艺界（因当时东北三省较强势的演艺人员聚集在哈尔滨一带）同年，调任过东北民主联军军政大学吉林分校文工团团长，在此期间执导排演了《为谁打天下》《血泪仇》并亲笔编写了大型歌舞剧《不堪回首忆当年》，以快板形式宣传党政策的《霸王鞭》《小放牛》《开会来》《军民互助》提高了士气，弘扬、振奋了校风。 1948年初调任东北野战军独立6师担任宣传队长，1948年11月任东北野战军43军156师宣传队队长。 　　1946年11月，在东北民主联军军政大学吉林分校学员王宝莉阿姨（左）和战友张湮。 　　王宝莉，出生于1931年生，山东省威海人，15岁的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正在当地的女子中学读书上课。一批从黄海过来的八路军接管了她们的学校，两个女八路军成为了学校的新主任，她们在一群学生中将热情而积极的王宝莉选为学生联合自治会主席。两个新来的主任根据学生讲的故事写了一个叫《回到祖国的怀抱》的剧本，王宝莉在剧中第一次当演员，演了一个学生，之后她渐渐地不常回家，她住在学校，喜欢上那种纯粹的，向她扑面而来的文艺春风。 1946年，国民党军队进入东北占领了丹东。她和300多个女中学生，跟着共产党部队一起撤退丹东，在离丹东几十里开外的一片森林里，她们看见被国民党炸毁的工厂、设施，火光冲天，这是她第一次面临战火。到达丹东宽甸，后转入了平凉，发现去路被国民党封死，只能进入吉林省东部中朝边境延边地区。当时，丹东县长发了一封紧急电报到部队，说这批学生就交给她们，但一个都不能少。 11月份，这批学生到达延边东北军政大学吉林分校，包括王宝莉在内的300余人被作为文艺人才进行培养。在东北军政大学吉林分校学习时，连队一些爱好文艺的同学们传说着学校文工队新来了一位年轻的“老干部”队长叫矢明，并说他是1939年参加革命，曾经受过枪林弹雨的洗礼;来自革命圣地延安，是抗日军政大学总校优秀的文工团员。还听说是从延安到东北，在哈尔滨负责创建了一个“民众剧团”(该团吸收的全是那些伪满洲国的“电影明星”之类的人物)，完成任务后调来这里任校文工队长的。 不久，在校园里就看到了这位一身戎装、脚蹬战利品日本军靴、脸上架着一副金属框眼镜、蓄着浓密黑发、脖颈系着粗毛围巾、腰间挂着一把左轮手枪的矢明队长。远远望去，是多么的气宇轩昂啊!年轻学员们都用钦羡的目光关注着他。这位“老干部”更像个文人，加之又常看到他和学校领导同出同入，同学们对他自然更增加了几分敬佩和尊重。 1947年，王宝莉和她一起过来的学生从军政大学吉林分校毕业。当时学校成立了一个文工队，文工队的人要在那批毕业生中选演员。这批来选演员的人当中，王宝莉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那个叫矢明的人，她与几名女同学幸运地被选入校文工队。在矢明队长的领导下，开始了为战士服务的部队文艺工作生涯，与矢明也从此相遇到相识。 很快就看清楚这位延安“老干部”年轻有活力，对文艺演出十分精通，工作作风雷厉风行，语言幽默、犀利，血气方刚，充满朝气，文人气质浓郁。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地地道道的西北穷孩子。是共产党培养了他，让他读了“陆军中学”(为了培养坚持长期抗战的军事、政工干部，经党中央和中央军委于1941年11月决定在敌后根据地开办的学校)，让他在军队中锻炼成长，又把他送进文艺队伍，使其具备良好的政治素质、艺术才华、工作作风和实事求是的精神品格。 工作中见到的他，几乎是一个“工作狂”，没日没夜地在为配合学校进行的政治、军事、思想教育工作开展戏剧演出活动，很快文工队的工作就出现了生气勃勃的局面，歌声、弦乐管乐的演奏声不绝于耳。 矢明队长把延安的剧目、曲目一一移植到东北军政大学吉林分校文工队。很快学员能都演出了抗日歌曲、活报剧和延安大生产时期的优秀剧目《兄妹开荒》《血泪仇》《王秀鸾》……演出专业水平是前所未有的，在校园内外受到欢迎和好评，校园也因此格外增添了革命大家庭的和美气氛。 在演出换场的间隙，为了活跃场内气氛。矢明还经常出现在幕前，亮开嗓子为学员观众们引吭高歌，他那声情并茂的西北民歌，不时引得满场喝彩，拉近了观众与台上的距离，把演出推向了高潮。他的工作热情和实质性的效果，使得校部领导和干部以及学员们都喜爱他，称他是校园中的年轻“老干部”、革命队伍中的骄子。 　　1946年11月，东北民主联军军政大学吉林分校。 　　学校每个学期都从前方部队调进一批军政干部来校进行短期培训。为配合教育计划和激发学员返回前线勇敢杀敌立功，文工队常常是深入连队，不分昼夜赶写剧本，把诉苦内容编成剧目搬上舞台。多幕大型歌剧《一根骨头》从创作到演出，就是这样一个成功的范例。 