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艺海浪花》故人故事 当我拿起笔写这篇文章时,想起了与我合作多年的杨文举,他是《艺海浪花》的编辑,我是该节目的主持人。这篇文章本该他写,可他猝然病故,不得不由我来执笔了……。<br><br>1986年6月1日,我调入了电视台,从此告别舞台,走上银屏。<br><br>初到电视台,人生地疏,心里忐忑不安,被安排在总编室与王奎卓主任,国少青同在一个办公室。具体做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不敢打听,也不敢问。老老实实地枯坐了一个月,只听说是让我来主持一个文艺节目的。直到8月份的一天,沈副局长带着面容清瘦的杨文举来找我,说:“这就是你的搭档,你们的任务就是利用带库里的资料,编辑制作一个文艺栏目,名字你们自己商量吧!”从这天起,我们发动了所有的同事朋友为这个栏目起名字。杨文举一个晚上起了十几个让大家挑选,朋友们打电话,寄信起的名字也有三十几个,最后薛开勋局长拍板选定了《艺海浪花》。<br><br>那时的青岛电视台,只有76人,条件非常简陋,只有一栋很小的二层楼。台长、主任、记者、办公室、录音、录像、演播室、编辑室统统挤在这里。<br><br>我们来的晚,《艺海浪花》节目组被安排在院子临时搭建的铁皮屋子里。<br><br>20平米的铁皮屋子里,除了我和杨文举,还有两位行政人员宋大爷和老崔。宋大爷是位朴实、和善、勤快的老人。他在铁皮屋子门前种的葡萄爬满了用废木料搭成的葡萄架,浓绿的叶阴下,结满了一串串葡萄,虽然还没成熟,可我们早已垂涎欲滴了。<br><br>夏日,烈日炙烤着铁皮屋顶,室内温度比室外要高出5—6度。冬天,只有围坐宋大爷调理的熊熊炉火旁,才能伸出手来工作。<br><br>在这夏如火炉,冬似冰窖的铁皮屋子,近两年的紧张工作和我们四人相处的真挚友谊,给我留下了那么多珍贵的回忆,现在这爬满葡萄的铁皮屋子已经拆掉了。葡萄架子也没有了。每当我走到那里时,心里仍然会升起对这消失了的一切的眷恋。<br><br>在蒸笼般的铁皮屋子里,我和杨文举开始了第一期《艺海浪花》的制作。我刚刚从舞台上走下来,杨文举也刚刚从广播电台转过来。我们俩对电视制作完全是陌生的,怎么办?边学边干!当时的心劲真足,现在想起那时的工作热情自己都会被感动。<br><br>那时的电视台没有提示器、没有化妆师、也没有灯光师、更没有现在这样的高级化妆品,我就把舞台上的化妆方法照搬了过来。摄像师徐彤、冉策一试拍,不行。妆化得太浓。开始他们想用调整灯光的方法来淡化这话的太浓的妆,试来试去,还是不行。只好再重新化妆,重新试拍。他俩虽然是搞技术的,此时却成了我的化妆师,服装指导。就这样大家齐心协力不厌其烦地反复试拍寻找着满意的镜头。<br><br>由于没有提示器,每期节目的解说词我全部都要背过。当然照读也行,可我觉着那样不能很好的与观众交流,也不能把解说词变成自己的话来讲,没有亲切感缺少与观众的互动感。因此每天早晨睁开眼就是背词,走路背,坐车背,还要大声背。小声背是不行的,因为你在镜头面前,在观众面前你的脑子会空的,如再紧张整个人都会是懵的。因此每次录像我都会很顺利得完成,别人说我是照相机脑子,其实我太了解自己,根本不是记忆力好,而是下了笨功夫。<br><br>资料库的国少青、孙毅、王艳也主动向我们提供最新最好的资料,我们一次就从资料库里借出20---30小时的资料带,反复的筛选斟酌,夜以继日地近于疯狂地工作着,我们唯一的心愿就是要制作出最好看的节目。资料一选好,杨文举第二天就写出了第一期的解说词,直到今天我仍然能清晰地记忆起这段解说词:<br><br>“亲爱的观众朋友,你们好!<br><br>我们《艺海浪花》专栏节目今天正式同大家见面了。<br><br>这是为您而设置,为您而创办的。<br><br>这个节目集文苑之锦粹,汇艺林之精华,使您足不出户,便得天下之乐,在方寸银屏看到大千世界……。”<br><br>众人拾柴火焰高,第一期《艺海浪花》在大家真诚的帮助下完成了。薛局长、沈副局长、王奎卓主任等领导审查后,非常满意。薛局长说:“我看行,就这么播出吧!”<br><br>1986年10月的第一个星期六的晚上,《艺海浪花》在电视上与广大观众见面了。观众对它是什么样的反映?我们如同一位父亲在产房前焦急地等待着他儿子的第一声啼哭那样,等待着第一期《艺海浪花》播出后观众的反馈。<br><br>星期一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上班了。一进铁门,收发室的大爷就递给我一封信,说:“《艺海浪花》的信。”我接过信就迫不及待的拆开看了起来,越看越激动,还没看完就跑到铁皮屋子里,把信放到杨文举的桌子上,说:“看,观众来信。”