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的猫,绿的风 - 摄影杂谈之一

太阳石SD

<h3>喜欢摄影的,或者对摄影历史有兴趣的人,应该会对片头照片不陌生。这张照片叫"达利, 原子团(Dali Atomicus),是由著名的美国摄影家Philippe Halsman 拍摄的,而在照片跳跃的主角是比摄影家更有名的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Salvador Dali)。在今天Photoshop横行的年代,弄这样一张照片应该不算什么难事了,但在上世纪四十年代要完成这张作品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据Halsman的女儿回忆,整个拍摄有Halsman, Halsman 妻子以及Halsman 女儿三人团队另加三只猫。年幻女儿的工作是接住丢出来的猫,擦干水。在那个没有数字相机的年代,每一次拍摄是没法知道摄影效果的,Halsman需要每次拍完后,进暗房,冲底片,放照片,然后回来说,效果不好,再拍。这样反反复复拍了26次,也完成这张满意的构图,可想而知,这要花多少时间,而Halsman的小女儿接猫水准也日趋成熟。</h3> <h3>而为什么这张照片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原子团"呢?这是因为Halsman 被达利的一张画所启发,那张画名叫"Leda Atomica", 就是在照片里右边的那幅画。当时二次大战刚结束,原子弹对人们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达利作为一个很会自我宣传的艺术家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蹭热度的机会。达利认为原子是悬在空中的,所以一开始和Halsman构思这张片子时就建议拍一种悬在空中的感觉,达利甚至建议把鸭子绑上炸药, 点火造成飞悬天空的效果,但被Halsman坚决否定,他对达利说如这样做,会在美国作牢的。后来想到了猫,因为猫是的摔不死的。幸亏Halsman拒绝,否则至少死二十六只鸭,也不知那个年代北京烤鸭在美国是否已经流行了。</h3> <h3>Leda Atomica</h3> <h3>为什么说这张照片是张杰作昵?人物摄影,特别是名人人像,最最关键是拍出人的性格特征和他/她所代表的。众所周知,达利个性突出,画风奇异,如没有一个风格迥异的照片不足以衬托这位影响世界画台的领军人物,而绝妙处是又很好地结合达利本人的画风,且把达利的画包括在里面,可谓费尽心机。</h3><h3>Halsman是上世纪拍摄人像的绝对大师,他一生总共为当年著名的"生活"杂志拍摄了一百零一幅封面照,是所有给"生活"杂志拍照的摄影师里最多的。他也长期和达利合作,为达利拍摄了很多其它照片。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他的网站了philippehalsman.com</h3> <h3>Halsman 和Dali</h3> <h3>人类文化史上有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文化有成就的人挤堆出现,而且相互之间有某种关连,比如中国古代的竹林七贤,现代大陆八十年代的诗歌运动和当时的电影领军人物都相熟相知,以及美国当年摄影界的领军人物Stieglitz 和Adams 等。我不是研究文化史的,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相信相互激励,相互触动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吧。</h3><h3>达利年轻还没出名时,就结识了几位以后在西班牙著名的文化人,其中有后来很有名的电影导演Bunuel 和诗人剧作家洛尔迦(Federico G. Lorca)。洛尔迦是位有世界性影响力的诗人,他的抒情诗意像丰富,绝具音乐性,四十年代我国著名诗人戴望舒就把洛尔迦介绍给中国。达里和洛尔迦关系,错综复杂,有点像梵高和高更,洛尔迦是同性恋,据说爱上了达利,而达利有双性恋倾向,至于他们是不是有性方面的关系,也许可以留给大家继续八卦。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达利的妹妹当时爱上了洛尔迦,达里的妹妹自己说的,无容置疑。据说达利的妹妹貌如天仙,达利早期画里的唯一女模。但洛尔迦作为同性恋者不为其美貌所动,也是情由可愿。2018有一部西班牙电影叫Miss Dali, 就是以达利妹妹的角度讲那段故事,但该电影评分彼不佳。很可惜的是,洛尔迦年纪轻轻,三十几岁就被佛朗哥右翼政府枪杀。当达利听到这个消息后,说了一个西班牙词"Ole", 至于这究竟代表什么,又是文化史上一个公案。达利本人却是长命,活到八十几岁。诗人命短,画家命长,生活不会是公平的,那怕你成名成家了。</h3> <h3>Dali 和他妹妹Anna</h3> <h3>Dali 妹妹Anna</h3> <h3>最后允许我摘引一段洛尔迦名诗"梦游人谣"选节,粗配我近期拍得照片来致敬三位大师。</h3> <h3>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h3><h3> 绿的风,绿的树枝。</h3><h3> 船在海上, 马在山中。 </h3><h3>影子缠在腰间,</h3><h3>她在阳台上做梦。 </h3><h3>绿的肌肤,绿的头发, </h3><h3>还有银子般清凉的眼睛。 </h3><h3>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h3><h3>在吉卜赛人的月亮下, </h3><h3>一切都望着她, </h3><h3>而她却看不见它们。 </h3><h3><br></h3><h3>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h3><h3>霜花的繁星 </h3><h3>和那打开黎明之路的 </h3><h3>黑暗的鱼一起来到。 </h3><h3>无花果用砂纸似的树枝 </h3><h3>磨擦着风, </h3><h3>山,未驯服的猫 </h3><h3>耸起激怒的龙舌兰。 </h3><h3>可是谁将到来?从哪儿? </h3><h3>她徘徊在阳台上, </h3><h3>绿的肌肤,绿的头发, </h3><h3>梦见苦涩的大海。 <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