矢明亲自参与编排，深更半夜只要主创人员还在工作，他必定陪同逐字逐句地修改，直到天明。王宝莉至今还清楚记得，那个歌剧演出时，台上台下学员们因剧情的真实感人而泣声不断。从前线来的观众的阵阵口号声，春雷般响彻云霄。许多解放军官(系国民党被俘人员)的心灵受到了极大震动，剧场内“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倒蒋介石”“打倒恶霸地主”的口号声此起彼伏。有的战士因激动过度而昏倒，人们立即用担架把昏倒的人抬出去抢救。演出结束后，广大学员纷纷请战、要求上战场杀敌立功……。连指导员、营教导员们也说演出的艺术效果和感染力胜过他们的课堂教学，是最有震撼力和鼓动性的政治思想工作。 1947年初，就在这正常工作顺利运行的过程中，东北解放区“三查三整”运动开始了。没想到，这次整风运动给文工队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整风过程中出现了一股“唯成分论”的风气，而偏偏文工队只有一名舞台工作人员是工人出身。如果不及时纠正这种偏“左”的倾向，势必影响校文工队的工作，甚至影响文工队的存在。 这时候，矢明挺身而出，替这群青年人说话。他态度鲜明。坚定地认为家庭出身不应由个人负责，重在表现，如以“唯成分论”清洗处理人员，势必存在解散学校文工队，工作告停。由于他的坚持和反对，东北局很快纠正了这不利于统一战线大局的“左”的倾向。 而麻烦偏偏在这时候降临到了王宝莉这个16岁女孩的头上。校内传出她与已是有妇之夫的一名学校主要领导的流言，她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恐惧。另一名校领导甚至询问她的家庭出身，暗示只有出身不好者才有这种麻烦上身，推论之下责任很可能在她。 此时，又是矢明挺身而出，他反对任意在王宝莉身上找原因，坚信她是洁白无辜的。公开直言，不容许任何人侵扰他的队员们，因为他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的，他必须对这些年轻的革命幼苗负责。通过这件事，王宝莉认识到矢明队长可亲可敬，是位讲正气、有水平的革命兄长。 在他的信任和爱护之下，革命意志更加坚定了。多年以后，王宝莉阿姨在她怀念丈夫矢明先生的一篇文中谈到对他的印象：一个衣冠整洁、仪表端庄、堂堂正正的男人。 王宝莉阿姨随文工团来到了吉林。那段时间里，国民党的飞机依然每天到吉林上空投弹轰炸，部队的人带着文工团队员便到吉林一座叫西山的地方去躲飞机。但在那个被认为是安全的地方，事实上是一个“死人谷”，那里堆满了白皮棺材，都是国民党撤退时，伤病死了之后，丢在那里的。她们去那里的时候，山狗肆虐地啃噬那些死人的尸骨，赶都赶不走。最终，她们把那些死去的士兵给掩埋。 在文工团里，王宝莉既做演员，又做乐队助手、还负责道具。她凭借着一身旧军装，踩着前路洁白的雪地，风雪太大，漫过了她半截身子，北方的冬天冷得透彻，满世界的冰天雪地，但她说她的心是暖的，有时候，走累了，便在雪地上躺会儿，走过几十里雪地，到郊外的老百姓家里跟文工团的队员借服装，挨家挨户的借，拖着一大包服装，返回文工团要到天黑。 　　1947年冬天，萧戈，广东人，刚从东北军政大学吉林分校调任独立6师政治部宣传科长，准备成立的独立6师宣传队缺少专业人才，他就到吉林军大分校宣传队要一男一女演员。矢明是东北军政大学吉林分校宣传队的队长，就派王宝莉和李秀志到独立6师宣传队。 萧戈安排俩人坐拉咸鱼和粮食的敞篷军车上，他坐在副驾驶室里，因为白天有国民党飞机轰炸。汽车晚上出发，走的都是山路，在车上远远的有灯光，正巧他们要下车方便，王宝莉就问驾驶员，前面是有县城吗？怎么有那么大的灯，他告诉王宝莉，那是老虎的眼睛。 东北的冬天已经很冷了，没有发棉衣。在车上李秀志将他家里给他做的平绒的中山装让给王宝莉穿，到了独立6师师部驻地红石嘴子，那时战乱老百姓都吓跑了，被临时安顿在老百姓家里，从吉林军区调来的魁辉煌任宣传队副队长。 王宝莉被任命为宣传队分队长，因为条件限制，30个人被安排住在八个村子，她每天要跑遍这八个村庄。第一次发到的手枪，叫“张口等”，也就是说，枪栓不拉开，子弹就不进去，所以叫“张口等”。指导员跟她说，只有三发子弹，不一定每发都能打响。这个枪很大，又没有枪套，每天因为这支抢发愁，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敢放在枕头底下，怕被敌人摸走，就抱着它睡。不配发枪的时候，每天五点钟到各村各户吹口哨集合出操走路不害怕，配枪以后经常走起来到是害怕了，总担心遇到敌人。后来把手枪交给了一起住地铺宣传队的朱清淑保管，她是班长，党员，她后来经王宝莉介绍嫁给了萧戈。 