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山的那边,</p><p class="ql-block"> 云的那边,</p><p class="ql-block"> 一条莽莽大江冲出了横断山;</p><p class="ql-block"> 在江的那边,</p><p class="ql-block"> 水的那边,</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青春落子在潞江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坝子的山巅、</p><p class="ql-block"> 在坝上的水田,</p><p class="ql-block"> 开荒种植橡胶咖啡胡椒园;</p><p class="ql-block"> 潞江坝有我们的歌哭、我们的汗,</p><p class="ql-block"> ……有再不能回家的战友,</p><p class="ql-block"> 还有蹉跎岁月的八年——</p><p class="ql-block"> 那是热血冷泪的一天又一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雨季的怒江摧枯拉朽,浊流滚滚。从皑皑雪山到干热河谷,迢迢数千公里的曲折江段、海拔几千米的巨大落差,江水中裹挟了砾石泥沙、断木残枝,一直奔流到我们脚下……。</p> <p> 走杭瑞高速过大理、经永平、穿越保山市主城区到潞江坝,潞江大桥是必经之路。</p><p> 这座全长2208米,由30多跨桥墩托起的“云南跨江第一桥”,似白练横空、如长虹飞跨,从江东的碧罗雪山直抵怒江西岸的高黎贡山脉……。</p><p> 桥下怒江奔泻,两岸田园锦绣;还有星罗棋布的美丽小镇和富庶的村庄,都在这越江飞跨的长桥下勃勃生长。</p> <p class="ql-block"> 保龙高速两侧,削平山头建设而成的服务区,占地宽阔,不仅有干净整洁的常规设施,还高调建成一座“云南省公路建设陈列馆”。从最早的茶马古道、南方丝绸之路到抗战时期用八个多月建成的“滇缅公路”(也称史迪威公路);并且展示了新中国70年云南公路的建设成就,图片、实物、沙盘和纪录片,丰富详实、引人入胜。</p><p class="ql-block"> 露天展区还陈列着中国远征军使用过的美式吉普、盟军装甲车,以及修筑涵洞的钢铁顶板,都是那段历史的生动记忆。</p> <p class="ql-block"> 这条高速公路,还是连接中缅两国乃至东盟自贸区的重要通道。</p><p class="ql-block"> 车过潞江大桥,一路前行就直抵边城腾冲;而进匝道向北拐,就扑进了美丽富饶的潞江坝。</p><p class="ql-block"> 对于在这里蹉跎八年,经历过热血冷泪的老知青来说,潞江坝最美丽舒适、景色宜人的季节并不是现在,而是每年冬春的三四个月旱季。</p> <p class="ql-block"> 到那时洪水退去、高山积雪,冬阳暖照、怒江温驯;在横断山中横冲直撞、奔流而来的怒江,这时候全没了脾气——清澈碧蓝,悠缓舒畅,弯出一片片清水石、白沙滩,与百里江段怒放的木棉花相互映衬,那才叫一个“美不胜收”!</p> <p class="ql-block"> 在潞江坝狭长的百里河谷中,从北向南,天堑通途——靠几座不同风貌、不同年代的桥梁,沟通与外界的联系。</p><p class="ql-block"> 比如,最北端的双虹铁索桥建于清乾隆五十四年,至今已有230多年,是南方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至今往来通行。</p><p class="ql-block"> 位居中端的惠人桥落成于1839年,墩高52丈,桥长140米,悬空飞渡,无人可敌。