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星空:的美篇

竹马星空:

<p>  农历六月六我和爱人驱车到她二姐家走亲戚。魏家沟是一个美丽古朴的自然村庄,村旁小河中鸭子成对,白鹭成群。它们相互在水上嘻戏打闹。七八只小狗和鸡子,在路上和草地之间乱跑自成一趣。</p><p> 进入二姐家,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在她家上房门口,居然还挂着一只发旧,且褪了色的方盒式有线广播。广播盒子呈二红色,在盒子的前面有一个被镂空了的五角星图案。看到有线广播的盒子,顿时勾起我对"她"的美好回忆……</p> <p>  曾记得在我的童年时代,当时俺大队家家户户的墙上都挂有一个小喇叭(广播),一根裸露铁丝线,从外边接到房檐下的广播上,广播下面有一条地线直埋到地里头。</p><p> 那时小广播的样子非常简单,大部分有广播的人家都把广播装在一个方形的木制盒子里面,盒子中间雕刻一个五角星图案,图案里边则被红或花洋布罩着。也有个别人家就把单纯的广播挂在房檐下或电线杆子上。一条街就扯一条广播线,如同串糖葫芦一样把各家各户的广播串在一起。总线直通大队部,大队部通过电线杆连到公社广播放大站,公社广播放大站再与县广播站相连,当时都称为有线广播。</p><p> 记得有一年夏天的傍晚,我们几个伙伴在村边水利发电站的渠水中嘻戏玩耍,玩兴正浓时就听二哥大叫一声,我们举目望去,只见二哥被水渠上方裸露的铁丝线牢牢粘住脱不开身,当时我们因年龄小,不知所错全都吓懵了。,我们乱作一团。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大人迅速用石头砸断搭在水渠上方的电线,才使二哥转危为安逃过一劫。后来我们才知道,搭在水渠上方的裸露铁丝线,就是大队的电话和广播线。(作者注(1)电线在通过大队之前是高压,在大队部有一个变压装置。(2)当时电话和广播共用一根线,广播时不能打电话)。那时基层干部要经常参加的电话会议,往往都是在广播结束时召开的。二哥赤脚在有水的渠中,裸露的身体又碰住没被变压的电线,两头导电才使他被电线粘住。</p><p> 当年因为农村贫穷,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小广播就成了我们农村老百姓了解外界的唯一媒体,通过听广播才让我知道除了我们汝阳外,外边还有洛阳、郑州、上海和毛主席住的地方--首都北京和雄伟的天安门。从此广播就成为我和众乡亲离不开的伙伴。</p> <p>  当时我们县广播站的播音不是全天候的,一天早、中、晚三次(特殊情况例外)。大部分以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和省《河南新闻》为主。国家大政方针,省委重要决策,农村农业生产知识,春耕秋收等等。大致的固定节目有:《对农村广播》、《小说连播》、《戏曲节目》、《预报天气》等。</p><p> 县台的呼号是汝阳县人民广播站,早上播音是5:20;中午11:45;晚上6:20。固定节目大体是《汝阳新闻》、《为听众服务》、《小说连播》、《我爱汝阳山河和水》、《听众点播的文艺节目》、《天气预报》。开始曲有《东方红》,结束曲是《国际歌》等。除夕的晚上则会播放县剧团演出的《收租院》、《扒瓜园》、《红灯记》和《沙家滨》等革命样板戏节目。延迟广播结束时间。</p><p> 村中大人忙于生产队劳动,我们几个小玩伴整日却在村中光着脚丫子乱跑。广播一响我们便纷纷来到"她"的下面。怀着好奇和百思不得其解之心,对着广播发愣。有个玩伴指着房檐下的广播说:你们说捣蛋,不捣蛋,这么小的盒子咋装进这么多的人? 又一个玩伴双手托腮自言自语:一到吃饭的这个时候,盒里的人又是说又是唱,他们都不饥?他们是咋进去的?不会是半夜黑地,趁咱们还在睡觉时,偷偷拱进去的吧?另一个却说:咱干脆搬个梯子把盒子取下来,看看到底他们是咋进去的。说干就干,我们抬来梯子把广播盒子取了下来。</p> <p>  面对取下来的盒子我们 我们更懵了。盒子里没有人,光有一个像倒扣碗的铁家伙。一个叫强的玩伴说:会不会那些人都藏在这铁碗里?说着话他拿来一块石头三下两下就把"铁碗"砸了个稀巴烂……结果里边啥也没有。