当时宣传队有三十多人，后来发展到最多120多人，那时人员变动比较大，部队哪里缺文化教员，指导员都从宣传队这里调。 没想到的是：矢明也离开军政大学吉林分校文工队，调任独立6师任宣传队长，这样王宝莉与矢明从相识变成了相知的战友。 1948年5月至10月跟随部队参加围困长春，来到了长春的洪熙街。洪熙街是我军与国民党军队围困长春时期都不管的真空地带，所有城里老百姓没有吃的都送到这里，送来的人都是黑颜色的，身体上没有肉了，就是皮包骨头。所有的人都是奄奄一息。部队让宣传队同志去收容所照顾那些难民，发给每人两个馒头，告诉谁也不准把馒头给难民吃。因为给他们吃会把他们的肠子崩断。 在难民收容所宣传队因演出《血泪仇》节目需要，收留了一个小女孩，叫朱志敏。把她交给王宝莉，当时她的身体状况就像是一个死猫，不能给她吃饭，开始只能喂她一点米汤。 矢明、穆华、沙成章、刘颖、姜静青等宣传队的男同志对她特别好，她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留下来做了小演员，朱志敏跟随部队入关、南下到江西南昌市，她在部队宣传队、文工团长大，也成为全师年龄最小的战士。 　　东北野战军独立6师在围困长春与国民党军队对峙期间，师宣传队奉命到前沿阵地战壕里向国民党军喊话，宣传我党政策，讲形势。告诉他们：你们是为国民党、蒋介石的四大家族卖命，我们是共产党的军队，是为劳苦人民的。国民党军队也向我军喊话：“共军弟兄们，你们过来吧，我们这里可以结婚娶老婆”。 1948年10月21日，国民党长春市守军投降，长春解放了。独立6师奉命连夜穿过长春城区，急行军向沈阳方向前进。6天中，夜以继日，在敌人飞机追逐轰炸中抢行夺路，战斗随时在进行，战士们用高射炮、机枪甚至用步枪向低飞俯冲的敌机射击。敌机有时被击中，战友们也不时有人在敌机扫射中倒下。纪律要求中弹者不准哭、不准叫，以免暴露目标。 师宣传队员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宣传队在战火刚刚熄灭的阵地或部队即将经过的村落、路旁墙壁上刷墙头标语、画墙头漫画，为迎候战士鼓舞士气，向人民群众作宣传，不知疲劳地活跃在前线，与战士们共呼吸、共生死，共享胜利的喜悦。 从围困长春到解放抚顺、沈阳，全东北彻底解放，部队穿过沈阳城，连夜前进，王宝莉随部队进入了沈阳，宣传队得到了一把小提琴。 1948年11月，部队准备进关参加平津战役，战士的思想产生了波动，许多东北人以山海关为界分关里、关外，要进关就像永远不能回不了家。部队进行了休整，动员战士们，做思想工作。 宣传队员被分到各连、排、班去帮助做思想工作，及时收集典型事例，编成快板书等节目广泛宣传。告诉他们要解放全中国，等胜利了，我们是一定会回来的。 经过入关动员后直奔华北，部队进关的时候浩浩荡荡，有步兵、炮兵、骑兵、坦克兵等，几个部队一起走，晚上需要方便，只有一分钟的功夫，再回到队伍中经常发现已经不是自己的部队了。 矢明做为队长，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宣传队员的工作和生活。行军在华北平原时，一件事使王宝莉永远难忘:部队夜行军向南挺进，行军的速度异常快速，夜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急于小解，仅在路旁停下几分钟，待王宝莉急忙追赶队伍时，不慎在路旁边沿绊了一跤，扭坏了一侧踝骨。当时痛得站不起来，又不敢哼叫。漆黑的旷野里，前行的各部队步兵、炮兵、骑兵的急促脚步声刷刷而过，早已看不清面前的队伍是哪个部分。片刻，连急促的行军脚步声也远去了，一切变得寂静和黝黑无光。 王宝莉孤立无援，摸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焦虑使人感到片刻也显得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地听到有脚步声和有人轻轻呼唤她的名字;仔细辨别，哎呀!原来是宣传队的乐队队长。他连忙安慰说:好了好了，是矢明队长派我来找你，他说一定要找到你。王宝莉的眼眶顿时湿润了。他扶着王宝莉、还把一件美式夹大衣给她穿上，大衣太长，他找到一根绳子系在腰上。经过两天路程，才在部队大休息时到达宣传队所在地。矢明队长什么也没说就让其归队开始工作。 通过这件事，王宝莉深深体会到矢明队长的气魄和度量真是令人感动啊!因为凡是掉队的，往往要受到严格审查和追问，可他出于对部下的信任。出于他重任在肩，决不节外生枝，只要求大家一心随队工作。王宝莉的感激和敬重之情不由增加十分。信任的力量真是不可低估啊! 