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的生活——记表姐姐夫的不老人生

玉树金蝉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作者与表姐姐夫二零一九年夏天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nbsp; 世家母亲育儿艰奇葩生命去逃难</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 一九三零年农历十月初十,涛雒丁家“三槐堂”长房的堂屋里,一个幼小的男婴降生了。孩子的母亲叫郑培荣,她于一八九五年出生于姥爷任职的兰州县衙,取名“兰佩”后因重了姑姑的名字,便改名“重启”。母亲的老家是日照山子河郑家,姥姥家是涛雒丁家的“翰林院”也“叫旗杆底下”。母亲的大舅丁维禔是清朝光绪十八年的二甲第五名进士。考取功名后,皇帝赐他回老家修建“翰林院”、“竖旗杆”。那个宅院就在涛雒放电影的操场西边,与丁八老的宅院隔一条东西路。大舅在等待放官时,一皇帝的贴身公公想向他讨要三千两银子的贿赂,大舅到姥爷兰州县的任所要钱。可是耿直的姥爷却说:“咱凭本事点灯熬油考上的,干嘛要给他钱,这个钱咱不掏!”没捞着钱的公公火了人,在他的撺掇下,本该当文官的大舅,被放成了提刀上战场,带兵打仗的武官。好像是被派去了福建打倭寇,可是大舅对这驴唇不对马嘴官职实在是难以胜任,他郁闷得很。光绪二十一年,母亲三十四岁的大舅英年早逝了。三个月后姐夫的母亲出生,后随着姥爷的卸任告老还乡,她们一家也回到了山子河老家。</p><p class="ql-block"> 一九一五年“翰林院”的外孙女郑蓓荣嫁给了“三槐堂”的长子,十七岁的丁希梅。她从二十一岁进门,十四年里怀孕生养了九次,可是前八个不管是出生的,还是未出生的,统统都没养活。这一个是这个大家庭三房里长房的第九个孩子,也是三房里的第一个男孩;也是当时唯一一个活着的男孩,他该是怎样的金贵想来也是不言而喻的。为了挽留住这个艰难的小生命,父亲特地为他寻找合八字,儿女多、有爱心、责任心强的过继爹、干爹。 过去,民间有这样的习俗,稀罕的孩子都要找干爹和过继爹,这叫“三娘”或“三爹”押运。可保佑孩子顺利成长好养活。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父母给他找了两个过继爹,三个干爹。这样,这男孩就有了双倍的“三爹、三娘”押运了。那些干爹、过继爹轮流着,每隔几天就会来探视看望,基本上每天都有一到几个“爹”来探看,以增加孩子的正旺之气!林子头村的刘姓干娘和干姐姐,天天住在家里,陪伴母亲和孩子。由于男孩从小体弱多病,所以经常会到“天后宫”请来和尚念经、驱邪消灾。和尚们打着、扔着响亮的“咣咣”,转着、摇着明晃晃的钢叉,绕着抱孩子的妈妈不停地转圈,坐在妈妈腿上的男孩被这场景弄得不知所措。他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但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场景永远定格在了他幼小的心灵里脑海中。</p><p class="ql-block"> 这个小男孩就是我的表姐夫,他叫丁梓元,住在丁八老大宅院也就是盐务局的东面。表姐夫一家和他的二叔、三叔连续的三家宅院,就在涛雒放电影的操场北面,一直延伸到圩墙边。姐夫从小聪明伶俐,讨人喜欢,那干娘家的干姐姐天天背着他,不舍得让他下地走路。姐夫说他是在干姐姐背上长大的。姐夫长到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坐着大车在干姐姐的陪伴下,随母亲和婶子到“天后宫”听戏、赶庙会了。二零一九年正月,我去表姐家,表姐夫回忆了他看戏的场景:“早饭后,干姐姐把我抱到大车上,这是一种由轿子演变而来的车,车的前后各有两根车把,一挂袢;有前后两人推或拉。车上可坐四个大人,还可以在车上搭遮阳棚。走路时是车,用高板凳把大车的两头垫起来就是看台。那时,“天后宫”戏楼北面,中大殿前面的空地上就会搭起高高的看台;架起独轮“大车”。有钱人家的家眷会坐着大车来,然后再坐在看台或者大车上看戏,其他看戏人则是站在大车的前面看。我三四岁的时候就多次在干姐姐的陪同下,坐着大车来这里看戏。”听着表姐夫那侃侃而谈的话语,看着他那兴趣盎然的陶醉样子,那美好的回忆让他完全沉浸在儿时听戏的场景中。我真是惊叹艺术的神奇魅力,它能让耄耋老人青春换发,甚至返老还童!</p><p class="ql-block"> 一九三七年夏天,日本鬼子的飞机残酷轰炸了涛雒街,他炸毁了涛雒街人的平静生活;炸跑了涛雒街所有的有钱人家。凡是有地方投奔的人家纷纷投亲奔友的逃难去了。姐夫一家也开始了他们为期五年的逃难生涯。时年七岁的表姐夫随家人先逃到了平家村的“北谦益”,我三姑父的二爷爷家。姐夫一家走后不长时间,黑队开进了涛雒街,姐夫家被洗劫一空。 这一年的腊月二十七日,日本鬼子从西门开进了涛雒街。鬼子的占领、敌伪的统治更让涛雒街人民的日子雪上加霜,痛苦难耐,那是个令人不堪回首的年代。姐夫他们不敢回家。在平家村呆了一年多,一家人又搬到了南湖。可是南湖也不是平安之地,于是全家人搬到了山子河的姥姥家。</p> <p class="ql-block"> 山子河是姐夫家的亲戚窝,不光姥姥家在这里,四姨也嫁在了本村。四姨夫的弟媳妇是个远近闻名的漂亮人,这“美女”的大名被土匪朱新斋听说了。一九四零年的一天上午,表婶的家里来了一个要饭的,善良漂亮的表婶大方的给了他一些吃食,可是好心没得好报!原来那要饭的是土匪的探子。晚上土匪绑票的来了,干姐姐赶忙把姐夫拉到她的背上,和大妈一起跑出去找地方躲了起来。土匪绑走了姐夫的父亲、舅父、表哥、漂亮的表婶和她的两个孩子。他们在庄北的树林子里问明白各人的姓名之后,留下其他人,只把表婶带走了,连表婶怀里那吃奶的孩子也不准带。后来听说,那漂亮的表婶被朱新斋霸占当了压寨夫人。再后来听说那夫人与朱新斋的护兵私通被发现,护兵被朱枪毙,那“美人”也就不知所终了。我想那漂亮表婶,大概是在报复朱新斋这个土匪头子吧!可怜的表婶,因为美丽而被土匪头子垂涎,被绑票后落入土匪窝。被迫成了土匪的小老婆,失去了温暖的家庭,离开了可爱的孩子。在那万恶的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的双重压迫下,她真是羊入虎口无处可逃了!一个弱女子,她能进行的反抗,无非是用自己的身体当武器。土匪已经把她由一个良家妇女,变成了被人们所不齿的土匪婆子,所以她只能用她的美色当诱饵与护兵勾搭,来报复朱新斋。我不知道这猜测对不对,只是偶尔想到,写到这里,算是给那表婶的一点“正名”吧!