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65年进大学,老五届中最后一届,也是文革前正式统考招生的最后一届。大学生活除短暂平静的学习时间外,大多数时间是在进行文化大革命。有理想、抱负、奋斗、激情,也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担忧……<br>从1970年7月我们到沉湖军垦农场8233部队军训六连,到今年整整50个年头了。当年,我们神情兴奋但混杂着迷茫的心情扑进了开发中的军垦农场,安营扎寨,经历一场炼狱般的人生洗礼,这种蔚为奇观的景象,在中外军事文化史上,堪称空前绝后:说是军人,却无帽徽领章;说是百姓,却过着军人生活;说是学生,却干着繁重的体力活。岁月如歌,往事如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受。我希望借助于微信群这个平台,与当年的军垦战友一起回忆军垦农场那段艰难岁月里的故事。<br>我与通讯员等战友于2018年11月13日建了8233部队军训六连战友微信群。为什么要建微信群?主要目的是想通过战友们相互聊天进行情感交流和精神欢愉,通过絮絮叨叨的絮语回忆美好青春的每一片碎片,回忆我们和军人之间,学生与学生之间,患难与共,艰苦共尝的深厚友谊,整理保留这份记忆…… <br>1奔赴沉湖<br>正值动荡岁月的1970年春节刚过,就传来马上要招收工农兵大学生,我们这些“封、资、修”的老大学生们自然要扫地出门毕业分配。1970年7月25日,我们带着文革的心灵创伤,怀着困惑、迷惘、失落的悲凉情绪,离开了武汉,离别了母校武大……大家默默离别,背着行囊,上了车到汉江码头上船,沿汉江逆流而上,后到达湖北省汉川县一个临时码头停靠登岸。上岸后在汉江堤上有敲锣打鼓的解放军战士欢迎我们,后跟随他们步行到石剅公社,被编入8233部队(团的番号)军训营,共七个连队,每个连编制:连长、正副指导员、司务长、卫生员、三个排的排长均为现役军人,副连长、副排长,正副班长由大学生担任。七个连队分散借住石剅公社几个村子老乡家里。几个村子由东向西作散状排列,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我们的到来,打破了村塆的宁静。我们被编入六连,住在石剅公社涂邱大队六小队老乡家里。大部分是住在进门的客厅里,睡的是土坯垫起来的木板稻草床,没有电灯,有的有一盏煤油灯,几百盏煤油灯将几个村庄连接起来,一眼望去犹如繁星点点,蔚为壮观。这个村庄有邱、涂两大姓,邱姓为五小队,涂姓为六小队,分别住了五连和六连两个军训连队。我们六连的指导员范德荣(军人),副指导员马庆田(军人),连长苗全合(军人),司务长黄炳申(军人),卫生员庞治家(军人),还有三位军人排长(请谅解,记不清大名了)。现在除了马指导员加入微信群有联系外,其他连排首长你们都好吗?你们都在哪里?我们六连战友想念你们!<br>组成8233部队军训六连这个战斗集体的是来自北京、武汉等地近10所高校的127名大学生和军人连排首长。大学生中除连部4人、炊事班13人外,其余的分为3个排11个班。一排1-4班42人(1+12+10+10+9);二排5-8班44人(1+10+12+10+11);三排(女生排)9-11班24人(1+8+8+7)。班排编制见附录。现8233部队军训六连战友微信群已联系上33位战友,其他战友暂未联系上,战友们都好吗,你们都在哪里?!我们想念你们!希望尽可能取得联系!<br>注:百度一下并经整理:沉湖是一个自然湖泊,接纳汉江与天门河水系的渍水。总面积200km2。沉湖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基地,2001年9月,移交给地方政府管理。天门市设立了沉湖林业科技示范区,国土面积47km2。汉川市设立了汉川市沉湖开发总公司。托管面积3.4万亩。现在的沉湖,湖区天蓝、水清、植物茂盛;花鸟鱼虫应有尽有,十分丰富;以军垦河为界,四周隔绝。湖区里面无村庄,无闹市,非常安宁、静谧,除风雨之声,以及界河外周边村庄的鸡鸣狗叫之声外,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恰似一座沉睡了的山村,宁静之美,令人心醉;桃源世界,令人向往。独特的军垦文化。解放军战士和大专院校的师生在这里屯田军训,艰苦奋斗,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动人篇章,形成了独特的军垦文化、军垦精神。沉湖被喻为江汉平原上的一颗明珠和一块风水宝地,名符其实。50年后的涂邱村则是一个拥有3200亩土地,2500人口的沉湖大村。孝仙高速,汉宜高铁,天仙货铁,仙汉天公路横贯其间,天沔汉路路相通。涂邱村盛产棉花,水稻黄豆莲藕,龙虾,甲鱼,螃蟹,甘桔大棚蔬菜,鸡鸭成群肥猪满圈的美丽新农村。 连长:苗全合 八班战友 2一床蚊帐<br>我们从码头步行到石剅公社涂邱大队天已黑了。黑灯瞎火吃了一顿大锅饭。后在村子两排房屋中间道路上,连队首长首先介绍分班排情况,然后自愿报名到炊事班的学生出列。当时来自武大化学系报名的有欧知义、周进弁、陈锦炎、陈泽贤和孙家寿。后得知第一批报名的还有夏汉生、吴传金、刘光典、欧阳叙文、朱彦文、刘望清、蔡之华、黄文芬等。在一年半的军垦生活中,正常调配进出炊事班的有冯蓓蓓、李振亭、胡绍梅、刘光典、欧阳叙文、朱彦文、吴传金、孙俊逸等。<br>分到炊事班的学生集合后跟着司务长摸黑高一脚低一脚从两屋山头到田梗再过一小桥穿一晒谷坪来到六小队仓库。在一年半的军垦生活中,这一小桥是连队连接炊事班的唯一通道。也是炊事班购粮买煤的唯一通道,炊事班购粮买煤都是请部队后勤的马车(三匹马拉车)运来,而小桥仅比马车宽半米左右,稍不留神或赶车技术不过硬是过不了小桥的,这就只能卸在村庄道路上,然后炊事班用板车一车车拉过小桥,特别是运煤非常不便。过了小桥看到仓库:三间平房一字排开,中间一间开大门,走进大门可见内有通道连通。为方便,中间一间作为贮藏室兼餐厅(刮风下雨用),两边分别为炊事班男生卧室(女生与三排同住)和厨房。进入卧室,放下行李,借着月光铺床,大家都躺下休息,安静极了,大概都在想心思。我越想心里越觉茫然,前途一片渺茫。后想既然来了,就不能垂头丧气,要表现积极一些,想着想着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拍拍”声此起彼伏,蚊子叮得睡不着。这时不知那位喊了起来:谁有蚊帐呀?我们五个同学中就只欧知义有一床。咋办?总不能挤到一个床上去吧!