</p><p> 我打小就喜欢文艺,每逢广播里播出说书和唱戏的节目,我的耳朵就"竖"了起来。"眼皮儿调",肉胡劲儿(琴)也会来两下。在我们村我有一位大表伯(后来的岳父),他为人和善且又识文断字,会讲"瞎话"(讲故事),每逢下雨天或秋冬季的晚上,我们就和好些大人们来到他家,央求他为大伙来一段儿。大表伯最拿手的是他的"瞎话"《小八义》和坠子书《罗成算卦》,他讲的故亊人物鲜明,情节引人入胜,往往让我们是听了这回想下一回。不知不觉锦鸡三唱,东方发白而我们还在被故事所吸引,豪无倦意。大表伯也知道我喜欢说唱,对我的节目经常指导并提出意见和良好的建议,是我终生受益。他经常教导我作为艺人首先艺德要好,要人品端正,只有自己正,才能把故事说正……。有一回广播里播出许五零老师的长篇快板儿书《西游记》,当时我就被故事里的情节,和说书人口惹悬河的演艺所折服,我也决定试一试。当时我们农村条件十分落后,我硬是恁着年轻气胜,和较强的记 忆力一字一句的把《猪八戒搬兵》、《盘丝洞》、《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背了下来。那时侯,在我们用锄头当饭碗的农村,别说录音机啦,就是半导体收音机全村也没有一台。</p><p> 劳动之余、闲睱之际,乡亲们让我站上土堆,立在碾盘之上为他们来上一段儿。奶腔奶调和常常的口误 、忘词时常引起乡亲们的哄堂大笑……。大笑的背后则是更多的信任和支持。</p><p> 在梨园煤矿当工人的建庄叔回家歇班时对我说,他看到在寄料镇有卖手提录放机的,问我要不要。 第二天我们就骑自行车到寄料镇,花七十多元钱买回一台"钻石"牌的手提式录放机。从此,每当县广播站播放我想学的快板书、山东快书和戏曲时我就把它录下来,慢慢学耐心练。常常为了学艺和不影响别人休息,我一个人手掂录放机,上高坡进树林。到村北坡,和老母峡跟着录音机一字一句学习发音。经过反复推敲和总结,我还发明出了用嘴,和手指发出的响声,代替竹板的成功打法。冬去春来日月如梭,通过努力,功没白下力没白出,我常想,我能不能也把自已演出的节目,在县里的广播中"播送播送"。说干就干经过反复试录,最后,我终于录制了一段快板书《猪八戒搬兵》,和模仿牛得草老师的豫剧《七品芝麻官》选段。于是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县城南街汝阳县人民广播站。</p><p> </p> <p>  来到县广站的编辑部,五个编辑正在埋头整理各自的稿件,(后来才知道这五个编辑老师分别是雷三福,郭志宇、姚清法、梁玉川和卢国政)。他们抬头看到我问我有什么事?我怯声怯气的小声说:我是说书的,我一指录放机,这里边有我说的快板书《猪八戒搬兵》和豫剧清唱《七品芝麻官》……</p><p> 其中有一个编辑看到我态度蛮诚恳,就让我打开了录放机……随着录音磁带的转动,我表演的快板儿书就象一股清泉流了出来……。编辑老师放下案头工作,全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听完后几个老师给予充分肯定,并当即决定随卢国政老师到播音室录音。中午广播站领导还带我到内部伙房,免费让我饱饱的吃了顿卤面。</p><p> 父老乡亲们听说我的节目要在县人民广播站播出的消息后,奔走相告激动不己,早早的来到有线广播旁,他们多么希望在这穷乡僻壤的洛峪村能添降一位"名人"呀。</p><p> 节目播出后听众反眏十分强烈,纷纷给广播站和我写信,给予高度赞扬和充分肯定。记者姚清法老师专程到我家进行专访,并采写了通迅《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在"我爱汝阳山和水"节目中播出。随后我又相继为县人民广播站录制了山东快书《武松打虎》等节目。</p><p> 1986年十月份我光荣的走进了绿色的军营,来到军营的第一天,我便以山里汉特有的豪爽,在新兵连战友面前"亮了相",一段山东快书,一曲河南小调搏得了陌生战友们的阵阵掌声。战友高山岳(现洛阳晚报记者)对我的事迹拍成专题,把照片寄回县里并在县委门口墙上的玻璃栏中展出。</p><p> 在军营中县广播站的领导和老师经常给我写信,鼓励我在部队充分发挥特长,多为部队的文化事业做贡献,为汝阳人民争光……。