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和以品相识、相知、相爱患难与共</p><p>六十多个春秋回忆</p><p>1951年6月,全国开展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运动,十五岁的我应征从军,来到了江都嘶马镇新兵营集训。当时虽与以品家相隔不过五十多里,但是不相识,直到1954年我调到上海大场海军航空司令部场站替政委、站长、参谋长当公务员后,这些首长家都有保姆和公勤人员,由于工作关系经常与她们接触,其中有两位保姆一位是站长家的李秀英,另一位是政委家的顾风山,她们对我都很好,看我是十八岁孩子都很关心我、帮助我。例如洗衣做鞋、补祙底等。李秀英家就住大场机场旁边,星期天经常喊我到她家吃饭,她家有一个女儿叫王玉兰,15岁,要介绍给我,我当时看她小我三岁,我又是个小当兵的,就说等你女儿长大了再说,互相先以兄妹相称。过了一段时间政委妻子喊我说“小于今天晚上大广场有电影你带阿姨去看电影”。我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非常高兴,本来与顾风山处得就不错,她帮我洗衣做鞋,我帮她写信念信,每当乡下来信,叫苦连天,什么大水淹田、生活困难、女儿大了等。念到这些,她就暗自流泪,我就安慰她。她舍不得吃,整天泡饭就罗卜干,省下钱寄回江都。我也舍不得她,就买些鱼和小菜给她吃,她也非常感激我。这天我带她看的电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回家的路上她对我讲,我家有个四女儿叫周以品,在学校会打花棍,会跳舞,经常参加欢迎解放军活动,听到这些我默认了,既未肯定,也未拒绝,因为我在王玉兰与以品两人中徘徊。又过了几个月岳父周志同居然写信来了,并且附上了以品学生照像片一张,并且题金山爱人留念(此片至今仍在)。我看到以品身穿白花格衣,扎两个小辫子,完全同意见面,决定让以品来沪。大约于1954年秋,以品一人孤身来沪。一天上午我们在上海宁武路她的三女婿王德言住处见面(因为岳母已到上海江南造船厂继续做保姆),并且在她家吃的午饭。在吃饭时我与以品互相坐桌子对面,以品一直盯住我看,我反而不好意思,低着头狼吞虎咽吃了饭,恨不得地下有个洞一下钻进去才好呢。饭后约定以品随我来到大场机场,住进军队招待所共住六、七天,二人并在大场留影(片子保存至今)以品回江都。以品走后,她的二姐夫韩廷佑、岳父周志同都先后来上海,我都分别招待。1955年春、组织决定调我去东北海军航空学校学习。在送岳父回江都时,我在公交车上,他在车下一再招手,要我不要忘记他们,要常写信。车开好远看他还站那里招手,这一别成了永别。岳父于1956年因病去世,岳母所在的人家调东北。为了生活岳母去河北石家庄其侄女周芳家继续做保姆。可怜岳母一生为儿为女,吃尽艰辛帮人,看别人脸色流了多少泪,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帮人低微收入全部寄回家。写到此也是对岳母怀念祭祀,岳母精神千古。</p><p>以品父亲去世后,我担心以品在家孤独,于1956年秋第一次来江都接以品来淮安老家,安排以品进南河小学继续上学。1957年春我又回淮安看以品,原没打算结婚,经亲友一再劝说,在老家办了一个简单仪式结了婚。以品没有亲人在身边、没有婚纱、也没有彩礼、没有媒人,二人身上买的蓝卡机布各自做一套全身蓝祘是结婚身上衣,稀里糊涂结了婚。想到此,心中感到心内愧疚,感到欠以品情,人生没有来世,若有来世,下辈子补上。</p><p>婚后我急忙赶回部队,以品继续在家上学。虽身在部队但心在家。牵挂以品的学习、生活。到1957年春,部队宣布一部份老兵转业,虽然没有我,为了照顾家庭,我主动找领导要求转业,得到批准,来到韩家沟转业大队学习地方各项法规,迎接新任务。整整等了一年。因当时地方逢上山下乡一时安置不了,改为复员,并在各自档案内签上技术兵转业。因国家一时困难安置不了改为复员,今后国家形势好转再行安置。1958年春回到淮安,过了春节,将七年兵发的600元复员费,丢300元给父亲,自带300元和以品回江都闯天下。在张纲过了一个多月来到邗江莲子小学任教师。在莲子小学教一学期,暑假邗江教师全部集中邗江党校学习,我被任命大组学习副组长。学习快结束时,看到扬州招工,我报了名,结果被录取扬州机械厂(现扬柴)。杨寿中心小学和邗江教育局均不同意,我亲自找陆部长,说明我是技术兵,档案有说明,现在国家有需要,理应满足我干技术要求,这才得到邗江教育局批准。我回到杨寿后,第二天办好一切手续,带着行礼连夜赶回扬州(当时无公交全部步行),到扬州才晚上12点。我住文昌楼过一夜,一早赶往扬州机械厂报到,分配人保科做保卫。