好像是陈锦炎说:我们都把草席铺到地上去,用绳子拉住蚊帐顶四个角挂起来,五人将头伸到帐子里,露在帐外部分用床单裹起来,就这样慢慢进入梦乡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一看,哇!我们腿上还是疱连疱。蚊子多得真是吓人,穿条单裤裹上床单都挡不住蚊子咬。老乡们说沉湖是“三个蚊子一盘菜”。后来听说,在湖里草棚内,晚上睡觉若是把胳膊腿贴在蚊帐上,那一准会有黑乎乎的一片蚊子叮上,那个惨人啊,真是汗毛直竖,鸡皮疙瘩直起,太吓人了! 3土法净水<br>我们住的地方系江汉平原湖区,军垦团团部设在下沉湖路途中的杨柳村,营部设在汉江堤下的石剅公社机关所在地,从我们住的涂邱大队步行到团部半个多钟头,到营部约20分钟。但团部的后勤处则设在公社机关院内,供应处设在汉江堤上,我们到沉湖就是在供应处这个临时码头上船的。因后来连队购煤联系马车拉煤、购后勤自制酱油、领取或更换军棉衣等我常来供应处与军人打交道。<br>平原湖区所有生活用水及农业生产用水,都是通过闸门将汉江水引入人工渠道的储水,一般是除非农田急需用水才再次开闸放水。所以我们平常用水都取自渠道储水,储水除了汉江水还有雨水或其他来水,基本上是不流动的死水。居住地人们所有生活生产活动需要用水时都是用渠道水实现的。<br>我们到农场第二天早上连长来到炊事班,告诉我们所需用的水要到晒谷场边渠道内去挑水,当我们挑着水桶来到渠道后一看,惊的不敢出声,我们昨天晚上喝的水竞是这样脏的水!渠道水面上不仅有多种飘浮物、水草等,而且不远处还有人在洗衣洗菜等。当时真的不敢说什么,就用这样的水将就了一天。但在晚上我们炊事班的同学们就议论开了,这样的水怎能喝呀?说实在的,用它洗东西都嫌脏,于是经大家商议,决定对水源地进行改造。于是我们找生产队保管借了工具并要了些材料(这里的木材及石料非常缺乏),将挑水的地方延伸扩大挖深,并做了一个长约2米宽约1米的跳板,将延伸扩大的取水处四周打了4根木桩,绑扎上自制隔离飘浮物的竹帘,这样水就有点看相了。但水中的悬浮物还是很多,混浊略呈黄色。如何使水变清?静置沉淀,但需时太长,没有那么多水桶,武大化学系来的同学说加入一种电解质就可使水变清,我们就地取材,加入一点石灰,但加少了不起作用,加多了水质则变了,变咸了。后来我去沔阳县城买了几瓶硫酸铝钾(明矾),效果很好,但成本太高用不起。最后大家想办法自制土法过滤器。说干就干,找来一较粗的竹子,锯成稍长于水缸高度一段,将竹节打通并将一端削成一倒三角形,用棕将倒三角形包严扎紧后放置于水缸中心,将从汉江沙滩找来的鹅卵石加入水缸中(约半缸)固定竹管。将挑来的水倒入水缸,水靠自身压力通过鹅卵石截留大部分悬浮物后再经自制过滤器过滤进入竹管,用虹吸原理将水从竹管中引流到另一水缸,这样水质得到了很大改善。炊事班的土法净水受到连队首长的夸奖和表扬,我们用水也放心了。当然若竹管出水悬浮物增多或流速变慢,这时就要进行倒缸,所谓倒缸就是将鹅卵石表层及缝隙中的悬浮物清洗,清洗掉或更换包扎竹管的棕。至于杀菌消毒依当时的条件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 4刀功火候<br>尽管炊事班的同学大多来自农村,知晓做饭的一般简单操作,但要做供100多人就餐的大锅饭菜确实没有把握,感到较为困难。就说大锅饭吧,开始时如何将饭做熟都是提心吊胆的,更不用说做好做精了。如何将大锅饭煮熟?连长说,一个关键问题是控制好火候,火小火大都可能使饭夹生。刚到炊事班时,我们南方来的同学都只知道烧柴火的炉灶,不懂得炉灶如何烧块煤及粉煤。分工负责灶火的欧知义虚心请教苗连长,第一步是如何生火将块煤烧着:煤块交错留有缝隙,炉条掏空气流通畅,视燃煤火势移动炉门,需火小炉门稍开大,要火大炉门稍关小。其次是块煤着火后如何添加粉煤:观察火势选准位置,开起炉门准确拋煤,按需大小火确定煤量。煮大锅饭时开始要大火,水开后就要改为小火,落水后则要封火了,利用炉灶余热将大锅饭闷熟。炒菜时则应听掌勺的喊话:火大点、火小点、封火。火司令经过与掌勺的夏班长密切配合和多天的摸索,终于能根据掌勺要求的炒菜所需火势程度,通过关开炉门大小来控制火苗的大小了。到后来大锅闷饭时,火司令还可以通过闻香气来控制火势,通过控制火势来确定大锅饭锅巴的多少及柔软程度。<br>大锅炒菜的可口程度除色香味外,菜切的形状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如白萝卜则根据配菜的不同要求切成丝、片、丁等,例如名为三丝的一道菜,红(胡萝卜)白(白萝卜)黑(海带)中的丝就要切得细且均匀。所以刀功是大厨最基本的功夫。我们进炊事班后都要学习切菜,练刀功。先是学习菜刀的握法和如何使劲,握刀要灵活而不是握紧(握死),使劲是手腕而不是手臂,这就是所谓活握刀腕使劲;不握刀的手手指微弯,利用四指尖及第一关节用力压住萝卜或萝卜片,刀稍向四指倾斜刀背紧挨微弯指第一关节以防伤手;掌握刀功要领后学习切白萝卜片和白萝卜丝时,才能切出薄片,只有薄片才能切出细且均匀的丝。练习切出细且均匀的白萝卜丝后再练习切胡萝卜片和胡萝卜丝。练好切胡萝卜丝切其他菜就相对容易多了。后来我们还学会了切肉片肉丝类要看纹路的方法,猪肉顺纹路切片牛肉则逆纹路切。50过去了,我们武大7054班的同学都还在称赞欧知义的饭菜做得好,色香味很足。有军垦战士就这样写道:糙米饭,萝卜汤,老白菜,喷喷香,餐餐吃得精打光。 5送饭下湖<br>我们住的村庄,距沉湖农场劳作处还较远,连队都是早出晚归,除了学习和少有的休息外,炊事班每天都要将做好的午餐送到工地。一般是上午9点半到10点开始出发送饭,天气好10点左右出发,但若遇到刮风雨雪天气,则不到9点半就要出发。饭菜用木桶挑到工地。天寒地冻时,则要在盛饭的有盖大木桶上裹上厚厚的棉衣保温,两个人抬着走。每天3至4人送饭,每人都要挑上百十来斤的担子,盛夏酷暑顶着烈日前行,寒冬腊月披挂冰雪行走,一般要走一个多钟头才到湖里。炊事班的几位南方小个头,如陈锦炎、周进弁、陈泽贤、刘望清是送饭的主力军,炊事班的其他战友,除了掌勺大厨和火军司令,班长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人员替换他们,让他们轮流休整一下。吴传金替换的较多,孙家寿、夏汉生及养猪司令蔡红宇(之华)也常轮换,女中大力士冯蓓蓓也轮换过。送饭下湖有两条路,一是沿炊事班伙房后面渠道直插二连住地附近进湖,二是经团部到柳村入湖,前一条路相对较近但全是田埂小道难走,后一条路相对较远而直到柳村都是可走板车的大路。天气好时我们是多半过二连进湖,空旷开阔凉爽,有说有笑,还不时哼上一两句,挑着百多斤的担子并不觉得累。天气不好时我们一般是从柳村入湖。