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话——(二)

简洁

<p class="ql-block">  说真话,理应是做人的本分,可在特定时期的某种环境下,若直言不讳实话实说,搞不好,会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末,我调到检察院工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来院之前,原单位对我的入党问题,已做完政审,并确定了召开支部大会讨论的具体时间。</p><p class="ql-block"> 却不想,会前发生了唐山大地震,不久,国家政治上发生重大变故,随即,有关组织部门下发通知,停止发展工作,加之后来的机构调整等原由,我的入党问题被搁置下来。</p><p class="ql-block"> 到检察院工作时间不长的农历大年初一,院里时任的曲世英检察长,和办公室季连奎主任到我家,与父亲谈起,春节过后,院里即开会讨论我的入党问题。</p><p class="ql-block"> 父亲听后却表示,还是放一放多考验锻炼为好,曲检察长尊重了父亲的意见。</p><p class="ql-block"> 这样,我的入党一事又被放置下来。</p><p class="ql-block">时间不长,老检察长调到区人大任主任,院里来了位新检察长。</p><p class="ql-block"> 这位新来的检察长是个老干部,面沉,少有笑样。</p><p class="ql-block"> 那时,全院在一个不大的老式小楼里办公。二楼有一溜三个相连的房间,最里面的一间,是检察长办公室,中间是我所在的法纪科,依次是批捕科。</p><p class="ql-block"> 三个房屋之间,都有一扇可以打开的木门,平日,哪间屋里说话声音稍大些,临间听得真真切切。</p><p class="ql-block"> 法纪科除我之外,都是年龄较大的公检法归队老同志,因科里查办的多是辖区领导干部涉嫌渎职犯罪案件,每每研究案件时,这些说话直爽的老政法,常爱比对往昔,常爱发些感慨。</p><p class="ql-block"> 出于多种考虑,科长让大家将我们那间办公室与相邻另两间的木门边缝处,严实地粘贴上双层纸条。</p><p class="ql-block"> 一日,检察长将我叫到隔壁他的办公室,问我,科里的老同志们最近都发了哪些牢骚。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内勤,越级向领导汇报同事们私下讲的一些牢骚话的做法不妥,便说,我觉得老同志发些牢骚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再说,面对一些领导干部利用职权违法犯罪案件,有些看法很正常,没有必要向您汇报。</p><p class="ql-block"> 检察长脸一沉,摆摆手,示意让我走。</p><p class="ql-block"> 过了些天,再次被唤到检察长面前,问起同样的问题,我又做了同样的回答。</p><p class="ql-block"> 你不是想入党吗,入党就要靠拢组织,积极向组织汇报情况,懂吗?</p><p class="ql-block"> 我觉得从行政角度讲,科里有科长;从组织角度讲,科里有党小组长,他们都可以向您正常汇报,我是个内勤,越级向您汇报这些内容不太合适。</p><p class="ql-block"> 你是有私心,怕得罪他们入不了党。</p><p class="ql-block"> 不是的,我不怕得罪他们,就是觉得他们说的话没有原则问题。别说是他们,如果我知道您有违法违纪问题,也敢越级向区里反映。</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的真心话,是想表明自己并不怕得罪人。</p><p class="ql-block"> 不料,此话却引起了检察长的勃然大怒,他听后起身,拍着桌子对我高声说道,你就这样还想入党?</p><p class="ql-block"> 明显感觉,他是在利用权力威胁恐吓我,不解作为领导怎可说这样的话,便直接回了句:共产党要是你们家开的,我马上将申请书撤回来。</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可自己说的确实是真心话。</p><p class="ql-block"> 如此这般,带来的之后果可想而知,我的入党之事,被打入了冷宫。</p><p class="ql-block"> 为此,也是感觉异常委屈,甚至有些恐惧,曾反复思虑:是不是自己错了?因那时毕竟才二十五六岁,毕竟那时的年轻人,是极其在意政治上的进步。</p><p class="ql-block"> 是父亲的话,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和坚持下去的勇气:即使晚几年入党,也不能无原则地向领导打小报告,这关乎一个人的品行。</p><p class="ql-block"> 直至五年后,院里的二把和三把检察长,专为我的这个问题,分别找到时任区委刘瑞生书记,和组织部的马桂荣部长反映。</p><p class="ql-block"> 刘书记责成组织部,成立了专题调查组,在与我院所有部门主要负责人,和党总支有关人员一番认真谈话调查后,我的这个问题,才得以解决。</p><p class="ql-block"> 那天,由全院党员参加的讨论会结束后,李宝文大姐拉着我的手留着眼泪说,唉,总算解决了,这是怎么说的。记住啊,以后说话不能太直了,怎么想就怎么说,特别是跟领导。</p><p class="ql-block"> 就是那日,傅景龙检察长本该去参加区委召开的一个重要会议,却特意请了假,是因担心我控制不住情绪,在讨论会上与一把检察长怼起来。</p><p class="ql-block">&nbs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