我人在扬州,以品一人在乡新华造纸厂土法造纸,既忙不到钱还苦,看她体弱还挑一大担水洗纸浆,暗自心疼。回扬州后到处求人帮忙。1959年春,经孟庄同志帮忙,找到城南派出所钱同志,又找到城南造纸厂一个女厂长同意才发出准迁证。我拿到准迁证赶回江都新华告知以品迁回扬州,以品听了既吃惊又高兴。因为当时农村户口进城十分困难,在办的过程中我都没有告知以品,一切手续办好,才告知以品,以品既吃惊又高兴。于1959年10月以品户口迁来扬州,分配城南造纸厂(现庆丰造纸厂),住达士巷51号,后迁徐凝门18号。</p><p>1960年以品下放城南养殖场后又转到食品公司西新圩水产养殖场。1962年秋,西新圩被淹,大部分职工回原籍,为照顾夫妻关系,经市上山下乡办同意迁回扬州住引市街86号。当时国家正处在困难时期,吃不饱、穿不暖,根本安排不了工作,当时我在扬柴工资月40元,虽然按当时收入还可以,但由于当时审干、搞下放、经常出差多,费用一个月赶不上一个月。由于工作重吃不饱,我患了浮肿病,为贴补家用,我们剥过大祘,糊过火柴盒,以品到食品公司大水湾扯过鸭毛,拆纱头。由于常在水中泡,可怜以品的双手都烂了,肿起来了,仍坚持做这又脏又累的活。那时我在轻工业局工作,经常开会到晚十一点多才回家,肚子饿了没有东西吃,就吃酱菜喝开水充饥,以后酱菜又要计划没得吃,苦日子坚持到1963年才逐步好转,市面上黑市米黑市肉才买得到,逐步吃饱肚子。那时以品已怀第一个孩子没有找工作,到下半年零工也不做了。1963年农历11月初六晚七时,我们第一个孩子出生,是在扬州妇幼保健院生的(今市人医),外婆也来扬州照顾以品,因为天气渐冷,故起名叫迎春。虽是女孩子,我们二人非常高兴,外婆也高兴。过去习惯生孩子要吃桂元汤,我们为以品准备桂元汤产前没来得及喝,产后才补上。以品在医院住三天,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将以品母女平安送回家。</p><p>1964年十月,我被选调参加江苏四清社会主义教育团去徐州搞社教,以品娘儿俩来到市政府礼堂为我送行,当时迎春会走路了,我真舍不得离开她们,上车后暗自流泪。第二天来到徐州古楼机械厂,我在团部材料组工作。人在曹营心在汉,但是我不影响工作,深知是组织对我的考验,我拼命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经过一年努力,顺利完成徐州社教工作,我被评为四清社教好队员,并且被正式调入市级机关重工业局人武部任干事,工资行政22级51.50元,但人仍在社教团回扬州搞社教。起初分配扬州电厂工作队,因为我们第二个孩子要降生,我向领导要求分配扬州市区,得到批准分配大华工作队材料组。1965年农历9月17日四点,以品在市妇幼保健院生下我们第二个孩子,起名按于家传统叫于万玲。我现在才知道我的堂弟叔山大女儿也叫于万玲。第二个是女孩我们同样高兴,而且二个女儿都很聪明,长的又好看,白净的脸,双眼有神,只是苦了以品带两个孩子不容易。到了1966年春,大华人事科刘科长看到以品仍未工作,出于同情,安排以品进市劳动服务队,分配大华成品车间做缝纫工,我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以品工作增加一份收入,担心的是以品带两个孩子又要工作太辛苦,忙不过来,怎么办?忍痛将万玲送淮安大嫂身边带,你说哪个父母舍得骨肉分离呢?没办法含泪忍痛丢下二女儿。在淮安春到秋几个月,当大嫂将二子送来时,既瘦又拉肚子,头发打结,当我看到时又恨又火,早知这样不该把万玲丢乡下。事过50多年每当想到此事心如刀绞、心如针刺,总觉得对不起小二子,亏对小二子。万玲回扬州后不到一个月,长得白白胖胖的,小脸蛋白里透红,讨人喜爱。1967年春邻居保姆魏忠英要回黄珏老家,平日我们处得不错,看到以品忙不过来坚持将万玲带回家几个月,我们只好又将万玲给魏带回家。不过,我们汲取教训,经常下乡看二子带得怎么样,到了秋天,不管再困难也要接回二子,于是秋天一天下午我骑自行车接回扬州。至今50多年过去了,仍记得二子坐在我车子前面,穿一件花棉袄。黄珏路上起初向西骑,二子在车上虽说话不全,仍在唱,高兴得不得了,她高兴我更高兴,这次接回身边,我们二人决心已定,再也不让二子离开我们了。第二天将二子送市 级机关幼儿园,阿姨抱她,她紧紧抱住我不肯松手,阿姨硬行从我怀中抱出,这时二子不会说话在哭,我脸紧靠住她,哄她,她右小手举起来打我一个嘴吧,双眼还盯着我望,幼儿园阿姨与我都笑起来,觉得好玩可爱。在幼儿园不太习惯到逐步适应,从此我们全家不再分离。</p><p>未完待续</p> <p>丈母娘顾凤山生于1906年10月27日</p><p>丈人周志同生于1903年12月28日</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