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羽舒凤凰飞 ——记清华大学学子肖晶（黄文忠 / 文）

刘照君名师工作室

肖晶于井冈山中学校园内留影

　　 耸立于八面山下的井冈山中学，高考与清华大学串珠在一起，历经10年风雨；把瑰丽的梦想与清华大学串珠在一起的肖晶，拼搏3度春秋。

撑着小木筏上溯至时光深处，从井冈山考区进入清华园的学子距今已然26载，寥寥无双。“清华”一个词，热切了多少园丁的期盼；清华一扇门，牵引了多少学子的目光。2020年高考，井冈山中学高三应届生肖晶同学彩笔拔秀，梦圆清华。

面庞清秀，透着灵气。18年前出生于井冈山市厦坪镇口前山村安定组，稍通文墨的爷爷按照孙女行辈，给她取名肖晶，意为“晶莹聪明”。

肖晶果然不负长辈期望。她6岁开蒙于井冈山小学（现址），课堂学得轻松，不误课外爱好。小学毕业的那个夏天，鸣蝉欢唱。上进心极强的她经亲戚书法家尹家信介绍，认识了当地的油画家陈文贤，在那里学习了一个暑假。她第一次学习写生，得到画家的青睐；第一次从画家那里接触到抽象又具象的艺术；第一次听到了“中央美院”的名字。北京，央美，画家，虽然朦朦胧胧，但是这一组充满诱惑力的词语在她春天的心田埋下了高雅的种子。

短暂的两个月如一阵清风，给了她艺术的一丝启蒙。毕竟年纪太小，比起大城市一些从小接受正规美育的同龄人，在她眼里，抽象具象都显得模糊。艺术如海莫测，这阵风没有让她谙熟美术的真谛。

离开小学进入江西省重点中学——井冈山中学。初中三年，肖晶得到了班主任陈小红的关注，她在学业和艺术里不断积淀。中考成绩不错，名列全市118名，达到了外地两所名校的录取分数线，在前100名高分同学纷飞高枝的状况下，她冷静思考，抵住诱惑，认为不要到名校去垫底。于是，她坚定地选择了井冈山中学实验班，位列实验班第2名。

　　真正追逐艺术之梦，是从高一开始启程。往年，实验班的学生鲜有跋涉艺体之路者，当肖晶向班主任和父母坦露热爱绘画的心迹后，几乎没有一丝波折，她得到了班主任和家长的一贯支持。父母和老师给她铺垫了一个宽松的成长环境。凭着比普通学艺者更敏锐的感觉，她入门很快，在井冈山中学的“新A”画室一直占有优势。文化成绩居于上游的她，平衡文化考试和专业学习两项显得轻松有余。教学经验丰富的专业老师周可金眼界不俗，经常激励她：“两条腿”都硬的学生寥若晨星，三年后考个普通美院应该绰绰有余。可是肖晶的志向是央美，是清华，她需要攀登更高的平台。高三那年，她毅然打点行装奔赴北京学艺。在北京，让一直顺山顺水的她第一次感受到挫败。

北京，千年古都，车水马龙，藏龙卧虎。初来乍到，肖晶即被美术培训机构“华卿”画院贴在墙面的学生画作惊愕，那条状元走廊带给她的震撼使她陡然萌生自卑的心理。她发现自己从前的优势在这里不堪一击。具备碾压实力的复读生、那些出生名门世家的后代、从幼儿园就拿起画笔的同学就像一株盘虬多年的古树，遮天蔽日，而她一直所仰望的广阔蓝天，就这样被他们的才气硬生遮住。那种接近窒息的压力，从她来到北京的第一天持续到艺考结束那一天。

美术高考分为造型和设计两大类。造型即美术学，主考素描、速写和色彩。肖晶比较擅长人物速写，老师找来一张类似于很多人物的照片，学员精细完成作品。南方来的学生，起初的画作与北方画派大相径庭，这样尴尬的境地常常让她觉得崩溃。华卿画院的老师尝试帮助她，但根基不深的她心中既藏着实力不足的自卑，又天生性格内向喜爱独来独往，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陌生同学，宿舍曾是她心中唯一的避风港。

