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夏花—又见凌霄花开

紫苏

记得最初见到凌霄花的时候，是在禾城河东街的纸行桥堍。 当时正值江南特有的梅雨天，在淅淅沥沥的太阳雨中，一堵遭受岁月侵蚀的灰白色砖墙上，垂挂着几束随风拂动的碧绿长藤，柔曼的枝头上是一丛从橙红色的花朵，在时晴时雨的夏日辉映下，显得格外夺目。 惊艳的我连忙问身边的同行者，得到的答复是“凌霄花”，于是花名便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际之中了。 若干年后查阅了《辞海》后方得知凌霄花属紫葳科凌霄属攀援藤本植物，拉丁学名为Campsis grandiflora，又分为硬骨凌霄与凌霄两种，颜色也有橙红色与黄色不等。此花“性喜温暖湿润、有阳光的环境，稍耐荫”，我国的《诗经》称之为“陵苕”，至《唐本草》始称“凌霄花”。 凌霄花—黄秀美摄影 　　此后的每年夏季，我都会在出行中有意无意的寻找这种美丽的花朵，以满足自己的赏花情结。 某次路过中山桥，绿化带里盘根错节的凌霄花丛中，扶扶摇摇的花朵令人目不暇接。 某次去市档案局，一股凌霄花正依附着门旁的路灯，重重叠叠的花儿令人眼花缭乱。 铁栅栏上的凌霄花—邹铭瑶摄影 　　二Ｏ一Ｏ年终于如愿以偿地在自己家门前的空地上种植了一株凌霄花，并为其搭建了花架。接下来相对赏花心切的我而言，等待的时间颇为漫长，还记得每到初夏便会细细观察花枝有无蓓蕾乍现。 经过了三年的翘首期盼，凌霄花于二Ｏ一二年初绽芳容，从此以后再也不必四处寻觅它的芳姿，宅家便可清茶一杯在握，赏花品茗，其乐无穷。 凌霄花的美丽在于它无惧烈日的艳丽怒放，漠视风雨的摇曳生辉，如同柳枝般令人赞叹的曼妙多姿。 凌霄花的美丽在于它居高临下的张扬跋扈，从容自若地花开花落，无愧于“凌霄”之名的孤高与炽烈。 2013年的凌霄花 2014年的凌霄花 2015年的凌霄花 2016年的凌霄花 2017年的凌霄花 　　中国的文人墨客亦对凌霄花情有独钟，明末清初著名文人李渔在《闲情偶记》中盛赞之为：“藤花之可敬者，莫若凌霄。” 明末清初禾城女诗人归淑芬编辑的《古今名媛百花诗史》中就录有一首山阴女诗人王贞淑所作《凌霄花》诗： 层楼远翠照炉峰，燕蹴飞花数点红。曲曲幽藤霄汉外，手载犹记大夫松。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与之同时期的余姚女诗人姜廷栴颇有意境的同名诗作： 凌霄灿烂点清秋，摇飏牵丝系远愁。几阵啼乌夕照□，为花犹自倚南楼。 清归淑芬《古今名媛百花诗史》 　　又如禾城清末民初的女画家郭娴（1870～1940）所绘制的长幅巨作《百花图》，在四季的百花丛中亦有凌霄花峥嵘的妍容。 禾城女诗人郭娴《百花图》局部 　　当代画家以凌霄花为题材的作品更是层出不穷，表现形式也是多种多样，如国画、水彩花、彩铅、装饰画等等。 凌霄花—娜娜贝 凌霄图—张克斋 　　有一年去北门月河的花鸟市场，发现居然还有粉红色与鹅黄色的凌霄花，回家后在淘宝上找到了此品，一说是非洲进口，一说是米国进口，莫衷一是。但是心里还是爱着橙红色的凌霄花，因为它是我最喜欢的颜色，粉红色的凌霄花怎么看都像极了我国的毛鹃。 粉红色的米国凌霄花—淘宝 　　需要说明的是凌霄花的繁殖力非常强大，它的枝蔓每一节都生长有根系，而且又因其总是匍匐于地的特性，因而得以将根系牢牢插入泥土中茁壮生长，而且扎根之深完全出乎人们的想象，所以不用一年便会遍地生根。而对此缺乏经验的我却没有加以限制，任由凌霄花藤肆意伸展，以至于现在不停地要根除它们，真正令人苦不堪言啊！ 　　二Ｏ一八年，一墙之隔的高家洋房进行修缮，承包工程的工作人员看中了我家的凌霄花，几经纠结后还是忍疼割爱，将种植了近十年的凌霄送给了高家洋房的花园建设。心里却有着千般万般的不舍，曾经用心侍弄的花花草草就如同自己养育的孩子一样，一叶一花的生长都倾注着养花人的一颦一笑。但是想到这些花花草草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而且还可以经常看到它们，心中似乎又释然了许多。 搬迁到高家洋房的凌霄花被分成四丛种植在南院毗邻斜西街处的花架旁，每每路过时，都会驻足凝望，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会注目凌霄的枯枝败叶，期待来年能够重现美丽。 如今在高家洋房生长茂盛的凌霄花 夜色中的高家洋房凌霄花 　　二Ｏ一九年，无拘无束的凌霄花不仅长势非常好，而且花开满蹊。二Ｏ二Ｏ年因为疫情的缘故，白日鲜有出行。前几日傍晚路过时，发现满架的凌霄花枝繁叶茂、花影重重，在我爱抚的眼光下，正在风中波动的花叶仿佛自豪般地开始轻歌曼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