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双林人成全了太平天国

郑期鸣

近日闲来无事，随便翻阅浏览了新近修订出版的《双林镇志》，看到了一些双林镇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有意思的故事和有影响的人物，其中还有很多关于我家祖先的记载。掩卷沉思，感慨万千。如果要说我家祖先差一点改写了中国近代史，可能有点夸张和不切实际，因为历史不会有假如。但是要说一个双林人成全了太平天国，我想这句话一点都不过份。 双林郑家祖籍浙江浦江，自南宋建炎年间开始，历经宋、元、明三朝，十五世同居共食达360余年，鼎盛时期约有3千多人同吃一锅饭，和睦相处，孝义治家，多次受到朝廷旌表。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明太祖朱元璋亲赐“江南第一家”，时称义门郑氏，故又名“郑义门”。很多年后，有一支郑氏族人从浦江郑宅镇迁徙来到了吴兴，并在双林镇安家定居。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双林镇上就有了一条叫义门弄的弄堂了。 尔若遵祖训，兴隆定可期， 修齐能善继，垂裕自咸宜。 这是郑义门祖先定下的辈份排序的四句诗。我是郑义门二十九世孙，“期”字辈。而最早在《双林镇志》中有记载的是“遵”字辈的郑家老祖宗，郑义门二十二世孙郑遵佶。按照世俗传统的祖宗十八代的说法，郑遵佶是我的七世祖、太祖爷。 《双林镇志》人物一章里关于太祖爷的记载有很长的一段、整整两页。描述他“年少嗜学，熟经史，专治古文，家藏书万卷及书法名画甚富”，“屡试不售，乃渡扬子江而为壮游”云云。两页的记载有一半以上是写他的季子、郑义门二十三世孙、我的六世祖烈祖爷郑祖琛的。镇志里列举了这位爷的很多好事：独建支祠，篆刻家谱，置义田於戚族之贫乏者，任职九江时，修义学建书院，创同善育婴园，平反疑狱冤案，豁免百姓欠租，升迁离任之时，“父老沿鄱阳湖而送者多至四五千”。嘉庆十年中进士官至大清太子太傅、任广西巡抚。 而在官至巡抚之后，双林郑义门的这位二十三世孙、堂堂大清封疆大吏广西巡抚的事迹在《双林镇志》上就没有后续记载了，之前记述郑祖琛事迹的也只是出现在他父亲的条目中。而在一些官宣正史中有关于郑祖琛的记载，也只有极其简单的几行：“郑祖琛（1784-1851年），字梦白，嘉庆十年进士，1847年任广西巡抚。咸丰元年（1851年）太平天国起义，其因镇压太平天国不力，被朝廷撤职查办。” 至此，我可以断定，这位巡抚大人郑祖琛，与太平天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为他的疏忽失察，酿成了危及大清王朝统治的太平天国造反，所以在清朝、在民国，郑祖琛被列入了黑名单了。 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我就听说了郑家族人关于巡抚大人郑祖琛与太平天国的传说。 