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减法精神--读王充闾《道家智者》有感

冯亚娟

庄子的减法精神--读王充闾《道家智者》有感

文/冯亚娟

 日前无事，捧起王充闾先生的《国粹》阅读起来。该书是一部形象化的中国人文传统史，也是一部中国人的心灵精神史。它以优美的散文阐释中国人文传统、讲述中华五千年波澜起伏的往事。书中王充闾先生笔下的先祖、人文、河山、传统的认知和感悟，写出了中国人的人文情怀、精神世界、心灵空间及中国文化特有的理念、智慧、气度、神韵。书中篇篇经典，尤其是这本书第一章的第三篇《道家智者》一文使我印象深刻。

王充闾先生在文章的开篇以初级算术来设喻，把中国历史人物大致分为三种类型：一类人善用加法；一类人善用减法；还有一类人，加法、减法混合用。并列举了大量的历史人物说明了善用加法，和先用加法，后用减法的情况。最后王充闾先生以非常大的篇幅向读者介绍了应用减法，善“忘”且又出于高度自觉的庄子和他的庄子精神，读后喜欢至极。

在那个“诸侯争养士”，特别重视智慧、才能的群雄竟斗、列国纷争的时代，庄子若有意飞黄腾达、高居政治上层，不难如愿，但庄子一生始终如一、全方位的运用减法，豪不犹疑。他的著名主张是“不做牺牛”。本文中主要以三方面阐述了庄子的这种被后世贤人多加赞赏并纷纷效仿的减法精神 。其重要内容是：一，庄子如何善用减法；二，庄子用减法的理性依据；三，庄子用减法的基本路径与成功经验。

第一部， 王充闾先生说庄子善用减法，表现在生活上是自甘清苦，甚至忍饥挨饿。他住在偏僻、狭窄的里巷中，靠编织麻鞋、钓鱼、捕鸟谋生。他的苦乐观有其超越的视角和独特的标准，他着眼于精神世界，把精神解放、心灵自由看作是人生至乐；表现在心态上，庄子善于化苦为乐，客观对待现实，从一己的小天地中超拔出来，也就是自觉地解除困苦与焦虑，从而达到心境旷达、心态宁静、心情愉悦；表现在思想上，他崇尚自由，摆脱各种羁绊、浮云富贵、秕康功名，高度自觉、充满理性的逍遥。也就是说，庄子用减法纯粹是一种主动的选择。

综上所述，我认为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要想获得健康、自在，就必须像庄子那样舍弃多余之物。这也就是佛禅所说的“放下”。舍弃多余之物，凡事放得开，不计较。而“放下”不是放弃，任何东西不要，而是要有所选择，放弃多余之物，卸掉背上沉重的负担。“放下”即是一种解脱的心态，豁达的修为，更是一种人生的智慧。

第二部分王充闾先生为庄子善用减法又找出了十条理论依据，进行了具体分析。一是当时社会政治环境极端恶劣，庄子不想往火坑里跳；二是君王残暴，伴君如伴虎，庄子不想当那个“牺牛”，更不愿为虎作伥；三是人性异化，精神痛苦，对于这个时代，庄子感到失望甚至绝望；四是从保护自身考虑，韬光养晦，藏锋不露，凡事保持低调；五是认识人生的有限性，这构成了知足、知止的内在根据；六是与主动的自觉性的知足、知止相对应，是被动的带有强制性的戒贪、戒得、戒奢、戒欲；七是核心问题在于坚守做人的基本准则，不失自我本色；八是庄子主张无待、无恃的绝对自由；认为人应该过绝对逍遥的生活，达到“虚静恬淡，寂寞无为”的人生境界；九是从崇尚自然、顺应自然的角度，认识用减法的必要性；十是从道家学说的本源来讲，就是善用减法。

先生的这部分文章告诉我们现代人要像庄子那样在生活中多用减法，少用加法。警惕名累、势累、情累、物累，保持身心自由，防止“人为物役”“心为形役”，特别要摆脱名缰利锁的诱惑与折磨。并且要摆脱狭小的视野，突破以人的标准为中心的框限，站在天地宇宙、自然万物的高度，来看待事物的发展变化。只有这样才能少去计较、谋算之心，以归于‘游’的艺术性生活。

本文的第三部王充闾先生阐述了庄子善用减法的基本路径和成功经验。首先从精神境界上入手，以超拔的眼光、豁达的心胸、高远的境界来净化心灵，观察万物；其次从人生观、价值观上解决问题。树立一种超凡脱俗的苦乐观，也就是一种人生境界、心性修养；最后从哲学层面上确立根基。关键体现在一个“忘”字上。

而关于“忘”的功夫，庄子强调，要通过“三外（忘掉、遗弃）”的路径，达至“三无”的境界。即忘利、忘名、忘身三个阶段，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也就是以虚静之心实现与天地精神相往来。

王充闾先生笔下的庄子减法精神正是道家的“忘”的智慧，“忘”兼有解脱、化解、消减、摒弃等多重含义。 也就是今天我们常说的：要在繁杂的生活中给自己减少心里负担，免除外物干扰，去掉计较的心里，从而达到无论身在任何环境，任何地方，我们的心都能够轻松自在。

但愿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我们都能够学会并善用庄子的减法精神，在人的动静、生死、穷达，都不能自己主宰的时候，能够忘掉一切外物、自然、欲望、世俗，做一个像庄子那样的一生精神愉悦的人。这样虽然很难，但不妨一试。

冯亚娟，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营口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诗歌发表于《诗刊》《诗歌月刊》《草原》《鸭绿江》《诗潮》《芒种》等多家省级杂志。有诗歌入选多个文学选本，偶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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