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妈妈，我们永远想念您

王军民

亲爱的妈妈，于2020年8月13日20：06不幸病逝，享年96岁，用她那四寸的小脚横跨了几乎一个世纪，经历了民国时期、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1年，走过了96年的漫漫人生路，亲爱的妈妈您终于可以歇息了，天堂没有烦恼，没有苦累，一路走好！ 　　母亲生于 1925年农历八月初二，从小在姥姥家长大，17岁嫁入王家，上侍奉了公公婆婆，婆婆奶奶、婆婆姥姥，中照顾了父亲、叔叔和姑姑。下养育7个儿女，并将5个抚养成人，成家立业，还带大了6个孙子、外孙和外孙女，见到了三个重孙子，一个重孙女，两个外重孙子，两个外重孙女，见证并经历了我们家族的六代人。为王氏家族的兴旺发达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年 17岁的母亲与18岁的父亲结婚，直至父亲2015年农历正月二十七病故，与父亲相依相伴共同走过了74年的风雨路程，一生养育7个儿女，长子，次子不幸夭折，但依然坚韧不拔，和父亲一起将我们兄妹五个养育成人，尽管岁月艰难，依然让我们接受了高等教育，并培养成才，成家立业，直至四世同堂，发展到了膝下有32人的大家庭。在96年的漫漫人生路上，不知道经受了多少苦难，不管是在抗日战争中烽火连天、四处逃难的艰难岁月，还是在五、六十年代，拖儿带女，食不果腹的困难时期，父母亲凭着坚强的意志，实干的精神，坚韧不拔，锲而不舍，以生活强者的姿态，以生命勇者的气势带领全家挺了过来， 　　尤其是改革开放后使大部分子女有机会接受了中、高等教育，有了体面的工作和幸福的家庭，父母亲也进入了晚年生活美好的黄金时期，当父母亲第一次坐上了儿子新买的汽车，第一次游览了北京城的故宫，第一次住进了有暖气的楼房，第一个在老家用上了液化气灶、第一次……，多少个第一次让父母感受了人生的幸福与快乐，自豪与美满，尤其是享受了四世同堂、儿孙绕膝带来的天伦之乐！ 　　母亲个子不高，精瘦的身材，干活利索，能言善辩，善交流，重孝道，聪明，记忆力好，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做事讲究完美，做人要求忠厚，生活讲究简朴，平时要求勤奋，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母亲因积劳成疾，身体一直不太好，高血压、脑梗塞、冠心病、慢性支气管炎等疾病时时困扰着母亲，好在有个做医生的儿子，每每经过精心的治疗，都转危为安，最严重的一次是1999年的夏天，正在上班的我接到老家的电话，母亲病危，当时我奶奶刚刚病故不久，听到消息心里异常难过，母亲刚刚送走了96岁的奶奶，好不容易可以轻松一下，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意外，我妈可就真的没有享一天的福啊，泪流满面的我，带着医院的救护车及时赶回家中，进门的那一刻，看到躺在床上紧皱眉头的母亲，我的心如刀绞，母亲睁开眼睛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儿啊，你可回来了！”。经过初步诊断考虑急性冠脉综合症，生命体征不平稳，九十年代的农村医疗条件还很差，没有救治能力，往医院送的路上的颠簸是否会出现危险？待在家里，似乎更没有希望，冷静考虑后，决定还是要拼一把，毅然把母亲抬上了救护车，随着救护车急促响起的笛声，我带着母亲也奔向了生的希望，在医院住院治疗二十多天，终于转危为安！ 　　母亲在三十年前曾因脑梗塞造成左侧肢体功能障碍，那时母亲才六十六岁，自己还感觉很年轻，还有很大的抱负，因此，思想压力很大，好在经过精心治疗和母亲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坚持锻炼，几乎没有留下后遗症，令我更感动的是妈妈拖着有病的身体还给我看大了小儿子！那种生活强者的勇气令人钦佩。 　　