抗战后期中国远征军滇西战役中反攻日寇,光复腾冲,即由此成功渡江。</p> <p class="ql-block"> 绕过几处江湾,往下游几十公里的潞江坝南端,还有一座悬索吊桥飞跨怒江,那就是史迪威公路的咽喉要道——惠通桥。</p><p class="ql-block"> 战火纷飞的82年前,滇西民众、国军将士仅仅八个多月,就在崇山峻岭间修通了滇缅公路。此后盟军将士和大量战略物质,即便是在日寇盘踞的“松山堡垒”眼皮之下,也从印、缅诸国艰难运送到大后方的昆明、重庆。</p><p class="ql-block"> 直到1944年雨季,我军拼死攻破日寇最后防线的“松山血战”,终于夺回焦土累累的制高点,而数千名远征军将士在此血洒疆场,埋骨青山 ……</p> <p class="ql-block"> 1952年保腾公路通车,在下游数千米新址建起悬索大铁桥——东风桥,粗索飞跨,钢板铺路,人车兼行。1971年雨季,一批批成都知青就是乘坐大卡车由此进入兵团农场。</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岁月摧折、钢索斑驳;几十年风雨侵蚀、桥栏黄锈,早已不能通行。而在它近旁,钢构水泥的新“东风桥”巍然挺立,即便在高速通达之后,还一直担负着省道的客货运输。</p> <p class="ql-block"> 阔别多年之后,我们邀约了一群从未见过怒江、从未到此一游的老同学们,自驾车1200多公里,来到对于我们“旧地重游”,而对他们“新奇梦幻”的潞江坝!</p><p class="ql-block"> 一路奔波之后,大家下榻在江边的热科院招待所,头枕起伏的涛声一觉到天明。……推窗开门,站在走廊里,看到了在雨雾烟云中醒来的潞江坝——</p> <p class="ql-block"> 晨曦初露,天边微红。</p><p class="ql-block"> 高山的剪影、江面的薄雾、婆娑的槟榔,还有远远近近的鸡鸣犬吠——足以让同伴们手舞足蹈!</p><p class="ql-block"> 潞江坝新的一天开始了。</p> <p class="ql-block"> 农场的大门还是几十年前的模样,朴素简单,脚踏实地,透着一种独有的气质。1950年代初,解放军进军云南、追剿蒋军残部、清匪反霸、土地改革之后,大批官兵就地转业,在云南边疆组建起多座军垦农场,屯垦戍边。潞江农场就在其中。</p><p class="ql-block"> 从那时到如今,从转业官兵、当地农民,到建设兵团时期来自各地的知识青年(1957年后,上百名不适宜在“边境五县”的右派分子,被遣送到此监督劳动,不算职工仅发点生活费)——几十年来,潞江农场的干部职工一茬接一茬,“艰苦奋斗”的农垦精神一代传一代。这句透着深深历史感的“场训”,胜过一切花言巧语的企业广告,令人肃然起敬!</p> <p class="ql-block"> 这幅领袖像直接画在场部公屋的山墙上,风吹日晒,色彩斑驳。</p><p class="ql-block"> 当年主席像前边是一片铁刀木林,团长政委、书记场长都曾站在土台子上,慷慨激昂传达红头文件,进行“会战动员”——麦克风、大喇叭吱吱嘎嘎杂音乱响;磨拳擦掌的干部职工则闻风而动,激情燃烧、大干苦干!</p> <p class="ql-block"> 艰辛的日月,并肩走过,</p><p class="ql-block"> 初恋的甜蜜,深埋心田, </p><p class="ql-block"> 如烟的往事已成共同记忆,</p><p class="ql-block"> ——执子之手啊,满满四十年!</p> <p class="ql-block"> 当年曾同窗,济济在学堂。只是因缘际会,人生各走一方——不论当兵入伍,还是做工进厂,或者插队落户农村山乡,反正那年头所有的选择都是~“四个面向”。