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猫邻居与猫

心静

不知什么时候，我住的楼下多了几只猫。几只猫好像是一个品种，身上的毛黄白相间，干净，清爽。其中一只猫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那是楼上爱猫的邻居给扎上去的，它是老猫。 爱猫邻居不仅喜欢猫，特别细心地照顾着这几只猫。楼下奶亭附近两只碗，一只碗里从不缺水，另一只碗里经常能看到猫食。爱猫邻居每天定时定点喂养它们，我也无数次地发现她喂猫的情景。她拿来猫食不停地呼叫着：“小黄！小花！小狸！快来吃食啦！”我好奇地问邻居：“是你给猫起的名子？”“是的”她回答我。我接着问：“你叫它们，它们会听吗？”邻居有些兴奋地告诉我：“听，可听话了，一叫就跑出来。” 小猫被爱猫邻居驯服的服服帖帖。小猫见到她好似在撒娇，打滚，跳跃……还任由她抚摸，抓痒痒……我知道这几只猫是野猫，流浪猫。当然，我们现在说的野猫，大多并非是真正野猫，它们早先也是家猫，或许它们做出了讨厌人的事，猫主人便把它们丢弃了，这些猫开始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生活，慢慢成了野猫。不知从哪儿来的几只流浪猫，爱猫邻居精心喂养，无数次的亲近，流浪猫慢慢消除敌意并在人群中找到温暖，野猫收敛了野性变得温顺，无家可归变成了有家可依，野猫变成了家猫。 猫的生育能力很强，几个月后楼下又多了几只小猫。四只小猫的毛有的像猫妈黄白相间，有的身上多了些黑色的毛。小猫那长像，神态，动作更可爱。 一次下楼，我又看到爱猫邻居在喂猫，我问邻居：“这四只小猫是哪只大猫生的？”邻居告诉我：“是小黄生的。”我噢了一声，实际也分不清。邻居可能知道我不知谁是小黄，便指着躺在奶亭旁的一只猫说：“它就是小猫的妈，你瞧肚子下面的奶头。”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仔细看，猫妈侧躺着，好似浑身无才，肚子下面二排突出的肉红色奶头从雪白的毛中露出，清晰可见。 四只小猫的出生可忙坏了爱猫邻居。一会到菜市场去买小鱼，一会儿去蛋糕房去买碎蛋糕，一会儿去超市买几个馒头……每天总是看到她在忙碌，在为这几只猫忙录。我常常下楼会在那停留片刻，看她忙碌的情景，看小猫们可爱的玩耍，听爱猫邻居讲些小猫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一时间，楼下的几只小猫成了这一单元邻居间说话交流的内容。几只小猫却成邻居之间的润滑剂，邻居们交流多了，笑容多了，关係更融洽了。 下雨了，我急忙从外边往家赶。刚到楼下，看到爱猫邻居拿了一块很大的塑料布正给猫妈及小猫搭屋。她边搭边说：“搭好，在这儿就不淋雨啦！”她是自言自语？是对我说吗？还是对猫说？我望着她在雨中的背影，投去赞美的目光。天晴了，几只小猫又开始追逐打闹。有的在茂密的树丛中穿梭；有的调皮地跳到汽车上晒太阳睡觉；有的爬到高墙上若无其事地散步；无论它们爬到树上，高墙上轻盈跳跃，反应出它们有极强的平衡感。我感觉猫的平衡感要高于人类。我们经常会看到猫从高处跳下动作那么轻，那么稳，从不会摔伤，那可能就是因为它们在空中就调整了平衡。 猫很机灵。一对尖尖的小耳朵竖在圆圆的脑袋上，即便很小声音它都听的到。两只圆圆的大眼晴明亮有神。猫的眼晴瞳孔会因为光线明、暗而改变。白天光线强，瞳孔缩小，夜晚光线弱瞳孔充分放大呈圆形，因此到晚上我们看到猫的眼睛又大又圆像似两只彩色灯炮，闪闪发光。我最好奇的还是猫的尾巴。粗而长的尾巴时而向下弯曲，显示出惬意的满足；时而微微提起，好像前方发现什么；时而长长尾巴直挺挺竖起，像似表示兴奋，激昂。我多次拿手机悄悄走近它，即便沒有声音，它也能感觉到，迅速、机灵的逃穿了。除非它在高墙上，你在远处把镜头拉近，它不会感觉到。或者，我在楼上家中窗前，它在楼下玩耍，把镜头拉近拍几张，它觉察不到，可是这样拍出来的效果实在欠佳。猫机灵，不是因为某一器官或某一部位。它敏锐的眼晴，机灵的耳朵，灵活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显示了猫的机灵。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楼下来了几个中年妇女，每人欢喜地抱着一只小猫。