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七】忆祖父:爷爷逝世三十周年纪

杨澍青青

<p class="ql-block">2019年,爷爷去世三十年了。我们这些后代,时不时地会怀念他,怀念他的音容笑貌。</p><p class="ql-block">查阅杨氏宗族世谱,爷爷之父杨润芳先生,育有四子两女,爷爷排行第二。爷爷名唤杨庆禄,清宣统二年(1910年)生,原籍宝丰县城南后街人。私塾学堂学历。民国36年(1947年),徙家县城东井桥村。1989年病故,终年79岁。</p><p class="ql-block">距离清明节气不远,每年公历的三月底(农历二月二十三),是爷爷的周年祭日。父亲的兄弟姊妹五人,我的伯父、大姑二姑家,都会惯例性地,到爷爷奶奶的坟地去,走一走看一看。摆好祭品,焚上一柱香,默哀一会儿,磕几个头,添些新土......寄托一下哀思和怀念。前些年,大伯父(母)时常性地隔年回来,还有堂哥、堂姐;伯父耄耋之年了,这一次是我的两位堂兄一起回来的。老杨家,这个普通家族,老老少少,欢聚一堂,今年爷爷的三十周年,是热闹的,也是团圆的。大家一起吃顿家乡饭,聊聊生活工作,感觉也是很幸福、很美好的事情。</p><p class="ql-block">光阴无情,岁月如流,爷爷离开我们整整三十年了。细细回味,爷爷给予的陪伴,只有珍贵的十年光景。那是老爷子的晚年,确是我的童年。童年里的十年,是唯一对爷爷印象深刻的年月。小时懵懂无知,直到不惑之年的我,梳理一下思绪,才能用文字来书写心里敬爱的爷爷。当作是对爷爷的一次纪念或告慰吧。</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爷爷的一生是单调又坎坷的一生</b></p><p class="ql-block">听父亲说过,我的大姑也说过不少,爷爷生于宝丰县城一个大宅院平民家庭。动乱颠沛的年代里,没有上过太多的学校,不过,爷爷勤奋乐学,四书五经、三字经、唐诗宋词、增广贤文、算术等,自学研修了不少。因此,爷爷的学历水平,相当于公立学堂初中文化。爷爷兴趣颇多,喜欢读些演义小说,写写画画,练得一手好毛笔字;也喜欢摆上几局象棋。据说,爷爷的算盘记账打得特棒,也是得心应手。爷爷有经商的头脑,在宝丰县城里开过杂货铺。青年时代的爷爷,也是有志向的热血青年。</p><p class="ql-block">爷爷一生的单调、坎坷,是形势命运的使然。爷爷一直是,坦然乐观地面对生活。青年生活于县城,经商又奔波于城乡之间,中年却扎根于农村。社会的发展变迁,也验证了平凡人的生存状态。解放后,爷爷习惯了闲适惬意的乡村生活,也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那时,农村搞土改,曾协助政府丈量土地、助力村干部办理村务;更乐于帮助乡邻筹办红、白之喜事;逢年过节写写对联,来者不拒,聊以慰平生。</p><p class="ql-block">我小时,古稀之年的爷爷,身体还算硬朗,依然体态魁梧,思路清晰,颇有精气神。夏天,偶而还用自行车带上一小木箱冰棍,在四邻八村转转。得空,还教我们识字、读诗、讲故事。爷爷一生,只留下一张照片,也是惟一的一张。爷爷居中而坐,大姑家幸福的一家,还有我。那是在大姑家的正屋门前拍的,爷爷带着我在大姑家串门,是学习拍照技术的二伯父,拍下的一张照片。七岁那年,我摔倒磕伤了鼻子,而相片里的我,鼻梁上还带着硬痂哩。</p><p class="ql-block">那年,爷爷七十七岁喜寿。从县城里过来了一位亲戚,为续修家谱而来。后来,家里就有了一张爷爷用铅笔绘制的家谱树。长大了,多年后才知道,那位仓巷街的一门亲戚杨长江先生,是爷爷的同宗族弟,是父亲的宗叔。</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爷爷给子孙后代留余下好家风</b></p><p class="ql-block">爷爷的遗物,屈指可数。一个冰糕箱、一张照片、一份家谱、一些家信、一本发黄的四角号码字典。</p><p class="ql-block">印象里,晚年的爷爷,拄着拐杖,不忘隔三差五地教育我们,要好好读书、学习,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也讲孝道,教育我们尊老爱幼,孝敬父母。在爷爷乐观积极,不屈不挠精神的感召下,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大伯父考入天津大学,毕业分配到油田系统工作。我的堂哥、堂姐也是大学学历,也皆有所建树。父亲的兄弟姊妹之间,也都和睦相处,做到了相互帮衬。爷爷的孙子女、外孙子女们也都孝顺勤俭,学业有成。这或许就是家族基因力量的传承吧。</p><p class="ql-block">清楚地记得,爷爷临终时的情景。那天早晨,我和弟弟还在村西头家里熟睡,母亲喊我俩快起来,得去北头老宅。快步走进老宅屋,亲人都在,躺在睡床上的爷爷已经不能说话,看看我俩,爷爷微微地伸出左手的两指,是食指和中指,微笑了一下就驾鹤西去了。爷爷念念不忘的,也许,还有他的另外两个孙儿,我的堂兄。和大人们一样,第一次体会到亲人离去的悲伤,我和弟弟都是嚎啕大哭。自此,爷爷永远不与孙辈们亲热了…</p><p class="ql-block">爷爷是面带着微笑走的,也算是喜丧。我们要高高兴兴地送老爷子走。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却不愿离开我的眼眶。丧礼那天,天空刮起沙尘暴,看着有那么多敬仰爷爷的人前来为他送行,更是百感交集。爷爷一生的陪伴,仿佛历历在目,怎不令人伤感呢??</p><p class="ql-block">爷爷留下的一份杨氏家谱手稿,是一张树冠形状的家谱树,也是爷爷的遗物。详细罗列画出杨家各宗支的情况,各家人物的名字。爷爷还赋编一首五言体诗,至今,昭示着老杨家子孙后代,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砥砺前行、幸福绵长...</p><p class="ql-block"><b>杨家宗谱有诗曰</b>:</p><p class="ql-block">怀振会清芳,</p><p class="ql-block">庆文增国光,</p><p class="ql-block">立德存仁孝,</p><p class="ql-block">善道世永昌。</p><p class="ql-block">(该文作于2019年清明)</p> <p class="ql-block">祖父杨庆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