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旅行回顾之——躺在林芝的怀抱里

魏薇

正文开始之前的絮叨：

在清晨的阳光里
我背上行囊向西藏出发
越过高高的大山
穿过深深的峡谷
就这样带着一路风尘
走到了藏乡最温柔的地方
它的旖旎风光
让我一见倾心
飘飞的风马旗在雪峰上翩翩起舞
寂寞的玛尼堆在旷野中默默祈祷
美丽的桃花林在山野间肆意开放

直指天穹的圣山默默守护着这里
永生不变
蜿蜒流淌的河水默默滋养着这里
永世不改
这就是神奇而美丽的林芝
它一个不小心
就把雪域高原美成了江南的样子

躺在林芝的怀抱里
喝下最香浓的青稞酒
我迎着南迦巴瓦深情的目光
把心中洁白的哈达
献给了她

这次的西藏之旅开始以后，每一天都是惊喜不断的日子。沿路所见的自然风光，处处都闪现着涤荡人心的能量，给了我太多的人生感悟。雄伟的梅里雪山之下，奔腾的雅鲁藏布之旁，崎岖的艰险天路之上。所有地方，都是不知在心中出现了多少次的美丽胜境。我流连在这神话天堂里，与山水作伴，和灵魂对话。以梦想为马驰骋江湖，邀诗酒为伴纵横光阴。

从波密出发向前，第一个要路过的就是从前著名的“通麦天险”。这条在帕隆峡谷里蜿蜒着伸向远方的十四公里山路，弯多路窄、颠簸不平，一侧是悬崖，一侧是山壁。沿线的山体土质疏松，附近又遍布雪山河流。一遇到风雨或冰雪融化，就极易发生泥石流和塌方。因此，这里成了所有人都望而生畏的地方。现在的道路状况已经大为改观，“通麦天险”四个字只能是一种历史的记忆了。以往的天堑变成了如今的通途。五个隧道加两座桥，使得驾车通过此地，不再是一场高难度的惊险游戏，可我更加向往的，却是那个曾经的天险。虽然从前的路上充满艰难，但穿行在鬼斧神工的泼墨山水间，欣赏着沿途的冰川绝壁、雪山云雾，带着成就感去征服一切障碍，才是通麦真正的魅力所在。如今的路快捷通畅了，可从前那种偏向虎山行激情没了。踏足此地的过客不再觉得豪情洋溢、壮志在胸，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走过已经不再是天险的通麦，明艳艳的太阳和高原凛冽的大风，一起陪着我登上了色季拉山。这座山的海拔不到五千，景色也稀松平常。虽不像邻居南迦巴瓦那样声名远扬，但正当季时，它漫山遍野绽放杜鹃花，倒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美感。站在色季拉山顶向远处望去，云雾缭绕的圣山，就像是一个隐世的侠客。那直刺苍穹的山峰，就是他手中高高举起的长矛。他挺立在天地之间，带着一身陡然剑气笑傲江湖。这霸气的场景，淋漓尽致地展现着雪山的阳刚之美。

此时，在我的眼前，这竖画三寸、当千仭之高的南迦巴瓦，是豪迈的；这横墨数尺、体百里之回的南迦巴瓦，是奔放的。高耸入云的神山，让我既不能瞩于目，也不能了于心。这萦萦然不可琢磨的梦境，使得太多举目可见的美景都显得黯然失色。被《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选为“中国最美十大山峰”之首的南迦巴瓦，让无数人为之心醉、为之神往。若想目睹它绝不轻易展露的真容，需要缘分和运气二者兼备才可以实现。正因为明白与它相见是不容易的，所以虽然满心期待，但我也没对这事抱多大的希望，把照片拍完又后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可正要开车下山时，却突然刮起了大风，我激动地告诉自己，也许可以看见“羞女峰”的容颜啦！果然，风停雾散之后，南迦巴瓦真的露岀了神秘的面孔，这不期而至的幸运让我欣喜不已。此刻，展露全貌的南迦巴瓦与绕山而过的雅鲁藏布组合在一起，相互衬托着展示对方鲜活灵动的风姿，给高山的刚烈与大江的壮阔作出了最生动的注解。