尽管我们来沉湖时中干渠已经有了,湖里的水也已大部分排出,但不少地方还是泥沼。据说先遣部队进来时是淌着泥沼爬进来的,有的人都不知道裤头是什么时候在泥沼里爬丢了。进到湖里本来没有路,越往湖里走越难走,越要小心走,高高低低,凸凹不平且路较窄,特别是过水沟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滑倒。记得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天空飘着小雨,冷风刺骨,我和周进弁抬着一大桶米饭,我在前面走,当跨过一小沟时多跨了半步,只觉脚底下一滑,身子不听使唤往一边倾斜,抬杠从肩上滑落,“哇”“完了”,我嘟噜着,心想米饭要是泼了该怎么办!这时走在前面的陈锦炎扭过头来和走在后面的陈泽贤两人四眼直乎乎的干望着,因他们肩上的担子没有足够宽平的地方可放下来而不能来搭把手。我则趁身子没有倒下时本能地立马站到沟里转身双手托起抬杠,眼看饭桶快倾斜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周进弁站到沟里,双手抱着并用整个身子顶着饭桶,不知他哪来这大力气,此时我已回过神来放下抬杠,立即伸手帮忙,两人4手全力将饭桶稳住扶正,重新整理绳索和抬杠,曲膝杠上肩,一、二、三,起来!又重新走在凸凹不平又滑又窄的湖田小路上。小雨暂住,身上已冒热气,解开旧军棉衣系着的草绳,紧走慢赶顺利安全将饭菜送到工地。看到战友们吃到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还真感到踏实高兴!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饭后稍作休息战友们便又投入到紧张的破冰淌水挖泥筑渠劳动中。 6仙桃买菜<br>我们住地没有菜市场,仅公社机关所在地(团部后勤也住此)有一小小的菜市场,蔬菜奇缺。后来我们与住地涂邱村商议划了点地给连队种菜,100多人吃饭,那点地种的菜远远不够,所以我经常行走于方园几十里的田间,了解哪个村种了什么菜,什么时间可以上市,作好记录并预订,价钱到时面议。那时村民们耿直善良诚实,人们之间互信程度很高,讲好的事一般都能兑现,到时我就直接挑着框子带上钱去装菜。村子种的菜必定有限,还得跑较大的菜场。去得较多的是离我们住地较近的沔阳县城仙桃(约40多里)和沔阳县长淌口镇,有时也得走到脉旺万福闸码头(约20多里)乘坐汉江客运船到汉川县的马口镇及汾水镇购买。一般半个月去一次仙桃,若不是买菜而仅帮战友们采购日常生活用品,多数是我一个人去,若是买菜一般是一辆板车两人去,若要购置较多的公共物质,则去两三人,由我确定人数、炊事班班长安排人员。1971年8月的一天,天还未亮,我和周进弁就拉着板车高一脚低一脚急急忙忙赶往仙桃。因这个夏天洪水特大,汉江成了一条高高悬在头顶上的天河,还未到江堤远远就能望到行驶在天河汉江里的船只。6点多我们登上了杜家台汉江堤,哇,水真大!我们都可以坐在堤上洗脚了!我们要在这里坐轮渡过汉江到对岸的仙桃菜市场,因水大,魏家台人工摆渡过江轮渡停航,乘客都赶到杜家台来过江,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位过江乘客,开船!平水季节过江约20分钟左右,枯水期则只需15分钟,而这次竞花了40多分钟。到仙桃菜场快8点了,我们赶紧将要买的菜“抢到”旁边堆放,待早市后顾客少些时再过磅结账。“抢到”600多斤,装了整整8麻袋。然后过早逛商店,找寻购买战友们需要代购的生活用品,从街头走到街尾,花了几个小时。午餐后装车往回赶,过江时需要卸车,我俩将卸下来的菜一袋袋背上船,到对岸杜家台后再一袋袋背下船直接背上汉江堤,坐在堤上与等船的下船的乘客一起休息聊天,汗湿的衣服基本吹干后再装车准备沿汉江堤斜坡路下堤上水渠堤,水渠系引汉江水供堤内村庄居民生产生活用水专修的水渠,由闸门控制放水。就在我们下堤时发生了终生难忘的惊险一幕:我掌控板车把手全力顶撑着板车,周用绳索往后拉,一步一步慢慢下行,当我们下到约一半汉江堤时,不知是板车靠堤一边轮子碰到了小石子还是我的脚踩到滑动的小石子(我掌把的左臂有感觉),板车另一边轮子偏出了狭窄的车道,我使上全身气力将板车把手往里扳并大喊“拉住、拉住,往后拖!”,但由于装有六七百斤的板车下滑惯性力太大,板车已完全偏出了车道在斜坡上直往下冲,周进弁已拖不住只能随车往下跑,眼看连人带车就要冲到放水闸的高坎下,周进弁已没路可走,只好丢下绳索呆呆地坐在水渠堤上,瞬间,象有神助似的,我使尽全身力气将板车把手往右扳,人也不知何时从板车两把手间跳出来了,结果板车冲进了水渠边两排树中间,最后冲撞到右边一棵树,树皮连树干冲掉了一层才停下来。直到此时我在车旁才缓过气来。周则还呆坐在离车六七米远的水渠堤上盯着我,直到我站起来他才急忙朝我跑过来,站在汉江堤上的人们也纷纷跑到我身边问我的情况,他们都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才看到你们冲下堤冲向放水闸水渠高坎时,我们谁都不敢出声,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后看到冲向两排树间,大家都憋着气不敢出了,真是太吓人了!如果冲向闸门,如果冲向水渠旁树间你没有跳出车把手,后果都不敢设想。我敢紧说:谢谢乡亲们,我没事,我还站起来拍打自己身上,你们看,我真没事!我准备去拉板车,这时老乡们立即伸出援助之手,帮我们将板车拉到水渠堤上,并将几袋菜重新装车系好绳索,一再告诉我们千万要谨慎小心!目送我们继续前行。我们俩也一鼓作气,于晚上9点多顺利返回炊事班,战友们连忙帮助卸车,我俩则美美地享受着给我们留下的饭菜!回来晚是常事,连队下湖也经常回来较晚,特别是冬天,早出晚归两头黑。我和周也没有提及板车冲下汉江堤那一幕。几十年了,但凡只要回想起那一幕,还是非常后怕的。 7千斤粮票<br>我们经历过的“票证”时代,见得较多的有全国粮票,地方粮票、布票、油票、棉花票、鱼票、肉票、干子票……但军用粮票很少见到,更不用说伍佰斤、壹仠斤一张的军用粮票了,可在军垦农场我每个月都可能见到。尽管那时我们每月粮食定量是45斤,但面对整天繁重的体力劳动,一个月至少也要70斤粮食,为什么要这多粮食,我将看到的听到的及后来了解到的战友们劳动情况说说就知道了。比如在插秧的时节,在五十亩的大田或三十亩的小田里插秧。从田头下去每人插四、五行,不需左右移动,只要向后退行这样既可以保持体力又可匀速插秧,但就这样插秧半天也插不到头。我们来自南方农村的学生都知道,插秧慢,主要是手生干活慢,还有就是分秧慢,……这就要求拔秧时特别强调要把泥土洗干净,扎整齐,这样插秧时分秧不耽误功夫。