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生涯之那年我很青涩

上官无妄

<h1><b>文字:上官无妄</b></h1><h1><b>图片:素材取自网络</b></h1><h1><b>音乐:谁在窗外流泪(女声)</b></h1><h1><b>无妄注:图文无关,仅为调节视觉。图片文字为刀郎歌词。</b></h1><h1><br></h1><h1><b>考上高中的那一年暑假,在我上学和回家经过的一条巷子里,发生过一件凶杀案。</b></h1><h1><br></h1><h1><b>这条东西向的巷子虽然有X巷的名字,却完全没有住户和商铺的小街道模样。它的一边是一家大型国企的建筑的外墙,靠西出口有工厂的侧门;另一边是用石头砌成的围墙,说它是一条巷子不如说它是条过道更贴切,我们则干脆叫它厂弄。</b></h1> <h1><b>上下班时这里会有部分工人通行,平时白天很冷清。晚上,那通道就阴森森的了。路灯之间隔得很远,一个人行走其间,看着自己的影子在那地上越拉越长然后消失,背上会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b></h1><h1><br></h1><h1><b>凶杀案发生后,这个过道在我眼里就变成了一条凶巷。因为我了解案发的大体过程,每次路过那个现场,凶案似乎会在我面前重演。</b></h1> <h1><b>一个被背叛的男子,身子隐在两盏路灯之间的黑暗里,怀揣利刃在等着一个时刻的到来。</b></h1><h1><br></h1><h1><b>深夜十二点,这是那个让他帽子变绿的妇人中班结束的时刻。他截住了二个两个结伴而行的女子,挥手让不相干的女子走开。</b></h1><h1><br></h1><h1><b>本来可能还有一个“有话好好说”的机会,可那妇人不思寻机脱身却不识时务呼叫救命,这呼喊声刺激男子想起了携带的利刃,遂把那个妇人按在墙上,狂怒地上下戳了几十刀。</b></h1> <h1><b>我首次路过那个现场时,可以看到墙角地上的血痕和墙上留下的人形血迹。</b></h1><h1><br></h1><h1><b>不知为什么,岁月没有抹去我自己重现的那个凶杀过程的印象。每次路过那里,我会下意识地扫一眼那堵斑驳的石墙。那个妇人的影子似乎还在那里挣扎,怪瘆人的。白天经过,我都有点害怕,何况晚上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b></h1><h1><br></h1><h1><b>这条我正常放学回家的路,几乎被我放弃了。我常常改道去走另一条远一点的回家之路。有时是为了陪好朋友阿Z多走一会,但避开在冷清的时间段过那条通道是主因。</b></h1> <h1><b>一年多后,我恢复了原来回家的路。这次选择恢复原路,是因为一个女生。青春的萌动,助我战胜了那种恐惧。我开始长成成人的模样了。</b></h1><h1><br></h1><h1><b>十八岁那年,我鬼使神差地喜欢上一个女生。</b></h1><h1><br></h1><h1><b>少年的喜欢,一开始总是莫名其妙的。我的喜欢开始于电光石火的一次瞬间对视。</b></h1> <h1><b>一个春寒料峭的早晨。那天,我从家里出发一定有点晚了,所以学习用品都没有来得及用绳子打成小“军用背包”的模样,随手揣在弯曲的手腕里。(无妄注:中学时代,我不用书包,也不全是因为穷的原因,主要是一种习惯,一种简单的生活方式。)</b></h1><h1><br></h1><h1><b>跨进学校大门时,我前面就一个穿着红格子上衣的女生了。就在女生开始踏上我们教育大楼走廊的台阶时,预备铃夸张地响了。我下意识地跑向教室那条走廊时几乎滑倒,我那伟大的小脑矫正了我的平衡,可那“书包”却不争气地跌落下来,发出夸张的声响。红衣女生略显惊讶地转过身来,我朝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看了一眼,几乎忘了收拾我的“书包”。准备上课的老师已经走近,我们很快进了各自的教室。</b></h1> <h1><b>可笑的是,在进教室前,我还狗逮耗子地张望一下红衣女生进了哪间教室。哦,我们是邻班。</b></h1><h1><br></h1><h1><b>后来我才发现,这个E女既不是在人丛中熠熠生辉光彩照人的那种,也不是扔在人堆里就不见踪影的那种。