幸运的眩晕感让我唱着歌，在持续的兴奋中开车前往“鲁朗林海”。鲁朗海拔3700米，是一片狭长的高原山地。青山上茂密的森林、草坪上艳丽的花朵；流淌的小河、舞动的经幡、变幻的白云。各种形态和风格的美丽元素精妙融合，共同构筑了一个静谧优雅的天边牧场。在这里，只消随便往哪儿一坐，就能让自己幻化成景，融入山水给它添上些许情致。也能让山水变为陪衬，把自己美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中人。不知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天人合一”呢？因为还要在晚饭前赶到林芝见朋友，所以我没有深入景区，只是浅尝辄止便继续上路了，但这样便已足够让我叹服“西藏江南”的绝妙风光了。

沿路的停留，让我卡着饭点儿才到了今天最终的目的地林芝。简单的换洗以后，热情的朋友带着我和老公去品尝了大名鼎鼎的石锅牦牛肉。丰盛的晚餐让我的味蕾尽情绽放，锅里热腾腾的肉汤清香无敌，把肉质优良的上好牦牛肉放到汤里一煮，蘸着佐料吃起来简直太棒了。石锅牛肉的精髓在于“锅”，是用从墨脱境内运来的矿石凿磨而成。拿这种石锅烹饪食物，味道鲜美而且营养成分还不容易流失。对于美景和美食同样缺乏抵抗力的我，为了不辜负文艺吃货这个称号，当晚就非常努力地吃了个肚圆。

第二天早上，我开始慢慢地欣赏，林芝这个静卧在喜马拉雅、念青唐古拉、横断山怀抱中被群山环绕，人称中国小瑞士的城市。藏人世世代代虔诚地崇拜着神奇的大自然，祖祖辈辈用神话故事和曼妙歌舞膜拜大山、赞美江河，这种特性在他们的有关山水的历史传说之中表现地淋漓尽致。我出城之后第一个前往的地方是尼洋河，这条工布地区藏族人民的"母亲河"，传说是由天女在神山上流出的悲伤眼泪形成的。驶出市区以后，我开车沿着河流慢慢行驶。车窗外的尼洋河，景色秀丽而平和，并非什么奇险的大江大河。尼洋河之美的神髓，在它的水色。水体的颜色，在不同地段分别呈现出天蓝、翠绿、雪白三种颜色。尼洋河在源头是一条细流，它奔流向前，越流越急。在中段，它以力破局，冲破各种阻障，奋勇向前。到了中游以下，河面越流越宽，水流也渐渐平缓了下来。河水中，清晰地映照着岸边青山绿树的倒影。这份美丽，连天上的白云也为之心动，一起来到尼洋河游荡，在河里任性地弄湿了梦的衣裳，这样的画面最适合“行云流水”四个字。尼洋河的中游有一处景观叫中流砥柱，在那里的河流中心，矗立着一块差不多有一幢别墅大小的巨石。河水不停地冲击着这块巨石，溅出一片片浪花，翻滚激荡，夺路而去。这种任由大浪拍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执着与坚忍，和孕育出这条河流的西藏在灵魂上是一脉相承的。沿河行驶了一百八十多公里后，我经过了雅鲁藏布江与尼洋河汇流处，这里既有一清一浊两色江水交汇的江面，还有河水与大风共同造就的藏区一景——沙丘。关于两江汇流的形成，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传说当初文成公主入藏的时候历经磨难，在思乡心切之时，曾经对苍天呐喊：“如果苍天怜我，就让江水倒流吧！”于是，就有了尼洋河汇入雅鲁藏布江之后逆流而上，形成了江水倒流的奇观。虽然这只是个唯美的故事，可从中感受一下历史气息，想象一番从前的西藏风情也还是不错的。在这里，从墨脱峡谷进入的印度洋暖风，吹绿了林芝的牧草，吹皱了雅鲁的水面，吹红了山里的桃花。造就了这儿云朗风清、花红柳绿、波光粼粼的景象，也赋予了林芝“藏区江南”的美誉。

