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时期的爱情

茶色清晨

2020年，农历庚子年，新冠疫情全球性暴发。不知是由于滥杀狂捕野生动物的原因，还是因为天体星辰的影响，上天大发雷霆，降罚于世人，夺去了数以百万生灵性命，半年之久，人们宅在家里，不敢出门，怕招疫丢命。 时至今日，我和闺蜜才约好到青山绿水处憩息几日，远离尘嚣，开怀畅谈数月之行踪。 我俩到了那清静之处，日出游山玩水，日落回店歇息，吃喝洗漱完毕，她便开始讲自己一段不为人知的婚外情的故事。 她喝着红茶说:我是一个平凡的人，一直为一种崇高的爱情所煎熬，若吐露给外人听，你会觉得我很傻，我不愿忍受着折磨，虽然不是因为我爱的人心如铁石，而是由于难以抑制的欲望在心中燃烧，那些欲望不是理性的界限诉说所能控制，往往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既然自己年事已高，无牵无挂，又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我想把自己的心事叙述出来，让您听听，以消愁解闷，聊以自娱。 一个安静的村庄，一个滹沱河冲积形成的沙丘与平原连接的村庄，那里有我的出生，有我的童年，有我的鲜衣怒马和淡饭粗茶。 在二o一九年的冬天，我疯狂地爱上了一个少年的玩伴。我们是在一个都市的小茶室里相遇的。四十二年未曾见面，但一见如故。我们相对而坐，喝的是不知名的红茶，但缕缕茶香，沁人心脾。品着熟悉的味道，回忆着当年的羞涩。 那是在一九七六年的夏天，两个人谈读书，谈梦想，谈了好久，虽有好感，两两相惜，但只是拘谨的呆着，文革时期的交流，革命时期的欲望，不敢亲吻，不能拥抱。干柴烈火，两个人在一起碰撞着，倒在地上滚着，掐着，闹着，笑着，可是两个人能感觉到对方的欲罢不能的冲动。 年少时相吸，年老时相遇，说话时喝茶。茶，喝了，又续，续了，又聊…… 听着《一叶知心》的音乐。看窗外，云墨飘遥，微风浅至。听古筝，音律淡淡，回音无痕。端茶，拉手，说着，唯初心不改，纵天荒地老，持一叶，听一曲，知一心，足矣！ 喝着想喝的茶，听着想听的曲，说着想说的话，做着想做的事，我们醉了…… 自那次见面之后，我们几乎天天微信，常常在闲暇之余聊天，很快我们的情感得到了更深一步的发展。 他发誓说，既然相遇，就要珍惜，生命相托，身体相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分担风雨，生生不息，一起走向生活的远方…… 我被熔化了，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属于我的蓝颜知己，我被彻底征服了。 此后的几个月里，我们就是这样见面的。当时感觉有点儿不太矜持。打算细水长流，让地狱彻底打败魔鬼，把牢底坐穿后，再慢慢来往。可是，事与愿违，他的音容笑貌让人欲罢不能。 不要做淑女了，我这样说。让她继续讲几次见面的心花怒放和笑满桃枝的心动。 她甜甜地笑着，慢慢地说着:记得第一次约会，是今年元月五日的一个下雪天。那天特意搭车去的，雪下得很大，雪花落在头上身上和脸上，好像眼睫毛上也蘸满了雪。 两人相见，朝思暮想，不见则罢，一见自然得云雨一番了。身心愉悦的痴狂，让我们在雪的世界里留下了真情。他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看着傻傻的我，惬意地笑了，露出了瓷白的牙齿，那是我喜欢的牙齿。 我们走在雪的世界里，感受雪的灵性，回忆乡村的趣事。他说，在生产队里干活时，冬天遇上下雪，就不去干活了。约上几个玩伴，从后院的红薯窑里拿出些红薯，放在柴筐里一背，带上火柴，去村北的砖窑里烤红薯喽。先弄些树枝，再用干草引着火，把红薯放到砖上。不一会儿，窑洞里便弥漫着香甜的红薯味，红红的皮，黄黄的瓤，冒着热气，一点也感觉不到冷，我们蹦着，跳着，只等着红薯快点儿熟…… 在雪地里，我俩边走边聊，留下了回忆，留下了温暖和欢乐，留下了难忘的印迹…… 我记住了雪花的嫣然，雪花的深情，还有雪花融化后变成的泪滴…… 短暂的相会，最终相对无言，默默地祈祷，紧紧地相拥。搭的车终于来了，茶也凉了，我恋恋不舍地不甘心地离开了。 上车，挥手，再见！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路，是那么地湿滑。 春节疫情的暴发，人们都宅在家里靠微信相互诉说着各自的境况和思念之情。疫情让自己明白了很多，很多事无论怎样，都会过去的，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人，遇到的事，皆宽容为上。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今生五百万次的回眸，才得来一次相遇。一切都会过去，一切终将开始，往后余生，得也开心，失也淡定。等疫情过了，去见想见的人，做想做的事，不留遗憾。 五月的一天，就如四季轮回一样自然，就像月圆月缺一样必然，我们还是相见了。 那天，冰雪好像已经消融，万物在生发，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荷尔蒙…… 集满了半年的思念，现在总算看见他了。宽阔的肩膀，火热的胸膛，瓷白的牙齿。爱，真是无比的奇妙，当时觉得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久别重逢，两个心意相通的人，最终还是放纵了自己。 