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今天是中元节,父亲离世已经两年有余,而我对他的思念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淡化,看到他的任何一件遗物,我都感觉他仿佛还在我们身边。天高云淡、秋意渐浓的季节,对父亲的无限思念和深切怀念之情也在与日俱增。</p> <p>公元二0一八年五月十三日(农历三月廿八),一年中阳光明媚的季节。嫩绿的树叶有的刚刚钻出干枯的枝头,有些含苞欲放的花瓣似乎在向人们招手致意……虽说这是一个人人向往的春夏之交的惬意之时,却有一位老人匆忙的走了,而且走的是那么遥远。他,就是我敬爱的父亲黄基宋。</p> <p>父亲黄基宋在世83年,生于战乱,历经坎坷,便永远的离开了他无比眷恋的故土,离开了朝夕相处的亲人们,每逢上坟的日子,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高大的身躯,爽朗的性格……</p> <p>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从小就几乎没有离开过衡阳县的那个极为普通平凡的里仁乡曹田村大立组。他出生于民国时期的战乱年代,成长于新中国的建国初期,经历了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的社会变革,吃尽了成食堂、三年自然灾害的苦日子,目睹了"三反"、"五反"、"四清"、"文革"等政治风云,亲历了"农业学大寨"运动的兴衰,见证了党的改革开放的好政策给农村带来的巨大变化。父亲出身寒苦,饱经风霜,历尽坎坷。我的爷爷黄开启耕作为本,务农为生,由于劳累过度, 1944年6月重病在身,无药可治就去世了。那里父亲才7岁,我的爷爷黄开启死后,家徒四壁,没有棺材,只好抽几根楼枕请木匠做简易棺材,摊2日2夜床板子,由我的姑父董显禄出钱主办丧礼,草率安葬。那时正值日本侵略中国,日本鬼子把父亲全家的粮食耕牛全部抢走了,全家只能吃一点野菜度日。父亲全家田无寸土,上无片瓦,3人只住一间茅屋,下大雨大漏,小雨小漏,家里生活特别艰难,常常无米下锅,只能以野菜杂粮充饥,度日。我的奶奶胡元娥身体不好,无力撑持门庭,生活重担全压在7岁的父亲肩上。家道太苦,父亲没有读书的机会,只有靠帮人放牛杀柴挣口饭吃,到了冬天,常常一条单裤打赤脚,受尽风霜雪雨,他从小干着极其繁重的农活,养成了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可贵品质。为了谋生,父亲自学文化,学一行,会一行,五十年代初期,刻苦钻研,熟练掌握珠算技能和柴油机操作与维修技术,以致于到了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父亲成了村里乃至公社有名的柴油机修理热门人物。</p> <p>父亲高小二年级文化,自幼饱尝苦寒, 但他懂得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自己节衣缩食, 舍得花钱将4个孩子全部送进了学校。即使是最困难的时期、在家里严重缺少劳动力时,我们四姊妹也没有一个失学,全部顺利念完了初中,俩兄弟念完了高中,分别顺利考上了军校和警校,并成为国家公务员。</p><p>1982年10月,我报名参军,父亲担心我个子矮、身体瘦不同意我去部队,但经不受不住曹田村老支书胡良才及接兵干部三番五次登门走访,无奈同意。</p><p>自当兵后,父子俩开始了长达十八年的家书往来,每当我工作有进步之时,总是写信第一个向他报告,平时有啥想法、心思,总愿意与父亲倾诉交流。他每次回信,总是说家里一切均好,勿挂,让我安心军营,干好工作,争取立功受奖。我没有辜负父亲的信任和厚望,并于1985年7月考上成都陆军学校。</p><p>军校毕业后分到西藏边防部队,条件十分艰苦。父亲及时写信鼓励我,再大的困难也一定要挺住,没有过不去的二朗山,要经得起恶劣工作生活环境的考验,勇往直前,力争上游,切记安全。父亲的信,无疑给我的工作注入了强大的思想精神动力。每每想起这些往事,心里就倍感温暖和幸福。只可惜,几次搬家,父亲的家书没有留存一封,这成了我心中永久的痛。如今,父亲已离别我2个春秋了,但他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还有那钢劲有力熟练的钢笔字,都一一展现在我的视野里……</p> <p>父亲一生与人为善,与世无争,积极乐观,忍辱退让,真切地做到了独善其身。父亲的勤劳与俭朴在乡邻里更是有口皆碑。父亲是闲不住的人,即便是后来我们的生活渐渐好了,不需要父亲干活养家时,他还总是不听劝,坚持干活,直到积劳成疾。</p> <p>我与父亲54年的情感,即是苍天做出的安排,更是百年修行的果实。父亲对我的教诲与关爱之情,我将没齿难忘。想到今后再也不能与父亲畅谈汇报思想工作以及家务事,我的泪水就难以自禁,湿了衣襟,痛了心弦。伫立坟前,无语凝噎,留下的是不尽的思念……</p><p>父亲,你若在天国安好,我便幸福。父子一别二年零三月,欲哭无泪心怅惆。阴阳相隔两茫茫,来世再为您斟酒。</p> <p>今天是中元节—— 缅怀逝去亲人的日子,为天堂的父亲点亮一盏心灯,寄托对老人家的无尽哀思与怀念,为他照亮通往天堂的路!愿天堂的父亲不再孤冷,一切安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