此后，我给父母亲制定了详细的治疗方案，每年从华油医药站去批发药，督促父母按时按量及时吃药，并及时化验检查！保持血脂血压的正常，保证了病情的稳定，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在家里就能及时处理。母亲常常是突然感觉左半身麻木，不用去医院在家就及时给予低分子肝素皮下注射抗凝治疗，后来经头颅核磁共振检查才发现原来母亲一侧的脑血管明显狭窄，如果不是平时预防、治疗及时不可能三十多年了一直保持着比较健康的身体，这样才有机会享受晚年的幸福。但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母亲的精神受到打击，大姐主动把母亲接到身边，但身体不如以前了，会突然出现腹泻，发烧、喘息，莫名其妙地骨折，摔倒，为了让母亲得到更大的安慰和治疗，父亲刚刚去世后的两年大部分时间我把母亲留在身边，兄弟姐妹都投入了更大的精力来好好的照顾妈妈。最近几年母亲活动能力下降，天气暖和的时候我爱人就用轮椅推着妈妈在小区的花园里走走，妈妈可高兴了。 　　2019年1月 4日上午我爱人外出买菜回来，发现母亲斜躺在床上，意识不清，肢体活动障碍，我和弟弟立刻用救护车把母亲送往医院，经核磁共振检查再次出现脑梗塞，经及时治疗肢体功能得以恢复，但是智力还是受到了影响，影响了生活质量，在兄弟姐妹的共同照顾下，尽管瘫痪在床，及时给洗澡换衣服，耐心照顾着妈妈的生活起居，还是享受了最后的时光。 　　2020年8月7日上午，平时本该醒来吃早饭的母亲无法唤醒，出现了浅昏迷的状态，估计可能是再次脑梗塞，48小时以后突然醒来，居然还能认出我来，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吧！之后再次陷入昏迷又坚持了四天，按照母亲生前的遗愿，8月13日中午用救护车送回老家，奇怪的是本来完好无损的救护车，刚刚驶出不足一百米，突然出现故障，只好将妈妈放在我的汽车的后座上，躺在我弟弟的怀里，我亲自开车把老妈送回了老家，冥冥之中是不是就是不想坐救护车，就想坐儿子的车回家呢？ 　　迎着下午暖暖的阳光，我开车行驶在回老家的路上，道路两旁绿油油的庄稼，一片绿色，雨后的天空格外晴朗，蓝蓝的天空飘来几朵白云，低飞燕子不时在我的车前飞过，妈妈终于回到了日夜想念的家乡，回到了老宅，回到了父母亲用一生的精力在1981年盖起的当时全村最好的房子，可是母亲虽然安详，依然闭不上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直到血压测不到，心率147次/分，出现潮式呼吸，双下肢发凉并出现青紫，依然睁着眼睛，直到姑姑赶来，母亲才用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抓着姑姑的手，母亲比姑姑大17岁，母亲与父亲结婚时，姑姑还没有出生，母亲待她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也许冥冥之中是在等待姑姑，姑姑眼含泪水来到床前：“大嫂，放心地走吧，谁也不用惦记了！”，几分钟后妈妈终于闭上了慈祥的眼睛，呼吸一次次变慢，在2020年8月13日20：06分呼吸心跳停止，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离开了她是多么眷恋的家，离开了她心爱的儿女们！ 　　按照老家的传统习惯，母亲去世后要去天堂，要由长子先去庙里报到，村子里的庙早已不存在了，只能在当年庙的遗址上磕头烧点纸钱做为表示，出殡前一天的晚上要把母亲的灵魂送走，全家戴孝的所有人去村子里庙的遗址上，用纸糊的车马把母亲的灵魂送去天堂，在上车之前，要由做为长子的我脚手着地，背着附有母亲灵魂的圆形纸钱，将母亲的灵魂送上马车，想想儿时体弱多病的我，常常趴在妈妈的背上赖着不走，今天附在我背上的虽然是仅仅几克重的纸钱，但是，我感觉异常沉重，承载妈妈灵魂的纸钱，也承载着妈妈对我们一辈子的恩情，我伏在地上向着马车，一步一步地慢慢爬行，生怕惊扰了母亲，仅仅几步远的距离，感觉走了很久很久，我心里在默默地祈祷：“妈妈，稳稳地上车吧，亲爱的妈妈，一路走好！”