</p><p> 在部队里我时常不忘家乡人民的重托和县广播站老师们的希望,在部队站长和指导员的大力支持下,我努力创作和演出了一大批,反眏绿色军营火热生活的文艺作品,并有很多作品,在部队和地方发表,出版和获奖,多次应邀参加部队和地方的文艺汇演,和比赛及创作笔会。在部队我为江苏和南通人民广播电台,分别录制了中篇评书《船头智斗》,和山东快书《武松传》。</p><p> 《解放日报》、《空军报》、《人民前线报》,《南空日报》、《南通日报》、《如皋人民广播电台》分别对我的事迹,进行了专访。在部队我还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受到多次嘉奖。</p><p> 复员回乡后我又继续应邀为县人民广播电台(县广播站前身)录制中篇评书《呼扬合兵》(前三十回在部队录制),后二十回需在咱县录制完成。我决定把后二十回的录制地点,放在城关镇广播放大站进行。在县台的协调下,我找到镇广播站的时任站长,符钉现和乔军晓老师,他们一再表示全力支持我的工作,并把广播站的钥匙交给我。于是我便带上铺盖卷,住进了镇广播放大站。</p><p> 为了不影响县、镇台的正常播出,我常常是从晚上十点多开始录制,一直到天明。白天准备、推敲修改整理所录制的内容脚本。背词、设计演出效果。每回录制时长三十分钟,反复录反复听,稍觉有不如意的地方再重新录。往往因为表情不投入或用词不准确,而录上几十次那是常有的事。以希把优质上乘的节目,奉献给广大听众。节目播出后掌声如潮,很受听众的好评。难怪记者姚清法和播音员李红伟见了我会说、你是咱县本土快板儿书、山东快书和评书广播播讲的第一人……。</p><p> 到县印刷厂工作后,我成为工会企业文化专干,主抓职工文化活动。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一百周年系列文化活动中,我厂分别在老电影院,东关剧院和青少年宫专场演出十六场,且场场爆满。受到观众的广泛好评和一致称赞。当时的县教育电视台专程进行了全程录像,并多次播放。</p><p> 从印刷厂下岗后,一度有过不适应和心理压抑感。虽说曾被县委宣传部借调数年,但总觉得寄人篱下总不是办法,于是我毅然决定:回家乡从头干!我干过砖场小工、建筑队小工、到洛阳拾过破烂、在家乡收过破烂,我一至认为下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灵下岗和精神下岗。不管走到哪里,我经常把收音机带在身边,把指针定在汝阳人民广播电台104.4M赫的位置上。特别是我在从事下乡收破烂期间,我经把快板儿书、评书、山东快书和戏曲带到广茂的乡村。在公平收取废品的同时,也给顾客群众带来文化的享受。顾客也由陌生变成了知心的朋友。从城关的郜园、洪涧、井沟、杨树岭、杨庄到三屯、王坪,付店靳村的众多大街小巷,村村落落到处都留下了我欢快的声音。每当他们听到我收破烂的喇叭声,他们都会象等候亲人一样聚集在村头,跷首以盼。他们信任我,都亲切的称我为"老夏戏曲电台"。每到饭点他们都把我叫到他们家里吃饭,没有丝毫把我当成收破烂的人来看。每到一个村,都要收上几天,且车车满载而归。</p> <p>  另外,我还利用收破烂的间隙,深入百姓家中广泛搜集民间小调、民间故事和口头文学。整理并发表了《黄龙潭》、《十三把金交椅》、《七巧姑娘》、《杜鹃仙子》等作品。 </p><p> 虽说我如今还是一介草民,百事不见起色,但我觉得我心里无比充实和有奔头。论年纪,我已进入了五十五周岁不感之列,但我对艺术的不懈追求却丝毫不减当年。</p><p> 艺术源于民间、生于民间,它靠民间的沃土养育,它靠民间园丁的呵护。</p><p> 如今改革开放几十年,乡村的有线广播已经远离我们多年,但我对有线广播有太多情怀,一代为汝阳有线广播作出贡献的广播人:雷三福、姚清法、卢国政、梁玉川、乔军晓、王冬梅、王康回、卢文香等老师和记者朋友,你们曾经辉煌的业绩。做为汝阳的听众,人们永远不会忘记。</p><p> 当年的有线广播影响了几代人、教育了几代人,鼓舞了几代人、鞭策了几代人。特别是我,对有线小广播更是一往情深。正是小广播才让我走进了大世界!</p><p><br></p><p> 创作于2020年8月17日深夜</p><p><br></p><p><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