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顾伟生</p><p><br></p><p> 这是一张五十多年前的照片，站在前排最小的是我，我在家里排行老四。</p><p> 这种全家合影是那个年代的统一模式——父母站在后排，子女按大小依次排列。</p><p> 过去看这张照片不自觉的总是想起许多童年往事，今天再看这张照片则有了另一番的感慨与顿悟。</p><p> 我忽然觉得照片里的人都在依次地排队，第一排的父亲十七年前掉队了，母亲在8月1日也离开了我们。从此第一阵营不再有领军人物，不再有父母的身影，而我们则从第二梯队变成了第一梯队。</p><p> 忽然，我感觉前面空空的，那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都倒下了，遮风挡雨的油脂伞也荡然无存了，我觉得"孩子"这个称谓离我渐行渐远了。</p><p> 几十年来，习惯了父母在队列的前面，他们在时也不觉得自己多了什么，现在他们都走了才发现自己再也得不到了，就像在寒夜里棉袄突然被剥去，只能一个人行走在又黑又冷的寒风中。</p><p> 在一个家庭里，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我们必然会排在某个位置，由于出场顺序的不同，所在的位置就不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排序不断地发生着变化。</p><p> 这个世界有无数个家庭，尽管每个家庭千差万别，人数不同，但基本结构就是父母、孩子。这个队列总会有人逐渐消失，也会有新人加入进来。</p><p> 站在某个时间段，我们可能没看见排在父母前面的先辈，我们同样也看不到排在后面晚辈的晚辈，但我们每个人都将被推到前排，然后在这个队列中消失。</p><p> 这就是自然法则，是不可逆的规律。无论我们站在哪个时代，无论排在哪个位置，我们终将会离去，都将是这个世界的过客。</p><p> 只要是生命，这个世界你就来过。来过这个世界，你留下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什么是你值得铭记的东西？什么又是你毅然摒弃的累赘？这是每个生命值得深思的问题。</p><p> 我忽然想起一段歌词："这世界我来了，任凭风暴旋涡，真心的爱的承诺，让我看到了阳光闪烁，爱拥抱着我……"</p><p> 父亲母亲陪我们度过的那些平凡琐碎的日子，在他们离开之后，都会成为我们记忆中最珍贵的时光；而我们也终将离开这个队列，我们给子女留下的会是什么呢……</p><p style="text-align: right;"> </p><p style="text-align: right;">（写于2020.8.4）</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