后来矢明对女同志在平原上行军时小解不方便的事情，给予了非常细心的考虑和安排。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大地，面前公路上的千军万马下江南，怎么让女同志小解呢?他决定用一块幕布由三至四人扯着做临时厕所。女同志们都高兴极了，因为这个难办的事情终于解决了。 　　有一天，大部队还没有出发呢，宣传队矢明队长去师里开会了。宣传队的男同志要求单独行军，女同志说行吗？男同志们回答：“行，我们要经受战争的考验。” 宣传队有40多个人其中有十几个女同志，穆华、魁辉煌、沙成章等8个男同志配的有枪，还有几颗手榴弹。就这样全体人员没有随大部队行军，先走一步就出发了。 到晚上五点多钟，宣传队一行向前走了几里地，看见山下面有个村子里面枪声不断，男同志商量说：我们也要参加战斗，你们女的，把头发都扎进帽子里面。高瑄是宣传队班长，党员。她赶紧让女同志把头发都扎进帽子里，不要做了女俘虏。 接近发现半山腰有一个国民党兵站岗的，认为那是国民党残兵，几个男同志商量要去消灭他们，女同志说应该回去报告，男同志商量说先派一个人上去侦察看看，就派李秀志去了，刚接进入人家，国民党兵啪一下把他打倒了拉进屋内。 几个男同志商量，我们上去要把李秀志救出来，就决定先派两个人上去谈判，等到天黒了，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大家就急了，商量报告大部队来解决。 男同志们决定冲进村子里面救人，女同志安排躲在一个大沟里。 有一个女同志叫王有莲，她非常聪明，当时认为男同志参加战斗的决定是错误的，她自己就往回跑，跑了几里路，找大部队报告情况去了。 过了不久，矢明队长骑着马，拿着枪带人来了，冲进村里用枪对着村保长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保长说：老总啊，误会了，误会了。我们没有想开枪打你们，是几个国民党的兵几天没有吃饭饿的在这里抢鸡，抢粮，我们双方就开枪了，没有想到你们的人也冲了进来，结果还把我媳妇打伤了。 李秀志那三个人情况事后知道，原来是国民党兵已经放下枪，等我们部队接收，当时没有让他们三个人走。 这事过后，领导上表扬王有莲机智，她1952年与宣传队指导员娄凯两个人调到总政歌舞团了，她是一个很好的话剧演员。 有一天，行军途中，装道具的大胶皮轱辘马车，两匹马拉着的，男同志说：“车上可以坐几个人，你们女同志上去坐吧”，部队行军从来都是走路，没有坐过车。高瑄等几个女同志高兴的坐了上去。路是泥泞的，没有坐几里路呢，马车轱辘就掉到沟里，这一掉小提琴摔坏了，把车上座的人全都甩出去了，其他人都没有摔伤，只有高瑄班长掉在马车旁边被车上的铁棍砸到脸上，脸肿的可大了，大家赶紧上前扶她起来。她说：“你们都好吧”，同志们说：“高班长，你放心，我们都好”。她又说：“你们都好，怎么谁都不砸，就砸我了”。 高瑄班长平时在宣传队大家都喜欢、信赖她，特别实在的人，每次到宿营地她都忙前忙后，她是平脚板，行军中很受苦的。有一次行军中，矢明跟她开玩笑说她，你的脚把我搞的好晕呀。她在师宣传队演《刘胡兰》戏中，王宝莉演刘胡兰，高瑄扮刘胡兰的妈妈角色，她演的可真实。 　　43军156师从喜峰口进关到了河北省的北平外围马头镇参加平津战役，接着南下，在湖北团风师部就住在林总老家林家大湾那里，那便是林彪的家乡(林彪是当时四野司令员)，466团在团风打了一仗。5月15日,第四野战军43军156师强渡长江。同日466团解放大冶，进入江西，继而前行到了南昌北郊乐化一带。师部驻扎在望城岗，师宣传队驻在乐华。于22日上午兵临南昌城下,进入赣江北面的牛行。此前,国民党夏威兵团为阻止我军进攻,炸断了德胜门与牛行之间的“中正桥”(即今“八一大桥”),156师师部、466团、467团暂驻牛行。    5月22日,天下着雨,但南昌市人民的心中却充满着光明与喜悦。成千上万的人涌上街头,来到赣江边的“中正桥”头,向江北的人民解放军156师战士们挥手致意,高呼:“南昌解放了!”“人民解放军万岁!”江北红旗招展,战士们举枪呼应,师宣传队在大桥断处奏响军乐锣鼓,一曲接一曲地吹奏着《解放军进行曲》、《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等革命歌曲,向英雄的南昌市人民表示热烈的祝贺。断桥对面的南昌群众高呼口号,热烈鼓掌应和,乐声、口号声在赣江上回旋激荡。随后南昌市的工人群众发挥主人翁的冲天干劲,开工抢修被敌人炸断了的“中正桥”。经十余个日夜奋战,于6月3日晨修复。    6月8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与第四野战军会师南昌,举行入城式。