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军原司令员王海上将逝世，抗美援朝时击落击伤敌机9架

悟为

2020年8月2日上午，解放军空军原司令员王海上将在北京逝世，享年94岁。

王海，山东威海人，1926年1月生，1944年5月参加革命工作，1945年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6年6月参军。在抗美援朝空战中，王海共击落击伤敌机9架，先后荣立过二等功、一等功、特等功，被空军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他所带领的“王海大队”，与号称“世界王牌”的美国空军激战80余次，击落击伤敌机29架，荣立集体一等功。

志愿军归国后，王海先后任师长、副军长、空军司令部军事训练部第二部长、广州军区空军司令员、空军副司令员、空军司令员等职，是十二、十三、十四届中央委员，1988年9月被中央军委授予空军上将军衔。

而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至今仍陈列着一架绘有9颗红星的米格-15歼击机，这就是王海当年驾驶过的功勋飞机。

官方记载：1951年4月25日，王海作为空3师第9团第1大队大队长，随空3师一起奉命编入志愿军空军战斗序列，开始执行战斗任务。11月18日下午2时左右，志愿军空军第9团和苏联空军在朝鲜肃川上空迎击美国空军，王海大队以5∶0结束战斗，王海本人击落2架敌机。12月15日，王海大队再度迎战美国空军，以4对12的劣势创下6∶1的惊人战果。

王海：“王牌空军”的“领头鹰”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刚刚成立不久的中国空军一鸣惊人，并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英雄群体和个人。志愿军空军某师第九团第一大队参加空战80多次，击落击伤敌机29架，成为这些英雄群体中最为耀眼的一颗明星。击落击伤敌机9架的大队长王海，被评为一级战斗英雄、特等功臣。

初上战场遇挫折

王海，1925年出生在山东省平度县泊子村。1944年5月，19岁的王海参加了胶东抗日青年支队，1945年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战结束后，王海成为山东大学的一名学生。

1946年3月1 日，我军第一所航空学校——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在通化正式成立，正在山东大学学习的王海被选为该校第一批学员，正式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

1950年6月19日，大陆空军的第一支航空兵部队——空军第四混成旅在南京正式成立，这支部队集中了当时空军的所有战斗力，王海从东北航校毕业后进入该旅。

1951年10月下旬，根据志愿军空军的统一部署，航空兵三师第九团第一大队，在大队长王海的率领下，肩负着党和祖国人民的期望，驾机飞到了硝烟弥漫的朝鲜前线。

一大队的飞行员大都来自陆军，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虽然他们和敌人拼过刺刀、立过战功，可在飞行技术上还是小学生。他们在喷气式歼击机上只飞行训练了几十个小时，甚至连一次空靶也没打过。由于缺乏实战经验，一连几次空中战斗都是乘兴而去，空手而归，不但没打上仗，连敌机的影子也没发现。

为了找出原因，一有时间王海就组织大家研究分析。经过一番精心的研究摸索，症结终于找到了，大家期盼着新的战斗的到来。

频创战绩露锋芒

机会终于来了，在 11月9 日的一次战役中，与敌机不期而遇的王海大队击落了一架FMK-8战斗轰炸机，实现了“开门红”。

11月18日，他们再一次迎来了战机。

当天 14时许，志愿军前线雷达发现美机9批184架，一部分活动于永柔地区，一部分进至安州、清川江一带对铁路目标轰炸扫射。

14时24分，空三师九团奉命起飞16架米格-15战斗机迎战。王海也带领一大队6架战鹰奉命赶往战区。当飞机接近清川江大桥时，王海清楚地看到低空中五六十架敌机正对江桥俯冲轰炸。

正是好机会。王海一声令下：“跟我攻击！”，一大队6 架战鹰闪电般向敌机冲去。遭到突如其来的攻击，敌机急忙投掉炸弹，抢占有利位置仓促应战。不一会儿，有8架敌机摆开了一个大圆圈阵。这个空战队形很有效率，当攻击圆圈中的前一架敌机时，后一架马上就会跟上来进行掩护。

