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逢里相知

南在东边

我这个年纪认识冯至，只能在书里。

是什么机缘爱上冯至的诗，还真模糊了记忆。可能在孙郁评民国文学的文字里，还有是阿来的经典导读里，可是昨晚翻着他俩的书，都跳不出“冯至”的字眼，许是因为我刻意吧，人间许多事往往因为刻意而石沉大海的消隐。可以肯定的是，在诗人王家新的文字里有“冯至”在，王诗人从冯至的文字里汲取过营养。

昨天早晨拿起诗集，随意打开，竟是冯至的诗，起来久别重逢的欣喜，仿佛冥冥之中相知的缘分，于是坚定地认为我必能吸收的营养。

“接连落下半月的雨，

你们自从降生以来，

就只知道潮湿阴郁。

有一天雨云忽然散开

太阳光照满了墙壁，

我看见你们的母亲

把你们衔到阳光里，

让你们用你们全身，

第一次领受光和暖，

日落了，又衔你们回去。

你们不会有记忆，

但是这一次的经验

会融入将来的吠声，

你们在黑夜吠出光明。”

诗名《几只新生的小狗》。如果你读过《小王子》，再读冯至的这首诗，我想会多些浮想，如果你有着内向的性格，如果此时的你有着黑夜给你的压抑或是不快，如果你总是一个视角的执念，如果你是位母亲（其实谁都是自己的“母亲”）……它会让你转身，给你经历“第一次”的向往、勇气、欣喜，重要的是命运因此的改变。

我相信，在那边的冯先生也想必懂我，因为这个年纪的我，由于相逢他的诗，内心还能升腾起做只新生小狗的念头，想着余生的日子，多些“第一次”的伸触，用我的全身。

我想今晨同冯先生作一句话的交流——人生的有趣、丰富和意义，在相逢的相知里实现和体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