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墨书斋】散文—儿时蚕趣

书魁

儿时蚕趣

书魁

　　在微信群里看到一位老朋友来短信说：他的小孙女养蚕玩，询问哪里能找到桑树叶？看到这条短信，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儿时养蚕的往事。

　　大约在三、四岁的时候，看到姐姐养的蚕，白白胖胖的趴在绿绿的桑叶上，煞是好看，就向姐姐索要，姐姐说什么也舍不得给。于是趁着姐姐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捏了几条，放在纸盒里，藏在了床底下。姐姐发现了，强行拿了回去，我急得哇哇大哭。正在做饭的母亲在大白菜里找到了两条菜青虫（那时的菜绿色环保，菜里找到虫子是常事）放到盒子里哄我说：“咱不要她们的，我这里有大的。”我破涕为笑，还向姐姐炫耀：“我的比你的个大。”只可惜菜青虫卷曲着身子，不吃不喝，两天就死了，我还着实的伤心了一回。

　　后来我长大了，知道了菜青虫和蚕的区别，就要了一小板蚕卵自己饲养。那芝麻粒大的蚕卵圆圆的，还泛着一点儿淡淡的青绿色，紧紧地粘在草纸上，为了使蚕卵孵化得更快一些，母亲告诉我要经常的喷上一些水。

　　刚孵化出来的蚕，黑黑的，像小小的蚂蚁，这时候我要喂它较嫩的桑叶或者喂它家里喝过的剩茶叶，为了让我的蚕宝宝吃得好，我把桑叶剪的碎碎的，有时半夜起来尿尿，我也要给它们添上一把桑叶。蚕的食量很大，我总是感觉它在吃，有时静下来，就可以听到它们嚼食桑叶的沙沙声，一天就能吃掉一把。这下，我可有事干了，放学后拿根竹竿，杆头上绑个铁钩，出安定门，过护城河去摘桑叶，那时候桑树是不难找的，满满的摘上一书包就够吃几天的了。

　　蚕吃饱了，长得也很快，过一段时间就要蜕一次皮，每脱一次皮身体就长大一些，变得白白胖胖的，额头绉绉的像个小老头，我常常忍不住去摸摸它，软软的，凉凉的，摸摸它的小爪，还有些粘涩的感觉。蚕的一辈子要蜕五次皮，到最后一次蜕皮的时候，身体几乎有小手指粗了，从胸部开始逐渐变得透明，不再吃食，就要吐丝了，别人养蚕，把蚕放在盒子里让它结茧。我却不要它结茧，用糊窗户的高粱纸糊在鞋盒上，把那些吐丝的蚕放在上面让它吐丝。于是，高粱纸上就出现了厚厚的一层蚕丝，记得母亲将它撕下来，加上些棉花做成了一付小手套，我整整戴了两个冬天，后来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蚕随着吐丝，身体逐渐萎缩，直到丝吐净了，就不再动弹，慢慢变成了淡黄色的蛹，现在想来，正如歌词中唱到的：“春蚕到死丝方净，留赠他人御风寒。蜂儿酿就百花蜜，只愿香甜满人间。”多么伟大的献身精神啊。蛹的外皮初时柔软，逐渐变硬，我有时拿起它的头部，蛹的小尾巴还要甩上两下，以此告诉我它还活着。

　　大约又过了一、二个星期小蚕蛾出来了，白色的，说是蛾子却不会飞，只会爬。身体肉肉的，大大的肚子，小小的翅膀半张着飞快地抖动着爬行，寻找着自己的伴侣，于是，两两尾尾相连，不久一只蛾子就死去了，另一只就在草纸上伤心的甩卵，繁育出了它们的后代，新的生命就又开始了。

2019.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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