眼见敌机一圈套一圈，渐渐摆脱困境。王海迅速思考应敌策略，他灵机一动：必须发挥我机优于敌机的垂直机动性能，打破这个“螺圈阵”。于是，他马上喊道：“爬高占位！”6架战鹰一昂机头爬上高空，紧接着利用动能优势猛冲进敌阵，再拉起，再猛冲下来……反复多次以后，硬是把敌机的圆阵编队给冲散了。

紧接着，王海下令攻击，他趁机在 500米距离处向敌机猛烈开炮，击落1架F-84。与此同时，僚机飞行员焦景文紧紧掩护长机，击落1架偷袭王海的 F-84。接着王海和焦景文相互配合，越战越勇，乘胜追击，又各击落一架敌机。与此同时，4号机飞行员孙生禄，在 300米的距离上发炮，把1架F-84打得凌空开花。

60多架敌机被一大队6架战鹰勇猛的攻击打得惊恐万状，四下逃散。王海觉得不能恋战，应当见好就收，果断地下达了返航命令。

对于一大队取得的战绩，上级首长给予了高度赞扬，但同时也指出了问题。王海利用战斗间隙进行学习总结，撰写了《 对空作战几个问题的体会》，这也是志愿军空军第一次从军事学术研究的角度介绍自己驾驶新飞机作战的经验，在全部队转发后，掀起了一股钻研战术的热潮。学术研究很快见效于空战，王海大队在战略战术上都有了很大的提高，逐渐成为“王牌空军”。

“王牌空军”显神威

1952年初，王海所在部队回国进行休整、训练。2月1日，毛主席亲笔题词表示祝贺。有了毛主席的鼓励，大家训练得更有劲了。5月1日，王海大队重返朝鲜前线。

随着整个战局的发展，美帝国主义侵朝空军大机群起飞一天天多起来了。相比之下，志愿军空军的飞机数量还比较少，因此经常连续作战。

1952年12月3日14时50分，正在进餐的王海大队突然接到总部下达的战斗命令：72架F-86掩护56架F-80 战斗轰炸机在平壤、永柔地区进行扫射轰炸。王海奉命率一大队12架战鹰赴2号战区迎敌。到达清川江上空时，接到地面指挥员“左前方距离 20公里处有小狼”的指示，王海定睛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在清川江南边有4条花蛇般的东西滑了过来。长期的空战经历已把王海锻炼成为一名经验丰富、有勇有谋的空中指挥员，根据以往敌机活动的规律，王海断定这里的敌机不止4架。他转念又一想：敌机副油箱没投，可见他们没瞧见我们，那就先打他个猝不及防，把他们赶走。

王海发令，12架战鹰向4架敌机围了上去。敌机遭到突然袭击，慌慌张张投掉副油箱，加快速度逃窜。王海没有贸然下令追击，而是命大家整理好队形，等待敌主力机群过来再打。果不其然，这4架敌机刚刚逃走，一大群敌机排成“品”字队形，多层多路，黑压压地飞了过来。

见敌机已完全暴露在面前，王海下令攻击。顷刻之间，12架战鹰猛扑下去，20架敌机一下子乱了阵脚，被冲得四处乱窜。见敌机群已被冲散，王海命令飞行员们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向下层的敌机展开攻击。就这样，在王海的带领和指挥下，一大队全体队员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较量，最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这一次空战打得非常惊险，但很圆满。事后，他们才得知，与他们作战的就是美空军王牌飞行队——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声名赫赫的五十一大队。