说是郑巡抚在广西为官时，治下金田县衙抓了正在聚众传教的拜上帝会头目洪秀全等人，知县感觉事态比较严重，不敢有所怠慢，遂将案件上报交由巡抚衙门审查处理。郑巡抚细细审阅案卷后，认为这只是一桩宗教传教活动的案子，而且拜上帝会的创建、传教已经过合法报批，经审查也没有发现洪秀全等人犯有其他罪案。郑巡抚笃信佛教、和善为怀，处事断案心慈手软，于是将洪秀全等人全部判了无罪释放。想不到郑巡抚这个仁慈之举却尤放虎归山，不久洪秀全就起兵造反。1950年巡抚大人郑祖琛被朝廷降罪革职，遣返原籍吴兴双林另处。第二年郑巡抚便抑郁成疾而去世，朝廷原定的贬谪新疆也无从谈起。有史记载，朝廷委派接替郑巡抚赴广西镇压太平天国的，是中国近代知名历史人物、因虎门销烟声震海内外的钦差大臣林则徐（1785-1850年）。咸丰帝雄心勃勃，要林则徐将洪秀全剿灭在广西境内，不想林则徐因旧病尚未痊愈，加上劳累过度，在匆忙前往广西的途中因病去世。如此看来洪秀全命不该绝，没过几年时间，太平天国烽火席卷全国，大清王朝的江山也算是彻底的动摇了。 郑家族人私下里还有这样一种传言，是说随着太平天国起义迅猛发展至全国各地，洪秀全曾下令太平天国上下官兵，凡途经吴兴双林，遇郑姓、郑家之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律不得伤害其性命，不得掠夺其财物。我想这个传说应该是合乎情理的，因为洪秀全很清楚，没有郑巡抚的仁慈，就没有他洪秀全的太平天国伟业。但是不管怎么样，双林义门郑氏从此还是走上了由盛而衰的下坡路了。 我曾经看到过研究太平天国历史学者的一篇研究文章，说洪秀全有三次躲过了杀身的危急关头，才有机会得以揭竿而起，领导太平天国运动席卷了清王朝的大半个江山。第一次是什么我记不清了，第二次就是被金田县衙抓了后移交到了广西巡抚衙门，但是被巡抚郑祖琛判了无罪释放，洪秀全转危为安；第三次是朝廷降罪撤查了郑祖琛职务，派钦差大臣林则徐赴广西剿灭洪秀全，但林则徐在途中突然因病殉职，洪秀全躲过一劫。 所以我就突发异想：如果当年广西巡抚郑祖琛判了洪秀全死罪，再如果钦差大臣林则徐没有突发疾病身亡，那么，是否就没有太平天国了吧？没有了太平天国，大清江山是否就没那么快就崩溃了吧？近代史上那一系列的重大事件还会是这个样子的如约而至吗？ 于是又回到了开头的那句话了，只是换了一种说法：如果双林郑义门的那位六世祖、烈祖爷他没有放过洪秀全，没有成全太平天国，是否意味着将改写中国近代史、改变历史的演变进程？ 当然，历史不会有如果！ 我也只是异想、戏说而已。 —————————————————————— 梦白公《小谷口诗钞》选载 郑祖琛（1784-1851年）字梦白，郑义门二十三世孙。嘉庆十年进士，1847年任广西巡抚。咸丰元年（1851年）太平天国起义，其因镇压太平天国不力，被朝廷撤职查办。 梦白公著有诗集《小谷口诗钞》两册，并于清道光甲辰年（1844）印制。 前几天，在古籍网觅得《小谷口诗钞》两册，共十二卷四百二十四首。这些写于180年前的诗，现在读来，也能让我感受到老祖宗的才华、气魄和真切情怀。 现逐步摘录并和大家分享。 