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图片说明:右图是我小时候在日月山与母亲的合影,左图是今年我女儿与我母亲在同一地点的合影。</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我的衣服、裤子、鞋子,里里外外都是母亲自己设计、自己缝制的。母亲没有专门学过裁缝,纯粹是无师自通。</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岁月里的布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双手工布鞋,母亲一针一线纳的千层底布鞋,一双又一双伴我走过最美好的年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最深刻的是,小时候每当春节来临,母亲开始为我们兄妹四人做鞋子,大大小小的四双鞋,母亲总是设计得很精致。先是打袼褙,最顶层用的是白色布料,这样显得干净整洁。里面用各色的棉布一层一层用浆糊粘起来晾一晾压在炕沿下面待干、待平整。接着是剪鞋样,这是母亲的拿手绝活,她只要目测就知道我们四个人的脚的大小。母亲先让我把鞋脱下来看脚的大小,然后盯着纸面儿自言自语道:“这次要剪大一点儿,这个大脚板又长了。”四张纸,就在母亲的剪刀下转来转去,不一会儿就成了不同风格的鞋样,母亲把给两个哥哥剪的样式叫“牛眼窝”,因为鞋帮两侧有两只“大眼睛”。给我和姐姐剪的样式叫“大口口”,就是在脚面留一个方口。然后就是做鞋底,按照剪好的鞋样和鞋底,在打好的袼褙上画上线条,沿线条剪下来。剪鞋帮往往用一层袼褙,最顶层粘上不同花纹的布料当鞋面儿,但是剪鞋底要用到四五层袼褙,把粘有白布的那一层放在最下面当鞋底。一针一线纳完大大小小的四双鞋底是个既费力又费时的活儿。母亲只能利用干农活和家务活的空当,先从最小的鞋底纳起,一针一线从最顶端开始,密密麻麻一行又一行,排列得整整齐齐,针脚大小一模一样。纳完每一针后,母亲总是把线缠绕在拇指上拽得紧紧的,不知有多少个针脚,母亲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拉拽动作,结结实实的小线段很听话地、有序地爬在鞋底上,大约三四天时间,一双爬满小线段的鞋底就算纳好了。再接着就是缝鞋帮,只见母亲飞针走线把接头接好,沿边缝上黑色或白色布条,把剪裁处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将鞋帮与鞋底连接起来,在“牛眼窝”处缝上松紧,在方口处缝上鞋带,再把线头和布头一处理,一双完美的心仪的鞋子就在眼前了。四双鞋子母亲将近要花费半个月时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等到大年三十那天,我们兄妹四人迫不及待穿上新鞋子相互欣赏,相互夸赞,走路时很小心,生怕弄脏弄坏。去邻里和亲戚家拜年时,他们总夸我们兄妹几个穿得整洁,夸我们的鞋子很漂亮很有特点。面对夸赞声我们感到非常骄傲,非常有面儿,而母亲只是淡淡地笑一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就这样,穿着母亲亲手做的一双双布鞋,从学走路到上小学……伴我们走过了很长一段岁月,那一双双布鞋给我们带来快乐、美好和幸福。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了,母亲不再做鞋了,她总叫我们自己买鞋穿。又过了几年,我们还是觉得买的鞋没有母亲做的鞋那么舒适、轻便。有一次,我跟母亲要她亲手做的布鞋,母亲不肯做,面对我的再三恳求,母亲终于说出了实话,她说:“年纪大了,做不了了,手指都歪了,做鞋很疼。”我一愣,仔细看了看母亲的手,拇指关节已经变形,手背皮肤显得粗糙皱褶。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心疼、愧疚之意不禁涌上心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岁月悠长,大爱无疆。在我们长大的岁月里,母亲默默地用心血和艰辛为我们编织着精致的生活。岁月里的那一双双布鞋,母亲纳的是生活、纳的是美好、纳的是幸福;岁月里的那一双双布鞋,我们穿的是温暖、穿的是快乐、穿的是母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