一大队在王海的率领下，打一仗，进一步，越战越勇，越战技术越精，成为一个英雄辈出的战斗集体。到抗美援朝战争结束时，王海大队共参加空战 80 余次，击落击伤敌机 29 架，荣立集体一等功。飞行员人人都创造了战绩，每架战机上都涂上了象征着击落敌机的红五星，成为共和国空军的第一支王牌飞行队，被誉为“英雄的王海大队”。王海创造了击落击伤敌机9 架的辉煌战绩，也被誉为“当今世界上敢和美国空军较量的唯一的空军司令”。

由于战功卓著，中国人民志愿军领导机关特决定给他记特等功、一等功，授予一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1953年1月10 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务委员会授予王海二级国旗勋章，同年 11月 8 日再次授予他二级自由独立勋章及军功章。

抗美援朝后，王海曾担任过空军部队的师长、副军长、空司军训部第二部长、军区空军司令员、空军副司令员等职。1985年7月，王海被中央军委任命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五任空军司令员，全面领导空军的现代化建设。1988年被授予空军上将军衔。

王海，一个以天空为舞台的“主角”

作者：杨庆春

来源：华语智库公众号

——从历史视角检视空军报

航空兵史报道随感录

作者按：本文写于2008年3月空军报创刊50周年之际，收录于蓝天出版社2018年8月第一版《思想的天空》一书。今日转发，以此纪念空军老司令员王海上将。

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空军史是空军广大官兵创造的。在创造中国空军史的过程中，先进单位也好，英模人物也好，他们都为创造人民空军的辉煌历史，而作出了锦上添花的贡献。

王海，无论作为空军原司令员，还是作为空军一级战斗英雄，或是作为一个精神符号，他已进入了人民空军史，因为他作为一位航空兵“主角”，不仅以“王海大队”的名义创造了航空兵史上的奇迹，而且作为一种精神正在并永远激励着空军广大官兵奋勇前进。让我们一起走进50年来的空军报，一起读王海，一起品味王海前行中的风采，一起检阅人民空军航空兵史——

1958年5月23日，空军报创办两个月后，王海第一次走进空军报，是以作者身份进入的。那天，空军报在《怎样实现又红又专　吴家槐同志的看法对不对？为什么？》专栏发表了他所写的文章《作一个又红又专的飞行指挥员——从亲身经历中体会到的》，近1500字。那年，他32岁。

文章分三个部分，即“一段亲切的回忆”，回忆他如何在“没有汽油就用酒精代替，吃的是自己生产的高粱米”的艰苦条件下，“早日掌握飞行技术，飞上祖国领空，担任党交给的光荣任务”；“战斗中的友谊”，回旋在他的脑海里尽是战友们如何挺身而出挡住敌机，光荣地贡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事迹；在“虚心使人进步”这一部分，他告诫自己，也是教育后人，“不能虚心地正确地认识客观现实，过高地估计了部队的训练水平，在组织飞行训练中，往往不能针对部队存在的许多问题，抓住本质的、主要的问题加以解决”。要使自己不落后，必须加强马列主义学习，苦学苦钻，努力提高飞行训练质量，把自己锻炼成为又红又专的飞行指挥员。

40多天后，空军报发表了1956年考入航校的青年学生李书田“读了王海同志写的‘作一个又红又专的飞行指挥员’”读后感，认为这篇文章“是对我们年轻的飞行员一次生动的政治课，使我们回到了人民空军创建的艰苦年代。老飞行员的优秀品质引起了我们的无限的尊敬”。他发出了“向老飞行员学习”的由衷感慨。

新闻在新闻发生时被认为“易碎品”，但它又是历史最鲜活的“回忆录”。报纸记录的任务，就是为历史备一份“真”。历史学是科学，以求“真”为要义，遵循科学理性；而且也是艺术，以“诗”意为鹄的，饱含人文情怀。历史事件、历史真相虽不变，但因为研读历史的人对历史事件的理解和诠释不同，所以，历史常读常新。50年后，作者重温这两篇以“个人史”方式所作的记录，脑海里活跃着的是两个英姿飒爽的年轻飞行员，如何要把自己锻炼成为“又红又专的飞行指挥员”而跃跃欲试的神采。