悔存草（戊午至乙丑）阮雲台學使師招陪吳穀人太史陳桂堂太守定香亭觀荷以花瓣十八因名學士蓮命賦咫尺蓬瀛路未賒，定香亭畔月初斜。玉堂夢繞神仙侶，金帶名齊宰相花。醉後風情容跌蕩，水邊詩思劇清華。綠衣末座垂髫影，敢染麟毫鬬八義。 紅葉一夜西風到荻蘆，霜枝煙幹未全枯。能教天地回春色，合助雲山入畫圖。彩筆出林光翰墨，奇情到海湧珊瑚。百年喬木心尤壯，高倚扶桑日影孤。 同人分詠十臺拈得銅雀金仙一去天垂淚，銅雀千秋草不春。縱有霸才無雅量，倘逢治世豈良臣。香分宮伎憐遺舄，瓦賸黃初黯古塵。獨憶周郎今夜月，橫江赤壁尚嶙峋。 金華山中秋色澹疏林，空山夕景沈。池寬魚適性，竹密鳥無心。燒葉煮新茗，隔雲鳴古琴。樵歌何處是，煙翠杳難尋。 抵姑蘇客愁春恨一重重，月落杯寒酒尚濃。哪得千人同話石，到來五夜不聞鐘。草生荒沼空逰鹿，劍起深池欲化龍。多少江南惆悵事，鏡中香影夢芙蓉。 游蘇州獅子林雲林之筆畫不到，疊石為山手逾妙。星精補出媧皇天，月斧鑿開混沌竅。我來就下倐升高，客去縋深又出奧。對面驚呼咫尺遙，急足難追百步笑。引入彎環穿蟻珠，衝起崔巍飛鳥道。由來方丈闢蠶叢，始信壺中藏海嶠。鯫生幼抱襄陽癖，長跪呼兄頭輒倒。縮地愁生五嶽雲，移山嘆絕千秋調。 君不見，清閟煙雲萬本圖，斷絹飄零煮殘竈。偶然仙筆落人間，一拳風雨留憑吊。碧蘚摩挲古姓名，五松如人立斜照。 即席飛絮飛花總夢因，酒痕如雨涴徵塵。哪堪一掬珍珠淚，纔送行人又送春。 東阿吊陳思王淒絕漁山土一叢，愁雲艷雨氣冥濛。閒情賦托神仙感，家學詩傳大將風。吟魄至今悲異地，多才從古累英雄。西風不盡燃萁恨，白馬聲高流水中。 西江贈陳沅薌同年碧海天風墜渺茫，落花如雨散江鄉。黃粱一枕遊仙蝶，含到滕王閣里香。 對面雲開曉髻蒼，明湖似鏡怕開箱。畫眉深淺些些記，為問西山可淡妝。 為查花儂別駕題翠竹圖雕龍才子騎鯨客，一路鶯花送行色。醉買東南十萬春，雙鬘唱遍旗亭壁。朅來打漿渡吳江，細草迎人月亦香。紅粉兩行齊避面，萬花叢里見姚黃。館娃宮畔修篁綠，綠陰深處藏嬌屋。愛借琅𤣳作小名，結束新粧年十六。玲瓏藕節嵌空明，慧舌新調葉底鶯。江上芙蓉含曉日，將開未開如有情。眉彎遠岫天然畫，倦眼斜看神欲化。鴨篆空將心字燒，蠶眠不斷愁絲掛。細雨春潮半上時，相逢花下恨偏遲。車馬如雲人似水，澹中滋味兩心知。沈沈蓮漏燈垂粟，銀箏紅卸纖纖玉。煙花海裡恨千重，小語知音彈一曲。曲終簾捲月如霜，無可為懷刺史腸。紅豆量來愁百斛，密題錦字付鴛鴦。鴛鴦暢好花深處，杜宇聲聲叫歸去。繞遍庭前碧萬竿，拋殘一夜湘妃淚。夢醒天涯喚奈何，山程水驛酒中過。離情春水深如許，人面秋山瘦不多。夫差石上重回首，相思此日相知否。傾城名世總無端，一時妬殺丹青手。涼雲殘月暗黃昏，幾筆簫踈淡墨痕。寫到行行都是淚，分來節節欲消魂。樊川舊夢橫塘曲，熏香客里披橫幅。為君翻作別離詞，瀟瀟暮雨歌黃竹。 金精山仙蹤飄渺不須論，岩壑春開太古門。屋頂飛來泉有脈，雲中倒立石無跟。佩環笑指孤鸞影，風雨愁招九子魂。對面翠微青不了，樵歌聲里暮雲昏。 題陳百泉洗硯圖中軍草檄天山定，萬里投荒瀚海經。待畫麒麟頭早白，衹留鸜鵒眼長青。縱橫墨雨皆霖雨，寥落晨星尚客星。戎馬生涯關塞景，敢憑片石為君銘。 送繼春帆司馬之天津調鶯試馬舊風懷，曾記春明走六街。