过后，我感觉爱很奇怪，什么都介意，一亲热，什么又都能原谅。就像泰戈尔说的，眼睛为他下着雨，心却为他打着伞。 不过那感觉转瞬即逝，就像一滴水的蒸发，像一个淡淡的指纹，像冬天清晨玻璃上水雾画下的笑脸，太阳出来后，便消失了。 感觉只有肉体的愉悦，没有灵魂的共鸣。 6月中旬，在我踏上去西边的列车的一瞬，好像还有许多风景没来得及欣赏，又要在新的一笺词章上续写感受。 蓦然回首，昨天约好的去竹林听雨，去海边踏浪，去荷塘赏荷，都被搁浅了。 因为我们相约了，那就慢慢行，浅浅想，深深惜，去见那想见之人，去爱那有趣之魂，让身心得以放松，不负六月，不负自己。 那天，空气特别的燥热，树叶一动不动，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我听着《寂寞的恋人啊》的音乐，试着辛苦地再去了解那颗早搏的心，没有期待，只想自在。 几十分钟的车程，到站了。 车站的相逢，地铁的飞驰，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就到家了。 激情地相拥，甜蜜地热吻，让人找不着北。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下馆子，没意思，又怕遇上熟人，还是家里做饭经济实惠，吃得舒服，还可以讲笑话，乐了，可以哈哈大笑。一人和面，一人搞馅，豆角肉饺子，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两篦子薄皮大馅饺子就要入锅了。不是夫妻，胜似夫妻，叮叮当当，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了，我们慢慢地吃着，喝着，聊着，玩着…… 这种情愫，是一种境界，一种沟通，一种交流，一种感悟，一种意会，一种触摸。是一个生命被另一个生命的感知和认可，这种感动不仅是心灵，而是整个生命。 午后2点多了，该走了。 火车启动了，人随着车向回家的方向移动着，窗外一排排大树被车遗忘在后面，我的灵魂好像还在那个地方游荡。 7月25大暑，上蒸下煮。我想在这样的热天里更深一步地体会爱情的恒久之美。 于是，我抖落一身的疲惫，带着雨露清新，踏进高铁站，坐上动车，飞过鲜花盛开的村庄，掠过郁郁葱葱的树林，来到了想去的车站。 他驾车从西广场接上我，直奔目的地。我坐在副驾坐上，系着安全带，跟司机开车的感觉一样，不过我很自在，听着音乐，还在云里雾里的，就到地下车库了，真爽！ 上楼，进屋，换鞋，转身，他飞快地把我抱起来，有点儿重，已经不是从前的小鸟依人，不过还是有入洞房的感觉，心贴着心，好像枯藤在大树上缠绕…… 好热的天呀，浑身的汗顺着脊背往下流…… 太渴了，我们喝了已经熬好的绿豆汤。 午饭，他特意去酒店买了一盆酸菜鱼。那鱼是一片一片的白肉，看不到鱼，可吃在口中，可以简单地分辨出那不是别的东西，而是爱，弥漫在口中的爱。它纵然切成薄片，但每一口都是那么细软，清香，像在血管里流淌。 我们还包了葫子肉饺子吃，喝着小酒，有点儿小小的浪漫。 我坐在回家的火车上，想起了法国女作家杜拉斯说的话，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平凡生活中的超常梦想。 今年秋季，是个多雨的季节，尤其在8月。雨，总是缠缠绵绵地下个不停，像情人的眼泪。 外出的偶然一个机会，我去了s市。 那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看那路边的野花，毫无卑怯之意，在风雨里开得率性恣意。 我们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这次魂断车站大桥。雨还在下，中午水喝多了，内急，又看不见厕所，只好在一所房子和一辆汽车的缝隙之间，小解，真是糟糕透了！转瞬间，车到了，上车，从桥下驰向巢穴。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好久没听到这雨的声音了，只是在家窝居着，呆呆地看书，静静地听歌。此刻听着外面的小雨嘀嘀嗒嗒地下着，如诗如歌，轻吟浅唱，真是惬意。 我们彼此相拥，甚是喜欢。漫长的等待终于变成相聚的喜悦，变得意义非凡。 中午，我们包了萝卜肉馅饺子。怎么每次见面都吃饺子？因为他最爱吃饺子。 晚上睡了，躺在床上，我开始讲《霍乱时期的爱情》故事，其中故事中有这样一段话:当一个女人决定和一个男人睡觉时，就没有她越不过去的围墙，没有她推不倒的堡垒，也没有她抛不下的道德顾虑，事实上没有能管得住她的上帝。不过现实中，人们往往会谨慎做这样的决定。他说，因为性爱的美妙，所以大多会是这样。 天亮了，该走了，还得上班。他一路开车狂奔，雨还在下。 雨，其实是一种心情，微雨霏霏，是清新，是自然，是感动。 我好奇地问闺蜜，他到底爱不爱你？哦，天知道！ 闺蜜说，王小波写了革命时期的爱情，加西亚.马尔克斯写了霍乱时期的爱情，我今天讲述了新冠时期的爱情故事。我相信杜拉斯的观点，她认为，婚姻总是不能让爱情持续的更久，爱情总是在婚姻里逐渐枯竭。 最后我问她，你们的爱情能走多远？她说，时间会回答这个问题。 先讲到这吧，随着岁月的推移待续，我愿将羞涩绯红的故事留与闺蜜说，我愿意掬水月在手，让你看到我的赤诚！ 2020年8月21日晚9时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