可是那天那个回首一瞥惊艳了我。打开一个少年的情怀,有时一个眼神就够了。</b></h1><h1><br></h1><h1><b>接下来的那个上午,我就有点邪门了。连着四节课,我完全不知道上课时老师叨啊叨的叨了些什么,一心一意地等候着下课的时间。下课后我可以走过那个教室,看一看那个红衣女生。</b></h1> <h1><b>我就像一只在经常路过的树丛里偷偷藏着美味鱼干的猫咪,又放心不下那个鱼干,不时地要路过那个树丛检视一次。还要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生怕被其它猫咪发现。</b></h1><h1><br></h1><h1><b>中午吃过饭后,我的脑子可以用了。我有决定了:我要了解她,第一步要了解这个女生的家住在哪里。</b></h1> <h1><b>第一步靠“盯梢”来解决。盯梢好像有点贬义的意思,叫跟踪就专业了。跟踪是间谍和反间谍机构的常用手段,也是观察和了解一个陌生人最简单直接有效的方法。按照鲁迅的“考证”,盯梢唐朝就有了,他有一篇杂文标题就是《唐朝的盯梢》。盯梢,这是男女相互追踪的最佳途径,没有之一。</b></h1><h1><br></h1><h1><b>也许时辰八字不合,这个计划当天没有实施。那天我班级卫生轮值了,等我值日结束,邻班已经空无一人。我一人独自回家,路上一片空旷,了无趣味。</b></h1> <h1><b>那天回家后,我妈看我在衣柜里折腾就问我怎么啦。我口气不爽地回问了三个问题:我有新衣服可以穿吗?你看不出我已经比三哥长得高了吗?你还记得上次给我做衣服的日子吗?</b></h1><h1><br></h1><h1><b>三句话就像三枪,击中了我妈慈爱又无奈的心。我妈完全沙雕了,不知道儿子今天说话为什么像吃了“枪药”!</b></h1><h1><br></h1><h1><b>后来,我妈终于给我做了新衣服,不光是上装,还有长裤。得到新衣之时,我已经失去了穿新衣的那份期盼。再后来,我穿着那新衣坐火车去了《千里之外》!</b></h1> <h1><b>第二天,我顺利地开始了生平第一次的无悔追踪。</b></h1><h1><br></h1><h1><b>开始的场景是这样的:前面几个女生在咬着耳朵然后开怀大笑,后面几个男生在天南海北高谈阔论。</b></h1><h1><br></h1><h1><b>拐了两次弯,两群人越来越少。过了运河上的那桥,来到十字路口。以往我和阿Z一起左拐走那条繁华的长街,可是E女穿过长街直走,我就与阿Z告别了。</b></h1> <h1><b>有意思,这路不是新路,是我以前回家的路。有意思的还不止这些。前面是不紧不慢的红衣女生,后面是假装闲庭信步的白痴我。</b></h1><h1><br></h1><h1><b>现在看来,这不就是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那段镜头么?夏雨入魔地跟在宁静后面!</b></h1><h1><br></h1><h1><b>我和上面那个角色相比,最大的区别在于探究的心境不一样。姜文用镜头对宁静那个一动一颠的大屁股做了特写,明显想要突出夏雨渴望对女性肉体探究的心理。我完全没有那么低俗,我用全部精力来发掘E女的美了。</b></h1> <h1><b>红色的格子上衣裁剪得体,与我得穿三哥的衣服不在一个层次。一米六的身材略显单薄。一个像百纳衣一样但色彩斑斓的书包,制作工艺是需要一定的女工基础的。一头短发在夕阳的余晖里有点飘逸。文静里透出优雅,干练里藏不住潇洒。我那时的眼睛前一定有一块专门透视美妙的滤镜,所以我就看到了一眼的美好。</b></h1><h1><br></h1><h1><b>人说“XX眼里出西施”,可我这算哪门子XX!我相信当时她一定有某种特质暗合了我心中的喜爱。不是漂亮,也不是女性特征。</b></h1><h1><br></h1><h1><b>到那凶巷口,女生到家了。真是太好了,原来我和她是可以一路顺风地伴随同行的。也许初中就曾经同路过三年了,只是那时我还没有长大而已。</b></h1> <h1><b>余下的回家路上,我反复思考一个问题。这个大厂正门口边上的单间二层小楼,我路过无数次了。去年我还经常到大厂门口吃中饭呢。现在,这是从哪里掉下个佳人来。毫无疑问,不管我是否发现,她一直都在这里。难道以前她一直是个丑小鸭,今年才张开了吗,还是我突然长了一双慧眼呢?