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而已

悠远

每年夏天，便想去甘孜藏区。理由有3：一是凉快、距离近；二是有草原，草原上有花；有空去时都是雨季，其他地方不太安全，雅康好得多；三是喜欢自驾，风景在路上的感觉。 考虑汛期安全，线路设定是原路返回：汉源-玉科草原-甘孜-亚青寺-甘孜-八美镇（或塔公）-汉源。整个行程除了第一天有480公里（其中210公里高速），其余都只有两百多公里，很轻松。 人员从8人变7人变5人，最终出发时两车9人。出行第三天线路变为：汉源-道孚玉科-甘孜-亚青寺-甘孜-新龙-理塘毛垭-雅江-康定-汉源。 出发前，连续的暴雨，川内一片洪涝，犹豫着是否取消行程，不停地刷着目的地天气预报，还好，藏区里都是阴见晴，偶有阵雨。 　　第一天：汉源-玉科草原。 玉科草原在甘孜州道孚县，平均海拔近四千米，雪山、林木、草甸、河流、牛羊，被誉“康巴阿勒泰”。 冒雨按计划出发，雅康高速一路顺畅，穿过二朗山隧道雨还在下，云雾缭绕中拍下沪定大渡河大桥。每次经过这座超级工程，都会感叹俺伟大祖国架桥修路的神举！据说这大桥在去年荣获国际桥梁“古斯塔夫.林德萨尔”金奖。遗憾的是无法停车，只能飘过。 　　折多山到新都桥路段修路，我们直接从康定机场往塔公方向去。这条路真的很美，已走过三次。 　　想着到目的地还有一座近五千米的白日山，再加上八美到道孚有段在修路，驾驶员们喝着红牛、咖啡，马不停蹄赶路。预料中....... 　　堵了差不多两小时，高德马丽说”堵路不堵心“，我们说好。安心坐车里闲谈。通车后老天回报我们：蓝天、白云、草原、马儿、民居。。。。。。行驶的车上，手机摄影创作热烈进行，不废话了，看照片。 道孚县城加了油，根据玉科花海客栈老板给我发的位置，从国道转县道。县道是今年才修好的柏油路，虽然路窄弯多，但车少路好。夕阳中，道路蜿蜒一路爬升，从三千米的县城上升到4600米的白日山垭口，再下到3700米的甲宗镇。风景、光线恰是极致的美，词穷中，憋出一句”刚刚好，我们在“。 停车撒欢，想吼就吼、想唱就唱！ 夕阳下，山峦、草原披着一层金光，万物浓烈而安静，柏油路偶有过往车辆。有人秀恩爱，有人拍风景，有人安静地抽着烟，有人扯起嗓子在唱歌，有人说“我就想在这条路上走六亲不认的步伐”！好嘛，路是你的，山是你的，夕阳是你的，你想走就走呗。六亲不认的步伐正式启动，至于照片视频，就不上传了！ 确实，人美就任性！ 　　终于在黄昏时刻到达“玉科花海驿站”。老板网名“玉科雄鹰”，一个很好的喜欢摄影的藏族老帅，本地人，租了村委会的房子做客栈，接待全国各地来玉科的自驾游客和摄影爱好者。客房不多，只有九个标间，设施一般，却也干净，玉科雄鹰说年底会把客房重新装修，要和内地的酒店一样，你们下次来肯定就好啦。帮我们把行李拿到房间后，老板带我们去镇上的餐馆吃晚饭。 一路疯玩，又遇堵车，大家都太饿啦！ 这是“花海驿站”照片。 　　到玉科，必须推荐这家“顺友饭店”。味道好份量足，性价比高，手抓牛肉50元一斤！ 　　吃饱喝足，晃悠悠走在无人的街道，抬头，满天星星，银河清晰得近视+散光都看得清。这样清澈的夜空还是11年去拉萨时，在318某座四千多米的山上见过！ 没有拍星河，只拍了这扇窗户，窗户里传出藏经。 　　有些高反，躺下便感胸闷，一夜几乎未眠：和撞进窗户的飞蛾作生死博斗、成功打过一关超难的开心消消乐、拉开窗帘让月光铺满房间........各种折腾，临近天亮睡了一个多小时。 　　第二天：玉科-甘孜。早早起床，泡了热茶坐在客栈茶座，太阳已照到山顶，山腰的寺庙顶金闪闪，在雾中似隐时现，草原上散着几头牦牛。。。。。昨晚几位从青海骑自行车到这里的游客已在吃早餐：馒头、咸菜、酥油茶，轻声交谈着今天将骑行到塔公。。。。。 　　