。纸糊的车马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化为了灰烬，随风飘起的云烟托着母亲的灵魂送进了天堂！我眼含泪水，仰望着星空，妈妈的笑貌音容闪出的映像浮现眼前！我擦干眼泪，俯瞰着大地，妈妈的一双小脚踏出的足迹清晰依然，我双手举向苍天，呼唤震撼大地，只得大喊一声：“妈妈，你在哪里？儿子想你！” 　　为了表达对母亲深深的敬意，我们五个儿女为母亲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制备了重达两吨高档的红梨棺木，儿女们的亲朋好友和十里八乡的亲戚们都冒雨赶来吊唁，仅仅出殡当天的中午饭就准备了一百多桌，做为儿女也算尽了最后一次孝心！ 　　二姐夫还抱病熬了一整夜赶写出了惦念母亲的挽帐： 悼岳母 郭振和 惊悉噩耗难抑悲肠 哀默泪涌饭茶失香 屈指四秩万千昔往 泰水盛德终生不忘 怜女重婿慈心朗朗 挂牵体恤感若亲娘 一双幼小宠于掌上 助我爬坡恩似海洋 十七婚嫁紧随夫想 伉俪情深携手意长 艰窘岁月苦以年荒 书供五子负重图强 出工挣分缝补夜纺 四季无闲风雨雪霜 肩挑大义孝悌纯良 推诚戚友礼尚邻坊 克己慎行宽人谦让 笃睦家风随誉而扬 时今四代后来发旺 乐叙天伦欣享小康 家兴国盛叵耐悲降 儿女至亲惟哭彼苍 劬劳毕世九七安详 高风不泯历久弥芳 吾辈所及心存景仰 化悲为力谱写新章 2020.8.14 　　母亲去世后，按照老家的传统习惯，儿女们要在家守灵三天三夜，夜里我跪在母亲的灵前，周围出奇的安静，母亲躺在水晶棺内像熟睡一样，灵前的油灯持续跳动着火苗，灵堂内弥漫着纸钱燃烧后的烟味，和母亲一起共同生活了六十多年的画面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展现在我的眼前，我想起了炎热的夏天我从地里打草回来，妈妈递给我的脆甜的西瓜，我想起了我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妈妈脸上洋溢的笑容，想起了我娶来了媳妇，妈妈幸福快乐的身影，想起了妈妈第一次见到她的大孙子欣喜惹狂的神情，想起了当年这个农家小院的欢声笑语和勃勃生机。我们和三叔家虽然分了家，但一直在一个院里住，两家八个兄弟姐妹，在一起玩耍，从没吵过架，一如亲兄弟姐妹，在一起共同度过了美好而难忘的时光！母亲教育我们做事要先人后己，记得我十三、四岁的时候，三叔常常外出不在家，三叔家的弟妹还小，那时农村没有自来水，吃水要到村子东头的水井里用水桶从井里提上来，然后再挑回家，每次妈妈都是嘱咐我要先把叔叔家的水缸挑满，才可以给自己挑，说起来简单，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来说可不是个简单的事，一担水要七、八十斤重，往返一趟三四百米，两家的水缸都挑满，要挑四、五次，虽然常常累的我气喘吁吁，但我从不叫苦喊累。父亲兄弟四人一个妹妹，是家里的长子，记得小时候本来已经分家各过了，父亲一个冬季出河工挣了五元钱，要过年了妈妈还等着给孩子们做几件衣服，可是爷爷需要，就全部给了爷爷，妈妈也难过，但为了顾全大局，妈妈还是没有拒绝。妈妈的品德影响了我们几代人，一个家族能够和睦相处一定会有一种精神，一种信仰来支撑，一个精神领袖来引领！妈妈您用您的精神、品德和智慧为我们竖起了一面旗帜。我们会永远在您的旗帜的指引下前进！ 　　出殡的当天下起了雨，虽然给前来送葬的人们带来了不便，但是古人说“雨打棺，出状元，雨打坟，代代兴”，愿母亲引来天降甘霖，子孙后代，兴旺发达。伟大的母亲，高尚的品德，感动了上苍，这是天地同泣吧！ 　　在出殡起陵之前，做为长子的我，右肩扛着招魂的幡，右脚踩碎一个吃饭的碗，左手摔碎一片灰色的瓦，意思是宁可去讨饭，拆房卖地也要把母亲的葬礼办好，以示对母亲的忠孝。 　　由于今年的雨水格外多，通往墓地的道路泥泞，送葬的路上淌着泥水全都湿透了衣服，为了感谢乡亲们，我们毅然跪在泥水中，只要能把母亲顺利地送走，就算是对母亲的最后一次尽孝吧！ 　　