</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二年,涛雒伪区公所的“催命符”送到了山子河,上写“限三日内回家,如若不回,大兵伺候”。原来涛雒街的空城让鬼子和伪军失去了给养来源,于是他们想方设法把那些“在逃的”给养源给找回来。逃到大城市的那些人他们肯定是找不回来了,这也就是涛雒街四七年“打恶霸”为啥没有打死丁家人的重要原因。那些够料的人早就跑了,他们多是有文化,思想开明的人,很早就接触或参加了革命,或是去了香港甚至国外,到了涛雒的鬼子伪军鞭长莫及的区域,到了那“催命符”不可送达的地方。可是表姐夫一家不敢不回,既然“崔命符”能送到,那大兵压境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一家人被逼无奈回到了涛雒街里。在鬼子和伪政府的威胁逼迫下,那些“跑鬼子”躲到乡下去的人家基本上都被“催命符”“捉”回来了。那时涛雒的敌伪实力有:“八中队”,一百多人,驻扎在“济生堂”的二层小楼上;“特务班”,十多人,驻孙家巷子南头,也就是水产门市部那地方的老宅子。栈子庄驻有一百多人的“和平军” 由陈成功领导。陈后来当了日照的伪县长,赵子玉接替他当了“和平军”的领导。抗战胜利后,陈成功这个大汉奸被枪毙了。由于这些为虎作伥的民族败类的助纣为虐,十个小“鬼子”就把涛雒大地搞得乌烟瘴气暗无天日,将几万涛雒人民的生活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亡国的灾难是多么深重可怕!</p><p class="ql-block"> 在山子河逃难的两年多时间里,姐夫上了小学,语文学到五年级,算数学到四年级。可是回家后,正是日本鬼子占领涛雒的敌伪时期,涛雒街里的人不敢再让孩子到街外的三官庙去上学;大爷又把他送到了“西小园”的涛雒小学读书。校长丁伴滨把姐夫安排到安道九老师教的一年级班里。(安老师是党的地下工作者,五零年后在巨峰区任文教助理。)上了一节课后,安老师发现姐夫的水平远远高于其他同学,在测试了姐夫的学习成绩后,又把他送到了四年级。于是姐夫成了北大教授张传玺低两级的同学。一九四五年春天,姐夫到青岛沧口中学插班学习。四六年考入青岛“礼贤”(青岛九中)中学。后考入青岛一中高中部学习。</p><p class="ql-block">&nbsp;</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二、路遇贵人从教路,一路皇粮一路歌</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零年九月初,二十一岁的表姐夫为了奉养涛雒家中的寡母(父亲已于四七年病故);和已守寡多年的三婶,三叔因得了那个年代的不治之症“肺痨病”英年早逝。致使三婶没有生养,所以三婶一直就和姐夫一家在一起生活。记得五十年代末我到东头子玩耍的时候,看到姐夫家里的两个小脚老太太,还直觉得纳闷,这种级别的老太太每家只应该有一个,他家咋会有两个呢?六十年了,今天终于解开了这个疑问。那时姐夫的二叔二婶也已去世,他家最小的孩子,比姐夫小八岁的堂弟也跟他们住在一起。&nbsp;&nbsp;&nbsp;</p> <p class="ql-block"> 孝顺有担当的表姐夫为了家人,终止了在青岛的学业,打算回涛雒挣钱养家。五零年九月六号,表姐夫乘“玉龙号”小火轮返家。当时姐夫的人才和气质在那船上也是很出众和引人注目的,一同行的老先生注意到了他并与他攀谈起来。姐夫的言谈举止很得老先生的赏识,老先生说:“我是水木头人,也姓丁,你得叫我三爷爷。我给你写张纸条,你到县文教科找丁列齐,他是我弟弟,让他给你安排。”表姐夫从石臼下船后直接步行到县文教科找到了丁副科长,递上小条。那时新中国刚刚建立不到一年,各行各业百废待兴人才奇缺,表姐夫的找工作之路就这样巧遇而顺利!</p><p class="ql-block"> 当时,日照全县的二百多名教师,借秋徦之机集合在东关的文庙(城关一小)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于是姐夫就被编到了正在这里开会学习的涛雒小组。当时涛雒的文教助理叫丁茂三(水木头人)他是涛雒的学习小组长。学习结束后,姐夫被分到了卢家庄子小学。学校里共有四个老师,校长叫丁兆喜,是卢家庄子本庄人。另一名老师叫丁立志,兼任教导工作;他是五零年春天,我村丁绳武的父亲丁鑑和水木头的丁训原到青岛招聘来的。是从青岛戴红花、坐轮船同傅琪、黄宪法等支援日照的一百五十多人一起来日照的。是卢家庄子派人,牵着毛驴从石臼所迎接回来的支教老师。他们那些人就曾经享受过供给制。听姐夫说,那时他们每人一年一双棉鞋,一双单鞋,一身棉衣,一件大衣;每月六元北海票;一月一斤旱烟。后来,凡是享受过供给制的人都享受到了离休待遇。而姐夫却因为半年之差而只能是退休。学校里还有一个女教师叫牟敦荣,她丈夫姓丁,在沂水教育局工作。姐夫来到后,学校就被人称为“三个半丁老师”的学校了!</p><p class="ql-block"> 这时,姐夫的薪水是每月一百三十斤小米,因为他是从青岛来的洋老师。那时好多人每月只有一百二十斤。姐夫一参加工作就比一些人的薪水高,这让他很高兴也很满意。一个月后姐夫的月薪又长了十斤小米;那个穿着蓝布长衫风流倜傥的姐夫,成了学生们崇拜的偶像。他们都非常喜欢他,姐夫也觉得走对了路找对了职业。半年后,姐夫的月薪一下长了四十斤小米,每月长到了一百八十斤。那是好多人同时普提的月薪;那也是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捐钱捐物,买飞机大炮的抗美援朝时期,所以姐夫和他同事们这普提的月薪也就捐献给国家买飞机大炮了!那小米也可以折合成高粱。一百八十斤小米折二百六十斤高粱,高粱、小米也可以兑换面粉、瓜干等。当然也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钱。小米黄、高粱红,所以人们把姐夫他们这样的人叫做是吃“黄粮”或吃“红粮”的人。当时也把这种薪资制叫做“红粮制“。再后来人们就把不吃农业饭的人叫吃“皇粮” 了。再到后来逐渐演变成“国库粮”、“铁饭碗”、 “穿海昌蓝的"、“吃粮票的”“吃商品粮的”等等不一而足。</p><p class="ql-block"> 姐夫在这里教三六复式班,他的六年级班里有一个叫王文翠的女生大姐夫九岁,毕业后也当了老师。王文英、王文约、王者玉都是姐夫那班里的学生。她们后来也都当了小学老师。王者玉能唱会跳,还拉的一手好二胡,我在涛雒小学上学时可把她当成了仙女!可惜我没能当上她的学生,好像她很快就调到日照一中去了。王文约后来成了郑世光校长的夫人,在城关三小任教。姐夫那个班里最得意的学生叫王文贞,当年十五岁,是班长。后也参加了教育工作。