156师从江北的牛行,浩浩荡荡地通过大桥进入南昌市。156师宣传队走在队伍最前面,高奏《解放军进行曲》、《走跟着毛泽东走》,在嘹亮的军乐声和市民们的夹道欢呼声中,沿中正路(现今胜利路、中山路、象山路行进。 6月9日，在156师师部及466团、467团基础上，成立南昌警备司令部，陈奇涵兼南昌警备司令，156师师长邓克明任副司令。晚7时,在豫章公园中山堂举行会师联欢晚会,陈正人、邵式平等领导同志出席晚会，陈赓、陈奇涵、邓克明等就当年“八一起义”、今日会师南昌先后发表了充满胜利喜悦和激情的讲话。156师宣传队演奏了《胜利进行曲》、《阅兵进行曲》,并演出了精彩的小节目,四兵团文艺工作团放映了战绩幻灯片。19日,以陈正人为书记,范式人、杨尚奎为副书记的中共江西省委成立。156师宣传队先后接受了军管会和省委宣传部下达的任务:组织演出,开展街头宣传活动,大力宣传党和政府的政策与方针,积极地传播党的政策、法令。从6月10日开始,156师宣传队一连数日走上南昌市街头进行宣传演出,宣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开辟巩固胜利的新战线,受到群众热烈欢迎。 1949年6月16日，部队就挂牌改称为南昌军分区，设在现在的少年宫。司令员邓克明，副政委江学彬，副司令员马逸飞、全宇（朝鲜族）兼参谋长。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江学彬管宣传队，他经常到宣传队来检查工作。那时宣传队舞蹈队和铜管乐队有30多人都是朝鲜族。矢明任江西南昌军分区（156师）宣传队长、文工团团长。 随后宣传队和医专、体专、女师、一中等校师生,在宣传队驻地小礼堂集会,商讨扩大宣传事宜。决定于20日上午8时在公共体育场集合出发,掀起街头宣传的高潮。25日晚7时,在军管会主持下,156师宣传队在中山堂首次公演歌剧《血泪仇》,后连续演出20余场。南昌市的广大工人、学生、知识分子和人民群众,第一次看到了从解放区带来的革命歌剧。 　　南昌解放后，一天，从广东省立艺术专科学校美术本科毕业的曾庆德张洁珍夫妻带着两个男孩子，到民德路宣传队驻地说是要找领导，矢明队长接待他们，一见面说：“我们想参加革命”，矢明就说：“好啊，你们是干什么的”，回答：“我们是搞美术的”，噢，是画家。矢明又问：“那你们搞布景可以吗？”回答：“行”，矢明说：“可以，你们来吧”。他们说：“我们有一个条件，要带着两个孩子”。矢明说：“可以，你们来吧”。这样夫妻两人带着两个男孩子参军到了宣传队。矢明爱惜人才，及时把夫妻两人情况向江学彬汇报，得到批准同意参军。 7月17日至8月5日,156师宣传队又演出歌剧《王秀鸾》20场,受到了广大观众的欢迎和赞赏。在两剧40余场的演出中,场内掌声热烈,时闻泣笑之声。在几次座谈会上,各界与会者盛赞解放军是纪律严明、战无不胜的军队。解放军文艺人才济济,表演技艺感人、惊人。8月18日下午和19日晚7时,市妇工委举行“向南昌市妇女下达完成6万双军鞋”的动员大会。156师宣传队应邀为大会演出了歌剧《王秀鸾》,观众情绪激昂,泣声、笑声、掌声和赞叹声随着剧情起落。演出结束,与会同志一致表示,向王秀鸾学习,坚决完成6万双军鞋的光荣任务! 在演出任务十分繁重的情况下，1949年8月26日，南昌军分区副司令员马逸飞、政治部组织科长孟献志奉命带领师宣传队进入反动武装较猖撅的进贤县梅庄，配合部队实行军事围剿，开展宣传工作，教唱革命歌曲，写标语，画壁画，在街头展出连环画(土匪的两条路——死路与活路》，夜晚上街头讲解政策等。在强大的政治攻势和军事压力下，致使剿匪取得了重大胜利。但是，极少数顽固匪徒，仍然走向极端。9月的一个夜晚，匪徒把一枚手榴弹投掷到住着9名宣传员的屋里，数名宣传员负伤，邢有权同志伤势过重，不幸牺牲。以后，为怀念烈士，梅庄的一条街，命名为“有权街”。 　　副师长马逸飞是个知识分子，国民党起义的高级将领，非常有修养。一天，他派警卫员来找王宝莉，警卫员说：“马逸飞副司令员叫你去一下”，王宝莉就跟着去了办公室（现在的南昌少年宫）。见到马逸飞副师长以后他说：“我有一个妻子在老家，不可能出来。我想找一个老婆，我看你很好，你看行不行，可以不可以？”。王宝莉说：“可以不可以要问问我父亲”，他问：“你父亲在哪？”王宝莉说：“在老家，我也找不到他”。他看出来王宝莉很犹豫，又很亲切问道：“你有没有爱人哪？”王宝莉说：“有啊”，他就笑了。他问：“你有？是谁呀？”王宝莉就实话实说，告诉他是宣传队矢明队长。马逸飞对矢明特别的好，因为他在找王宝莉谈话之前，做了好多工课，给了矢明许多美国的装备，什么望眼镜，手表，皮靴。他说：“噢，是矢明，那怎么不结婚呀？”王宝莉回答：“矢明他不够条件”。