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表兄弟俩，都曾经是光荣的海军战士（一）

来日方长

目  录1.去连云港2.童年时代我对大表兄的印象 3.参军离开家 4.大表兄来部队看望我 5.我去崂山县城看望大表兄一家 6.父母亲第一次到部队 7.向大表兄借钱买驾车胎 8.毛主席接见过我大表兄 9.大表兄的战友情谊 10.大表兄是孝顺儿子的榜样 11.我在商丘看望大表兄 写在前面的话   我和张文彬是姑表兄弟，他出生于1934年，我出生于1954年，他比我整整年长20岁，巧合的是，我们竟是一天的生日，（都是农历四月初九）。 表兄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从项城入伍的第一批海军航空兵人员（在部队服役25年），我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从项城入伍的第一批海军潜水兵人员（在部队服役15年）。 大表兄所在的部队隶属于海军航空兵一师一团，所在部队曾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先后击落击伤美国和台湾国民党入侵的飞机数架。该部队于1965年12月29日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队命名为《海空雄鹰团》光荣称号，大表兄在北京受到过毛主席和中央首长的亲切接见。  我所在的部队隶属于海军北海舰队工程船大队潜水中队，在服役期间，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先后参加了我国第一个核潜艇基地码头（山东崂山）和第一座航空母舰基地码头（山东胶南）水下工程建设。由于工作表现突出，于1977年11月被北海舰队组织的英模先进单位和个人前往北京首批瞻仰毛主席遗容。 我们分别在保卫祖国安全和国防海防建设中作出了应有的贡献，我和大表兄之间结下了真挚的情谊，这种情谊是真诚、质朴发至内心的。 谨以此文表达我对大表兄的敬仰。 方太长 一、去连云港   2012年11月3日至5日，我和爱人宗婷去了一趟江苏省连云港市，专程看望了我将近十几年没有见过面的大表兄张文彬。了结一件我多年的愿望。 大表兄今年78岁了，中共党员，退休前是江苏省连云港市电子工业局（军工保密单位）的纪委书记，县处级干部，大表兄于1951年8月入伍，1976年10月转业，1994年4月退休。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所在部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航空兵第一师第一团，即现在的海军东海舰队航空兵某师。在上世纪60年代中期，他们所在的部队在浙江黄岩县上空一举击落过入侵我国领空侦察的美军高空侦察机，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命名为“海空雄鹰团”的光荣称号，大表兄在北京还受到过毛主席等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   大表兄虽然已经是近80岁的人了，但身体状况尚好，思路敏捷，记忆力超人，他待人诚实、随和善良。 大表兄一家共有五口人，爱人王佃香，今年77岁，教书半世纪，桃李满天下，传播正能量，奉献在讲台，国家特级教师，副教授级别，为人热情豪爽，快人快语，现在还经常在家中练琴作画，常常到当地老年大学听课学习充电呢。我问起表兄和表嫂每天怎么锻炼和运动时？大表兄说，只要天气好和身体条件允许，他都要骑着电动三轮车带上表嫂去附近公园锻炼活动或到超市购物消费，表兄还幽默的说：“你表嫂是位教书先生，眼睛高度近视不能开车，我眼神好负责开车，她会计划和打算，负责购物管账，这叫分工明确，责任到人。” 儿子名叫张青，本分老实，孝顺厚道，儿媳妇名叫董丽，端庄大方，俊巧贤惠，一个孙女正在读高二，听话懂事、聪明可爱，儿媳妇董丽还有一套做菜的好手艺，一会功夫能做上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可口饭菜，其家庭温馨祥和其乐融融，大表兄一家确实是一个典型的令人羡慕的幸福美满家庭。 二、童年时代我对大表兄的印象 大表兄比我整整年长20岁，说来也巧，我们是同月同日的生日，他1934年农历四月初九，我1954年农历四月初九。