北海有尊皆跌宕，東方無語不詼諧。刀經磨折鋒偏利，酒到清醇味始佳。一代才人千古事，莫教物外放形骸。章江風急暮雲開，青雀連檣打鼓催。奉使竟同航海客，量君原是濟川才。金江山色連天碧，清濁河流動地來。歸語慈親秋正健，黃花如錦繞金臺。 月夜泛東湖同朱檀園太守作一湖煙水出孤燈，小有招提彼岸登。露氣壓雲低著樹，波紋皺水欲凝冰。笛邊風韻秋難老，衣上涼痕酒不勝。如此清宵如此客，百年消受幾回能。 題王簣山觀察憶舊圖（八首存一）丸熊心事一鐙磨，雪柝霜鐘歷歷過。燈下詩書手中線，墨痕不及淚痕多。 貴溪舟次西流八百水瀠洄，生面天從峽口開。龍虎氣分奇石出，風霆聲激大灘來。荒唐符籙神仙窟，倔強樞機宰相才。一例劫灰消不盡，斷崖篙眼滿蒼苔。 陰平題壁（乙丑春偕朱椒堂程竹庵簫庭張遠春北上 元夕過陰平坐雨通宵酒酣……）曾聯燈影上金臺，雨雪茅簷夜舉杯。好友如春雲散去，舊友似影夢尋來。十年痛飲狂歌地，四海嶔嶇磊落才。袖拂紗籠都不管，笑摩敗壁問蒼苔。 寄仲兄落日倚孤城，樓高雁不鳴。萬山分月影，獨樹戰風聲。出處平生節，艱難兩地情。朝來望南斗，千里白雲橫。 夕眺木落荒城暮，蒼茫夕照間。湖聲疑帶雨，秋氣欲沈山。官冷雲長護，人稀鳥共閒。多情彭蠡水，經石此潺湲。 都昌道中霜楓槭槭晚蕭蕭，水涸平灘不用橈。一抹秋容鴉背冷，半月詩思馬蹄遙。飛沙立地高於嶺，老樹橫溪架作橋。借問碧桃花發未，南山雲氣鬱岧嶤。 官捨題壁（四首存二）簪組吾何志，煙霞足使君。湖聲趨市合，山勢到城分。花落吏持帚，甕開僧送雲。出門逢五老，一笑話斜曛。 水險舟難泊，山奇客屢經。石隨星不轉，神倚俗為靈。曲洞風雲氣，殘碑鳥獸形。流傳古遺愛，草木尚余馨。 暮春偕吳穀人祭酒程春海太史黃小秋昆季小集篠園分韻得西字萬花錢春春欲歸，提壺喚客來東西。木蘭雙飛載春去，二十四橋排雲齊。短笻敲扉問修竹，蝸蜒畫壁蒼苔題。瘦紅落盡不成雨，柳綿舞雪青天低。涼蟾二分散眉彩，赬霞素手搖玻璃。銀燈百枝敞瑤席，二十八宿環天池。銅龍舞聲玉兔死，倒翻碧海吞鯨鯢。去日長安馬如蟻，七寶籠頭金拴蹄。菱花拂塵玉顏改，歸鞍踏碎紅橋泥。燕南鴻北笑不止，邂逅手執珊瑚枝。天心海角作良會，葡萄百樽君莫醉。黃鶯亂飛白日去，園花泣露成將離。絹弦罷彈龍管歇，安得長繩牽金雞。青蒲十幅與君別，江南江北長相思。 孟廟以道援天下，其功倍古人。誰能行大略，天使覺斯民。北學猶尊孔，西周竟入秦。千秋祀明德，微禹更疇倫。 金山江天寺二首誰拋媧石海雲邊，飛入江心此一卷。放眼九州疑拔地，側身四面忽浮天。撞鐘伐鼓波濤壯，舞鳳蟠龍日月懸。草木昔曾迎翠輦，豐碑百尺記堯年。 危樓直上氣如虹，揮手雲煙下界空。萬劫獨留名士帶，千帆橫走大王風。驚人有句難為客，埋骨無緣卜此中。界畫自成南北路，不須釃酒問英雄。 嚴子陵釣台云台萧瑟茂陵秋，大隐人间占此州。快绝神仙为女壻，懒从天子说郊遊。乌蓬星照黄昏客，草阁江寒五月裘。长此一竿江上钓，滔滔流水几时休。 道中感賦雨歇蟲聲亂，林燈一點紅。星光明似月，山氣散成風。去住雲無跡，悲歌夢不同。輪蹄多少鐵，磨折任西東。 泊青山鎮萬星燈火照帆檣，小聚魚鹽此一方。分水入江湖尾大，背山成屋市腰長。吳妍越艷難為俗，楚語齊咻各異鄉。