当时部队规定结婚条件必须达到“三个八”，就是必须三八年参加工作，八年党龄，二十八岁以上，团职干部。矢明是营职干部不符合结婚条件。马逸飞说：“你回去吧，你叫矢明打报告上来，我批准你们结婚”。王宝莉回来告诉矢明说：“马逸飞叫你写结婚报告，他批，你敢写吗？”矢明回答道：“这个有什么不敢的”，立刻拿出笔和纸就写，将报告送上去了。 　　从1949年12月15日开始,156师宣传队认真进行年终总结,充分肯定了成绩,认识了差距,采纳了许多合理的建议,步调一致、意气风发地走向1950年。 1月5日,156师宣传队奉命为江西省妇女工作会议演出。1月6日晚,在中山礼堂演出歌剧《刘胡兰》。晚会结束后,在热烈的掌声中,江西省妇女联合会主任危秀英、胡德兰等领导同志登台向演员们表示感谢。第二天,出席全省妇女工作会议的代表们一致通过决议,邀请扮演刘胡兰的演员王宝莉列席大会。 1月25日，南昌军分区司令员邓克明派专车去宣传队接矢明。矢明在汽车上思索着：师长对宣传队一向关心、重视、信任，找我去，莫非是为春节演出？走进办公室，司令员邓克明、副政委江学彬、副师长全宇正在亲密地商量，谈笑风生。邓克明笑脸相迎说:“矢明同志， 请你来谈一件事，省委宣传部长来过了，我们同意宣传队在春节期间，以拥政爱民的名义再来一次公演。江政委的意见不再演《刘胡兰》，演个新节目，演什么由你来定”。“啊，这个好办，一定完成! ”矢明高兴自己猜的不错。“还有第二件事....”.邓克明换了一支烟吸着，接着说:“因为与宣传队有关系，所以先给你交个底，但目前还得保密。上级要朝鲜族同志去执行新的任务，他们就要和我们分别了。我们决定把466团宣传队的朝鲜同志调来和师宣传队的朝鲜族同志合并组成一个宣传队。你要用最好的乐器、幕布和服装，装备他们，还要帮他们排好一台开晚会的音乐、歌舞节目。” 矢明听完吃了一惊，他望着坐在眼前的全宇副师长，想着共同战斗多年的宣传队中能歌善舞的朝鲜族战友和小通讯员朴宜哲，心中十分难过，泪水不禁流了出来。副政委江学彬忙道:“你这样感情用事，回去能保密吗? 要注意，这可是未公开的机密啊! 谈谈你的意见吧”,请师首长放心，绝不泄密，保证完成任务。”中午，副司令员全宇向矢明赠送了一只三B烟斗作纪念，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我们会再见面的，谢谢你对朝鲜族同志的关心”。回到宣传队矢明立即将466团宣传队19名朝鲜族同志和师宣传队的朝鲜族同志，合编为一个音乐歌舞演出队，认真排练《赤叶河》、《王秀鸾》。 下图： 前排右1王绍臣伯伯，右2、原南昌军分区（156师）政治部政工科科长陈康伯伯，右3、陈康伯伯夫人王洁阿姨，原156师467团卫生队卫生员。 　　1950年2月8日上午,156师宣传队全体同志参加了师政治部召开的大会。会上由政工科长陈康宣读了中央军委命令：关于人民解放军中的朝鲜族部队集结南昌待命。会后,宣传队改为晚上排演,将白天的时间全部用于欢送告别活动。在驻地院落里、排演场、宿舍、走廊上,到处都有战友惜别之声,大家以诚挚言语互勉互励,有的则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有的互赠礼品;有的签字留念，互勉互励;有的赔礼道歉、互吐衷肠;有的互相拥抱，倾听着战友激烈跳动的心声，热泪双流。食堂的同志利用节余的伙食费，还特别购买了朝鲜族战友爱吃的狗肉进行款待，添了鸡、鱼、肉，办起了丰盛的晚餐，宴别朝鲜族战友。 当听到与朝鲜族同志即将分别，曾庆德张洁珍夫妻赶紧商量怎么样才能表达此刻心情，提出了“在艰苦中聚会，在胜利中分别”。宣传队文艺女战士拿出了她们特有的手艺，共同绣制了一面缎料红旗，赠给朝鲜族战友，旗上绣着这12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矢明跑遍南昌几条大街，最后在民德路杨厚兴先生店里，选购了精心绘制在瓷盘上的彩色毛主席画像，赠送给全宇副师长，表达他崇高的敬意。师部宣传队的中国战士还将自己的好手枪，换上了朝鲜战友的来牌手枪，把库存的子弹尽数分发给朝鲜族战友，把最好的乐器、服装、幕布装备了朝鲜族战友组成的宣传队。 　　2月22日晚9时整,为中国各族人民的解放、为新中国的诞生建立了丰功伟绩的156师朝鲜族官兵登上北去的列车。信号弹升起,汽笛长鸣,全体朝鲜族将士肃立在开动了的列车上,注目告别送行的党政军首长和战友,告别伟大人民解放军的诞生地——英雄城南昌。亲临车站送行的有陈正人、邵式平、陈奇涵、彭嘉庆、黄霖、邓飞、邓克明、白栋材、江学彬等军政首长。 　　