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生产队是人民公社体制下的农村基层单位,在中国历史上存在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50岁以上的人对生产队都有一些记忆,有些人还在生产队里干过活、挣过工分儿、分过粮食。虽然那个时候生活不好,可是生产队养活了他们好几代人,生产队也记载着他们的奋斗历程。所以,他们至今对生产队感情至深,印象深刻。</p> <p>第十一章 贾勇的苦恼</p> <p class="ql-block"> 1、</p><p class="ql-block"> 因为发生了事故,半坡大队第三生产队打机井被迫停止了,贾勇心中非常苦恼,但也无可奈何,他只好默默的等待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春风再次吹来。</p><p class="ql-block"> 尽管半坡大队第三生产队打机井出了问题,但是由于打井挖出了水,在这大旱之年,只有他们的宅科地没有旱着,玉米获得了丰收。会计贾勇建议从增产的粮食中扣留一些,用于偿还从大队借的那100元钱和打井时赊欠的铁条、绳子等欠款和留足发展再生产基金, 这个建议得到了队委会全体成员的支持。送完公粮后,每个社员实际分了75斤玉米,比往年的50多斤明显增加。只是这井没有弄完,种麦子的时候还是靠天吃饭,趁着下了一场小雨,抢墒种上的。</p><p class="ql-block"> 有的人说:“干就比不干强,这不一季子下来就增产了20来斤,现在是多扣留了,要不得增收30多斤!”</p><p class="ql-block"> 有的人说:“我们差一点就死了两个人,才增长了这么一点粮食,真是得不偿失。现在这两个人是好了,要是一口气不来,我看把增长的这些粮食都搭上也不够啊。”</p><p class="ql-block"> 也有的说:“现在才刚刚开始,要是弄好了,会长期受益。”</p><p class="ql-block"> “最要命的是,要是金贵死了,他们的全家就得我们第三生产队的全体社员养着,增产这点粮食,还不够他的。”</p><p class="ql-block"> 还有的人说:“我们鼓捣了这一阵子,还不如第六生产队分的玉米多,还差点死了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好,该吃多少吃多少,什么‘人定胜天’,人怎么能胜了天呢?人要能胜天,那还了得?”</p><p class="ql-block"> “第六生产队的沟谷地多,虽然地里没有井,可是这里的地下水位浅,旁晚雾气向这里集中,后半夜沟谷地里就下露水,人们把这样的地称为夜潮地,种庄稼非常耐旱。谁能跟他们比?人家的队长刘春山是个有心计的人,本来他们没有这么多的沟谷地,逐年跟别的生产队换,逐渐就多了。与刘春山相比,其他生产队的队长就都是傻子。”</p><p class="ql-block"> “这些沟谷地都是些怕涝不怕旱的地,要不早就都打上井了,遇到涝年景,庄稼都涝死了,颗粒无收。”</p><p class="ql-block"> 一时对于是“人定胜天”,还是依靠天,是依靠“干”,还是依靠“心计”的讨论就这样在没有人发起的情况下悄悄地展开了。尽管什么结论也没讨论出来,但是大家还是乐此不疲。</p><p class="ql-block"> 说归说,讨论归讨论,但多收了玉米是现实,虽然不能多吃馍馍饺子,能多吃黄煎饼也很好嘛!</p><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这时,上级要求大力发展养猪事业,为了激发农民养猪的积极性,每户养一头猪,生产队分给每户一分饲料地。贾勇家里又添了二宝的三厘自留地,五口人就一分五厘地,在加上一分饲料地,总共就有二分五厘地了。种菜种不了这么多地的,再说种芹菜需要每天浇一水,种别的菜也得三五天一水,光浇水也浇不过来,就有了种麦子的地了。再说,原来分自留地的时候,就把沟谷平原的土地分光了,现在分的饲料地虽然也能浇上水,却都离老井很远,种蔬菜明显不行,因为离老井远,辘轳提上来的那点小水流到地头上就漏得不多了,根本就浇不动地,所以这些自留地只能用来种玉米和小麦这些粮食作物。</p><p class="ql-block"> 为了让种上的庄稼长得好一点,社员们都力争多浇几水。因为土地离老井远,就必须两个人加快速度摇辘轳才行,所以,李英也得学摇辘轳了。</p><p class="ql-block"> 这个时候,凤儿也大了些,能看二宝了,宝儿也能看着水浇地了,这么小的水浇地得一沟一沟的来,这沟到了,再改到另一沟,因为水小,很多情况下要捋沟子,促使水流前进。</p><p class="ql-block"> 有时候,凤儿也带着弟弟来地里玩,妈妈给二宝喂奶的时候,凤儿就管着看水,宝儿就尝试着去摇辘轳,可是宝儿才只有七岁,个子太矮,辘轳把转到上面的时候他够不着,他就找来两块砖头垫脚。宝儿从此就及早的尝到了摇辘轳的快乐和辛苦,这一上套不要紧,从这时起他摇辘轳一直摇了30多年,等他到了40来岁的时候,自己家才有了抽水机,老井和辘轳才成了半坡村的历史文物。其实,他这一代人还算是幸运的,再往上那些祖辈不都是摇了一辈子辘轳吗?</p><p class="ql-block"> 这一年,贾勇家收的麦子不少,宝儿和凤儿渐渐张大了,一些小的家务活就落到了他俩的肩上。贾勇在生产队里当会计,因为打井的事心里窝火,有时候还要与社员下盘象棋消遣消遣,于是整天忙得找不着调,李英还得看二宝,给他喂奶,哄他睡觉,二宝从小长得就胖饭量大,晚上在被窝里睡觉一会儿就饿,饿了就哭,李英就哄啊哄啊,想哄下他自己去推磨,却总是哄不下,哄着哄着自己也睡着了。好在她会管孩子,不然这饭是吃不上的。 </p><p class="ql-block"> 宝儿和凤儿只要一闲下来,他娘就让他俩推磨,宝儿和凤儿都很瘦,力气小,推磨总是咯得侉子间的肉疼,但是不推又不行,不推就够不上吃馍馍和饺子。早晨还没有睡醒他娘就把他俩叫起来推磨,晚上都已经睁不开眼了,还不让睡觉。馍馍和饺子的诱惑使他俩很早就经常围绕磨道转了。当他们从磨嘴里看到白花花的麦子面落下来的时候,才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高兴的说:“我们要吃大白馍馍和饺子唠!”</p><p class="ql-block"> 这一年,贾勇虽然收获了不少麦子,可是他总也高兴不起来,下象棋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一下起来就上瘾,几乎忘了回家吃饭,家务活也做的少了,李英的负担重了不少。李英总是嫌他不着家,他也总是嫌李英饭食不按时,饿坏了还吃不上饭,两个人经常吵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