插秧时,一般是用两个插秧插得快的把手着两边,插得稍慢的在中间速度慢时两边的快手就帮忙插一两行或丢一两行给两边的兄弟班,这样就可齐头并进。插秧是很辛苦的,从下田开始腰就伸不直,想要伸一下腰,插秧速度就必然受影响。当炊事班送来午餐后,要吃午饭了,尽管插秧还没到田头,只有这时才能来到田埂上,也只有这时才可以在连一棵树都没有的田埂上伸伸懒腰,任凭阳光晒顶,草草填饱肚子,聊一会儿闲话,已是感觉很幸福了。若是雨天,蒙雾弥漫,水天一色,站在田埂上任风吹雨打,望着茫茫无际的沉湖,只有感叹!<br>薅秧,一般是右手拿着一根竹棍当拐棍,用脚把秧苗间的杂草踩进泥里或偶而就用手扯掉。在薅秧这个季节,天上太阳嗮,地下水气蒸,水里蚂蝗咬。这对于城里和北方来的同学真是受尽了煎熬,因为他们无法想象这样的艰苦;而南方水稻区来的同学可以想象农忙季节的艰苦,但这样的艰苦确实是很少经历过的,其艰难和辛苦是常人难以承受的。我的老家就是南方农村水稻区,打儿童时就知道有这样的谚语:蚊子听把掌(手拍打声),叫花(乞丐)听炮响(放鞭炮声),蚂蝗听水响(搅动水声)。因此小时候就知道,蚂蝗叮在腿上,不能拉,只能拍,越拉扯,叮得越紧,流血越多。发现蚂蝗叮在腿上时只要在它叮处上方用力一拍,蚂蝗就掉下来了,还不流血,或少流血。但若不注意,时间一长,吸了血的蚂蝗会胀得滚圆滚圆的,这时一拍打,它就会滚下来。炊事班送来午饭时,一般都是秧草薅到田中央,这时可以起身到田埂上吃午饭。午饭后在大太阳下休息片刻,荒湖里一棵树都没有,上面烈日晒,下面水气蒸,天天烤着蒸着,不一会儿整个人就蔫了,没有办法只能忍耐。当然,若能碰上个阴天,来阵小风,休息一下好似天大的享受。<br>收割季节,看到金灿灿的稻穗招人喜爱。但由于沉湖农场田里的淤泥很深,一脚踩下去浅的陷到膝盖,深的陷到大腿根。所以割下来的稻子不能就地放下,而是放到小木船上,推着小船边走边割,后再运到堤埂上用稻草捆扎成梱。约30-50斤一梱。再用特制的稻草木扁担挑到打谷场上。这类特制的木扁担,两头嵌有铁制尖头,这样以便较容易地插进成梱的稻草中。我们老家还会根据各人的身体状况、力气大小特制粗细长短不一的稻谷扁担。力气小的个头矮的用细而短的稻谷扁担,一头挑一小梱,力气大的用粗而长的,一头挑一大梱或一头挑两梱。 沉湖,夏天又闷又热,水都晒得发烫,可大太阳天也会来一阵雨,天气特别潮湿,这对稻谷收割很不利。成熟的稻子不及时割下来就会倒伏,割下来不及时运走也不行,泡在田里很快就会发霉发芽。由于湖区泥土很肥,稻苗疯长,稻梗有大姆指粗细,只长杆不结穗。也有收割下来的稻穗已过成熟且由于肩挑转运路途较远,中途放下休息会落下很多谷粒,挑到打谷场时多半只剩下稻草了。正如传闻的武汉部队首长说的:“收不到稻谷收稻草,收不到稻草收思想。”<br>打谷,采用半机械式人工脱粒,机器轰鸣,尘土飞扬,稻草碎屑见缝就钻,三、四个小时下来,个个垢头土脸,成了泥猴。由于日夜轮班奋战,大多数情况是用冷水擦把脸就钻被窝睡了。许多同学累得连洗也不洗就钻进被子入睡了。更有甚者在机器临时停机间歇,也可歪躺在稻草堆睡着,真是苦不堪言!<br>进湖的第一个冬天的任务挖渠,就是开挖的是大田里的网状排灌沟渠。用的是长方形的铁锨,挖起来像切豆腐一样一块一块甩上来,越挖的深越要甩得远很是吃力。在天寒地冻,冷风刺骨的寒冷冬天,同学们咬紧牙关,破冰淌水挖泥筑渠,水里的冰碴划得腿上一道道血印,手上也满是磨出的血泡和冻裂的口子,吃尽了苦头,饱尝了磨难,靠顽强的意志忍受着这些常人难以承受的艰难和辛苦,经受住了考验。<br>这样的艰辛繁重的体力劳动,再加上每人每天只有0.45元的伙食费且缺少油水很少见肉的伙食,每人每天1斤半粮食根本不够!若是过年过节包饺子,按每人1斤面粉还打不住,有同学告诉我,吃饺子一顿能吃30多个,若是吃包子或馒头,2两1个一顿也要吃4个外加一碗稀饭,平常吃米饭一般每顿都是两大碗。我很清楚,我们连每个月的定量粮食一般15-20天就消耗光了,所以每个月15号我就要到团后勤部要粮票。每月少则要补助1500斤,多者2500斤,平均1800斤左右。所以给的粮票一般是200斤一张,也常给500斤、1000斤一张的。 这些粮食都是团部自产的粮食。这中间也有我们学生用血汗种出来的粮食。 8渡湖买苗<br>我每月中旬都要到团部后勤财务处领取我们连大学生的工资。后勤财务处在汉江堤下一个院子里,旁边是石剅小学,前院有一排平房,公社邮电所、公社储蓄所、团部后勤财务处都在平房里,后院主要是团部卫生院,前后用一铁栅门分隔。那时我们的工资是每人每月42.5元,全连共5397.5 元(军人津贴和伙食费由事务长领取)。我将扣除的每人每月13.5元伙食费、共计1714.5元全部存入公社储蓄所。余下的4193.0元全部带回待晚餐后发给同学们。当时这确实是一大笔款,所以炊事班一般派一同学和我一同去领工资。晚上发工资时要扣回同学们上个月请我帮忙购买生活用品的垫付款,扣回的垫付款作为当月下旬在附近买菜等所需费用。顺便介绍一下:我从炊事班搬出来后就与司务长住进原下乡知青住处,这是一幢独立房屋,坐落在连队到炊事班必经且唯一的道路拐角处,进大门是一灶房兼饭厅及农具杂物堆放室。通过灶房往里是一公用间(相当于客厅),左右两侧有4扇门进入4间房,除还有一位家住汉正街的武汉知青外其余知青全部返城,这位武汉知青还留在石剅小学教书,后她也搬到小学去住了,据说1971年冬她也返城了。这样空余的房间就成了连部开会的地点。房间用木板间隔,上方空间是连通的,连队首长(军人)对我充分信任,研究问题也不避开我。因此,我知道的“内部”实时消息较多,现全部清零了,但最后离开农场再次分配情况及各位同学去向我当时留了个心眼记下来了,于是有了《中国人民解放军8233部队军训六连名册》(见附注)。<br>那时的生活消费品相对比较便宜,同学们只需写个便条或晚餐后顺便到我住的房间登记一下我就会帮同学们购回。同学间真诚相待,彼此十分信任,每月就按便条或我登记打钩注明的价钱进行扣款。特别是抽烟的同学,拿了烟就走,每月扣多少就是多少,同学们非常信任我,我也将账做得一清二楚。《大前门》0.39元/盒,《大公鸡》0.08元/盒,《游泳》0.17元/盒,《圆球》0.10元/盒,火柴0.02元/盒……买米、买煤等大宗物质买前临时到储蓄所取钱。尽管大米0.08元/斤,但还是我们伙食费的大头,每人每天0.45元的伙食费就有0.15元左右花费在购买米煤上。剩下的0.30元(只少不多)要应付每日三餐的蔬菜及油盐酱醋,我们炊事班只能精打细算,还要从牙缝挤出一点逢年过节、休息日的加餐开销。生活确实非常艰苦。面对整天担负着繁重体力劳动的年轻小伙子们来说,每人每月13.5元的伙食费实在是杯水车薪。