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p> 夕阳西下,酷热难耐的午后终于过去了。但是余热聚集在逼仄的小城里依然未能散去,望着天边的鱼肚白。闷热干燥、往天空丢一根火柴似乎都能点燃空气。还好大师骑着单车——喊着我来了“出去撸串喝酒”。</p><p> 好吃是人的本性,像大漠孤烟我这么德高体重的人尚不能免,何况独孤求单大师先生呢? 我说“美食可以、但是返回我要骑车回”作为昌宁镇的准成功人士,大师年轻,帅气、看着大师眼圈发黑萎靡不振,肯定昨晚又上了一晚网吧,其实大师并不是喜欢熬夜,而是黑夜需要大师这颗璀璨的星星。但是话又说回来长得帅又有何用?天空依然会下雨,而大师依然选择孤独。不知哪一天我的兄弟会修成正果。</p> <p> 七点大师开着他的吉利帝豪,早已为我准备了自行车背架。知我者大师也!我不禁感叹,大师你怎么总是知道我的G点,让我狂浪不止,高潮迭起。爱死了这种说走就走当机立断的风格。一路向东疾驰而去,途中联系了台头爬坡王老高。老高爽快的答应了我们,台头家门口接他,到了台头电话。岂知事与愿违,晴天霹雳,到了台头老高家门口、我们在门外只见大门紧闭。里面已经开始放炮仗了,噼里啪啦一阵歇斯底里的喊骂声响彻云霄。夹杂着摔自行车的声音,大事不好嫂子不让去,干起来了、不是冷战是热战。而且真刀真枪,我和大师赶紧一百迈起步开溜。路上我和大师笑的浑身颤抖、尤其大师近200的体重、笑的胸前几两赘肉上下翻滚。明天见了老高、终于可以问老高:“高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森开森”。</p> <p> 然後就是考慮吃的地方,我联系了临汾朋友小木。提议还是去煤化巷那一家回民烤肉论斤烤的地方,煤化巷一个俗气透顶的名字,就因为此处原来有一个天马煤机厂所以改叫煤化巷。此处以前地处临汾南、故名小南门、小南门—古韵悠长、又有内涵。</p><p> 就如处于政府东西南北前后左右、府东街府西街府南街府后街府前街就诞生了、再加上有学校学府街也就应运而生。浩瀚如林的中华文化汗颜啊!唐诗宋词元曲自愧不如。</p><p> 到了煤化巷、空虚的皮囊急需能量补充...小木骑着电动车也到了、玉树临风的站在门口。然后带着我们轻车熟路的钻进了一条后巷…熟悉平阳的人都知道,在平阳的在高楼大厦之间,有一种细长的后巷。而平阳最接地气的美食,往往就藏在这些狭窄的巷子里…烧烤炊烟法力无边、花生毛豆、再烤一斤羊肉、夺命53。大师不喝酒,我俩一瓶刚好。之前我们去吃烧烤怕老板用猪肉来充当羊肉了,现在可以放心去吃了,不用再害怕了,因为价位都差不多了。</p> <p> 看着大师憔悴的面容、我说了一通“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之类的马屁,感觉大师很受用。大师独自点了一些菜、边吃边听我们聊天。晚上九点白天的暑热逐渐散去,初秋的凉风习习。这一刻,是这个城市最诱人的烟火气。一口肉串下去,香而不辣、肥而不腻、灵肉合一...然后在意味深长的泯一口夺命53至此就完成了人生中的高潮。</p><p> 大漠孤烟不爱酒店,唯独钟情大街小巷的苍蝇馆子地摊烧烤,好像只有坐在街边大块朵硕,才觉得生活充满了烟火气。</p><p> 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根本不需要任何套路。一瓶酒干完,月亮下去了,天空一片乌黑,路灯稀薄的光里,其情其景,略如北岛诗中断言的那样:而你的影子,将印在红色的月亮上。夜夜,升起在小窗之前,唤醒记忆。</p><p> 回到酒店,大师率先睡去、我和小木依然在聊。还一起谈理想谈人生谈天麻谈杜仲?其实我是个什么货色我自己清楚,我不过是个苟活于世的蝼蚁而已,一只脾气很臭的蝼蚁,我为自己的臭脾气付出了很多代价。</p> <p> 清晨五点闹钟准时响起、与肉体做了N次斗争,小木也在劝说不要骑车了、大师开车呢?又不是没有车?而且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然而我依然坚定的推了自行车、不骑车、那把自行车拉下来干什么?不是纯粹装逼吗?小木把我送到一楼大厅、给我拿了两瓶饮料,就此告别。义无反顾踏上了返程的路。六点到达涧河桥附近、有一家脏兮兮的胡辣汤早点、怕熬不住,打了一壶水、吃了一个鸡蛋饼、胡辣汤实在难以下咽、喝了半碗。就此开始打开码表计时、起点临汾涧河桥终点乡宁捷安特。</p><p> 上了涧河桥即是209国道、路上的黑泥夹杂着大车的轰鸣声,一齐向我袭来。转过弯过了加油站大车在此分为两路,一路前往襄汾新绛侯马等地一路前往乡宁吉县。明显大车少了许多,过了加油站就是小榆、龙祠、到了峪里、首先是五公里的缓坡、然后到了石匣沟是七公里的钢坡,爬升大约七百多。还好淅淅沥沥的绵绵秋雨依然未停,不至于酷热难熬。更幸运的是—上次咬我害我打疫苗的那条狗没有出来。爬到坡顶就是乡宁临汾交界一个比较霸气的名字—红沙口、屹立在红沙口,一脚踏着乡宁一脚踏着临汾,不觉有点飘飘然。正像华春莹女士怼美帝满怀豪情说的那样,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因为暴风雨之后,会有一个更长的晴天。