在欢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周年之际，王海以空军一级战斗英雄的名义在《庆祝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专栏发表了《祖国万岁》的署名文章。1961年2月15日，已是一名部队军事主官的王海，再次在空军报发表署名文章《听党的话，当好军事第一把手》，对自己作了真诚的自我批评：“过去，我在工作中对自己、对部队都没有严格要求，以致责任不能落实，是非难以分辨，使工作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并且表示“今后我首先要严格要求自己，并严格要求部队，听党的话，听上级的话，把上级的批评当作动力，当作观察自己和部队的镜子，把注意力经常集中在‘一个指头’上”。

如何让批评严肃起来，如何让自我批评真诚起来，检视前辈表里如一的言行，仔细研究那个时代的记录，理解那些最终造就时代命运的力量，就是要让历史告诉今天：共产党人最讲“认真”，共产党人也最怕“认真”。只要认起真来，批评就能既严肃又团结人，自我批评就能既真诚又教育人。公开进行自我批评的王海，依然活跃在空军报不同版面上，展现他为空军航空兵殚精竭虑、出谋划策的风采。

时间进入到1968年，记者翻检那一年的空军报，一张张翻过了，一月月看过了，却不见王海的一丝影子。记者怕自己粗心大意，开始从《空军报50年光盘》上检索“王海”，得到的结果是，从1967年5月23日，距他1958年5月23日在空军报发表第一篇文章整整9年后，到1976年4月12日，王海在空军报上消失了。1976年4月13日，在一次会议报道中，他以广空司令员的身份出现了。

文革10年，只要白专道路的当权派，不要又红又专的英雄。这是宏观结论。苦孩子出身的王海，为什么就不能在“忆苦思甜”的阶级斗争大会上出现呢？哪怕只一次。作者开始认真研读王海上将惠赠的著作《我的战斗生涯》，从“个人史”中寻找造就时代命运的证据：1969年从空军五军副军长调任空司军训部第二部长之前，“我在空五军当了4年副军长，工作时间不多，大部分时间是挨批挨斗。”什么原因？在此期间，“我因给空军领导写信，反映部队因片面强调突出政治而影响了飞行训练，受到批判，并且有人还诬告我是特务等等”。王海的名字在空军报消失10年的原因，相信读者同记者一样清楚了。在这10年的空军报上，记者看不出航空兵发展的痕迹。

在空军航空兵快速发展10年后，1985年7月，59岁的王海由空军副司令员升任空军司令员。从1975年7月任广空司令员起，到1992年11月从空军司令员岗位上光荣退休前，王海以一个领导者和决策者的身份，高频率地出现在空军报上，展现他书写空军史的精神风貌。退休后，王海老人以一位退休干部的从容和矍铄，做着“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就是撰写回忆录《我的战斗生涯》。王海的名字，时不时地因一些大的纪念活动书写在空军报上，但更多的是以一个精神符号活跃在“王海大队”里，鼓舞着一批批年轻飞行员为创造中国空军航空兵史贡献青春和智慧。

2006年6月6日，这是一个吉祥喜庆的日子，这是一个令人感怀的日子，这是一个让东北老航校人紧紧握手尽情拥抱的日子。这天，作者有幸成为报道空军纪念东北老航校建校60周年的一员，第一次与王海及其他老同志近在咫尺。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在纪念东北老航校建校60周年座谈会上，我们聆听王海老人的谆谆告诫：“我们空军一定不要以为天下太平。我们不能忘战！”

这是一位80岁老人的声音，这是一名创造过航空兵奇迹的老飞行员的声音，这也是历史告诉未来的声音！

王海名言

“你再来打我们，我们还把你打下去”

“共产党培养我当飞行员，我没有给中国人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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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愿

致敬英雄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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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切悼念！空军原司令员王海逝世。您的嘱托，人民空军一定记着：建功蓝天，保卫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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