再后来的五十多年师生再没见过面。五年前王文贞通过侄儿找到了姐夫,从此每年两次到姐夫家来探视看望。二零一四年,姐夫与王文贞的师生合影留念照成了姐夫的宝贝!天天挂在客厅的墙上。仅仅教过一年的学生,时隔六十五年还寻找、看望老师,并且续缘后每年按时探望,这得是怎样的深刻印象和难忘情谊。在当今的社会现实中,这应该是万不挑一或是十万里也不挑一的事情。我真是既惊诧又敬佩!这才是人间最美好最纯洁的情感!五一年秋天,姐夫调到栈子完小,教五年级语文。到五二年上半年,姐夫的薪水一直是一百八十斤小米。</p> <p class="ql-block"> 一九五二年秋天姐夫调回了涛雒小学。薪水也由“红粮制”改成了“工资分”,一百工资分合人民币二十三元两毛五。一九五三年“工资分”撤销,正式变为“工资制”。 姐夫当时的月工资是三十一元,同时期的最低工资是二十元。一九五六年工资改革定级,姐夫被定为教师五级,月工资四十九元。四级五十四元;六级四十四块五毛;七级三十八;八级三十一块五毛。九级三十一;十级二十九块五;试用期二十块零五毛。当时的蔡恬一、范宝三、徐锡智等十人是日照县的三级校长,月工资七十三元;四级校长六十四块五,五级校长五十七块五;六级校长四十七块五。</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三、成家立业人生路天命使然幸福缘</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 表姐夫从青岛回家后,与家人住在他家老宅的三间瓦房里。五零年底,日照一中来涛雒恢复办学,要用姐夫老宅那一片的房子当校舍。于是县文教科和涛雒区公所委托一村(姐夫的房子属一村片)的妇女主任丁海云出面与他协商,用一村的五间草房换他的三间瓦房。可是姐夫怕他经常在外工作,草房子容易被大风刮坏,或大雨淋塌,家里母亲、三婶和堂弟没人能顶家修房子,所以没有同意换那草房。于是区公所经过协商协调,就用“庆和”的四间瓦房换了他家的房子。“庆和“那房子在涛雒主大街西街的北面,山房的对过,那是民国时期丁大老的“庆和”老宅,建国后他的儿子丁玉涛将它献给国家。表姐夫一家四口于五一年搬家到了“庆和”的宅院居住。同时搬来的还有五户人家。可是,五二年日照县水产局和涛雒水产站又看中了这个宅院,要在这里挂牌办公。于是县水产局又以一间一百五十元的价格买回了这个宅院。这下表姐夫发财了,他的四间房子卖了六百块钱,再加上过档的公摊又加了二十元,共得买房款六百二十元。六百二十元钱在那个年代,的确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姐夫高兴极了!</p><p class="ql-block"> 表姐夫的人格人品和学识在涛雒街当时也是不可多见的。我们村的书记李其义是识才爱才惜才的人,他怀着求贤若渴的心情找到了姐夫,邀请他到涛雒二村落户。并从中介绍说合,让姐夫花九十元钱,买了“五宅”东边孙树会的三间瓦房。又加了六元钱买了一个叫“华山苑”的园子,姐夫一家从此落户二村,在此娶妻生子,繁衍生息,安居乐业。我弄不明白,那孙老大哥为啥会以那么低廉的价格,卖那房子和园子,并且卖完后拿了九十六元钱闯了东北。我猜测,他那房子和园子大概是分了地主家的财产,他怕担不住那个财,所以干脆卖掉,得点是点!这也是那个年代的一种常见现象。也就是很多贫雇农土改以后,虽分到了土地和房产又很快返贫的原因。</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二年秋天,姐夫调到涛雒小学,担任高小部的语文老师,他的才华、学识、勤奋、努力是不可多见的,每晚办公到十二点才回家。有一次竟然因为太晚,被站岗的人把他抓起来盘问了好长时间,直到认识他的民兵联防队长来了才把他放出来。队长让那抓他的人向他赔礼道歉,姐夫还大度的说:“不知者不为罪,他也是认真负责。”从此以后,那抓他的人反而和姐夫成了好朋友。</p> <p class="ql-block"> 一九五四年姐夫和宋再起、方文经三人搭档,每人教一个班的语文再带着副课。姐夫教五年级一班的语文兼班主任,还教两个班的自然和体育,每周二十多课时的工作量,让姐夫忙的不可开交,那真可谓是起五更睡半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辛勤的劳动换来丰硕的成果一九五六年,三个班一百五十人有五十人分别考上了一中或日照师范。</p><p class="ql-block"> 表姐就是姐夫那个班的学生。表姐叫庄茂云,一九三五年阴历十一月生于涛雒西门里(现涛雒三村)自小聪明伶俐,记忆力超群,在我看来,她就是个神童。我第一次去她家,她给我说起三七年日本鬼子轰炸涛雒街,和腊月进驻涛雒街时的情景让我如闻其声如见其景。我想回家后就写下来,可是回家一算那时间,根本不敢相信她一岁半会记事,并且记得那样清晰明白。我没敢写,我想再问问她。 隔了一些日子我第二次来到了表姐家,表姐的讲述和确认,真是让我瞠目结舌惊诧不已。我的老天爷,我真是遇到神人了!她的脑子就是一部功能很全的高级“电脑”,我太佩服她了,她简直是个奇迹!一九五三年冬天,十八岁的表姐上了一个多月的冬学,春节过后,插班到了涛雒小学四年级,当年秋初拿到了初小毕业证的她考上了高小。分到五年级一班,成了姐夫班里的一名普通学生。经过两年的努力学习,表姐又拿到高小毕业证。两年半的时间,表姐学习了正常人得六年才能学完的课程,并且学得出类拔萃。于是同年表姐又考上了日照师范,成了姐夫那个班里名副其实的佼佼者。 那一年日照师范首届招生,教室就安在一中搬走后的教室里,也就是姐夫家那“三槐堂”的老宅子。当年日照师范的学制本来是三年,可是五八年的大跃进又让表姐她们提前一年毕业,走上了教书育人的工作岗位。姐姐毕业后被分配到东湖小学教三年级语文。用表姐的话说,她用四年四个月的时间,学习完了别人得十年才能完成的学业。拿到了“师范毕业证”(这师范因只上了两年,所以也叫“前师”)。写着表姐的经历我既惭愧又庆幸:惭愧我上了整整十四年学才拿了个师范毕业证;庆幸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身为女孩并没受歧视适龄能入学。我想聪明的表姐如果是适令就上学的话,应该会成为屠呦呦那样的科学家,她的脑子太好用了!</p><p class="ql-block"> 关于姐姐和姐夫的结合,我问表姐。表姐说:“婚姻就是命,谁跟谁都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得。我刚上五年级的时候,二村东头子一姓孙的大表哥来说:‘一个小人两个娘,小人当老师,问问小妹妹行不行?’母亲刚一张嘴问,就被我堵了回去。我说:‘你就不愿意我上学,想把我外出去,门都没有!我就要上学,别的事什么也别想’。