冬天下了大雪，每天凌晨两点的路都飘着雪。画院到宿舍的路很短，疲惫使人脚步沉重而缓慢。她觉得考学一点都不简单，那八个月的天昏地暗，那八个月的夜夜惶恐，那八个月的寝食不安，现在每每想来都还心有余悸。

北京的天空辽阔万里，街道四面通达。也许是命运真的眷顾她，肖晶遇上了好老师，遇上了好同学。他们鼓励她，帮她改画，陪她聊天释放压力。在华卿，她听到了陈丹青、昕东旺的名字和传奇故事，这些名家如闪烁的星星照耀着她。试着放开自己，画作渐渐进入佳境。一月又一月过去，瓶颈期一次又一次突破。虽然每天八点赶到画院上课，子夜星稀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睡眠很少；食堂排队打饭浪费时间，经常以面包和泡面当饭，但是明眼可见的进步着实让她心里安稳不少。

考试临近，压力不减反增。学习专业美术是枯燥的。画室的灯很亮，亮到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亮到总是恍惚之间就又过去了一天。再多的热爱在那一天又一天的反复练习中都被消磨掉。为了找回信心，画院组织外出写生一周，办了涂鸦音乐节。那些短暂的调味剂不过是像梦一样轻飘，现实的残酷仍然要自己面对，梦想与现实直挺挺地亘着骨感的距离，学员还是要投入看不见未来的努力之中。有一次她梦到自己高考落榜，吓得半夜惊醒。想起自己远隔千里的家，又默默躺回去，睡意却无影无踪。如果没有顽强的毅力，如果过不了心态那一关，早已败北。井冈山走出来的女伢犹如五指峰上的青松，可以忍耐任何风雪。

2020年的艺考很特殊，专业考试推到了高考之后。而本该全力冲刺文化课的最后四个月，变成了一周三天专业四天文化的分裂式学习。两边都在拼尽全力的她显得吃力又不讨好，高考后接踵而至的艺考更让她狼狈又疲惫。

　　4月中旬，井冈山中学高三复学上课，肖晶回到文科零班上课。校长谢建国，高三年级组挂点副校长刘照君，零班任课教师赵江华、肖萃鹏、李涓、陈昌敢、尹旺旺、韩河等教师，这个团队师德师能俱是硬核，在高考冲刺阶段，对肖晶格外上心，帮她纾解压力，补漏平缺。全国高等院校文化考试结束的第二天，她信心满满地踏上了前往外地的艺考之路。

沉重的画材，飘飘洒洒的雨，深夜的高铁，一站接一站赶车，肖晶甚至无法停下来好好休息一次。四天在外奔波的日子，因为时间过度紧凑，每天几乎只有中午能吃得上一顿饭。捱过，挺过；挺过，捱过。一个逐梦者的激情一旦激发出来，无论多么繁重的学业都将当作一种礼物来领受，一切灰暗都将化作成功的艳丽。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在长沙设置考点，闽、赣、湘的考生聚集在古城长沙。万幸的是，她成功了！专业考试585分，素描195分，色彩195分，速写195分；文化506分，超过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录取分数线17分；语文、英语全都达到清美的硬性要求。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在全国仅仅招收55名，她排列18名，能录取清美，在吉安市也属凤毛麟角。肖晶最终实现夙愿，终究没有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失望。

　　任教数学、肖晶高中三年的班主任肖萃鹏这样评价她：“肖晶，阳光，大气，才气。语文很棒，当过两年语文科代表，作文和书法都相当漂亮。”在“语文为王”的今天，谁语文能力强，谁就掌握了王牌。画作多么好，那也只是“技”；人文素养高，方可见“艺”。两相融合，才能脱颖而出。

也许在世俗的观念中，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与清华大学其它学院有点差异。但是，成功并非一个标准，成功的定义应该是挑战了自己，超越了自己，达到一个新高度。山区的学子跨进清华门，就如凤凰涅槃。

近些年，井冈山中学教风清正，学风浓厚。校园背倚八面山，巍巍山峰，笔架逶迤。焉知莘莘学子不会鱼贯而入清华门，徜徉于燕园？

只有真正走过一遭，才会发觉，原来世界上从来没有好走的路。只有真正走过一遭，才会发觉，原来世界上的路从来都是越走越顺！

肖晶寄语母校：

愿井冈山中学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作者简介： 黄文忠，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井冈教育》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