</p> <p><br></p><p> 接着就是十公里平路➕下坡、过了北坡池—坡底就是土窑然后就是乡宁东大门光华镇、我工作了四年多的地方、18岁到二十二岁都是在光华度过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如白云苍狗,变幻无常。</p><p> 当年幕后操纵我库房灭虫然后一起分享罐头,当年一起卸一车面,一起装六吨玉米、一起抖面粉袋(发完面抖出里面的残余面粉、又卖出去)如今已是光华粮站的郭站长。</p><p> 那时候的照片不是“照骗”,不开美颜没有滤镜,如今每个人都活在自己朋友圈,通过朋友圈告诉别人:我活得很好。祖国美好,生活幸福,岁月静好,人生无憾。</p><p> 只有我这样的鸟人,朋友圈阴云密布,一派肃杀,以至于我总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别人活在不同的世界里?</p><p> 我们站在院子里、海鸥相机富士胶卷、拿到临汾迫不及待的洗出来、随意一拍都是英武帅气,眉宇间全是刚毅勇敢,八十年代我们执着单纯心无杂念、八十年代是我们一生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八十年代,那是一个烟火与诗情迸发的年代,是一个开放包容,充满情怀的年代。哪像现在今天、当下、这里,人们忙得哪里能腾出空去生活?无数人在挣扎,在奋斗,在沉沦,有人说中国人从一出生就过得忙忙碌碌,紧张又紧凑,从抢奶粉到抢入托指标、入学指标,学生时代你追我赶想尽一切办法把同学PK到高考独木桥下,工作了又要尔虞我诈把同事挤兑成属下,年老了开始为抢医院床位发愁。</p><p> 如果用三个词来形容八十年代,这三个比较合适:年轻---真诚---单纯。</p> <p> 那时没有学历、但是绝对文艺、一把吉他、哪怕就会弹一曲am和玄过门,也可以然并卵。英年早逝的白建平用英文边弹边唱着日本电影(人证)的草帽歌、就会弹个过门闷的我们一愣一愣的、加油站的蛋蛋哥那绝对乐坛大佬、实力雄厚、可以弹完一曲完整的(爱的罗曼斯)和铿锵有力的(站台)手法变幻多样、让我们屏住呼吸听完。</p><p> 一本散发着油墨香的(读者文摘)(知音)让我们度过漫漫长夜。那时候,小镇只有一条街,街道上最热闹的是录像厅。录像厅里昼夜不息地播放录像带,打斗声和娇嗔声弥漫在小镇的上空。录像厅里总是人头攒动,汗臭和脚臭、屁臭像波浪一样汹涌澎湃,波涌浪卷,录像厅,是我们寄放青春的地方。</p><p> 发了工资一定要占领流行的前沿,就像当年的外国歌曲一定要经过港台日本翻唱才能到大陆。(改革开放以后资金技术何尝不是如此)这是一条技术鄙视链,适者生存。因为光华距离临汾近,我们的衣服首先看临汾人穿的再买。临汾洪家楼财神楼买了然后穿着回乡宁,班车前排一座、回乡宁那一刻、风光无限、绝对的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专骗山里娃的两座楼。全是假货,本地人都不去。</p><p> 那个时代既有佳丽柔情万种的爱情故事,也有侠客仗剑天涯干气云霄的江湖传说。如梦如幻的八十年代,虽不完美,也不富裕,但很丰满,内心富足。虽然清平,但气质不凡。 那时候,我以为这辈子一定会去很多地方,有很多理想。</p><p> 现在看来、就如那首诗、那时我们有梦想有文学、如今酒杯碰在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p><p> 八十年代,一个珍贵的年代。</p> <p> 过了光华就是台头、由于国道大车太多、我转战河道的襄光线、九公里的襄光线、虽然崎岖不平、坑坑洼洼。但是车少安全、到了老高门口,浑身污泥。给高哥打了电话,得知家中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p><p> 油峰岭、横亘在乡宁和光华之间的一道高山,大阻也。集险峻陡峭于一身,以前交通不发达,遇到下雪事故不断。不过每年秋天满山的红叶加上四季皆绿的松柏—松涛阵阵——风景也是最佳。</p><p> 咬紧后槽牙、干就完了。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骑行其实和人生一样,起起伏伏,一会荣耀,一会悲催,一会奋起,一会跌落。</p><p> 出发时我已做了很多准备,所以也能面对一些情况----只要我不妥协、那就必须面对路上的一切、只要面对,我就以死相搏,不是我勇敢,而是无路可退。</p><p> 六点半出发十点十分到达俱乐部、79公里爬升1350、用时三小时43分。</p><p> 不一会大师开着车也回来了、将我的背包和鞋放到店里、悄悄的就走了。多好的兄弟。不由想起一首歌、郑智化的-///水手、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p><p> 青春、回忆、骑行、喝酒、三观一致的好友、许多美好的东西就这样如同惊魂一瞥趔过了我们的人生。等我们想要再次寻觅时,那已是“事如春梦了无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