后来母亲不敢再提这事。几年后来我才知道,那第一次给我说的小人就是你姐夫。我那时就在他的班里上学,我心无旁骛,只想好好学习。五六年高小毕业后,我报考了在涛雒开办的日照师范。 考完试我就到了青岛大姐的家里走亲散心去了。突然有一天,我看到大姐夫拿着一个信封,和一张纸在国棉五厂的家属院里边跑边说,恁看看俺家她小姨,上了两年半学,竟然考上师范了!原来我的入学通知书寄到大姐家里了。第二天晚上十点,我乘坐“玉龙号”小火轮,走了一夜,早上六、七点钟到达石臼。下船步行十几里路走到县政府,找到了在此工作的七哥庄茂禄,七哥听说我考上师范也很高兴,还给了我三元钱。住了一宿,第二天又步行了几十里路才回到家里。</p><p class="ql-block"> 师范开学后我分到了三班,班主任是董道立. 二班班主任是邓撰相;四班是刘家茂;一班是于锡贵。校长是徐子金。入校后我在学校里当了四个班的总文艺委员。再加上我家闯外的亲戚多;我的衣服鞋子在当时也算是时髦洋气的;况且二十一岁的我芳华正茂。在当时的师范里虽不是校花,也是数得着的人物,我也是当时学生会里的唯一的女生。校长、班主任、班长轮番找我谈话。蔡恬一(涛雒小学校长)葛以祥、贾维孝、徐和贡全体出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姐夫派来的说客,反正我一概不答应。有一天,蔡校长郑重其事的找我谈话,表扬我思想进步,学习努力,各方面都很优秀。为啥不答应丁老师的求婚呢?是没看中人品,还是没看中才能?我说,什么都好,就是出身不好!隔了一些日子,在大连高等法院工作的六哥来信说:‘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毛主席也没说出身不好不能结婚’。在众人的围攻和六哥的开导下,我也只好默认了!” 一九五八年九月秋徦的第一天,表姐出去家访回来,刚进学校大门,就看到院子里的父亲和盛着被褥衣服的四系子筐。忙晕头的表姐突然想起那天是她结婚的日子,看来家里人是着急了。结婚之事表姐沒跟同事们说过,所以父亲的到来令同事们惊诧莫名。一齐埋怨表姐不提前告诉他们,同时对她的敬业精神钦佩不已。</p> <p class="ql-block"> 表姐跟随父亲一起回到了涛雒,来到了姐夫的家里。两位婆母愧疚的说:“你们结婚成亲,我俩连床被子也没给你们做,真是不好意思。”姐姐把父亲挑来的被褥放在权当婚床的“炕面子”上。因为本来可以做婚床的“床”已经被抬走“炼钢铁”去了。后来听说,那张床并没有被当柴火炼了钢铁,而是被一个叫丁振祥的人抬到家里去了。再后来有人怂恿表姐前去讨要,可对方却说:“抬走可以,那得把拿走我们家的东西都找回来!是呀,那时候就是这样,我记得吃食堂的时候,我家抬走的那张饭桌子就不如后来抬回来的那张桌子好。晚上,姐夫在涛雒小学他那个班的教室里,也就是姐姐曾经在那里读过书的地方,在用课桌拼起来的“大桌子”上,请同事们喝了他们俩的结婚喜酒。二十三岁的表姐穿着红黑格子的上衣,蓝色的制服裤子,这衣服都是当时涛雒街有名的裁缝王茂海做的。脚上穿着一双青岛大姐给买的,黑色重尼帮橡胶底带“五眼“的鞋子。 新婚的第二天,姐姐洗了一整天衣服;因为姐夫的母亲和三婶都已是快七十岁的老人,姐夫一学期的衣服被褥鞋袜等在姐姐的眼里都成了应该洗刷的对像。第三天,姐姐坐在雇人推着的独轮车的一边,另一边称上了一块石头,姐夫徒步随行,踏上了去县城的路。他们要到日照城去参加“向党交心”的大会。</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八年的“交心大会”又称“整风补课会”,应该是头年的“整风反右”的继续吧。姐夫很庆幸头年没有被打成右派,这次大会上姐夫审时度势周密思考后,贴出了大会上的第一张大字报,深挖了自己脑海里的错误想法:“大炼钢铁虽然好,但是揭锅锁门抬床却让人难以接受,这不是和旧社会的地主没有区别了吗?”在大字报中姐夫上纲上线,狠狠的批判了自己的错误想法,检讨自己的错误,把自己批得体无完肤。姐夫成了大会上第一个向党真诚交心“抱西瓜”的人,被大会树成了典型和榜样,并号召大家向他学习,向党真诚交心。那些捡芝麻的人也都想抱个西瓜,于是姐夫每帖出一张大字报就会有很多人围着看甚至抄录。与姐夫同时参会学习有个叫薄财经的江苏籍老师说:他回家的时候看到县长下乡到村里检查,村干部弄虚作假他就想:“下级糊弄上级好糊弄,强龙不压地头蛇么!”这想法交出后,他并没有对自己进行批判。所以会上会下的批判铺天盖地而来,薄老师被打成了“极右分子”。也可能薄老师的运气还是比较好的,戴上帽子的第二天招待所失火,他奋不顾身的战斗在火场上抢救了集体财产,成了救火英雄。三天后大会宣布:薄老师因救火立功,摘掉右派帽子!向党交心的总结大会上,文教部长高子凡只表扬了两个人,那就是姐夫和南店村的庄茂栋。</p><p class="ql-block"> 六十一年后的今天,姐夫说起大会上的情景,依然是记忆犹新,眉飞色舞,所有的时间地点人物,甚至大字报的内容等等依然记得准确清晰明白。所有的事情有问必答不用考虑张嘴就说。我真的是被他那超群罕见的记忆力折服了!二十八天的“向党交心大会”结束了,出身不好的表姐夫总算安全过关了,夫妻双双把家还。那“交心”大会就是姐夫和姐姐的蜜月旅行!姐姐说:“她俩那天步行到家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进门一看,地上躺了一屋子睡觉的人。原来家里住上“出伕子”的了。看到姐夫他们回来,那些人要到院子里去睡,姐姐姐夫岂能答应。蜜月的最后一天,他们俩就睡在东里间有俩老太太,外间一屋席地而卧大男人的西里间里。想来外间那如雷的鼾声就成了他们蜜月结束的伴奏曲。看来他们俩人真的是与众不同呀!</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四、开枝散叶星闪亮母慈子孝乐淘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九年的腊月初五,表姐的大儿子丁立降生,这是三十年来这个家庭迎来的第一个新生命,这新生儿的啼哭声,让两位年过七旬的奶奶相拥而泣老泪横流!她们这喜极而泣的热泪,实在是太让人感动感怀。这个孩子太宝贵了,想来这全家上下的激动高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这是个健康有福的小生命,他的到来给所有人带来了希望和快乐。虽然是有点生不逢时,因为那正是中国人民生活最困难的时期。说他有福,是因为他的母亲我的表姐简直就像头“奶牛”,即使那样的困难生活,少吃无喝,可她的奶水仍然充足丰满,儿子吃不了就让婆母喝。后来,邱家坊子的大女儿邱高秀出生,她的母亲没有奶水,善良的老太太就把她喝的那份奶让给了小女婴。姐姐一人同时喂着两个孩子。