听父母和我大舅母说过，1951年秋天，正在读初中的你大表兄刚刚十六七岁，就从当时的项城二中（现在的秣陵中学）背着父母亲偷着当兵去了，当时震惊世界的抗美援朝战争刚刚爆发，鸭绿江边隆隆的炮火声犹在耳畔，形势严峻可见一斑，可以看出那时候血气方刚的大表兄是怀着一腔热血投笔从戎报效祖国的。这次在连云港我再次向表兄问起他参军的事情，都说当年你是背着父母偷着参的军，到部队以后才写信告诉家里人这一情景时，大表兄眯起眼睛哈哈的笑了起来，对我认真的说：“背着父母亲偷着参军有这回事，但说法不太确切，你大舅母当时确实不知道我参军的事情，但你大舅是知道而且是同意的，因为你大舅当时是玄六村农会的会长（相当于村党支部书记），他是有觉悟的，是支持我参加抗美援朝参军参战保家卫国，同意我上前线的。”由此我联想到，我的大舅父，他是一位多么开明而有觉悟的长者啊。 据《项城县志》记载：1951年2月，全县人民响应党中央、毛主席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伟大号召，积极开展抗美援朝运动，捐款购买飞机大炮，其中教职员工捐款2000多万元（旧人民币）。 1951年8月，中国人民志愿军归国代表团和朝鲜人民军访华团来项城做朝鲜战场情况报告会。在抗美援朝中，广大爱国青年踊跃报名参加志愿军，仅1951年全县就有634人参加志愿军，我大表兄就是这其中一员。 我又问起大表兄到部队以后是否参加过入朝参战，大表兄说：“当时他们到部队以后先被分配到辽宁沈阳北陵空军第八航校，系统学习飞机原理和维修常识，由于当时才十六、七岁，初中又没有毕业，比起一起参军的个别高中班的战友来说，在学习中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费了不少劲，也作了不少难，可是没有捷径的路可走，只有多学习多提问多做笔记，充分利用空余时间用来弥补，后来他们部队被调防到中朝边境鸭绿江边的丹东市东沟县，当时叫安东市，机场在国内，作战在朝鲜上空，大表兄他们是负责维修保养飞机的地勤人员，无论是盛夏酷暑还是零下二三十度的严寒，整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对飞机进行维修检查保养，以保证战机能够随时升空参战，为我志愿军地面部队的作战提供空中支援助威掩护，争取制空权。 在我幼小的印象中，记得有几次大表兄从部队回家探亲到我家看望我父母亲时，总要带上一些点心糖块或远路的稀罕东西，父亲陪着大表兄在冷哇村的南屋或东南街的东屋里说着讲那，时不时还传来朗朗的笑声，看的出他们的谈话很融洽和亲切。没有见过大表兄穿军装，每次他都是穿着一身蓝色的海军夹克衫工作服，衣服上面还有许多点点油渍。他对我的印象是朴实随和亲切，高大而又神秘的，孩提时我对大表兄就充满着敬仰和好奇。后来我问父母亲，我大表哥在部队是干啥的，是个啥官？父母总是说：“你表哥说他是个修理飞机的，也不说是个啥官，反正是个当官的。”当时我就想，等我长大了，我也参军，也要当兵到部队去，开飞机开坦克或开军舰。记得我在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里面还有几幅插图：有两个海军战士，身穿水兵服、头戴水军帽挎着冲锋枪，面对着大海，在海防前线站岗巡逻，在我幼小的心目中他们是那样的威武和神气，我从内心里羡慕他们，心想我要是也能当一名海军战士多好啊…… 1968年，我才15岁，当时放寒假，得知接兵的解放军到了公社武装部，一办完作业我就跑去找接兵的解放军向他们问这问那，我还经常到生产大队民兵营长徐功德（抗美援朝老战士）家抄写挂在墙上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打靶归来》、《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等革命歌曲、歌词背唱。反正是一个心眼的想参军。1969年冬天，我快16岁了，经父母亲同意，我在生产大队报名并参加了征兵体检，后来又到县城水寨老党校参加了县里组织的体检，那年我们生产大队一共去了十几个应征青年，一路过关斩将，我的各项体检指标全部合格。我只知道当时来项城接兵的是陕西省华阴县的一个陆军部队，之后我就每天盼着入伍通知书能早一天发下来，过了七八天时间，其他人的通知书都发下来了，就是没有我的，正当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突然接到公社武装部新的通知，让我再去县里复查身体，说是有一个海军部队来接水兵。和上次体检一样，我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两天后我又在县人民武装部时德仁参谋（山东潍坊人）的带领下，又去周口军分区再次做体检。