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穿过一片人工种植的苗木基地,来到了吊桥边。这座桥,原来是方便柳树湾的村民到桥南种地、到供销社采购农用品,方便村民出行的。承包到户后,许多田地都包给苗木老板栽种苗木了,也就没有多少人走这座桥了。这是一座钢索斜拉桥,桥面用铁路拆换下来的废旧枕木铺设而成。走在上面摇摇晃晃。因湟水河几近断流,也就沒有了胆怯。两侧用来防护的钢索,也被喜欢敛财的人强行剪下挪做它用,也算是物尽其材吧!脚下喘息着蜿蜒向东的湟水,现在名副其实的成了黄水。片片裸露的河滩上,杂物堆积,淤泥散发着难闻的臭味,露出水面的石头看不到原本的颜色,都是黑不溜秋的,摸上去滑腻腻的。偶而发大水的时候,浪头卷着泡沫、人们丢掉的破盆烂桶、塑料袋、包装盒等等无所不有,滚滚而来,混浊发黄的流水倒也有一泻千里的气势,翻滚的浪涛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不知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懑咆哮,还是追忆着往日清澈的流水发出痛苦的哀号,我们真真切切再也见不到水儿清,鱼儿游,光屁股小孩满河滩的一幕了。今天的工业文明,对山川河流的侵害,用什么来修复?怎样修复?需要多少时间?真的能还大地一个碧水蓝天吗?</h1> <h1> 过了桥,走上了一段硬化坡路,依山傍水的柳树湾村就在眼前。整个村庄掩荫在绿树花海里,村头村尾、地头 沟边,院内墙外、房前屋后,大大小小,杏树、梨树、花青、沙果、秋子、核桃树,样样都有。杏花早就败了,梨花正是时候。怒放的梨花,像雪铺四野,香飘漫天。远望,一片片如烟似雾;近看,一株株粉妆玉琢。仰头看去,一枝技、一簇簇,每一个花托伸出六七个纤细的翡翠般的花茎,撑出五瓣的小花伞,纤弱的花细擎着毛绒绒的黄色、绛紫色、粉红色花药在明媚的日光里搔首弄姿。簇拥在一起,窃窃细语。</h1><h1> 蓝天、白云、晴光、满眼株株雪白的梨花。还有不多的红色苹花蕾用了多久也会悄然绽放在枝头。一人合抱不过来的核桃树也正紧着抽枝萌叶。脚下平整的田地里,紫皮大蒜长势喜人;绿油油的麦苗也不甘示弱,腾腾的生命之气息像浪潮袭来。多美的田园,多美的农家。我徘徊在地头棵棵梨树下,倘佯在梨花芳香之中,流连忘返。</h1><h1> 时不时会遇到田里锄草的老人。年青人都涌进城市讨生活了。只留下了老人坚守着这一方热土。一块豆田里,一对老夫妻正在锄草。佝偻着身躯,满是皱纹的手紧握锄柄,一下一下在豆苗行间后退。见到我们,老汉抬眼看了看,又不紧不忙地继续。老婆婆满面红光,笑咪咪地打招呼:“逛个来了吗?”</h1><h1> “杏花败了呀!”拖长的尾音里夹杂着遗憾。</h1><h1> “梨花开的正好!”我用青普话应道。</h1><h1> “果子熟了,转来呀!”老婆婆欠身发出邀请。</h1><h3> </h3> <h1> “好!"我和闺蜜朗声答应,"老人家,豆儿的收成咋样?”</h1><h1> “树太多,地格外阴。去年的庄稼长的不成啊!今年种了些豆儿。,比荒着要强。庄稼人从土里刨食,荒掉了可惜。”</h1><h1> 老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地里的收成,老汉停下锄,倚着,点起一支烟,悠悠儿吸着,淡淡的烟草味弥散在空气里,依旧是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老伴。</h1><h1> 忙碌奔波在外的年青人不能理解的生活,对土地的执著,却在老一辈人的心里扎了根,硬生生的割断怕会痛,会流血……远处的山脚下,民小公路正在紧张施工,隧道早已贯通。拔地而起的二栋白色楼房突兀地矗立在隧道口,俯视着这个隐在花海里的村庄。</h1><h1> 将来如梭的汽车终会搅碎这一方田野的寂静。工业文明的触角延伸的太快,快的让时间也变得粗糙起来,没有精力来专注同一件事物。唉叹在岁月的河岸边,我留下的痕迹是一串串失败,回首过去细细数来,在草率、匆忙和潦草之中什么也没有留下。时光应该比流水更加无情,科技文明的飞速发展,自然在人类面前越来越微不足道、任意摆布,以摧残与掠夺的方式所呈现的美,是人类自以为是的骄傲。这种对自然手起刀落、大刀阔斧地浇铸出来的骄傲不知道对人类来说是福还是祸。是建设者同时又是破坏者的人类,一边打着敬畏自然的旗帜,一边肆忌惮地掠夺着自然残毁着自然,只怕有一天会丢掉最安全的庇护所,甚至于连漂泊在世间的机会都沒有了。</h1><h3> </h3><h3><br></h3><h3><br></h3> <h1> 伫立在梨树下,细瞧雪白的繁花撑起的一把把巨伞,轻嗅丝丝缕缕的清香,恍惚间宛若仙子翩翩欲飞。“轰隆”一声巨响,抬眼望向远处,声浪卷起的尘烟笼住了半面山。“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不合适宜的脱口而出。除草的两位老人听到我的话,也接着话茬说:“现在的政策实话好啊!好多的惠农措施,庄稼人享受到了改革的红利。生活环境越来越好了。以后年轻人也有奔头了。”皱纹里的笑意驱走了我满腹的惆帐,瞬间多情的目光又回落到如雪似玉的繁花上。</h1><h1> 不错!如今都赶上了好时代!</h1><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