那天打电话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真是有点惊呆了!我亲爱的姐姐,你真是一朵奇葩!什么世间的奇事到你这里都成了平常之事。姐姐说:“至今那年近花甲的邱高秀仍然不忘当年的哺育之恩,经常会来探望或打电话问候,甚至把我家当娘家走。”奇葩的姐姐,你这叫行下春风下秋雨了!</p><p class="ql-block"> 六零年春天,三婶母曾经被老中医王方圃治好的脑瘤复发了,大娘和表姐一直央求王老先生好好给她治病。可是先生说:“上次能治好,是她寿数不到,这次我也无能为力了”。三婶从容淡定,神志清醒,到最后她甚至不再吃饭,说要省下那宝贵的粮食给大孙子吃。她带着满意和感恩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她虽然终生守寡,无儿无女,但她遇到了姐夫和表姐这样的好人,从而让她终生有靠,老有所养。我想三婶在天堂也会保佑姐夫一家平安康泰,兴旺发达!在全家人的呵护中,在姐姐的精心抚育下,小婴儿在长大,饭量也在增加,吃奶的孩子需要加辅食了,可是那艰难的年代到哪里去弄婴孩能吃的东西。为了儿子,表姐夫把求援的信发到了上海的姨家大表姐那里。大表姐从上海寄来了二斤大米,好像那时的包裹只允许寄二斤重的东西。那珍贵的大米几乎是数着粒吃。那最爱吃大米的奶奶一粒也舍不得吃,她要让这来之不易的珍贵之米,全部吃到她的大孙子肚里去。</p> <p class="ql-block"> 六零年下半年,姐姐得了口腔溃疡,再讲课。去青岛“山大”医院治疗后,回到家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吃饭。病好之后,姐姐要求恢复工作。可时任校长张守全,知道表姐是个工作狂,怕他工作起来不要命再累病了,所以没敢再安排她工作。十月份上级下达了关于“教师缩编退职”的文件。十一月份表姐正式被退职回家。 一九六三年二月十九日,表姐生了二儿子丁新。老少三辈五口居住在三间屋子里实在是太挤了,姐夫想扩大一下住房。可是没有办法,房挨房家连家没有上级的协调助力,谁也没有办法动那房子和宅基地!涛雒街的地皮太金贵了。可是姐夫是有福之人他等来了贵人!一九六四年,山东省副省长余修到涛雒搞社教,从省测绘局和山东大学调来了几个人,听说是三男一女,对涛雒进行了测绘,并对涛雒街进行了全新的规划。意图把涛雒街建成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典型。聪明的姐夫借此东风,于一九六七年拆了三间瓦房,盖了五间海齐檐子房,这种房子也叫四不露草。房顶盖上面苫麦秸,下面就用老房子上拆下来的旧瓦,苫上顶盖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这在当时算是很上档次的好房子了。姐夫家拥挤的居住条件得到改善,全家都很高兴。所以姐夫一家对老省长感恩戴德念念不忘。</p><p class="ql-block"> 二零一九年春节后去表姐家看望她时,听到了表姐夫口中的余修。他说:“余修不只是个为民办实事平易近人的好干部,而且是一个很有口才和人格魅力的演说家。一九六四年的秋天,涛雒公社的所有公民办教师,各村的支部书记、大队长好几百人,席地而坐在涛雒小学西边的”大礼堂”的凉地上。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倾听了余修的报告,会场上鸦雀无声,只有他那富有磁性的讲话声回荡在人们的耳畔。表姐夫说,那是他今生听到的最动情、最鼓舞人心,最有认同感、最有水平的一次报告!那一次的会场气氛是空前的也是绝后的,所有听报告的人无不神情专注肃然起敬。好像是被使了定身法,或者是魔法。人们的思想感情全部被报告者紧紧得牵动着。不知咋地,表姐夫的述说让我想到了高僧布道的场景!</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五年春天,表姐又怀孕了,已有了两个儿子的表姐满怀希望这次能生个女儿,可是十月二十九日降生的仍然是个男孩,姐姐给他取名“丁峰”。表姐有点失望,可是老太太却喜得整日合不拢嘴,她对儿媳妇满意极了。七十五岁的小脚老太整天背着小孙子在街上玩耍也不嫌累,她是真的在享受天伦之乐呢!没生女儿的表姐有点不甘心,六七年底她又怀孕了。六八年党的生日的这天,表姐终于为姐夫和自己“添”了一件“小棉袄”。表姐亲自给小女取名“爱东”;这时髦顺口大气而有意义的名字,让长大的女儿一直非常喜欢爱用这个名字。以至于姐夫取的大名“丁鑫”只成了档案和单位的称呼。这小女儿可真成了他们的贴身“小棉袄”。姐姐、姐夫不管走到那里,女儿都和他们俩住在一个院里,当然这与二老和哥哥们的用心安排是分不开的。我去的时候,总能看到她在忙碌的身影,姐姐真是沾了小女儿的光了!表姐聪慧善良坚强能干。虽然公办教师被退职,但是仍然在村里教学。表姐在村里当了七年民办教师。</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五、天马行空志千里退而不休渡陈仓</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零年,表姐夫的工资由四十九元长到了五十八元,姐夫也从安东卫联中调到了涛雒联中。那时有一个在当时看来很优惠的退休政策:“每个退休人员普提一级工资;发放一千五百元的旧房修理费,三百元安家费;安排一个孩子接班。”那时姐夫的四个孩子都在上学:大儿子丁立在青岛上大学;二儿子丁新在读高中;三儿子和小女儿分别读初中、小学。家中还有老母和岳父需要奉养。那个五八年秋天挑着被子,走三十多里路把表姐送到姐夫家的人,在老伴去世之后也来到了女儿家靠姐夫奉养。此时一个与表姐夫比较要好的教育组的人劝表姐夫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为了家庭,为了能让捉襟见肘的生活稍微宽余一些,姐夫忍痛割爱,离开了热爱并为之奋斗了三十年的教育事业。姐夫的工资提到了六十二元,并领到了一千八百元退休安家费。</p><p class="ql-block"> 四月二十二号,姐夫退休了。姐夫是个聪明记忆力好又爱动脑筋的人;他学生多,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亲戚好,许多人在重要部门工作。这广泛的人脉被我村的干部看中,于是退休的姐夫退而不休了。他被聘为我村门市部的外跑采购。姐夫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是个规划力执行力都很强且很能吃苦耐劳的人,村干部们算找对人了!姐夫说他给村里共办成了五件大事:一是他受村干部委托,到青岛找大表姐夫,到青岛化工厂弄来三吨氨水。