为了改善一下生活,各连都搞点副业。主要是养猪、种菜以贴补伙食。<br>连队与当地队委会商议划了靠近炊事班的几丘田给我们种菜。从班排抽了马原鳞等3位临时组成种菜小组,直接由司务长安排。我则在附近各蔬菜队采购种子或菜秧子,令人难忘的一次是“渡湖买苗”。我们请涂邱大队六小队派一位40多岁的村民带上小船渡过沉湖到汉川汾水镇购买芋头秧。当时沉湖已大部分围垦,我们俩划着小船沿开挖的河渠前行,有时要拖船翻越河渠堤进入还未开垦或虽开挖了水渠堤埂又陷入淤泥的湖中。当船进入未开垦的湖中,一眼望去,水茫茫一片,天水一色,这时就要凭经验估计时间看太阳判别前进方向;有时则要拖船翻越河渠堤进到另一河水渠。一路上共翻越了8道河渠堤。行驶中,老乡边划船边给我讲他了解的沉湖。给我印象较深的是沉湖四季湖光秀色。原来的沉湖很大,称之百里沉湖(上网查知1949年湖泊水面126.3km2,承集水面积420km2)。他说,阳春三月,我们经常到湖边捉田鸡(青蛙)看水鸟,湖水很清可以看见田鸡在水里游,田鸡煨汤很鲜还补(补养)人。各种水鸟很多,有时飞起来黑压压一片。有的鸟叫声很好听,一只一只连着叫就象唱歌一样。夏天湖水最深,湖面宽阔,整个湖面都是绿绿的荷叶、清香的荷花,真是好看极了,真的漂亮清凉!夏秋时节,我们都划船来到湖里,船儿很多,你来我往,穿梭在荷叶荷花中,有的摘莲蓬扯菱角,有的捞鱼虾,有说有笑,还有比唱山歌的。笑声㰤声此起彼伏,乡亲们个个都是喜笑颜开,满载而归!冬天,湖水退下去,荷叶枯黄,这时人们下湖摸鱼捉蟹,采挖莲藕。虽说是下湖,但只能到靠岸不远的湖里,否则就有可能陷进淤泥里。岸边的鱼虾也是蛮多的,若有经验找到一个鱼虾窝子那就丰收了。沉湖的藕很粉而清甜,沔阳三蒸中的蒸藕清香扑鼻,野鸭炖藕汤更是味美佳品,喝上一口顿觉满嘴甜香。一路上边听着他讲沉湖的故事、边欣赏着沉湖的美景,来到汾水镇已是下午5点多了,船停在湖边上岸,找了个旅社休息。第二天凌晨5点左右我们就赶到集市收购芋头秧苗,买了不少,挑到湖边装上载有稍许水的船舱。早餐后带上买的包子馒头就往回赶。返回时翻堤埂更艰苦了,因要保持船水平移动以避免船舱内的水及秧苗倾倒出来 ,这时要一人拉船头,一人抬船尾,有时还得两人同时上肩平移翻越堤埂。一路上非常辛苦,直到下午7点多才回到连队。第三天请有经验的老乡帮忙一起栽上芋头秧苗。那时,我们请人是没有付酬的,完全是老乡们帮忙,请的人生产队负责记全劳力工分,我们只负责路途餐费及住宿费用,军民关系非常融洽,真是军民鱼水情!<br>9养猪趣事<br>说起养猪,还得从买猪肉说起,那时老百姓是凭肉票供应,我们虽然不用肉票,但猪肉供应非常紧张,就是凭肉票也得半夜起来排队,我们住地公社菜市非常小,且并不是每天都有猪肉供应,一般一个星期供应一两次,每次宰杀一两头猪,所以我们都要提前预订,早上去打听第二天是否有肉供应,若有就立即将预订数写在小黑板上且一次不能超过20斤,猪下水(内脏)单独预订,到下午6点后还要去看小黑板上预订数是否被擦掉,若擦掉了就说明没有杀猪或杀了猪但肉少不能按预订数分配。每个月可购买2-4次。可想而知,这点肉仅能够供120多人塞牙缝,于是提出了由炊事班负责自己养猪。蔡红宇(之华)自告奋勇当了养猪司令。猪圈搭建好后,买猪娃便成了难题,太小难养大或等不到养大我们可能再次分配,大的肉猪又是受控不能随意买卖的,所以只能买不大不小的条猪(20-30斤大小)。我和司务长在附近村转了几天于脉旺区某村庄买了一头,接着我们过江到沔阳长淌口区转了两天终于又买了一头。可这头猪不太听使唤,好不容易连拉带赶拖到汉江轮渡码头,谁知它见到水后就立马调头往回跑,我还没反应过来牵在手中的绳子一下就被挣脱了,跑的速度还真快,不一会就窜到草丛里,我迅速追赶过去,踩住牵绳控制住,司务长也跑过来了,两人轻拉慢赶,让它慢慢适应。说来也怪,这次它看到水后只是不肯走了,后在老乡们的帮助下赶到船上,到了船上,它变老实了,乖乖地站在那里,原来猪也怕水呀!下船后一个劲地往前跑,我们也省心了,但还是走了近两个钟头才进了它的新家。养猪司令看了可高兴,这下它们有伴了!赶紧让它们美美的饱食一餐。经悉心喂养照料,长膘很快,大约过了四到五个月,肥头大耳,膘满肚圆,已经长到一百四五十斤。请示连长后准备在国庆节加餐宰掉一头。国庆节前向驻地生产大队借了杀猪刀、刮毛板、通气杆等。一天上午,我们在炊事班前晒谷场放了两条二人凳,准备将猪开杀。说到晒谷场其功能颇多,生产队晒谷、晒棉花、开会、堆稻草,我们连队开大会,平时是我们连的露天餐厅,当听到就餐哨声,炊事班就将每个班两盆菜摆在地上,各班按规定位置蹲着就餐。闲话少说,听听宰猪趣事。蔡司令将猪赶到晒谷场,慢慢赶进我们围着的圈地中,此时,它似乎已感觉到不妙,突然冲出圈外狂奔再也不听蔡司令的呼唤,我们立即散开慢慢缩小包围圈,夏班长点将,四位猛将从不同方向直扑过去把它压住任其狂叫挣扎消耗其体力,其他几位跟上协助一起将它抬起按压在二人条凳上,在生产队保管的指导下,班副掌刀,一刀下去血随刀抽出流进盆里,叫声停止后将其翻到地上,谁知它接了地气竟然又站起来乱窜,不知谁喊道:猪跑了,猪又跑起来了!我们再次围过去将它抓住抬上二人条凳,这次则由班长掌刀,按老乡说的将刀插进去一直至刀柄,且要用力将刀尖上下左右转动再将刀抽出,这时血才随刀抽出而喷湧出来。刮猪毛也是有讲究的,首先要用开水将猪毛浇淋透再浸泡到水中,不时翻转,待用手能拔起粗毛后半悬架空在水面上,粗毛刮完后全部悬架于水盆上,然后在猪后蹄处将皮割开一小口插入专用通气铁杆直至猪肚,拔出铁杆,用嘴对着开口处吹气,我们几位男士轮流吹气直到猪全身都鼓起来后将开口挷紧挷牢,这时开始刮细毛绒毛。最后还有一道技术活就是翻洗猪内脏大、小肠和猪肚子。如何翻洗,炊事班的战友们都懂得的。 10紧急拉练<br>拉练是部队的一项训练内容,是部队到野外进行行军、宿营等的一种模拟实战训练,是磨炼意志和体力的训练。我们沉湖军垦农场是部队化管理,同样要进行拉练训练。大约在深秋的一天,部队接到通知要进行拉练。听说是整个师一起行动(后来得知我们当时所在师部是陆军五十师,番号8171部队,我们团番号是8233部队)。在连队集合之前,我们炊事班稍早接到通知,班长提前对人员进行分工,在我的记忆中是这样分工的:个头稍高的欧、吴两人负责背行军锅,他们将锅罩在自己的背包上,班长和陈锦炎负责挑米面,陈泽贤和周进弁负责挑蔬菜,其他几位除了携带炒菜铲瓢油盐及盛菜盆碗外还要与挑米面蔬菜的互换休息。我们炊事班一般是提前走,在连队队伍的前面相距约半小时的路程。行进中时而与解放军队伍擦肩而过,时而单独行走。看到野战部队马拉着炮车,十轮大卡装载着辎重物资,战士背着行李和步枪弹药,通讯员背着步话机,紧跟团部一、二号首长乘坐的军用吉普车,位于行军队伍的中部,走走停停,始终保持在队伍中部进行指挥。