喝过热茶，酥油茶，大家都起来了，便去昨天吃晚餐的饭店吃牛肉面。太阳晒到镇子，镇子袖珍，有一个很大的寺庙，有品种齐全的超市、理发店、蔬菜店、摩托车修理店等等。 　　玉科雄鹰的女儿今年护理专业毕业，在帮父母打理客栈的同时找工作。高挑的女孩，安静秀气。这是她父亲为她拍的照片！ 　　女孩儿带我们去一片草甸玩。一条放牧的简易机耕路伸向半山的草原，让人惊喜的”阿勒泰“风光！远处，我们昨晚住的村子旁边，一条小河蜿蜒而过。 　　帽子、纱巾、咖啡、茶水、甜瓜、纷纷登场，各取所需。在海拔近四千的草原走平路倒好，坡路便气喘如牛，坚持登上更高处，拍了视频发出去，有人问“你在哪”回答“天山”、“那拉提”、“阿勒泰”，更离谱的回答是“我在瑞士”，哈哈哈！ 　　向导小姑娘说：你们来迟了些，花已经开始谢了，最好是六、七月份，一望无际各种花。前些日子，我们家族四十多人在这里扎营，玩了好几天。我很好奇他们扎营怎么玩，小姑娘说“搭了厨房做饭吃，进行穿藏服、舔酥油等各种传统比赛和游戏，有些传统活动如果没有传承，慢慢就消失了。 草地除了些许踩痕，无一点点垃圾。 　　下午从玉科草原出发往甘孜县，230多公里的路程应该是轻松加愉快，哪晓得天有不测风云啊：道孚-炉霍段修路封闭施工，早、中、晚三个时段放行，晚上是七点放行，这下好了，安心等三个小时吧。各种坐姿、睡姿、站姿交替着，到了晚饭时间，浑浊的河边树荫下，后备箱的啤酒、咖啡、红牛、蛋糕、面包、豆腐干、瓜子、中午吃剩的手抓牛肉，派上用场啦。　　经过甘孜县城入口严格的身份验证人脸比对后，晚上十点半，顺利到达酒店。 　　酒店装修体现藏族文化，环境设施都还不错，但自来水放出来有些混浊。 　　因为前两天行程都有堵车，我考虑着改变线路，征求大家意见，一致同意：从甘孜转向新龙-理塘-雅江-康定，也正好一行9人中有5人沒去过毛垭。一致是这样的：二人赞成；二人随便，因为今天要去哪明天将去哪完全不知道；一人是“不表态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干部；另三人表态团长说了算！ 对了，我是团长，9人团有铁杆粉丝5个。整个行程某个驾驶员一直想夺我的团长职位，当然，阴谋落空，得意中！ 　　第三天：甘孜-亚青寺-甘孜-新龙 今天有点小激动，15年色达回来便念叨着的亚青寺今天终于要去了！ 冒雨出发亚青寺。甘孜到亚靑寺要翻一座4800多米的卓达拉山，原来路难走，隧道修通后，节省好几个小时。穿过隧道一路平缓下山，风景象极了稻城海子山，便姑且称之为海子山吧！小雨继续，天边出现了一小片蓝，寻思着下午会是晴天，决定返程时再在海子山拍照。 　　要到亚青寺时，雨大起来。拐向亚青寺的路口有警车警察栏杆，管制着不许通行。十多辆不同省份和地区牌照的小车分别停放在路边。问什么时候放行，黢黑帅气的警察叔叔说“亚青寺19年就封闭了，里面在修建改造，什么时候开放还不知道呢，你们请回吧”，“哦活”一声，驾驶员动作麻利调头就返。我极度的失望和不甘，自言自语“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下就转身走掉呢？不是还有那么多车停在那里吗？万一又放我们进去了呢”。手机没信号，联系不上跑得溜快的前车。善解人意的驾驶员加速，大雨中拼命按喇叭闪大灯，反应迟钝的前车终于停下来，顾不上打伞，戴上冲锋衣帽子冲过去对着驾驶员一阵噼里叭啦“跑那么快干吗？你们系统全省交叉检查时你不是在甘孜州呆过一段时间吗？你肯定有熟识的藏族朋友？打电话问问有没有办法？要不我们再去磨磨嘴皮子，万一又可以进了呢？”车里一车人正在热烈讨论给我定罪：身为团长，不知晓亚青寺管制讯息，导致大家白跑一趟，停职还是撤职、诫勉还是记过？