给村民们解了种地无肥的燃眉之急,这事听我家小弟说过,村民们都很感恩。第二件事是:八三年,村里要办预制场,姐夫跑到了北京二叔家的堂妹那里,堂妹夫在第七工业部工作。五二年之前跟姐夫在一起生活的堂弟就是这堂妹的亲弟弟,堂妹对姐夫的到来很欢迎很热情。可是当姐夫说到弄钢筋的时候,妹夫(年龄比姐夫大不少)有点面露难色,因为他们不管那些东西,手里无货。头脑活泛的姐夫马上想到了办法,问那“大哥妹夫”省里有没有熟人,妹夫说山东机械厅长曾是他的故交。于是写了一封信让姐夫去找他。 姐夫是个能钻研不怵生的人。到济南工业厅后,厅长正在会议室开会。大胆的姐夫敲响了会议室的门,秘书把门拉开了三十厘米的缝探出头,问姐夫有什么事,姐夫把信递给了他。秘书进去三分钟后,再次把信拿出来,厅长竟然在那信上批了四吨钢筋并盖上了他的私章。秘书叫姐夫去省供销公司。姐夫拿信到供销公司找到经理,以每吨五百六十元的价格交钱拿到发货单,但货得到莱阳去提。喜出望外的姐夫美滋滋的到莱阳雇车提货,顺风顺水一路绿灯。回程走到半路在一饭店吃饭时遇到一人,想用每吨一千一百元的价格买走那些钢筋。可是诚实善良办事认真的姐夫,并没有被那几千元钱迷失心性。他把四吨钢筋完整的带回了涛雒二村。</p><p class="ql-block"> 第三件事:八十年代中期,人们在解决了温饱之后,产生了更多的需要,喝啤酒就是那年代好大一个人群的需要。二村门市部经理卢玉勤(原涛雒党委秘书退休后落户二村)大队长李金绪要求姐夫购到啤酒。姐夫想到了姐姐的七哥庄茂禄,就是文革前的日照县长,时任临沂地区经委副主任。姐夫坐李绪顺开的拖拉机一路颠簸到了临沂。然后拿着妻舅给写的信,找到了沂蒙啤酒厂供销科的孟科长。孟科长给了一吨啤酒,缴款提货,拉回来后很快销售一空。几天后,姐夫又带拖拉机到临沂找孟科长,可是孟不再给啤酒了。看来庄副主任的那张条就值一吨啤酒,再去就无效了。姐夫不好意思再去找庄主任,无奈只好打道回府。不愿认输的姐夫岂肯空手而归,如若空车回去对姐夫心理来说是莫大的挫败。回程路上姐夫开动脑筋想出了好办法,东行的车头转方向,南下到江苏青口,买回两吨青口啤酒。</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的人们在满足了吃饱穿暖的需求后,同时部分恢复了对美的需要和追求,于是带穿衣镜的大立柜成了那时新成家的青年,和一些五零后青年“补课”必备的家具,所以民间制镜业蓬勃兴起。我们村以王维明为首的镜子工厂也就应运而生了。镜子无非是在平板玻璃上涂上一个不透光层。可这不透光层的涂抹,在当时那技术条件下,必须得使用硝酸银。这硝酸银是比较贵重的实验室用品,控制很严,只有一些实验室才有几克或十几、几十克的存货,当然银行才是最大的存家。一般人别说买,就连这个名也是不会知道的。显然购买硝酸银的难度大大高于以上所有货物!这东西有价无市,无处可买。可是能干的表姐夫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个人群中少见的,脑子特别好用、爱心多多、待人诚恳也被人以诚相待的人。在了解了行情和难度之后,为了完成任务不辱使命,又去了临沂,找到妻舅庄主任求他帮忙。姐夫拿着七哥写给银行行长的信去了银行。行长一看信,大笔一挥批了二百克装的一瓶硝酸银。姐夫兴高采烈的回村交差了。可是姐夫绞尽脑汁弄来的硝酸银,在制镜厂王维明当兵停办后,还剩了半瓶的硝酸银被不懂行的人当垃圾扔到了街上。一个叫丁兆祥的人捡到后告诉了姐夫,姐夫说:“那是好东西,别扔了。”可是这东西在普通百姓手里有什么用呢?</p><p class="ql-block"> 要说姐夫在二村门市部当买办的生涯中,最有戏剧性的一幕是去日照化肥厂卖碳酸氢铵的事。八十年代分田到户以后,农民的种田积极性空前高涨,对土地的期待值大大提高,都在自己有限的土地上不吝投入,并希望得到更大的回报。于是化肥就成了最抢手的农用物资,当时日照化肥厂生产的碳酸氢铵就成了日照农民争抢的香饽饽。那可是真正的供不应求,一袋难求!书记丁元志和村长李金绪,又把为民解困的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姐夫这个采购员!姐夫这人是福将,不管怎样难办的事情,他总能找到帮助他的人,走通办事的路,办成他想办的事。其实说到底,他那罕见的智商和情商才是他制胜的法宝。化肥厂里的领导姐夫不熟,认识的人都不管事。于是姐夫找到了与化肥厂有信贷关系的建设银行。建行行长贾维孝是他要好的朋友。姐夫拿着贾行长写的信到了化肥厂,厂长一看犯了愁。因为那时化肥的产量和需求量比例严重失调,每天那蔚为壮观的买化肥的人、拖拉机和车排成的长队,成了当时蒋帅沟人记忆中的一大奇景!当时上级要求,厂里生产的所有化肥必须经过供销社这个渠道销售,其他人不准经营。坚韧有毅力的姐夫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在化肥厂里整整等了一个星期。厂长被他的精神所感动,于是想了一个变通的法子,把本该批给涛雒供销社的五吨化肥批给了涛雒二村。姐夫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五吨化肥二村“吃不下”,所以拉化肥的过程就成了斗智斗勇的关键。 那是个清爽的早晨,姐夫带领头天就安排好的一辆拖拉机和一辆大卡到了化肥厂。将一吨化肥装到村书记三儿子丁兆华开的拖拉机上,并叫他绕过西门从南门进村。大车装了四吨从西门进。当时涛雒供销社主任是孙树贵,后来成了凌云的老总。此人堪称商业奇才,他岂容别人截胡了他的牌。胸有成竹的孙主任派人在西门截到了大车,将化肥卸到了供销社的仓库里。计谋得逞的姐夫心中窃喜,幸亏没有贪大,否则一个多星期的功夫白费了不说,还会辜负了乡亲们的希望。</p><p class="ql-block">&nbsp;</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六、自由自在幸福路不老人生夕阳红</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一九八五年,姐夫九十一岁高龄的老母亲上天堂了!八七年靠他奉养的老岳父也驾鹤西去了!三儿一女都在城里工作安家。姐夫想要到城里逛逛了!八八年,姐夫结识了店子村到处赶四集镶牙的庄茂玉,托他在店子村花一千零二十元钱(一千是地皮前,二十是办证钱)要了房场。头脑灵活有远见的表姐夫在店子村要到了房场。虽然手中没有余钱,好人缘的姐夫硬是借钱拉饥荒,也盖起了四间大瓦房,和一圈小平房。姐夫说:“盖房子共花了一万一千元钱,台湾的四姨托二姨家的大表哥捎来了二百美元,那时相当于一千六百人民币这是最大的一份资助。最小的一份是二叔家的二姐,听说我要盖房,特地叫二姐夫从尹家敖头步行到涛雒,送来三元钱。”