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第十五）

简

第十五篇

強生一边打電話給希拉，一边忍不住地咳嗽，希拉很敏感：

＂你得了新冠吧？＂她问，

強生吸一口气努力地挣脱了咳嗽，顿了顿说：

＂没有，只是感冒了。＂

自从爆发新冠病毒，无论谁咳嗽，都会被视为危险的病毒传播分子。

＂你最好去做一个测试，＂希拉从电话里几乎很肯定地确认强生是得了新冠，她问：，

＂上次我们见面是哪一天？＂

＂不记得了＂强生嘟哝着，迟疑着。希拉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上次跟强生见面的日期。这病毒可不是好玩儿的。她心想。

强生是房地产纪人。说来也奇怪，虽说是美国新冠病毒大流行，房地产市场可是如火如荼火爆的不行。

新闻报道都说美国经济衰退，失业率大增，可不知为什么买房子的交易却大幅上升。强生每天忙着帮新客户把房子摆上市；签买卖合同；又周六、周日不停的开Open house，他忙得不亦乐乎。疫情好像是天赐良缘，他几乎每天都有房子成交，搛的是盆满钵盈。

强生在房地产市场是大名顶顶的。他有很多的方法找客户，比如，他常常去市政府离婚部门查看最近新离婚名单，然后挨个儿发广告，推荐自己是绝佳的经纪人，保证房子在他手里上市会尽快卖掉。

在美国，百分之八十的离婚家庭第一件事情是卖房子。因为房子是夫妻的共同财产，既然分手了就得平分。再说，谁也不愿意再呆在那个伤心之地，卖掉房子各得其所的move on，換一個新态度生活，天不会掉下来。

强生再打电话给希拉是两天后，告诉希拉检测确认得了新冠。并告诉她太太和小儿子也确诊。他沙哑的声音失去了精气神儿，好像腐朽了一样，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显得软弱而不连惯。希拉没有吃惊，她两天前就已经料到了。只是为强生的家庭耽忧。

强生说已经通过邮件告诉了所有接触过他的人。他的工作由秘书露丝跟进。

希拉是强生的客户，委托強生卖的房子刚刚成交。她仔细地推算出在十二天前见过强生。为了保险起见，她通知了朋友，暂停了最近几天的计划。她要确定自己十四天后没事。

沉寂了几天，强生又打给希拉，他居然在电话里开起玩笑来，说他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太太和儿子也正在康复。他说再过十来天，他就是一个百毒不侵的铁人重返工作。

強生从电话里传来的乐观，让希拉为他高兴。同时希拉也被他勤奋乐观的人生态度所感染。

2020年8月18日于达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