该当何罪？听我这么一扒啦，也觉有道理，又调头往亚青寺去。途中用有信号的手机给藏族朋友联系，哈哈哈哈哈，不用说，你们懂的！ 　　年轻帅气的什么什么顿珠的藏族小伙子接了我们，经身份验证人脸识别，我们的车驶向草原深处，雨小了，路上有弃车走路进亚青的游人。进了村子，在某单位大门停下，参观学习了一圈，藏族帅哥吩咐：今天大家不拍照吧，你们下次来，我们在这里面搭个帐篷，好好玩几天。 不是想像中寺庙的样子，这就是一个行政村嘛。宾馆、餐厅、超市、商场一应俱全。村子里最好的一家素餐厅，肉类都是豆腐做的，味道还可以，只是都偏咸。 　　车里手机拍了几张，仅此而已。因为改造、因为修建、因为没有开放、因为种种原因，亚青寺不是网上图片的模样了。为了不给顿珠帅哥添麻烦，想拍的也没有拍。 登山、转佛塔，闲逛，听帅哥讲藏区故事，有人在高处用手机拍了一张亚青寺全景，很清寂。这是网络图片，一眼看得出的差别。 　　下午三点过，雨停了，草原边，握别优秀的藏族小伙子，踏上返程。天放晴了，海子山还在等着我们呢。 亚青寺在图片往左，草原的深处：一条河，一片寺屋，几千人（之前据说光是觉姆就有一万多人)。 　　海子山，成了T台！六亲不认的步伐升级了：拉着行李箱，昴着头挺着胸扭着腰，就只差一把剑了！哈哈哈。 　　甘孜到新龙的路未知，即便天气晴好，也没在美丽的甘孜县城多停留，决定到新龙才吃晚饭。 　　甘孜到新龙100公里，公路沿着雅砻江，一直在峡谷里穿行，路旁只要有村子就有气派的寺庙。 　　下午18点左右，天气突变，我们遭遇了一段惊心动魄的路程：峡谷峭窄，倾盆大雨，路面不时有碎石，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垮塌下的泥石，松散的泥土被大雨冲刷下来，顺着路边汇成小溪，雨刮器已是最快的速度。车里安静极了，大家都死死盯着前方道路。每有垮方或危险处，驾驶员先观察后快速开过，教科书式的通行！有一处塌方会车，我们的车两次倒车让对面来车（川V车牌），再危险也惹不起啊。　　雨小了，危险路段过了，车里又活跃起来：感谢两位勇敢冷静、技术高超的驾驶员，今晚，一定多敬你们几杯酒！ 袖珍的新龙县城，临河而建，中央广场旁边一家中餐馆，喝酒、吃肉，说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深夜十点，酒店附近的桥上，一群人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第四天：新龙-毛垭-雅江 理塘县城解决午饭后，换了副驾开车，往巴塘方向一直开到有花海的地方。18年我们去毛垭，花海中满地毛毛虫，今年也恐惧着，还好，几乎没有，反正我没有看到。 一路美景，一路拍照：蓝色花花要拍、粉色花花要，卡子山要拍、尼玛神山要拍，还担心这些天看的美景多了会有视觉疲劳呢。 　　到了雅江不吃松茸是对不起自己的，松茸之乡的松茸炖鸡味道是鲜美的，一个人喝四碗汤是允许的，不吃晚饭可否折成钱是不可能的，不吃白不吃是傻的！最后的结果都说吃撑了！ 第五天：雅江-汉源。 听说雅安在下大雨，怕雅康或雅西封闭，一行人匆匆返程，午餐顺路在折多山顶解决：烤牛肉串、烤玉米、烤红薯。顺利上了雅康，一过二郎山隧道，大雨如注！很好，出游安全归来！ 后记：短短出游，治愈好了某些人疲累引起的的狂躁、焦虑、崩溃。乘风破浪的姐妹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白日山走到玉科草原，走到卓达拉山，走到亚青、走到毛垭......下一程，走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