</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九年阴历四月二十二日,表姐姐夫一家从涛雒街搬到了店子村的新房里。表姐和姐夫是一对高智商高情商的人,他们的爱心和亲和力令他们身上充满了正能量和吸引力。他们身上所带的光芒,不但能让自己家的生活过的阳光向上,同时还能影响照亮周围所有认识接触到他们的人。我这样说丝毫没有扩大和吹捧,我就是有这样的切身感受和体会。这是一种在人群当中不可多见的人品修养。在我们村里住的时候,姐夫虽是地主出身,可即是在那个唯成分论的年代里,从村干部到村民,没有一个人用下眼看他们。他们一家人一直以来就是全村人尊敬和学习的榜样和楷模。搬到店子后,姐夫和姐姐很快又成了那一片邻居们的领导和中心人物。他们家的所在位置被人们称为“泉子崖”,地下水线正好从他的院子经过,表姐家打的一口压水井成了周围二十多家人的吃水井。他们的为人处世和治家之道,让周围所有了解的人,都对他们尊敬有加,趋之若鹜。良好的邻里关系让他们生活的如鱼得水,非常舒适和惬意。那可真是有“远亲不如近邻”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姐夫还是一个勇于进取、善于学习、不甘寂寞、不安于现状,善于思考积极生活且执行力超强的人。也可以说他是个童心未泯的“不老人”,或者叫做“老顽童”!二零零一年,住了七十多年平房的姐夫突然想起愿意住楼房,于是姐夫和三儿子小女儿三家在“三合工艺品”家属院买了三套一百多平米一套的单元房。可是姐夫说要准备搬楼房的时候,竟然有两家邻居因为舍不得和他们分开,非让姐夫给他们帮忙,买了同一座楼房的不同单元,继续和他们做邻居。邻居做到这份上该是怎样的情分和友谊!我想这样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应该是不多见的。 姐夫说搬家那天,五家人同时搬家,那鞭炮声,那搬家的车队,那各家来来往往的帮忙人。竟然成了当时那大院里的一道热闹亮丽的风景;也成了后来见过这场景的人记忆中的趣事和话题。过去经常听人说,城市里住楼的人,同楼人互不相识,对门人互不来往。可是这没有人情味的住楼陋习到姐夫和姐姐这里却改变重写了!六十六岁的姐姐,七十多岁的姐夫搬到这院里后,很快认识了全院里所有的住户,并和那些在此给儿女们看孩子的人成了朋友和知心人。那些家里没有老人看家的家庭,把他们二老当成了自家老人尊敬,因为他俩是全院的“守护神”。有的人家甚至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他们一把,以备不时之需。如果突然要下雨了,姐姐会立刻下楼绕院转一圈,凡是怕雨淋的,特别是被子,表姐绝不会让它们淋到雨。当人们感谢她的时候,表姐却云淡风轻的说:“这是举手之劳,是邻居的缘分使然!”姐夫一家,也成了那个大院里年年连任的模范家庭。</p><p class="ql-block"> 每年姐夫姐姐都会回涛雒老家住几天,那里是姐夫一家的根。那些老邻居们把他们的回家当成过节,不管在家住几天,天天门庭若市:问候聊天的,说话拉呱的,喝茶抽烟的,他们两人就是吸引力强大的磁铁,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年龄不同的一大群朋友围绕身边。他俩从不觉得喧闹反而觉得高兴满足,他们是很喜欢热闹的人!二零零七年,七十八岁的姐夫又来回奔波忙碌在日照城里和涛雒的家中,一个多月的时间,一九六七年盖起来的海齐檐子变成了五间气派的大红瓦房!姐夫、姐姐和孩子们回涛雒的次数也多了一些。二零零九年,大儿子丁立为工作便利,要搬回来与父母同住。姐夫觉得三合家属院的房子有点小,于是毅然决定换一个大点的房子。二零一零年,表姐一家又搬到了现在的,高新区“枫舍居”小区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大房子里。八十一岁的表姐夫也成了这个小区年龄最长的业主!他和表姐也成了这个社区家喻户晓的一双“老宝贝”、“大明星”。寒暑假里,姐夫的几百本剪报和剪图,成为孩子们争相阅读的抢手读物,甚至有的家长会慕名而来,一饱眼福。他们竟然聘请八十大多岁的姐夫当社区学校的校外辅导员,想来这也该是创纪录的事情了!姐姐和姐夫在这里“活的幸福,过的舒坦”。年年被被评为“文明家庭”。</p><p class="ql-block"> 二零一九年正月初九日姐夫过九十华诞,(本来姐夫的生日是十月初十,因儿女小辈们正月里放假在家有时间,于是姐夫多年前就把庆生宴会改在了这个时间),自己的儿孙,加上北京、青岛的亲戚、小辈们前来祝贺,四五十人的家宴在高新区的东辰饭店举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姐夫还为自己九十大寿赋诗一首:</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教育生涯三十年,磕磕绊绊一瞬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改革开放政策好,退休生活乐平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今日九十过寿诞,儿孙满堂老伴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亲朋好友来祝贺,精神矍铄享晚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正月十日下午四点多,我打电话给丁昶原老师,询问表姐、表姐夫的情况,我已经几十年没见他们了,丁老师说他刚从日照表姐夫的祝寿宴会上回涛雒家中。第二天我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到了表姐的家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次见过面之后我好像有点上瘾的感觉,心里老想着再去享受那温暖的亲情;倾听那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感觉那情真意切的“家”的味道。表姐的家里让人感觉不到那是一个老年人的家庭,他们家的布局、摆设、特别是那和谐的家庭气氛让你感觉特别舒畅。姐夫和姐姐那青壮年难以比拟的精、气、神真更是让人惊叹!</p><p class="ql-block">&nbsp;</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七、满满当当正能量潇潇洒洒度晚年</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 每次我去,表姐会为我泡上特备的苦荞茶,并且用那充满爱意的眼神不停的看着我的脸观察着我的杯子,刚喝几口,快给添上。