南昌军分区（156师）宣传队的军乐队，原由朝鲜族同志组成，他们调离后，由汉族战友接手，很快地掌握了演奏技术，除担负军内演奏任务外，还参加了地方不少重要活动，如1950年参加世界青年联欢节的国际友人来南昌访问期间，由江西省委书记陈正人在八一革命起义纪念馆举行盛大宴会，宣传队军乐队应邀赴宴，并在席间进行演奏。  4月20日，宣传队为招待南昌地方各机关和南昌市各界，公演了反映军民团结的歌剧《不要杀他》，连续演出了15场。5月8日又演出了反映土地改革斗争的歌剧《火》，省委宣传部曾要求各机关组织观看，为迎接全省土地改革作思想准备。此外，宣传队还到师属各团慰问演出，下连队辅导战士开展文娱活动。还多次到地方慰问演出，如在九江市大院演出《王秀鸾》、《刘胡兰》。 应南昌铁路局邀请，赴樟树慰问抢修大桥的工人和工程技术人员，当舞台演奏《咱们工人有力量》的乐曲时，工人们随之高歌:当演唱好人好事时，掌声一浪高过一浪。除了舞台演出，宣传员还在指挥部演播室，向工地的工人们播演了合唱、对唱、独唱、大鼓书和京剧清唱等节目。江西人民广播电台邀请宣传队为广播录音，录制了军乐合奏，管弦乐合奏，女声独唱《翻身道情》、《王大娘赶集》等，这组录音直到20世纪60年代，仍在南昌市广播电台播。 　　矢明伯伯1950年10月，调任江西省军区文工团长。他为开拓江西革命文艺事业，积极努力，再作贡献。为使北方来江西省的战士们热爱南方这块红色土地。根据在部队驻地采集到的一首进贤民歌小调《瓜子仁》，填词改编成了在赣鄱大地广为传唱的《江西是个好地方》, 他是《江西是个好地方》原词曲的作者。创作的《江西是个好地方》又被老苏区代表团的同志带到北京，唱给毛泽东主席听，毛主席称赞说“好哇.好哇！中国外国不如兴国，南京北京不如瑞金，江西确实是个好地方！”。 　　1952年7月，矢明伯伯接到调令，要求他到武汉军区四野政治部报到，赴汕头任44军文工团团长。他拿到调令到武汉中南军区转关系时，遇到江西省省长邵式平。为留住人才，邵省长拦他并亲自打电话给第四野战军政治部主任陶铸联系收回调令，经陶铸批准把他留在江西。省长邵式平让矢明当即转业到地方，任江西省委文工团首任团长，之后又出任省话剧团首任团长。 矢明在江西文艺战线上，从南昌解放伊始就大显身手，排演了许多大型优秀剧目，其中有他在156师宣传队亲自登台担任主要角色的《血泪仇》，有江西军区文工团主创的剧目《炮弹是怎样造成的》。这些节目，以较深刻的思想内容和优美的艺术形式，深受官兵及人民群众的喜爱和赞扬。同志们赞扬说，矢明同志解放初期的杰出表现，使他当之无愧地成为江西新文艺事业的开拓者之一。 　　之后又历任过江西省话剧团团长，江西省采茶剧团团长等；矢明伯伯是从延安出来的老干部，武能带兵打仗，文可吹拉弹唱，编戏导戏。为人热情爽朗，大方善良，浑身充满激情和活力。 1957年又因言语明快直指不足被打成右派下放江西东乡农场(即东乡劳改农场)，60年代又下放到江西省高安县伍桥公社。 1963年江西省委宣传部以“特殊人才”调矢明到省评剧团任导演，到任后先后排演了《赤道战鼓》《年青一代》《夺印》《焦玉碌》《霓虹灯下哨兵》《女飞行员》《红岩》《收租院》《豹子湾的战斗》等大型剧目。一时成为全省各地的精神食粮，深受全省各届的好评。拨乱反正后，被任命为江西省文联副主席。在1980年4月召开的全省第4次文代会上，被选为江西省戏剧家协会主席。离休后又任省老年文艺家协会会长，为组织编纂《江西文艺史志》发挥余热，仍在为全省的文艺操心尽力。矢明伯伯虽然经历坎坷，但山西诗人的明快、豪气和乐观向上的精神从来没有让他抱怨、恨仇、以感性替代理性。他的这种阳光品格也传承给了他的子女，2008年4月12日在南昌病故。 王宝莉阿姨曾任江西省话剧团团长，江西文艺干院系主任，江西省文学艺术联合会办公室主任等职。 　　2019年8月19日，国新办举行新闻发布会，江西省委书记刘奇，江西省长易炼红围绕“感恩奋进再出发，描绘江西新画卷”，介绍了江西的经济社会发展情况。会上，刘奇还引用一首民歌推介了江西。他说，江西民歌很有特色，一首民歌唱到，“江西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好风光”。江西人民很质朴、很忠诚，也很好客。江西是红土圣地，也是一片发展热土。江西4600万人民等着大家的到来。 　　八十年代，朱志敏专程从大连到江西省南昌市看望老领导矢明、王宝莉夫妇。 　　2002年5月13日，部分156师宣传队员相聚广州，共叙战友之情。 　　2017年3月，156师宣传队穆华之女穆英大姐专程从广州市到南昌看望父亲的老战友王宝莉阿姨。 　　王宝莉阿姨审阅我收集、整理出来的156师人物录，提出修改、补充、完善意见和建议，谢谢她老人家。 　　王宝莉阿姨对我关注、寻找、收集、整理156师军史的嘱托和殷切希望。 　　走访中王宝莉阿姨克服年迈、体弱、多病，连夜给我写的一封信。 　　