</p><p class="ql-block"> 今天大家专程前来,来遥远的边陲、来壮美的高黎贡——来了好啊,来了就是潞江人!</p> <p class="ql-block"> 新城农场办公楼后边的这棵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比我们还精神!</p><p class="ql-block"> 1955年“昆明青年垦荒队”数百名青年响应时任共青团中央书记胡耀邦的号召,志愿从省会昆明到边疆屯垦戍边建农场。那时的潞江坝可不像现在,刀耕火种,茅寮土灶;瘟疫流行,万户萧疏——人们都把这“瘴疬之乡”视作畏途,流传最广的一句民谣是:“要到潞江坝,先把老婆嫁”。</p><p class="ql-block"> 而这些年轻的垦荒队员们不动摇、不信邪,他们种下的一棵棵“扎根树”,历经几十年风吹雨打,真在边疆的红土地里站成了永恒!</p> <p class="ql-block"> 还有这座摇摇欲坠的小木楼,特别有来历——潞江土司世袭21代,统治潞江坝长达658年。气势恢宏的土司署坐西朝东,原有三进四院,由戏台、粮仓、内房、憩娱楼组成。眼前仅存土司小姐的绣花楼还残留着原先的模样。</p><p class="ql-block"> 而让知识青年们记忆深刻的是一本小说——《边疆晓歌》,它生动描写了当年垦荒队员的生活细节:男队员们在粮仓一角打地铺,女队员则睡在绣花楼上的竹笆床。为了大清早第一个开工垦荒,女队员们在胳膊上系条绳索,临睡前从窗口扔下楼去。约好心仪的那位男生天亮前在楼下拉绳子,把睡熟的自己拽醒。</p><p class="ql-block"> “啊呀,他们好浪漫!”书中朴实的故事,当年打动过无数小知青,大家争着抢着要来潞江坝,想在这片土地上和垦荒队员一样,铺展自己的浪漫青春……</p> <p class="ql-block"> 和生机勃勃的潞江坝相比,我们的农场还是老了。</p><p class="ql-block"> 六十多年的沧桑历程,体制多变的各种创伤,人才流失的锥心之痛,经营方向的一改再改,还有难为人知的种种内耗,都使它一年年衰弱老迈……。想当初,叱咤风云的人物一个个老了、病了、安息了,“青山处处英雄塚”;要不就投亲靠子,四散于云南各地。到如今,云南农垦已经到了第三代、第四代,有能耐的人家早就起了新屋小院、楼高几层,而进出连队的道路却被一占再占,挤压得只能单车通过。当年这种兵营式的连队宿舍,没人愿住早就做了仓房、杂物间。</p><p class="ql-block"> 唯有屋后的一棵棵木瓜树,在大自然的风雨中蓬蓬勃勃,按时令生长,照样硕果累累,青绿可爱。</p> <p class="ql-block"> 这天一大早,我们去看望江叔和赵姨,分别几十年就再也没见面。</p><p class="ql-block"> 浓荫如盖的龙眼树,掩映着一对耄耋老人的晚年生活。刚刚敲门,就听到节奏有力的扫地声,接着传来宏声敞亮的嗓音:“谁呀?来了来了!”</p><p class="ql-block"> 院门打开,四目相对,彼此都难以相认……。江叔,江西人,今年已96岁高龄,是建国之初随军入滇的老兵,也是第一代云南军垦人。在艰难创业的那些年代,他担任过好几个连队的老书记,还担任兵团农场的组织干事,最善于做青年工作,最能够吃苦奉献。现在他这样的离休干部,少了~更少了,全农场也就数一数二 ……</p> <p class="ql-block"> “啊嚜嚜,这些天回潞江坝的知青多了多,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我和江叔拉着手,在他家门口就说个不停:“你老身体硬朗、真硬朗!”</p><p class="ql-block"> 坐在花红草绿的院子里,一手芒果一手桂圆,江叔告诉我,你们千辛万苦种下的橡胶树啊,扛不住霜冻死的死、败的败,没留下几棵像样的。