还不时的用手试试杯子的温度,问我凉热是否合适。我从那眼神和行动里看到感受到了殷殷的母爱。我很享受很感动我有点热泪盈眶。这盈眶的泪终于有一天流了出来。那是第二次去看表姐,回家后的第二天晚上,表姐打来电话说:“妹妹呀,我一辈子在家族十八个叔伯姊妹排行里是最小的,有哥哥有姐姐就是缺个妹妹。这一次可让我找着你这个亲妹妹了!”表姐的话深深的震撼感动了我,让我那盈眶的热泪不自觉得流了下来。我从心里认定表姐所说的,是她发自肺腑的心里话。人的相识认同交往亲近知心不在是否有血缘,也不在于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短;而在于冥冥之中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我不知道几十年没有见面的表姐,怎会说出如此让我感动感怀的话语。</p><p class="ql-block"> 每次去他家,不管我如何推辞,最后总会在那里吃过午饭才能走。因为我的坚辞总是不如她的挽留更坚决,即使我找再多的理由也抵不上她的一个理由:“再忙也得吃了饭再走。”并且每次他都叫大儿子丁立回家作陪。前些日子我又去了一趟,行前就下决心不在那里吃饭,可是到十一点多,姐姐的外孙女来了;一会丁立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同事说在家吃饭。这样的情况让我都会手忙脚乱难以招架,可是八十五岁的姐姐竟然有条不紊的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我实在是服了我的这个老宝贝姐姐了!其实这“老宝贝”的名字不是我的发明,而是社区工作人员送给姐姐和姐夫的“昵称”。 表姐和姐天是高新区“枫舍居”小区的明星居民,几年来他们家多次被评为“文明家庭”。今年三月社区特地安排,为结婚六十一年的姐姐、姐夫举办了“钻石婚”庆典,特聘化妆师和摄影师为二老拍了婚纱照。前天打电话,姐夫说那精装大照片送到家了,邀我改天过去看看。</p><p class="ql-block">&nbsp;</p> <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 姐夫是个闲不住的人,他的爱好广泛而持久,专注又细心:比如他的剪报就坚持了十五年,为了剪报,他定阅了七份报纸和刊物:《齐鲁晚报》、《半岛都市报》、《老年生活报》、《快乐老人报》、《日照电视报》、《读者文摘》等等。他说他的剪报有四千卷,装在好几十个大纸箱子里。我不敢相信有他说的那么多,改天我一定要去看看,数数到底是四百还是真的是四千。二零一九年七月十四号,我到表姐的家里,得到了姐夫的确认。我真是被他惊呆了。下面是姐夫为集报剪报而作的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剪报爱好十五年,装订成册四千卷。</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连载集锦是重点,百位作家美名传。</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学新闻一起剪,历史故事在里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秘闻史料也不少,百年之后成档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想,姐夫的的四千本剪报不亚与那历史上的“四库全书”了!他还参加了日照丁氏家谱的编纂,其实他自己就是一部涛雒的活历史!对于涛雒街民国时期的宅门、堂号、铺号的名称、分布、历史沿革他心如明镜,如数家珍。对于有些人的盲人模象、张冠李戴、臆想编造的不实史实,他会非常善意的指出并尽力帮助改正。日照电视台拍摄的《日照老字号》里有好几个专题就是他回忆撰写的,有三个专题还得了大奖《大济苍生广安黎元---涛雒济生堂》获一等奖;《涛雒唯一的租赁行---裕和福》获讲农信故事寻找老字号三等奖;《日照第一家私人银行---汇昌银号》也获三等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山东省拟出版的寻找老歌谣的大书里,姐姐和姐夫投稿的十首歌曲被采用了七首,那上千页的样书里,姐夫把自己的作品处都夹上了小纸条,要看哪里顺手拈来,我真是佩服他那有条不紊的罕见记忆力。近年来,他又醉心于抄写各类报纸、刊物上的珍稀秘闻,初步定名为《知识集锦》。说等收集好后,让儿子们给他打印装订收藏。令人羡慕不已的是姐夫的那些孩子们,实在是当今社会中不可多见的。他们把帮助成全老爸的爱好当成是自己的尽孝之道,这太让人感动了。九十岁的姐夫不会上微信,大儿子丁立就把他想看的文章打印出来让他看,如今这样的材料已经攒了几尺厚的一大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nbsp;</p> <p class="ql-block">  姐姐、姐夫还经常上电视,算是电视台的常客,日照酿造厂的“京冬菜”便是因为表姐的一道“冬菜鸡蛋汤”而重新焕发了青春,成为人们饭桌上的常备小菜。如今这俩“老宝贝”不只是“高新区枫舍居小区”的活宝,还成了日照城的名人“宝贝”。二零一九年春节,市海洋局、高新区的领导们带着大米、面粉和花生油到姐夫家里来走访。姐夫说:“不在乎那个梨核在乎那个味!我真是从心眼里感恩新社会;感恩新中国;感恩共产党的好领导!感恩这个飞速发展的新时代!感恩这阳光灿烂的幸福生活!”</p><p class="ql-block"> 前些日子的电话里,姐夫还向我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姐姐带姐夫参加了她师范同学毕业六十一年的聚会。这次由邓撰相、刘加茂老师发起,姐姐积极响应、联络、参与的聚会,共有二十多人参加,最大的九十,最小的八十。他们相聚在日照石臼的“北京烤鸭店”。我想像不出,那二十多人一桌的耄耋老人们的聚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盛景。我问表姐,她说他们没有拍照片也没录像,我觉得有点遗憾!</p><p class="ql-block"> 从电话里我听到了激动高兴和快乐,听到了他那不老的童心!听出了他那发自肺腑的感恩之情!他们真是一对“老宝贝"。祝姐姐、姐夫健康快乐,童心永驻!保住百岁,争取百二!</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