曾是古來淳樸地，使君辛苦問農桑。 白石院（李氏山房遺址）五峰低首立門牆，倒吸晴湖一鏡光。秋入寒林團石氣，雨余芳草散芸香。銷沈兵火書千卷，零落胭脂竹兩行。愁絕尚書老邱壑，名山梵宇自滄桑。 富春道中客行千里载春还，捩舵推蓬月又湾。浅醉三杯中圣酒，浓皴一幅大癡山。照来青髩波心淡，抛得黄绸梦里閒。一路画眉声不断，晓妆临水看梳鬟。 五老峰群山忽向東南倒，五老攙之入懷抱。一天新雨洗芙蓉，萬古容顏看不老。我從山下望此峰，雲根一氣青濛濛。 振衣直上亂峰頂，乃知山靈妙手無雷同。一老昂首呼蒼穹，一老伸臂擎長松，一老向前若傴僂，一老稍後來相從，就中一老支孤筇，軒眉朗靨開春風。五老相向各無語，匡君仙乎太白死。生死無端感白雲，才名幾輩垂青史。驚濤濺雨松風哀，爐煙捲入長鯨杯。淮南不與八公隱，漢室空教四皓來。神仙富貴兩何有，快挹天漿斟北斗。青山變態逐浮雲，哪得人生長白首。松間夢月游青冥，忽被天風吹復醒。一朵閒雲飛過嶺，依然五老立婷婷。 錢塘懷古靈鷲峰高夕照開，餘杭城廓欎崔嵬。龍盤山勢浮雲盡，馬蹴江聲動地來。局到偏安留勝蹟，人多雜覇惜奇才。西風一掬興亡淚，散作西湖暮雨哀。 棲皇五馬竟南奔，半壁朝廷奉至尊。鐵券艱難收版籍，金牌容易棄中原。杜鵑北望紅千里，天水東流碧一痕。淒絕皇親深巷口，眉彎新月向黃昏。 坐憑風雅握乾網，巢幕光陰爾許長。一事竟忘攻汴急，半閒偏為買田忙。蝦蟇更急猶謌管，蟋蟀秋高忽戰場。贏得冬青封白骨，龍衣星閃漆鐙涼。 誰從石上證前身，過眼雲煙蹟早陳。一樣孤忠雙少保，六橋千古兩詩人。黃金銷盡鍋難熱，丹竉尋來草易春。猶有南朝孤塔影，照人青髩欲成銀。 富阳江上坐擁江山色，天然畫舫開。酒邀明月賞，詩湧怒濤來。白馬英雄淚，蒼松宰相才。遭逢今盛世，莫望子陵台。 泊兰溪嚴城百雉俯江濱，領袖金華此要津。隔柳燈懸千店月，賣花客載滿船春。帆檣似戟排雲立，簫管隨波攪夢頻。來日篷窻侵曉啓，好山無數送行人。 抵姑苏客愁春恨一重重，月落杯寒酒尚濃。哪得千人同話石，到來五夜不聞鐘。草生荒沼空逰鹿，劍起深池欲化龍。多少江南惆悵事，鏡中香影夢芙蓉。 客梦露白月鋪地，夜寒風作秋。山多難出夢，屋破不藏愁。短髮看長劍，微名問釣舟。相思如可達，楚水正東流。 过小孤山芙蓉天外立，一夜落波心。 雲影自來去，江流空古今。石衝飛鳥避，浪打曉鐘沈。我醉題詩句，蛟龍不敢吟。 歌风台大風吹盡楚歌聲，一片浮雲壓沛城。貧賤人情邱嫂釜，艱危世味太公羹。千秋創業英雄志，四海清樽父老情。芒碭山高秋正老，獨看飛鳥淚縱橫。 长新店春色夢中到，亂山馬上看，雞鳴天下曉，日出見長安。 郑义门二十三世孙郑祖琛字梦白（1784-1851年） 郑祖琛书写的对联 这是由双林镇金国梁先生于2014年负责整理再版的《双林镇志》。原版于民国六年（1917年）时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印刷出版，这次是在金国梁先生提供的其私人收藏珍品基础上再版的。 《双林镇志》记载郑祖琛著有《小谷口记事畫引》一卷、《小谷口诗钞》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