雨后泥泞松软的土地，灵车无法进入墓地，只好找来履带式大型挖掘机，把棺木吊起来，带着一步步缓慢地向墓地移动！母亲一生坎坷，走向天堂的最后几步路，依然是这么艰难，也许这是上帝在用另一种方式尽量多挽留一会儿妈妈！ 　　看着吊车把母亲的棺木徐徐放入墓穴，摆正至与父亲的棺木平齐，把大旌盖在棺木的盖上，把装满小米饭的罐子和记载着母亲生卒日期的瓦片放在棺木前面提前挖好的龛上，随着挖掘机的轰鸣声堆砌了坟墓，从这一刻起母亲与我们天地相隔，阴阳两间，难过的泪水滴在了母亲坟墓的土地上，融化在了母亲坟墓的土壤中，愿怀念的泪水能与天堂的母亲相连，愿悲痛的呼唤能与沉睡的母亲相通，愿见到了父亲的母亲你们幸福依然！ 　　母亲葬在了我们家族的墓地，就可以见到父亲、爷爷奶奶、三叔三婶了愿你们在天堂过得更好。，家族墓地的周围环绕着翠绿的庄稼，郁郁葱葱，庄严肃穆，雨后的大地一片宁静，父母亲将永远安息在这里！我们在父母的坟墓旁点燃蜡烛，摆上贡品，全家人再一次向父母跪拜，磕头四次，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爸爸妈妈，你们终于团聚了，安息吧！ 　　送走了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看看母亲住的房间和空荡荡的床，仿佛母亲还在，收拾着母亲的衣物，仿佛还能感到母亲的温暖和闻到母亲的气息。最最疼爱我的人不在了，没有了母亲心里空虚脚下没根啊！ 　　母亲33岁才生下我，在我之前大哥一岁多不幸夭折，二哥六岁时患脑膜炎又不幸病逝，这给父母带来了沉重地打击，然后又生下两个姐姐，在当年落后的农村，三十四岁了没有男孩，则意味着未来没有了希望，父母亲最终没有被生活的不幸所击垮，凭着坚强的毅力，克服了诸多的困难，父母亲做为家中长子和长媳依然挑起了家中的重担，最终还算幸运的是我来了，给家庭的未来再次燃起了希望，因为营养不良我两岁了还不能自己走，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因为吃不饱，夜间频繁的喝水撒尿，五十年代的农村冬季没有取暖设施，为了照顾我母亲一个冬季夜里睡觉从没脱过衣服，无论多么困难，父母没有放弃一丝一毫的努力，终于把我养大成人，我还算争气，我是我们家族中的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主任医师（教授级高工），1977年恢复高考，我以百分之一的录取率考上河北新医大学，给父母带来的幸福和快乐，骄傲和自豪，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做为家中长子我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毅然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和兄弟姐妹一起给父母亲提供了比较好的生活环境和医疗条件，得以让父母享受四世同堂，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和衣食无忧，开心快乐的幸福晚年。 　　父母走了我们的家不能散，做为长子我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为此我和爱人特意在庆丰国际酒店召集全家人共进晚餐，共同回忆一家人曾经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共同缅怀伟大的父母的高尚品质，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继承父母的传统美德，并发扬光大！ 　　亲爱的妈妈，安息吧，天堂没有烦恼，操劳了一生您终于可以休息了，我们会永远想念您，永远怀念您！ 　　为了表达对您的思念，特为您献上一副挽联： 勤勉今生侍候五代苦累天地晓， 福延来世惠及子孙安详竹梅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