眼下好多土地都流转出租了,有的还租给台湾人种咖啡、种水果,来钱可快!……“当年我们咋就死脑筋、转不过弯,没想到这么干。那么多农垦职工能吃苦、都不笨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赵姨拉开了家常:江家在潞江坝都有了第四代,吃个团年饭子子孙孙围拢来,要坐两大桌!……三个儿子中两个退休了,你说我们咋会不老呢?</p><p class="ql-block"> 而当年支边赴滇的知识青年,即便与农场职工结婚成家,如今他们的子女也都通过高考、参军、外出打工离开了潞江坝,在保山、大理、昆明等城里安家落户。</p><p class="ql-block"> …… 分别时,在红红火火的小院门口,我们拍下这张喜滋滋的合影照。</p> <p class="ql-block"> 十多年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决议,将中国滇西南“三江并流”的广大区域,列入了“世界自然遗产名录”。</p><p class="ql-block"> 自此,横断山中默默无闻、千古涛声的“怒江大峡谷”引来蜚声网红、众人游历、世界瞩目。</p> <p class="ql-block"> 我充当导游,同伴们开始以旅游者的角色,在丰饶美丽的潞江坝上上下下尽情观光。</p> <p class="ql-block"> 不论是果树、橡胶、大青树,还是咖啡林、胡椒园,还有灌木、经济林、原始森林 ……,随意站下来,“咔嚓”拍张照,都是潞江坝最美的底色 —— 绿!</p> <p class="ql-block"> 这是著名的“丙闷榕树群”,由傣族村寨丙闷和浪壩之间、20多株400年树龄的大树结成一大片连绵不断的绿荫。每年傣族泼水节、堆沙节、赶大摆,当地政府举办攀枝花节、芒果节,这里都是热闹的会场。</p><p class="ql-block"> 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旅游者沿国道219北上六库、贡山、老姆登教堂和滇藏交界的“丙察察”,寨子里赶忙开办了傣家乐,还建起大大小小的“自驾车营地”。</p> <p class="ql-block"> 每年六七八月,是潞江坝水果大丰收的季节——芒果、荔枝、杨桃、龙眼、莲雾、柠檬、酸角、蛋黄果、菠萝蜜、火龙果、台湾青枣……,价廉物美,琳琅满目,让你大长见识、一饱口福!</p> <p class="ql-block"> 在老朋友朱家兄弟的院子里,我们欢呼雀跃、啧啧赞叹:前院的龙眼、杨桃,后院的芒果、菠萝蜜都熟透了,蜜蜂嗡嗡,香气醉人,两只眼睛看不过来,又不知道从何下手!……落地的果子把好大一群跑山鸡撑得打盹。</p><p class="ql-block"> 特别是几棵果实累累的龙眼树,高过屋檐,浓荫满院,足有五六十年的树龄,那是老军垦朱伯伯生前亲手种下的。老人家年轻时参加中国远征军,出征印度、缅甸,在战场上练就了机车维修的过硬本领,随军征战。转业来到农场后,不仅是全场有名的高级技师(工资比场长书记都高),还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培养成拖拉机手,驾驶铁牛奔驰田间,大家亲切叫他们“朱家兄弟”。</p><p class="ql-block"> 业余时间,朱伯伯种果养花,钻研园艺,他在龙眼树的侧枝上嫁接了不同品种的果枝,有良香、有甜二、还有肉球,真的是“一树多风味”。每年夏天,逗人喜爱的果树都结满圆圆(潞江坝人这样昵称龙眼),坠弯了树干枝桠,要用木棒、铁棍来支撑。