我问爱猫邻居：“这是要把小猫送人吗？”她指着一只大猫告诉我：“小狸要生了，那几只小猫送给别人养吧，猫多了邻居们会有意见的……”爱猫邻居脸上露出了一种留恋，不舍的表情。四只小猫走了沒几天，又是四只可爱的小猫出生了。我望着爱猫邻居双手托着的四只小猫，好可爱啊！那一刻，我意识到：这是一条条小生命啊！爱猫邻居又开始忙碌起来，走起路好似小跑一般，看她脸上的笑容，激动的心情，好似家中有喜事似的。我亲眼目睹了爱猫邻居每天精心地照顾着每只小猫，目睹了她为小猫做的点点滴滴，关心着每只小猫的饥渴冷暖，与猫相伴早己成为她退休生活的一部分，也成为她晚年生活中的一件快乐的事情。 每天都可以看到爱猫邻忙碌的身影。她每天按时准备猫食，每天把楼下打扫的干干净净，每天在与小猫交流，亲切地喊着每个小猫的名子，每天……突然，有一天四只小猫不见了，爱猫邻居脸上布满阴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悄悄告诉我：昨晚十一点半下楼看小猫，还睡在猫妈妈身边，早上五点下楼发现小猫不见了，肯定是我们楼上的把小毛扔了或弄死了。她一边说一边指着躺在奶亭旁的猫妈：“你看！你看！猫妈不吃也不喝，见不到孩子难过的……”我望望猫妈，无精打采的躺着，两眼眯眯无神，眼晴一眨一眨，似睁似闭，眼角似乎是泪水流出，肚皮下一只只红红奶头从雪白毛中露出，胀得鼓鼓的，鼓鼓的……瞬间，我心里也酸酸的，四条小生命去哪儿了？无法吃奶了还能活吗？人与动物在交往的过程中也会建立起浓浓的感情。我想：可能是猫打扰了他的生活，抓烂了他家的盖车布，也或许晚上的猫叫声影响了他的休息，也许……可是，别忘了这也是一条条小生命，还是沒有断奶的乳猫……每天下楼，我都想问问爱猫邻居：“四只小猫回来了没有？”“沒有”“沒有”每次都是这样回答我。爱猫邻居往日见到小猫欣喜的表情消失了，每天在楼下转来转去，望来望去，我知道她在等四只小猫。 我期望四只可爱的小猫突然在某一天能出现在楼下，出现在爱猫邻居的面前。如果回不来，但愿它们能遇到像爱猫邻居这么爱猫，关心猫的主人。 法国“老佛爷”的香奈儿设计师离世前向媒体吐露心声：希望由他的爱猫来继承他的遗产，一部分骨灰和爱猫撒在一起。像类似这样例子在国外还有不少（按中国法律，财产的所有者必然是自然人，而不可能是动植物……）我原来看到这些信息真得很难理解，现在我确信：人与动物之间也会有纯美的爱。我理解了，许多老人因为有了猫或狗或其它小动物，而不感到孤独。他们以一颗善良的心关爱着小动物，小动物也给关爱它的人带来欢乐，消除了老人孤独的痛苦。 说起猫，在我几十年的教育生涯中还发生过一件让我难以忘怀的事。那是在1978年儿子出生那年，我产假后刚上班，领导让我上一节语文观摩课，观摩课有市里领导和教师听课。我讲的内容是老舍的一篇散文《猫》。第一段讲了猫的性格古怪，我讲得绘声绘色，学生全神贯注地听着……第二段讲“刚满月的小猫更可爱”，我把“满月小猫更可爱”这几个字板书在黑板上后，开始讲刚满月的小猫的可爱，讲课时便看到后面听课的教师中，有人不出声的笑，还给我做手势，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我机智地安排学生自读课文，我装着从前向后巡视学生读书情况。很快走到后面听课老师旁，其中一位老师悄悄指了指黑板。我迅速朝黑板看，我将“满月小猫更可爱”写成了“满月小孩更可爱”。我心中一惊，迅速走到前面将“孩”改成“猫”并对学生说：沒发现老师板书的错误吗？有的学生们只是不出声的笑了笑。现在想想那时的学生真胆小老实。下课后，听课的领导和老师夸我课上的好。有熟悉的老师给我开玩笑：是不是讲小猫可爱，想到你的小孩可爱了？几十年过去了，在我教育生涯中发生的这件“小事”，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一件令我后悔莫及的事，一次教学中的小小失误，却让我记忆忧心，怎么也忘不了。可笑又可痛！ 动物是人类的朋友，给它们一点爱，家园更美好！ “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 —————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