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与情感—《色·戒》与《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中女性抉择的碰撞之一

小华

两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作品。看完《色戒》如同王佳芝一般内心激荡到无处安放，真得像洗了个热水澡又即可被人推进了冰窟里。而《知否》是淡淡的忧伤、平静的谋算，结尾似乎是一团和气。

两篇作品固然有各自时代的烙印——色戒是乱世中的浮萍际遇，知否是宋人独有的极简克制。

这两篇作品都是从女性角度来描写的，而女性的人生之路似乎自古就那么几条。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生际遇注定不一样的选择不一样的结局。

张爱玲的小说或多或少带着点自传体色彩。孤傲、敏感，每个女主角的身上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她如此洞察人心却又懒理人情交际。她自怨自艾却又比谁都敢于剖析自己的身世、性格弱点。

色戒是借由郑茹萍烈士为写作灵感的，但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王佳芝他们所谋之事说到底还是学生运动，学生容易被鼓动，行事不成熟，思想易摇摆，注定了难以成功。

李安是真的有才华，他和李宗盛在某些方面是类似的，基于感性创作，过程中却又能做到残忍地理性。汤唯的选角很符合王佳芝。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文艺气息，脸上的线条不是流畅的鹅蛋脸，更不是尖刻的锥子脸，有些钝钝的，似乎带着一股纯真的傻气。于是你相信在她身上的确会发生这些故事。

一场猎人与猎物的狩猎故事。女大学生想让老狐狸上钩，却在过程中失了心。

他静静地看着猎物自投罗网，也许他也觉得这个猎物手法很拙劣，在他枯燥阴郁的生活之余他愿意陪着这位新手演这场戏，况且这只猎物着实有几分姿色。

这过程中老易究竟有没有爱上王佳芝，我觉得答案是否定的。几次露水情后他只是对她放松了警惕，于他以往的女人相比，她可能有着更纯真的诱惑，他在陪她选首饰时内心也在感叹“人生到这个年纪还能有这段机遇”。如果没有刺杀行动或许他会金屋藏娇，满足中年后的情感需求。

张爱玲还于七八年在中国时报上回应了域外人对《色戒》的书评，这于张爱玲是难得的与人打笔墨官司，可见她对自己这篇小说的执著。简短的故事。几乎没有赘述，包括故事的背景，易先生的工作内容，张爱玲从不低估自己读者的理解能力。李安怕读者不明白故事，不明白张爱玲，把故事的前因后果，以及男女主角的心里变化补充完整，很严谨，应该是完全解理张爱玲的。

王佳芝最后说服自己“这个男人是真的爱我的。”易先生在王佳芝被处决后坐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想着她的影子会永远依傍他，安慰他。他与她终究不过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虎与伥的关系。“最终极的占有，她这才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句话不仅仅是让你毛骨悚然，更是张爱玲对女性的忠告、警醒。一张她逃不出的网，希望其他女性能引以为戒。

阴影里，那个男人脸上没有表情，亦不会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