</p><p class="ql-block"> 我们来时恰逢盛果期,大家散坐在树下,伸手采摘、张嘴品尝 —— 真心体会到“前人栽树,后人享福”的那一种特别的滋味 ……</p> <p class="ql-block"> 这位小客人,是一对知青爷爷奶奶的乖孙女,小小年纪早已是潞江坝的常客了 —— 她春节来过年,雨季来尝鲜,冬天晒太阳;只要城里幼儿园一放假,她就嚷嚷道:“爷爷奶奶带我去潞江坝!”</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乖孙女有她的小玩伴、小宠物,还能爬爬树、踩踩水;小山坡、白沙滩任她蹦哒玩耍,自由自在的天地多么广阔。</p> <p class="ql-block"> 面对高山,背后江水,天地万物在孩子眼前生动展现。爷爷刚讲了些什么,话音未落,小孙女就抢着回答:“雪融水、江河满;山戴帽、雨水飘;木棉红、春天到——爷爷爷爷,我知道!”</p><p class="ql-block"> 童音缭绕,童真喜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咖啡、芒果、香料烟是“潞江坝三宝”,产量大、品质好、经济价值高。最有名的特产,当数潞江小粒咖啡。</p><p class="ql-block"> 世界公认小粒咖啡是咖啡中的精品,而且是最行销的“阿拉比卡”,只有潞江坝特殊的地理环境和独特气候,才能种植出这样优质的咖啡豆。农场工人们都知道,一株咖啡树苗种下两年就能投产,且成活12年以上;一亩地种300棵,每棵树年采鲜果10斤,那收益想想都醉人!每到春季,人们会用优良的种子培育咖啡苗,然后移栽;新苗老树循环生长与淘汰,也使咖啡的种植面积逐步扩大。</p> <p class="ql-block"> 傣族村落新寨,现在是潞江坝最有名的“中国咖啡第一村”,从高黎贡山麓到怒江江畔,所有的土地都种植了咖啡。每年二月,一树树咖啡豆由青变红,像挂满枝头的小樱桃。采摘下的咖啡鲜果要去皮、脱浆成为咖啡豆;隔地架空晾晒干后再脱去外壳,成为咖啡米。咖啡米经过不同温度的细心烘培、研磨成粉、萃取冲泡,才能有一杯我们喝到的香醇咖啡。</p> <p class="ql-block"> 过去种水稻、刨土豆,十户九穷的新寨村与海内外客商,签定了供货协议,成立了咖啡合作社;村子里还辟有咖啡体验馆,现场烘培、研磨、冲泡他们种植的咖啡。每到收获季节,各路客商云集村寨,一边喝咖啡,一边就做成了买卖。</p> <p class="ql-block"> 好客的村长得知我们是农场的老知青,热情邀大家在屋外的凉篷下喝冰茶、吃小点、聊家常。最后,还开开心心与大家照相留念。</p> <p class="ql-block"> 沿着怒江边的公路向北走,山势渐渐收窄,水流湍急的江湾一处接一处。雨季的江水浑浊,与隆冬时的碧蓝形成鲜明对照。</p><p class="ql-block"> 徐霞客到此时留下记载:“崇祯己卯年四月十一日,自永赴腾,过怒江,于此渡船……。潞江渡,旧刳木为舟以渡,往来甚惊人。”</p> <p class="ql-block"> 双虹桥是怒江上最古老的铁链吊桥,清乾隆五十四年,知府陈孝升捐资建桥。造桥工匠们巧妙利用江心石崖作为桥墩,分两段“以铁索横牵之,悬空而渡,遥望如双虹然,故名。”</p><p class="ql-block"> 从这里,一队队马帮艰难翻越高黎贡山,再经腾冲去往缅甸,到达遥远的印度、大夏(今阿富汗)。1944年,占领松山的日军骚扰潞江坝,戴安澜将军率部就从双虹桥过江,再翻过南斋公房,直捣腾冲、龙陵,驱除倭寇。</p> <p class="ql-block"> 百花岭是高黎贡山中著名的“植物王国”、“雉鹊鸟天堂”。每年冬季北方的候鸟南迁,百花岭恰是亚洲的一条鸟道,许多喜爱“打鸟”的摄影人,从各地涌来寻找心仪的“鸟塘”拍摄鸟照。</p><p class="ql-block"> 1904年,英国人乔治.佛瑞斯特从缅甸来此,采集了上万个植物、鸟类和昆虫标本。