当休息军号吹响,看到军训营的女士们到处跑都有男士站在那里方便,于是各连的哨声响起,将所有的男士赶到行军路的一边,女士到另一边才相对有了安全感。<br>第一天中午我们听到长声休息军号,知道是午餐休息时间了,于是立即按照事前分工,挖坑垒灶、寻找稻草、找水挑水、淘米洗菜切菜,迅速展开工作。挖坑垒好灶后立即埋锅做饭,架锅炒菜,等大部队赶到集结地点放下背包休息一会,我们已基本上将饭菜做好了,这样能保证部队按时吃上了饭菜。午餐后,当战士们开始休息时,我们又要提前开路了。<br>下午5点左右我们拉练到了天门干驿,晚上在此扎营。我们炊事班要开始准备做饭。因我们随身带的粮食蔬菜是按连队一顿饭的量带的,所以首先要去买米买菜,通知要求购买一天的量,在驻扎地安排晚餐和早餐。我们兵分三路,司务长和副班长去粮店买米,我和周负责买菜及柴火,班长他们则在连队住地附近空地寻找合适地方垒灶架锅,当然炊事班就安排住在旁边老乡家里,先派两人进去摊开稻草铺在地上,再将班里所有背包放好。部队先在村中空地休息,连队首长联系好住地后,按连集中安排,分班住在老百姓家里。我们垒好灶架起锅后先烧锅开水供战友们饮洗用。由于时间较充裕,当天晚餐,除了做了米饭,还擀了面片做了面片蛋花汤,炒了两个菜,好像是包菜和萝卜丝。餐后,我们清洗干净锅瓢盆碗及明早的安排后就进屋铺开被子入睡了。第二天5点左右起床,打被包,赶紧出去准备早餐,因连部通知,早餐只能是炒菜做米饭,不能有汤水。所以我们做起来还比较快,待就餐号声吹响我们炊事班的战友已经吃好了。留下三人服务外其余人员进屋清理床舖稻草,分头给房东打扫院子,将水缸水挑满,然后再与房东亲热道别。<br>第二天我们匆匆赶路,中午到多祥准备午餐。午餐后部队行进的速度放慢了,而我们仍需快速行走。看到汉江大堤,我们顺着与大堤平行的道路前进,下午回到我们连的驻地,放下背包挑担就开始准备晚饭了。结束了两天的拉练。后来得知,拉练线路是在汉川、天门两县境内,围着沉湖转了一圈,磨练了两天。<br>11再次分配<br>1971年年底,传来了要再次分配工作的消息。元旦刚过,连长、指导员、司务长及三个排的排长到我和司务长住处堂屋商讨分配事宜。有一天晚上我回房间正好听到连长介绍营部分给六连的指标名额,有省直单位、大专院校、大型厂矿、武汉市及湖北各地县的指标。要求各排先摸底,做好思想工作,并强调要做好在农场后期少数受冲击的(注:指文化大革命中的少数造反派)同学及有朋友关系的同学的思想工作。这样的摸底及思想工作大约进行了10天,天天晚上连排长们都要开碰头会,我也断断续续听到点内部消息:先是确定分到省直单位、大专院校的人选,如湖北日报社、机械工业局、省广播事业局、省政法组、省气象局、省地质局、武汉大学、省中医学院、武汉师范学院、湖北化工石油学院等;第二批确定的是大型厂矿如国防工办、武重、应城化工区等,第三批确定是武汉市,最后一批是湖北各地区。最终名单稍有变动,在确定分配名单的会议上,每个人的去向都要求参会人员发表意见并表态通过,所以我能记录下来整理成《中国人民解放军8233部队军训六连名册》。我们武大7054班就有同寝室的4位同学在六连,4人的再次分配我分配的单位最好,有一位分到武汉市文化教育局,有一位为了女朋友自愿去了郧阳,而分到恩施的一位抵触情绪较大,不愿走,我反映给连长,连长说分配去的地方不能变,我们要负责每个人安全离开农场,不走,派人押上船送走。最后在多人的劝导并在专人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这位同学才很不情愿地自己离开住地赶去上船。据说在四连我们大学同年级7053班的一位同学在连队分配大会上对连队干部公开表态说:“把我分配到恩施去吧,工作条件好的地方留给其他同学。”我们都知道这位同学的情况,可能他老爸早就在广州替他找好了工作。后来听他们班同学说,刚到武汉,他就乘火车回广州了。<br>最先离开农场的是被分配到湖北各地市县的同学,时间大约是1972年元月24号,他们是分别乘车或坐船走的。因为分配单位不太如意,所以临行气氛十分沉闷,大家彼此只是握手告别,互道珍重。他们乘车或坐船要先到武汉,然后分头再奔向各地市县的工作单位。<br>被分配到省直单位和武汉市的同学后一批成行,时间大约是1972年元月26号,我们是1970年7月25日离开武汉大学26日到沉湖的,整整在农场干了一年六个月。我们仍然在来农场时的码头上的船,顺汉江向武汉进发。由于这批同学分配的单位较理想,所以临行前氛围较轻松。在船上有说有笑,分到省直的同学相互交流着单位名称,分配到武汉市的同学还没有具体单位。部队干部将我们送到了武汉市,27号早晨到达武汉。上船后就各奔东西。分配到省直单位的一般有人到码头来接,分到武汉市的则上了一辆车到武汉一师集中办学习班,等待再次分具体工作单位。过了约一个钟头,大街上只剩我们分到同一单位的没人来接,后问接待站的工作人员,经他们了解到这是个将要建设的新学校,经与省文教局联系,直接将我们送到省文教局下属的二级单位省博物馆。在博物馆安顿下来后得知,从其他军垦农场分配来的已先到了,其中有10位住在省文教局招待所,有4位在省博物馆,加上我们沉湖农场来的6位,共20位。其中一位江西老表要求调回江西去了,一位则留在博物馆工作。我们18位同学在1972年4月26日终于集中在一起,与省派干部一道借用马房山轻工业学校内9号楼筹建湖北化工石油学院。后被“戏称”为开校18勇士,这是后话。刚刚离开相对单纯的学校和部队军垦农场环境的大学生们,在复杂的社会面前,将面临更加严酷的社会现实和考验。<br>再见了沉湖,再见了8233部队。沉湖的那段经历已经过去50年了,这50年里在荒湖野沼里围湖造田磨难历炼的生活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滚来滚去不能忘却。在其他连的武大7054班的同学说:“总想再去看看沉湖,始终未能成行,在沉湖,虽然辛苦,但很快乐,我们这些学生,情绪高,能吃苦,挖渠填坑,开河造田,垦湖建粮仓等等。解放軍说过,只要在沉湖呆过,以后可以在任何地方生存,生活。”还有位同学是二连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成员说,他们自编自导自演的战地节目,午蹈唱词:軍垦农场红旗飘,红呀红旗飘,解放軍是大学校,大呀大学校,解放軍是咱们的好榜样,优秀的事迹唱不尽,唱不尽…然后打快板点赞连长,排长…唱完了,马上丢下快板,投入收稻,扎草等战斗中,连续作战到深夜。“我们的解放軍好,解放軍好。毛泽东思想红旗举得高,举得高。伟大领袖来指导,伟大领袖来指导,我们的解放軍好,解一放一軍好!巴扎嘿!跳完了满身大汗,喜悦无比!