听着白玛多吉的《我要去西藏》，我慢腾腾地一路晃悠着，来到了今天行程中最重要的一处景观——雅鲁藏布大峡谷。在林芝和墨脱的交界处，雅鲁藏布江因为被南迦巴瓦峰拦住去路而改变流向，形成了奇妙、独特“马蹄形”大拐弯峡谷。这个让人惊叹的奇景，长五百余公里，最深处有六千多米。北起米林县的大渡卡村，南到墨脱县巴昔卡村，规模是世界之最。峡谷中美轮美奂的自然景观、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许许多多的古老传说，给这里蒙上了一层浓到化不开的梦幻色彩。整个大峡谷只开发了很少的部分，这虽是一种遗憾，却也为我们留下了更多想象的空间。进入景区以后，所有人都统一乘坐环保观光车游览峡谷。车从雅鲁藏布江大峡谷起点——“大渡卡”出发，沿着公路一直向上爬升。当满山郁郁葱葱的绿色植被，遇上了奔腾流淌的滚滚江水；当绵延相连的洁白雪山，遇上了绚丽灿烂的花海。寂静的峡谷中便充满了跳跃的美感，置身其中的人，已全然没有了太多思考的时间，任由周围不停变换的画风牵引着双脚，带着自己在秀丽南国和壮美西藏之间来回游走。峡谷底部的雅鲁藏布江，江水清可见底。江水流貌似平缓，但实际上流速非常快，最高达到了每秒十六米。要是有谁不幸落入水中，那就基本可以确定，不用签证也能直接去印度了！峡谷中的美景和传说实在太多，网络和各种书籍杂志上也有不少记载，尤其是对几个特别出名的景观，各种介绍更是数不胜数。再把这些东西一一描绘出来，实在是既啰嗦又没什么必要。我只选了两个自己觉得喜欢的赘述一番，把更大的想象空间留给身临其境的人去亲手填充。这样获得的体会才是最深刻、最入心的，而不是流于俗套的人云亦云。

其中一个就是，峡谷中那棵被视为吉祥物的神奇古桑树。这棵树高七点四米，径围十三米，藏名“布欧色薪”，意思是“雄桑树”。是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为了见证他们的爱情，而亲手一起种下的。除了年代久远之外，这棵古树的神奇之处还在于，因为栽树的两人没有后代，所以这颗古树也只开花不结果。至于这种状况的成因，在科学层面的原因和野史传说这两个答案中，我愿意接受后一个。更相信这棵古老的桑树，是为了纪念栽种他的人而变成这样的。据说，只要虔诚地绕树三圈，就会遇见最美的爱情。事实究竟如何，其实是无关紧要的。传说表达了对爱情纯洁的祝福，这种美好的愿望远比故事本身更值得让人记住。

另一个我准备写上几笔的，就是坐落峡谷深处宛若世外桃源的止白村。记住这个偶然发现的村落，是因为它的名字和路遇的藏族姑娘讲述的一个故事。据说，在从前的某一天里，曾经有高人发出了警告的预言，说这个村子的人口不可以过百，否则会有大难，可大家都没有在意。在不知不觉中，村里的人口数量悄然突破了一百。于是，一场天崩地裂的灾难真的降临了。整个村子只有一个老阿爸是因为被压在磨房里，靠雪水和青稞面幸运地存活了下来，成了唯一躲过大难的人。为了怀念故人和警醒后世，从那时起，小村就改成了现在的名字。为了避免触及伤痛，还特地选用“白”字，取谐音“百”。尽管传说只是一种带有艺术性的杜撰，是为了告诫世人，不能过度开发利用生养我们的土地而已。这个故事虽然简单，但它表达的道理，却让我深深地佩服藏族人民朴素而闪光的智慧。

在柔美林芝的旅游地图上，集中了西藏江湖的精华，每一条河流都是一条气韵独特的风景线，每一片湖泊都浓缩了自然与人文的精髓，每一处景观都有动人的风情，神奇而美丽的林芝真的是一个让人惊叹的地方。在这里，巍峨陡峭的雪山遇上波平如镜的湖泊。这种刚柔并济的魅力组合，带给我的体验，和初上高原时那种膜拜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来到林芝，最好的游览方式，就是忘却尘世繁杂，把自己沉到自然的原生态山水中去 。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攻略和介绍，让感觉给自己领路，用心灵观赏和记录旅途的精妙。我待在林芝的两天时间里，这儿遍地的美景给了我丰盛的视觉和心灵享受。林芝的美，可以是威严肃穆的；也可以是温润如玉的；更可以是奔放豪迈的。如此多娇的百变林芝，是着实让人无法和它相忘于江湖的。游走在诗情画意的山水之中，青稞田、桃花、藏寨、远处的雪山、头顶的蓝天，任何一个眨眼和回眸都会是心跳的瞬间。这样高山流水中，云梦仙境间的地方，此生若是不见，那绝对是一种深深的遗憾。

用简单的方式，干净的灵魂，去过纯粹的日子。扔掉包袱，背上行囊，带着好书和美酒，跟一个让你觉得舒服的人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别辜负了上天赐予我们的珍贵年华。其实，幸福的旅行不用太多虚华的东西，无所谓去向何方，也无所谓到底如何前往。只要在想去远方时，能听到想见的那个人轻轻地说一声：“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