由于他的细心发现,高黎贡山独有的大树杜鹃才引种至英伦、欧美,进而轰动世界。</p> <p class="ql-block"> 这些安宁美丽的小村庄,千百年来都静卧于大山深处。现在随着打鸟、徒步、野外涉险的人群越来越多,给他们带来了新的生计。</p> <p class="ql-block"> 离开百花岭,我们汗流浃背行走在干热河谷的潞江坝。不过这里的气候又很特别:再烈日当空,再酷暑难耐,只要你躲进树荫就凉风习习,暑热顿消。</p> <p class="ql-block"> 山下有一株700年树龄的“亚洲第一大榕树”,独树成林,蔚为壮观!</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潞江坝是“榕树博物馆”,真的名符其实。走村串寨,你会看到山头上、坝子里,到处是绿荫匝地的大青树,人们根据树形取名“舞厅树”、“龙抱树”、“餐厅树”。这些“树王”先由一棵树干发出无数并蒂根(也叫气根),根须入地又长成另一株大树,历经数百年,生生不息。</p> <p class="ql-block"> 白龙潭是又一处胜景。这座典型的地涌型水潭,潭面约400多平方米,清澈见底的潭水昼夜涌流,灌溉着四周的农田果园,被当地人尊为“神潭”。</p> <p> 水中游鱼穿梭……</p> <p> 潭边新楼默立……</p> <p> 面对熟悉的山水,再端庄的美女也要摆他个POS!</p> <p> 傣家寺庙安宁静谧。</p> <p class="ql-block"> 傣族人家的“孔雀宴”,把鱼肉蛋菜果的自然色彩,拼摆成生动有趣的孔雀图案,栩栩如生。客人们以竹匾为餐盘,以竹凳竹桌进餐,别有一番风味。</p> <p class="ql-block"> 芒旦佛塔巍然耸立,塔前有个大广场,是傣族民众节日喜庆狂欢的地方。水果丰收的季节,这里车来车往、果子堆成小山、香气八方飘散,成了十里八乡最热闹的集散地。</p><p class="ql-block"> 从早到晚,人们把各自村寨的鲜果运送到这里,再忙忙碌碌地分拣、包装、装车,昼夜兼程运往四面八方 ……</p> <p class="ql-block"> 路旁、树下、集镇和大小路口,随处可见一长溜卖水果的摊档,鹰嘴芒、火龙果两元一斤,刚刚采摘的新鲜龙眼,十块钱一大袋!顺丰、韵达、中国邮政 ……,好多家快递公司的收寄点,这时都人来人往,生意爆棚!</p> <p class="ql-block"> 几天来,大家早出晚归在潞江坝东游西逛、南来北走,真的爱上了这片丰饶美丽的土地。最后再悠闲漫步于潞江亚热带旅游小镇,体味它别样的风情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潞江镇地处高黎贡山脉南端东麓,西高东低、北窄南宽,坝子成扇形分布,当地人叫它“小平田”。这里最高海拔3570米,最低海拔648米;夏季最高气温38.5℃,冬天最低气温4℃,年均降雨量751毫米,适合各种热带经济作物生长。</p><p class="ql-block"> 这里是以傣族为主体,汉、彝、傈僳、德昂各民族和谐相处,全镇约七万余人。</p> <p class="ql-block"> 这些年,潞江坝以“高黎贡山风情小镇”的定位规划建设,道路、商街、酒店宾馆、咖啡文化都初具规模,颇有特色。</p><p class="ql-block"> 倘佯于此,谁会想到五十年前,这里仅仅是一个农场的小小场部——没有街子,也不逢场,想买点蔬菜水果小零食,先要到营部开 “边境通行证”,才能过江去赶街。……东来西去的长途班车,只在这里歇脚捎客;客车顶上掀下来的大小邮袋满是泥尘,里边就是大家眼巴巴盼望的家书、包裹和公家的 “两报一刊”。</p> <p class="ql-block"> 文革时期的兵团农场威风凛凛,雄霸一方,农家世代相传的土地、山林和水源被兵团无偿占用,但经营无方却又清贫艰苦:开荒种橡胶、双抢下秧田,农忙几个月不放假,春节初三就上工。