</b></h1><h1><br></h1><h1><b>我决定从明天开始,恢复我原来上学回家的路线。这个道理,读者诸君会懂的。不就是想有个同行的机会吗,路人甲早晚会有个台词机遇的。</b></h1> <h1><b>几天下来,上学变得有意思了。想看她,就在隔壁,每一小时都能如愿。放学想跟着她一起回家,略施小计就能做到。我就像那只在树丛藏着美味鱼干的小猫一样快乐。</b></h1><h1><br></h1><h1><b>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情绪在我心里野蛮地生长起来。</b></h1><h1><br></h1><h1><b>好怪异,星期天反而觉得没劲了。拿一本书坐到家后面的大河边树下本来是最惬意的事,却发现原来惹人喜爱的大河也少情没趣了。干脆过河去到对岸的大型苗圃里,在那里待了好久。回家终于开始气定神闲了,因为我找到了心神不定的原因了,我太想去看看在家里她是个什么模样。</b></h1> <h1><b>在星期天的白天或晚上,在她家的窗前走一趟,可以给我内心带来宁静。其实,我看到的场景也不过如此。那时搞不懂,那些普通的生活场景,有什么魅力隐藏其间。</b></h1><h1><br></h1><h1><b>一个坐在客厅桌子上安静做作业的女生;一个在门口小木盆里用搓衣板洗衣服的女生;一个坐在二楼窗口里看书的女生;一个在二楼拉窗帘的身影。</b></h1><h1><br></h1><h1><b>我想过让她发现我吗,没有!我不过是想了解她。其实每一次“偷窥”后我都会后悔,我这是怎么啦!我家附近这种女生有好多,有两个女生星期天还常到我家来玩呢,我这样舍近求远的为的啥?</b></h1> <h1><b>可是我仍然无法收敛自己的怪异行为,一直到那学期的期中考试成绩揭晓。</b></h1><h1><br></h1><h1><b>那次期中考试成绩给了我狠狠的一击!向来成绩是班级前三的我,英语和化学成绩完全不能直视了。那两个成绩就是两个耳光,左右开弓地打在了我的脸上,打疼了我。那时,做个合格的学生,有份出色的成绩,是我唯一可以回馈给我妈的东西。这方面以前我一直做得很好,因为我知道我妈很不易!可是,现在!……。</b></h1><h1><br></h1><h1><b>那个晚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拿一个问题拷问了自己好久:升学时我妈让我在中专和高中之间自己选,我为什么选高中?!……,我想明白了,这段时间,我已经走火入魔了。</b></h1> <h1><b>那晚我在自己珍藏着的一张16K的厚纸背面划了一张表格,准备用来为自己行为矫正戒断做个记录。哪天我没分神就在格子里打个钩,分神了就打个叉。那厚纸的正面我抄着王国维的一段话。这是我在读一本《和青年谈读书》的读物时记下的,那时还没有读过王国维的《人间词话》,还不知道这段话是从三首宋词里摘录拼凑在一起的。我就知道这是古今成大事业、大学问者,人生必经过的三种境界。就是下面这段话:</b></h1><h1><br></h1><h1><b>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b></h1><p><br></p><h1><b>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b></h1><p><br></p><h1><b>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b></h1><p><br></p> <h1><b>在那份表格上打钩没几天,当我得到E女会去市图书馆借书的消息时,心里又立马热烈起来。这个时尚的机会之门,我可以去叩一叩。</b></h1><h1><br></h1><h1><b>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去市图书馆借书变成高中学生中的一种时尚,而借不借学校图书馆里的书却无伤大雅。星期天同学结伴骑着自行车去市图书馆还书借书是件很时尚的事。遇到了同学,可以证明我们是勤奋好学上进的一族。没人看见,可以在平时高谈阔论时炫耀啊。</b></h1><h1><br></h1><h1><b>时尚就是一种传染病。时尚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看,时尚就是拿来谈论炫耀的。