2019年7月，我在吉林省延吉走访健在的156师前辈时，朝鲜族前辈提出想看看还健在的156师老战友。 　　王宝莉阿姨翻箱倒柜，尽最大可能为我提供156师相关资料。 　　王宝莉阿姨为我将来《156师征战史》一书提字。 编者留言： 我出生在一个军人之家，生活虽然不能说怎么富裕，但从小到大过得也算无忧无虑，踏着父辈的足迹，读书、参军、退伍、就业。过的顺风顺水，偶有挫折，也没怎样打击到我。2016年9月16号一个偶然的机会，第一次听老爷子讲述亲历的战斗故事非常震撼。由此萌生我想了解父亲他们那一代人成长的心路历程念头。作为军人的后代，我认为：我有责任和信心，开始利用互联网和一切关系，着手寻找有关神秘的43军156师所有事宜。 156师的前辈伯伯，叔叔，阿姨及后代，我是孟庆福的儿子孟伟。父亲孟庆福，汉族。吉林延吉东盛涌人，1947年5月1日参军在东北民主联军延边军分区警备1旅独立2团（303部队）（后改称东北民主联军独立6师16团，156师466团）1营2连战士，给连长石玉福、指导员陈璞当通信员。南昌解放调任师教导大队军训队军事教员，1986年5月原河南省军区副参谋长离休，健在。 从2016年9月16日开始关注.挖掘.收集.整理父亲老部队156师相关资料，并于10月2日起，先后走访湖北省团风县渡江战役纪念馆，团风县博物馆，盘石桥烈士陵园（466团打团风镇牺牲烈士合葬墓，牺牲115人），费尽周折寻找到了当年参与埋葬烈士的地方工作队3人，唯一健在的林泉老人（88岁），现己故。到四野林彪总司令员故里参观。 近四年来，沿着156师父辈们红色的足迹，曾经战斗、生活过的地方进行实地寻找、走访健在前辈联系后代，实地考察核实相关信息，先后到北京、沈阳、南京、广东湛江、深圳、广州，武汉、长沙、江苏省徐州丰县、湖北沙洋县、江西省南昌市、九江市、宜春市、赣州市、吉安市、抚州市、上饶市、景德镇市、武宁、修水、高安、丰城、靖安、新建、进贤、樟树、万安、遂川、于都、会昌、瑞金、宁都、鄱阳县。回东北老家延吉市、龙井市、和龙市、图门市、汪清县，吉林市、长春市等地，自费寻找 156师的前辈伯伯，叔叔，阿姨及后代，聆听父辈们口述历史，记录亲历者烽火路上的历史细节，并建立了156师子弟苑微信群，在此期间得到了前辈及后代的厚爱，热心，真诚的帮助，支持和鼓励，也感受到了父辈们当年的艰辛，从中体会到了信仰的力量所产生的巨大动力。在健在前辈和后代的支持下，完成了大量的156师史料的收集整理工作，在此表示衷心感谢。 在那硝烟弥漫的战争岁月里，多少优秀的中华儿女，为了新中国的解放抛头颅，洒热血。然而历史的长河虽然已经过去了70多年，尘封了156师前辈许多鲜为人知，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但静心回望，每每想起依然是热血沸腾难以忘怀。虽然前辈大多数人已经故去，但子女后代还在、前辈们留下的回忆文章、影相资料等待深度挖掘。我们有责任继续去寻找，搜集、整理，寻觅用鲜血和生命交织出的故事。 挖掘收集时间短，对曾经拥有“虎狼之师”称号，从长白之巅打到赣江之边的156师认知还非常肤浅，加之我自身水平.能力有限。前辈们分散在全国各地，许多已故。受客观条件所限，还有许多健在前辈及后代没有联系上，已经联系上还没有走访，收集的资料还未能及时整理。如果老人身体还许可，请尽快联系我。己故前辈的后代及亲朋好友，如果家里保存有先辈们的回忆录，文字，影相等资料能否提供出来。我们携手共同将父辈们昨天的故事，成长经历，汇结成章。将他（她）留给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继承发扬光大。在此衷心感谢您的合作。 已挖掘收集整理156师人物录简历2000余人，内容还存在很多遗漏不足，真诚欢迎前辈和后代进一步提供名单，扩大寻找线索。并且纠正，补充，完善和提供更多详实史料弥补。对存在不实，错误，需要完善的地方请及时提出纠错。谢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追寻革命先烈足迹，传承红色基因，在还原156师前辈故事的路上，会面临许多困难。但我坚信：在前辈，后代，亲朋好友的大力支持和共同参与下，坚持努力寻找，挖掘，收集信息，梦想一定会实现。我将沿着前辈们红色的足迹继续寻觅，让红色基因永葆活力、彰显威力，不忘初心，励励前行！ 编者孟伟微信:mengwei0418QQ：951318015风雨中人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fy63042020年9月12日于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