当时我县去周口军分区参加体检的一共有12个人，体检后我和新桥乡的程尊祥被选中，其它未选中的10个人被分配到辽宁省葫芦岛市的海军第23基地，我们两人被确定为海军北海舰队青岛基地的潜水兵。 我在周口参加复检时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呢，差一点没有当上海军，也可能是因为经历几次反反复复体检的原因，心里出现了紧张的情绪，血压突然超出了规定的要求，也许是来接兵的海军带队领导刘清吉（山东省沂南县人）看中了我的原因吧，他把我叫到一旁专门安排我说，你不要紧张，明天上午8点你再来复查一次，并嘱咐我不要吃早饭。 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我就起了床，到了军分区体检站门口，并坐在门口的水泥台阶上等待。正好南顿集老家的邻居马太兰大姑从体检站门口路过，她叫着我的乳名问我：“你这孩子，大清早这么冷，坐在这弄啥哩？”我说我在等着当兵体检哩。大姑关切的对我说天冷可别冻着了啊。（注：马太兰大姑当时的两个女儿婆家都在周口，她是到闺女家走亲戚去了，早上买菜路过时正好碰见我。) 等到8点钟体检站开门了，我被安排在第一个做了血压复查，复查结果一切正常，负责接兵的刘清吉对我笑着说：“这不是很好吗？用不着紧张嘛。”我心里高兴极了，我可以如愿以偿参军了，而且是一名海军战士。我从体检站出来以后直奔附近军分区的军人小卖铺买了两毛钱的薄荷味水果糖块，回到军分区见到了时德仁参谋和其它十一个同志，给每人分了一块糖。随后时德仁参谋带上我们从周口乘上公共汽车返回到项城，那天正是农历十月十五，县城水寨赶会，刚好碰见从南顿来赶会的我三哥方太贵和邻居位德军，我们3人在服务大楼项城县第一人民食堂每人喝了一碗粉条海带汤一个烧饼，就急忙回到了南顿老家，把我体检合格，就要参军入伍的喜讯告诉了父母亲和全家人。 三、参军离开家（节录，已另发表） 四、大表兄来部队看望我 1970年秋季的一个上午，我们正在维修我们的潜水船只，一个哨兵通知我说，你有一个亲戚来看你了，正在营房里等你。我向班长请了假，飞快的跑回营房，一见是我大表兄来了，我高兴的蹦了起来，还向大表兄敬了个军礼，大表兄向我还了个军礼，眯着眼睛笑哈哈的说：“最近我在崂山县铸造厂执行“三支、两军”任务（三支：支工支农支左，两军：军事管理、军事训练，文化大革命期间，当时解放军的主要任务之一），抽点空来看看你”。大表兄问长问短，见到我吃的又胖，晒得较黑，笑着说：海风就是容易把人吹黑呀，小老表看上去很结实啊，我说人一晒黑是不是就显得老气吧，大表兄立刻纠正说，才十七八岁可不能说老，只能说壮实健康……说话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了，我问大表兄是不是请我们的领导来陪您吃饭，表兄对我说：“咱们兄弟俩在一块吃点就行了，麻烦人家干啥”。于是我就从伙房里端了四五个菜，一个汤，两碗大米饭，我们就把床铺板当桌子（把床铺上面的棉垫子一掀），在铺板上摊一张报纸，每人坐一个木马扎，美美的吃了一顿午饭。大表兄边吃饭边问我，在部队里习惯不习惯？连队里老乡多不多？当我说到连队里一起入伍的老乡不少，团结的也很好时，大表兄说：“咱河南就是个好地方，人口多，人才也多，出飞行员也多，现在又出了这么多潜水员，中！好好的干……！”到了下午大约4点钟左右，大表兄说他要回去了，我把他送到附近的公共汽车站牌，依依不舍的看着大表兄上了车。大表兄这次来找我，没有穿军装，穿的仍然是一身蓝色海军夹克工作服，衣服上还是带着点点滴滴但已经被洗干净的油渍印，脚上穿的是士兵胶布鞋。这就是我朴实厚道，从不愿意张扬的大表兄。按照当时的军衔来算，大表兄应该是营、团级职务了，完全可以配备公务用车的，但大表兄就是这样的低调谦虚，从不搞特殊，他对我的印象很深，影响也很深。我暗自下决心，按照大表兄对我的要求和安排，做一个的合格称职的军人。 待续…… 大表哥张文彬身着五五式海军服 后排右一为大表哥张文彬 大表兄全家福。后排右一为二表哥张文杰，后排左一为三表兄张文先。前排中间为大舅母，前排左一为大表嫂，前排右一为二表嫂。 我的母亲（左）和大舅母（右）在一起。 当年的人民海军报 当年的人民海军报 当年的人民海军报 作者方太长身着七四式海军服装。 方太长身着六五式海军装 方太长1972年6月在青岛鲁迅公园水族馆留影。 方太长身着重潜水服准备下海。 潜水中队的战友们在潜水作业现场。 方太长的转业军人证书。 方太长的转业军人证书。 1977年11月参加北海舰队组织的英模代表团北京活动。（第三排右二为方太长。） 1977年11月参加北海舰队组织的英模代表团在北京活动。（第三排右二为方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