杨文举拿起信,就激动的大声读了起来:“星期六在电视上看到了《艺海浪花》这个节目,我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新颖,这么充满活力的节目。真是耳目一新,心旷神怡,谢谢你们给我们编辑制作了这么一个好节目。”就这么一封语言质朴的表扬信使我们激动了好长一阵子。紧接着第二天、第三天观众的信纷纷而来。我望着铁皮屋子门前浓绿的葡萄架上一串串熟透了的葡萄,激动地想:“多好的兆头啊!”<br><br>《艺海浪花》播出不到两个月观众来信就有400多封,信中那些热情洋溢的话语,就是激励我们努力工作的动力。观众越喜欢《艺海浪花》我们的工作热情就越高涨,我们与观众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密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艺海浪花》的成功是与观众的激励和支持分不开的。<br><br>在观众的来信中,我们常常收到称杨文举为爷爷的信。杨文举收到这样的信,总是风趣的说:“啊,我这么快就老了,好难过奥!”后来我与杨文举共同主持了一期“观众点播节目”,没想到这期节目收到了出人意料的欢迎。歪打正着,此后我们每隔两个月就制作一期,这样不仅让观众参与了节目,还使我们了解了观众。<br><br>对于观众的来信,我们是很认真地每封必看,1987年的夏天,我们收到了家住沧口区的一位中学生薛x x的来信,来信中她向我们诉说了由于她一时冲动违反了校规,烫了头发,在学校里受到老师和同学的训斥和讥笑,在家里又受到父母的打骂,没有人理解她,就在想自杀的时候想到了《艺海浪花》。从这封信中我们读出了她对《艺海浪花》的喜爱和对我们的信任,无论如何要帮助她,我们立即写信劝慰她,告诉她要善待人生,正确对待生活中的挫折,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同时我们还将去理发店咨询了关于怎样把头发拉直的方法告诉了她,不久,她给我们来信表示感谢,她说:“从你们的信中懂得了人生的道理,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br><br>有一次,在我主持的节目中,我读错了一个字,第二天就接到了一位老先生的电话,告诉我这是一个多音字,在这里应该怎样怎样读,当时我感动得不知说啥好,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我怎么也想不到观众对我在银屏上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是这样关注。从此以后在我熟悉解说词时每遇到吃不准的字时,总要翻阅字典,搞个清楚。<br><br>《艺》播出后很快成为青岛电视台收视率最高的节目。也是观众最喜爱的节目之一,直到现在人们还常常回忆起当年的《艺海浪花》。<br><br>十二年过去了,偶而翻检旧物发现在我的笔记本中夹着一张发黄的《青岛广播电视报》,有一篇题为《艺海浪花之我见》的文章:每每和青年朋友们谈起青岛电视台的节目,议论最多的便是《艺海浪花》专栏了。杨文举欢快明朗的编辑风格,何素华落落大方的解说评讲,加上经过精心挑选出的富有强烈时代气息的精彩节目,像磁石般紧紧吸引着周末的观众……。<br><br>重读此文,感慨万千,《艺海浪花》诞生于改革开放初期,在那时它是人们了解大千世界的一个窗口,习习海风从这个窗口吹进千家万户,给人们送去清新和欢愉。<br><br>几年弹指一挥,青岛电视台在时代的发展大潮中,瞬息万变,新的办公大楼已在东部崛起,设备不断更新,队伍不断扩大,五彩缤纷的电视节目不断涌现。《艺海浪花》与铁皮屋子一起在时代的大潮中消逝了,但经历了从困境走向改革开放的人们并没有忘记它,它将在人们的记忆里散发出阵阵芬芳。<br><br> </h3> <h3>编辑杨文举(已故)、办公室崔宣家和我的合影。</h3> <h3>这是每期《艺海浪花》节目的解说词,我已保留了三十余年。如今回谋这一切,都已成为青岛电视发展的历史资料了。</h3> <h3>每期节目的解说词必须领导签字,通过后才能录像播出。</h3> <h3>《艺海浪花》的解说词有观众来信的答疑,节目解说,点播节目的回音。</h3> <h3>这是我在主持节目时的照片。</h3> <h3>播音时的照片。</h3> <h3>主持节目时的照片。</h3> <h3>采访参与节目播出的观众。</h3> <h3>与参与播出节目的观众合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