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故事

若虚

<p>美篇最近邀约美友说说《我家的第一个电话》,史记钩沉,我想从第一次接触电话谈起。</p> <p>那是我大约三岁左右,正值大跃进年代,全国人民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具体到每个人,就是大人没日没夜的忙碌着,学生集体吃住到学校里,我们小孩子集中到村里的幼儿园,大约有不同年龄的小孩百十来个。我四姑正好是幼儿园老师,出去玩总是拉着我的手走在最前面。那时候大队部有一台手摇电话机,四姑就领着我们去参观,她先讲了电话机是干啥用的,又描绘了将来“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共产主义的美景。然后又拿下听筒,摇了几圈摇把,“喂喂喂”了几声,听到有声音了,赶紧把听筒放到我耳朵旁,我听到了一个女人呵斥人的声音,很害怕,赶紧推开了,四姑又接着赶紧把听筒传给其他孩子听。。。可能是话务员听到了孩子们嘈杂的声音,以为是在鼓捣电话机,所以就呵斥大家。</p> <p>那时候已经开始吃食堂了,家家的铁锅等铁器都砸了去大炼钢铁了,先是吃小食堂,就是每个生产队一个食堂,后成立了大食堂,三个生产队一个食堂,大约400来人一个大锅里吃饭。那时候干活都是看太阳,天黑了才收工回来吃饭,几百人吃饭的大厅里只有一个烧煤油的马灯,黑乎乎的,铁锅砸了,打饭用的都是瓦罐,经常有人一不小心把瓦罐打了,晚上一家人就得饿肚子了。</p> <p>当时英雄渠修通了,在六角亭下面建了个水电站,距离我村三里地,所以我村大食堂成了第一批电灯受益者。我母亲是炊事员,电灯安装好后,推举我母亲去拉开关。当母亲各答一声拉了一下开关,饭厅正中的灯泡💡亮了,大家一阵欢呼,又一共产主义的标志实现了。</p> <p>那时候还有一个“高科技”的标志,就是广播匣子。我们幼儿园里就有一个,老师经常让我们坐在小板凳上听匣子里唱歌,讲故事,孩子们都很奇怪小小的匣子里怎么有人在里面说话。我更奇怪的是几个大孩子,可以让匣子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没有声音了,觉得他们本事真大。后来才知道他们把地线铁丝弄断了,拔开就没声音了,插上就说话了。</p> <p>1974年,我高中毕业后在小水电站工作,水电站必须有电话,但不是专线,和大队部一根电线两个电话机,电话机还是我三岁时候看到那种摇把黑色电话机,快20年了一点也没变样,响铃声嘟长声是大队的,嘟嘟连续声是电站的,但是经常双方都接,问清是找谁再接电话。那时候电话属于稀缺品,家里有急事都来电站打电话。时间长了,我们和话务员很熟悉了,一听就知道谁值班,半夜值班寂寞时,经常电话聊天。七五年闹地震,所有人都不让在房子里睡觉,全公社的电话连在一起,就像现在的群聊,一个人说话,所有电话都可以听到,值班的都是年轻人,夜里没事,大家都在一起乱聊天,很热闹。领导睡醒听到了,一声呵斥,鸦雀无声。</p> <p>1981年到郑州参加工作,办公桌上成了这种圆孔拨号电话,主要是工作联系,那时候家庭电话还不多,只有相当级别的领导家里才有家庭电话。市电信局就在我们辖区,和他们有业务联系。一次去他们后勤科长家里玩,看到每个房间都有电话,感觉太奢侈了。他劝我也安装电话,我想想用途不大,主要还是没钱,安装一个电话得我一年的工资。</p> <p>直到1994年,忽然有一天小区门口贴了告示,电信局要集中安装电话,每部电话2700元。大家一窝蜂赶紧去排队交钱,很快就安装好了,电话机就是这种红色按键电话机。</p><p>但是问题来了,第一个电话打给谁?首先对方得有电话。想了半天,想起舅舅是个领导,家里有单位安装的电话。</p><p>表妹接的电话,她性格直爽,开门见山说,哥你新安装电话了,是不是没有地方打?我说是啊。她说你好多了,我家安装电话后都没有地方打,也没人打电话来。</p> <p>后来换了这样的子母机,母机放在客厅,子机放到床头柜上,躺在床上可以接打电话。</p> <p>再后来手机逐步取代了座机,家里的电话机拆了,但是历史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两个用过的电话号码7434025,68761859一直熟记于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