知青们战天斗地辛勤开垦的田地里,一掬汗、两捧谷;一座山、万亩胶。……时光荏苒,岁月淌水,现在田平了、树砍光,都化作“远景规划沙盘”上的新鲜玩艺儿 —— 采摘果园、滨江景观、康养中心、摄影师之家和即将破土的特色民宿、星级酒店。</p><p class="ql-block"> 半世纪旧地重游、亲眼所见,真叫人百感交集 —— “谁道前人都泥古,化作春雨更护花”。</p> <p class="ql-block"> 看着山巅的晚霞一点点消退,街边建筑的五彩灯饰也依次点亮。我们沿着热科院外崭新的步道,去往新建的咖啡产业园。</p> <p class="ql-block"> 门前的凉篷,回廊的鲜花,任人闲坐的咖啡吧台 ……。五十年前做梦也难见的情景,变成了眼前的事实,让人惊讶潞江小镇的雍容大度与开放时尚。</p> <p class="ql-block"> 用高黎贡山松木打造的木桌吧台,散发着松脂的清香;柔和明亮的灯光,把饮品区、制作区、客户洽谈区、产品展示销售区,布置得优雅得体,置身其中,恍然于昆明、成都、京沪的时尚街区。</p> <p class="ql-block"> 殷勤的服务生告诉我,这里从早九点营业,直至晚十点打烊,客人不多也不少。凡来到潞江坝的客商、同业、观光客,哪怕是匆匆赶路的骑行者、自驾车,都会按“网红打卡店”的指引,来这儿吹一吹江风、喝一杯咖啡。再把自己心仪的咖啡豆、手磨机、独特杯具和袋装成品一一买好,交给店家快递回去——非常方便。</p> <p> 大家一阵买买买之后, 我们真的闲坐在此,浪漫“小资”了一晚,印象深刻,意犹未尽。</p> <p class="ql-block"> 万万没有想到,穿过这堵用各式咖啡杯设计的文化墙,顺着明亮灯光、悠凉空调的引领,在我眼前居然出现一间漂亮的 “咖啡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 人类种植咖啡的历史,中国引种的经验,小粒咖啡的独特魅力,以及烘培研磨、冲泡调试咖啡的种种技艺,都在此娓娓道来,引人驻足……</p> <p class="ql-block"> 在这里我知道了,全世界每年有50多个国家生产出3000多种咖啡豆,而全球市场流通的两大咖啡品种:阿拉比卡占75%,罗布斯塔占25%。罗布斯塔种口味浓烈,散发一种多数人不习惯的苦味与霉臭味,不直接做单品咖啡,主要用于速溶咖啡、拼配咖啡、罐装咖啡。</p><p class="ql-block"> 而行销市场75%的阿拉比卡咖啡,拥有绝佳风味和香气,口感醇厚,略有酸味,其完美的品质最适合做单品,烘培研磨后现场冲泡。潞江坝的小粒咖啡,属于阿拉比卡的上品,曾获得英国皇室认证。</p><p class="ql-block"> 1993年在布鲁塞尔举行的世界博览会上,一举荣获“尤里卡”金奖,一时声名鹊起,可与蓝山咖啡、摩卡咖啡、哥伦比亚咖啡、巴西咖啡相媲美。</p> <p class="ql-block"> 夜深了。我们步出比顿咖啡园,走在凉风拂面、空气清新的滨江大道上——远望是街头灿然的七彩灯光,仰脸是一轮几十年难遇的 “超级大月亮”。</p><p class="ql-block"> 前方不远处,便是我们50年前青春落地的东风桥。</p><p class="ql-block"> 深沉寂静的夜晚,我想起托尔斯泰的一句话:“你不是我,怎知我走过的路,怎知我心中的苦与乐。”</p><p class="ql-block"> 七八月间,恰是怒江水量充沛、雄浑有力的奔流时节。此时此刻,在这里,在这条大江难得的平缓处,披星戴月的怒江没有喧腾,也没有咆哮,浩浩荡荡的一江活水,在横断山中它固有的位置蜿蜒盘绕,匆匆流过,就像我们每个人的一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