</b></h1> <h1><b>自行车我可以从大姐夫那里借,就是市图书馆的借书证不好办。可是我有个神通广大的同班好友阿J,当时他也想蹭这个热度。星期天我们一起去了一趟市图书馆,借书证就搞定。关键时刻有朋友,在社会上太管用了。</b></h1><h1><br></h1><h1><b>每星期去一次市图书馆变成我星期天的标配,开始我还刻意去关心会不会遇上E女。假如遇见,我准备厚着脸皮打招呼,等着和她一起回家。</b></h1><h1><br></h1><h1><b>这种机会没有出现。所谓感情都是互动的结果,没有互动,那么就让这事无疾而终吧。后来,我就把借书来读当成正事了。见与不见,开始流于平淡了。</b></h1> <h1><b>那个时间段,我迷上了法国作家司汤达。一开始是那个小说《法尼娜•法尼尼》吸引了我,这是本描写意大利烧炭党人和贵族少女的爱情故事的小说。神秘的烧炭党人和离奇曲折的爱情故事吸引了我。于是接着去读《红与黑》和《巴马修道院》。一系列的小说阅读让我不羁的心慢慢归于平静。</b></h1><h1><br></h1><h1><b>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傍晚我绕着环城路走了一圈。路上我想了很多,最后在四年前与小学好友阿华告别的那座桥上停了下来。这里沿河的风景我很喜欢,我趴在桥栏上欣赏享受一会儿。</b></h1> <h1><b>凉爽的晚风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颊,河岸上五月盛开过的鲜花开始凋谢。那一刻,我的脑海莫名其妙地浮现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一段情节,那是描写保尔与冬妮娅分手前的最后一聚。现在我把原文摘录如下。</b></h1><h1><br></h1><h1><b>“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感情的最后破裂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b></h1><h1><b>这一天,他们来到黄叶满地的库佩切斯基公园,准备作最后一次谈话。他们站在陡岸上的栏杆旁边;第聂伯河从下面滚滚流过,闪着灰暗的光;一艘拖轮用轮翼疲倦地拍打着水面,拽着两只大肚子驳船,慢腾腾地从巨大的桥孔里钻出来,逆流而上。落日的余辉给特鲁哈诺夫岛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房屋的玻璃也被它照得火一样通红。</b></h1><h1><b>冬妮亚望着金黄色的余辉,忧伤地说:“难道咱们的友谊真的要像这落日,就这样完了吗?”</b></h1><h1><br></h1><h1><b>那天,我对自己说:这种怪异行为该结束了,我有一段正路必须走。我发誓要好好用心地去走!</b></h1><h1><br></h1><h1><b>后来,我再也不在那张珍藏的厚纸背面的表格上打钩或打叉了。那条我发誓要好好走的正路最终也没走成。</b></h1> <h1><b>后记</b></h1><h1><br></h1><h1><b>几年前在一次同学会上,我遇到E女同班同学老H,听他发了一通感慨。说他们同学在她家聚会,她杀鸡待客时,已经到了双手簌簌发抖无法抑制的地步了。没人帮她,杀鸡,那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b></h1><h1><br></h1><h1><b>我听后多少有些黯然。现在,即使E女容颜依旧,我也不会再有“偷窥”她的念头了。</b></h1><p><br></p><h1><b>这是一个第一次搅动我感情涟漪的女生,非常感谢她激起了我青春的热情和幻想。我自作多情地想把她请进我的世界,仅仅是因为那年我很青涩罢了。</b></h1><h1><br></h1><h1><b>愿她此生得其所哉,健康快乐长寿。</b></h1> <h1><b style="color: rgb(237,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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