大伙在苦中求乐啊…”确实的,沉湖的军垦人,对沉湖军垦农场始终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即使经历了与我们的年龄不相称的多种曲折和磨炼,但因我们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所特有的阳光向上精神,仍然持续追寻着自己的梦想,追寻着生活中美好的明天。<br>我们上一批8233部队军训四连章华荣在他著的《我心依然》书中后记这样写道:在一年多的军垦生活中,我们和军人之间,学生与学生之间,患难与共,艰苦共尝,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相送还成泣,别后难相忘!我们怀念患难真情!难忘患难真情! 2019.4.18战友会合影:第一排左起:周进弁、(邀请)、胡绍梅、李月清、夏汉生、李进、马庆田(指导员)、徐无恙、周金水、黄芳玉、凌雁飞、朱起桃<br>第二排左起:陈锦炎、孙家寿、冯蓓蓓、欧知义、雷又叔、董高翔、龙晓东、苗富荣、吴传金、程培刚、孙俊逸 2019.4.18战友会女士合影 2019.4.18战友会炊事班合影 <div>2019.4.18战友会筹备组与指导员合影<b></b><i></i><u></u><sub></sub><sup></sup><strike></strike><br></div><div>12江城重逢<br></div>2019年4月18日,8233部队军训六连战友会在湖北大学学术交流中心成功举行。为了相见近50年没有见面的战友,我们的马指导员从河南自驾赶来,有些战友则分别从南京、广州、深圳等地来参会,还有的战友放弃其他活动来与战友们相聚。有这么多来自各地的军训六连战友聚集在一起,不容易呀!远在美国的战友彭种青、澳大利亚的战友孔令君都在微信中关注聚会的情况。因身体状况未能到会的唐灏民战友用微信发来贺词:“祝大家的聚会喜庆,快乐,取得园满成功!”<br>军垦农场是我们走出校门后的一次人生历程中的艰苦磨练!这是一段令人刻骨铭心的历史,他锤炼了我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坚靭不拔的意志,固守其正的品格!<br>上午10点20分:8233部队军训六连战友会开始!10点25分:马指导员讲话,接着副连长徐无恙、三排副周金水、炊事班班长夏汉生、连部文书李进依次讲话,通讯员孙俊逸读唐灏民为战友会成功举行发来的贺词。战友们自由发言。这次聚会有一个特点:原连首长、副排长、班长、文书讲话必须有讲稿,战友们自由发言等,只谈军垦情、连队所发生的趣事。气氛热烈。11点25分:合影、相互拍照留念。11点55分:欢聚午宴开始,13点40分结束。为了更好的谱写独特的军垦文化、军垦精神,希望战友们利用网络多多提供在军垦农场的故事。初步打算,在明年5月奔赴沉湖,举行“艰难磨练军垦情”50周年纪念活动。战友们,明年5月再聚会,沉湖见!<br>让我们再次回味战友们聚会后的感想吧:<br>胡寿荣对联一幅:当年风华正茂沉湖相聚战天斗地凝结甘苦情,而今夕阳正红网络再会忆旧聊天畅叙战友谊!<br>王培荣诗两首:难忘<br>四十七载弹指间,兄弟姐妹鬓霜染。当年倩女今古稀,昔日俊男现暮年。<br>久别乍见难认出,重逢凝视怯呼唤。举杯小酌终相知,长谈今昔昼至晚。<br>读群聊摘录有感 <br>难忘双雪沼泽地,更铭风雨黄衣忧。字字句句叙旧事,点点滴滴思故友。若问此谊多久厚,宛如长江万古流。<br>说明:风雨黄衣忧说的是当时正值四人帮猖獗之时,我们虽然身处艰苦环境,仍怀忧国忧民之心。黄衣指当时我们穿的旧军服。 <br>唐灏民藏头打油诗一首:祝福六连战友们<br>我 们曾经在六连,把 握今生这份缘。我 用真心换真意,的 确感到好温暖。<br>祝 愿各位身体好,福 如东海寿南山。送 与温馨多互动,给 予真情常相念。<br>战 天斗地到沉湖,友 情长远让人恋。祝 你经常笑不断,福 如春风扑面来。<br>大 学毕业搞军垦,家 事国事在胸台。开 窗遥见夕阳红,心 情舒畅喜开怀。<br>快 活微信常谈心,乐 事天天围你来。心 中长梦万福闸,想 想心里就出彩。<br>事 业有成六六顺,成 功之门为你开。身 心健康精神爽,体 力旺盛有能耐。<br>健 茶一杯滋味美,康 福事业朝前迈。万 家灯火刷刷亮,事 事如愿星光灿。<br>如 仙生活年年乐,意 气风发人人赞!(2019.4.18)<br>若将每句第一个字连起来:我把我的祝福送给战友。祝福大家开心快乐,心想事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br>赠六连垦友 :“快乐”没了 <br>人生坎坷又遇险,扬眉冷对怒火焚;敢同恶魔拼刺刀,不向瘟神让寸分!<br>路不通,情相通; 疫可阻,意相融。 侍到春暖花开时,我们安康再相逢!<br>六连垦友们啊!我们一定要挺住!加油!(2020.2.8)<br>我篡改了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这首诗,赠垦友们:现在瘟疫在威胁你 <br>现在瘟疫在威胁你,不要紧张,不要心急!软禁在家里还须要镇静。<br>相信吧,自由的日子肯定会要来临!心儿总想着早点出门;而现在却常是阴沉 。<br>一定要自寻快乐,一定要自己开心,凤雨过后将是彩虹!神马都是浮云,一切都将过去,<br>一切都是瞬息;驱走瘟神以后,这关在屋里的日子。将会成为我们珍贵的回忆!(2020.2.17)<br>龙晓东:油诗一首,应和王班长,浩民诗作。<br>春日艳阳天,战友喜相逢。阔别四七载,坎坷各异同。相见亦嘘唏,遥忆当年梦。<br>惊叹岁月老,皆成白头翁!<br>唐灏民:想起当年我们清晨天色微亮,走在乡间风雨泥泞的小路上,去沉湖烂泥里像水牛一样拉着犁耙把湖里的烂泥耙平,改为水田。我们宣传队就像电影《英雄儿女》里的王芳一样跑到行军队伍前面,等着队伍过来了,我们唱着歌: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喊着口号: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br>苗富荣:相遇时我们风华正茂,重逢时已是白发老人 。<br>刘守芳:在沉湖那段经历,是日子中的味精,点点滴滴中让我们的生活有了滋味。现在虽彼此相隔,但心灵的沟通通过网络平台一次次的点击,让美丽的心灵之花一路芬芳,<br>潘纪凤:守芳你好!在农场时你那股子战天斗地的精神,和劳动时直身用手臂擦汗的样子却记忆犹新。硬骨头六连出來的女汉子,骨子里透着坚强。<br>锣鼓敲,鞭炮响,军训六连战友会开始了!