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小径

丁秀丽

突然空闲下来,倍感手足无措,大把的时间用来发呆,思绪像一颗弹力球,遇到障碍就会改变方向,但仍用力弹向远方:眼前的统计表,截至2018年,工龄满十年;家里的结婚证,截至2021年,婚龄满十五年;柜子里的大学毕业证,截至今天,已满十七载;手里的身份证,从明年开始,正式踏上奔五的征程…… 没有什么能阻止时间的流逝,减速都不行,我的前半生,一直在拼命奔跑,只是因为相信一句话:越努力越幸运。所以,即便时至今日仍没什么成就,但我依然是幸运的。 小时候,家离学校远,家的位置是父母选的,无奈,风雨无阻,只当锻炼了,长大后发现,父母因此成就了我的好身体。长大后,家离单位远,家的位置是我们自己选的,仍无奈,却道天凉好个秋,于是比别人提早锻炼三十年。幸好,在上下班途中,我找到一段属于自己的小幸福。 那是一段惬意的小径,不长,却有独到的好处,北方的树木大多是落叶品种,炎热的夏季,小径两旁的大树枝繁叶茂,并在高高的蓝天里拉起了衣袖,争先恐后遮挡烈日的光芒,带来拱形的清凉,微风吹来,地上洒下斑驳的倩影,让你心情随之悦动起来;凌冽的寒冬,巴掌大的树叶全都凋零脱落,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干肆意倾泻下来,跟空阔的广场并没有本质的差别,寒风被两旁的树干阻挡,反而更加安全和温暖,所以,不论哪个季节的几点方向,这条小径都是舒适的,唯一的不足就是太短了,不足我全程的十之一二。每日上下班,我都特别享受这几分钟的随性与安宁,直到那一夜大雨滂沱…… 三四日前,傍晚起雨,虽不是很急,但北方的泥土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被雨水呛得来不及吞咽,地上咕咚咕咚冒着泡泡,随着路边低洼处形成的积水一起向远处的下水道口流淌开去,洋洋洒洒拖延了很长时间,直到第二日清晨,雨渐停,天空被冲洗的干干净净,蓝的没有一丝杂质,雨后气温偏低,明明太阳明晃晃的,却还有一丝凉意。 种种原因,一家三口骑车向单位,途经我的幸福小路,突然一阵风起,树枝摇曳起来,我分明看见树叶上溜圆的大水株摇摇晃晃滚落下来,随意砸在他俩头上、肩上、胳膊上、腿上……随之听到儿子夸张的叫喊声,啊——倍儿爽,五六分钟后,穿出小径,阳光又一次斜照过来,我看到他们衣服大片大片贴在身上,儿子的头发贴在额头,竟然像极了一个漂亮的小女生,不禁失笑。 随之感叹,我这幸福小径也有情绪,偶尔调皮一下,也让我感受到更真实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