期待2020年再相聚,让人兴奋。努力吧,明年的聚会会更好!我们共同期盼吧!明年见!<br>刘守芳:谢谢群主给我们搭健的平台,能给时光一份浅浅的回眸,给心灵一份淡淡的牵挂,芬芳过往,岁月静好。我反复看了军垦农场风华正茂的老照片,岁月蹉跎,却给我留下了坚强。端祥现在的彩照,年过古稀之年的战友们,个个精神焕发,优雅中带着甜美,给我带来惊喜。谢谢马指导员从千里之外来参加聚会,给大家带来了喜悦和精彩!感谢上苍让我们在人生的盛宴中相遇相逢,在军训六连的日子里,各位解放军首长给了我们极大的勇气,战天斗地,收获了坚强,积累了宝贵的精神食粮,为后来的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愿我们在军垦农场建起的战友情天长地久!祝各位朋友健康平安!幸福快乐!<br>马庆田:軍训六連战友们大家好,本次聚会我非常高兴,在分别四十七年后能相聚一堂我十分激动,看到到会战友精神面貌很好我很欣慰,祝大家健康长寿生活美满幸福安康!真是相处不在长短友情源源流长!马指导员千里迢迢能赶来参加这个会胜感荣幸。看得出来您一直感到激动兴奋,聚餐时与20多位战友一一敬酒交谈。相别太久喜相逢,千言万语在杯中!<br>孙俊逸:感谢战友们时刻都在关注战友群。我们只想为战友们分别47年后的相聚提供较好的场所,让大家暢叙军垦情、工作的快乐和成就、退休后的幸福感。尽可能多地留下一些美好记忆(潘纪凤在微信里就讲到为什么当时没留下照片,要是没有一张三排的合影,就没有自已在军垦岁月的影子,会后悔一辈子的,讲得真好)。看到大家的欢笑、拥抱、开心,我们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筹备工作主要是吴传金、凌雁飞、唐灏民、孙家寿完成的,徐无恙、李进的指导功不可没,当然主要是全群战友的支持和参与。看到大家脸上的笑容,依依不舍道别,我们非常开心。2018年10月,孙家寿群主、孙俊逸、唐灏民、欧知义、吴传金、凌雁飞等战友提议举办8233部队军训六连聚会,在徐无恙副连长、文书李进的指导下,经过4个多月的筹备,离别47年的军垦战友终于在2019年4月18日欢聚了,激动、开心、拥抱、问候、回忆,浓浓的战友情溢于言表。祝愿战友们幸福安康!<br>各位战友:“8233部队军训六连战友会”(2019.4.18)园满结束了,感谢参会战友的大力支持,特别要感谢马副指导员、徐无恙副连长的关心和鼓励;战友(王培荣、唐灏民、苏月英、刘守芳、潘纪凤、彭种青等)在聚会期间发来的祝福情真意切,令人感动,特向你们表示感谢;会务组(孙家寿、吴传金、凌雁飞、唐灏民、孙俊逸,指导李进)为聚会做了大量的联络及会务工作,在此也一并表示感谢。我们期待在2020年入场50周年庆祝活动中再相见。下次聚会见。祝战友们幸福、安康!<br>2020年7月25日于明尼阿波利斯<br> <div>附录:</div><div>中国人民解放军8233部队军训六连名册<br></div>一、军训时间:1970年7月25日至1972年1月26日;<br>军训地点:湖北省汉川沉湖农场;<br>二、军人:指导员:范德荣;副指导员:马庆田;连长:苗全合;司务长:黄炳申;<br>卫生员:庞治家。<br>三、大学毕业生,姓名后为当时分配去向。<br>1、连部:副连长:徐无恙 湖北省机械工业局,文书:李进 湖北省广播事业局,<br>干事:肖广琦 武汉重型机床厂附属学校,干事:何正祥 留部队,通讯员:孙俊逸 武汉师范学院(现湖北大学)<br>2、炊事班:班长:夏汉生 咸宁地区电影公司,上士:孙家寿 湖北化工石油学院(武汉工程大学),欧知义 咸宁(后调中南民族大学),陈泽贤 咸宁(后调湖南浏阳),陈锦炎 孝感教委,朱彦文 黄冈广济化肥厂,周进弁 郧阳均县一中(后为十堰市广播事业局副局长),刘望清 湖南邵阳,蔡之华 湖北省体校,李振亭 黄冈(后调天津),冯蓓蓓 咸宁(后调华中科技大学),黄文芬 荆州,胡绍梅 武汉四中;<br>3、一排(一至四班):副排长:肖广琦<br>一班:班长:王培荣 湖北省政法组,马原鳞 武汉某中学,夏查文 国防工办(分到南漳),吴传金 汉川,李洪升 湖北省机械局(分到宜昌),余澜 武汉市,龙晓东 孝感,张正国 襄阳,王作成 孝感,肖安福 武汉市,李华清 郧阳,苗富荣 应城化工区;<br>二班:班长:胡芳炳 神龙架林区,吴明博 荆州,罗荣刚 荆州,徐明忠 襄阳油脂化工厂,彭德 襄阳,唐浩民 宜昌,尹维义 孝感,周文全 宜昌,纪良德 咸宁,王华胜 襄阳;<br>三班:班长:王华鼎 武汉大学附校,陈锋 黄冈,李雄锦 荆州,程培刚 湖北省气象局,陈钧年 黄冈,曹庆华 恩施,周良华 恩施,龚承高 恩施,张建良 湖南郴州,胡继伟 宜昌;<br>四班:班长:张利军 襄阳化肥厂,黄桂生 孝感,钱世松 孝感,柯愈龙 黄石,欧阳叙文 武汉红军二中,张绪清 恩施(后调汉阳化肥厂),陈中云 武汉市,邵恽 武汉市,陶庆德 郧阳;<br>二排(五至八班):副排长:余正道<br>五班:班长:王元铜 二汽,董高翔 湖北省地质局,周全发 武汉市,周中富 黄石,叶伯桥 荆州,康武成 恩施,韦宗海 武汉十里铺中学,余继本 襄阳,胡寿荣 孝感,毛先进 宜昌;<br>六班:班长:王英祥 二汽,文世敏 荆州,李显池 黄冈,韩智敏 郧阳,桑炳侠 武汉十六中,胡振森 荆州,章德和 宜昌,李六伢 枣阳化工厂,黄金松 恩施,肖文虎 荆州,严光亮 荆州,卢正廷 宜昌;<br>七班:班长:张庚年 湖北日报,陆再泉 黄石质检局,严文前 恩施,雷又叔 孝感,王正明 襄阳,罗志门 武汉遵义中学,郭成斌 宜昌,刘光典 黄冈,徐大贵 襄阳,蒋芳坤 荆州;<br>八班:班长:唐杜林 应城化工区(后调湖北省化学所),李月清 黄冈,汪佑胜 武汉中南食品厂,余金淦 黄梅高中,谌英武 湖北化工石油学院(武汉工程大学),尚友恒 襄阳,韩国柱 郧阳,刘寿珍 黄冈,彭木清 孝感,蔡明生 武汉,吕金鹏 武汉市东西湖;<br>三排(九至十一班):副排长:周金水<br>九班:班长:范焱平 武汉外语学校,白冬莲 黄冈(宜昌?),薛腊梅 黄石,黄芳玉 武汉十五中,柯松芝 不详,唐红 郧阳,江涛 孝感,付业芝 武汉;<br>十班:班长:苏月英 宜昌,周保珍 荆州,潘纪凤 宜昌,冉淑清 孝感,杨春莲 咸宁,孔令君 黄冈,凌雁飞 武汉十七中,姜玉莲 武汉;<br>十一班:班长:刘守芳 应城化工区,朱起桃 湖北中医学院,陈静 武汉红卫二中(后调湖北化工石油学院,武汉工程大学),冯育章 孝感,王汉芬 孝感,万军 武汉新华中学,叶萃华 武汉,周金水 黄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