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愚园

太阳公公

愚园

太阳 2020.8.1

自嘲愚公愚，购园孝亲娘。

愚园园中魁，胡公百流芳。

八月一日是好日子，作为曾经的军人，一大早来到愚园与众多的道友一起聆听《南京愚园史话》的作者陶起鸣老师讲述愚园百年的沧桑变化史，并一起游览愚园内的主要景点。

愚园位于南京城南中华门西面，东临鸣羊街，西倚花露岗，占地面积约3.36万平方米，由內园和外园两部分组成，是晚清南京最为著名的私家园林，有金陵“狮子林”之称。

这是愚园的花墙，图案由花卉瓜果 组成。

愚园的历史最早可追溯至明中山王徐达五世孙徐傅的别业“魏公西园”。徐傅之孙徐继勋继承该园后，因其官至锦衣卫指挥使，故改为“徐锦衣西园”。

这是愚园大门对面的照壁墙，因由马路相隔，不知照壁墙与愚园有无关联。

明末，徐家开始衰败，园林开始拆售，后几经转手，后该园易主 徽州商贾汪氏，再易主为兵部尚书吴用光。乾隆以后，愚园逐渐败落。

清晨的阳光和煦地照射在愚园大门上，荫影、白墙、寂静、空旷，就在那一瞬给我感觉很美！

清光绪元年（1875年），胡恩燮为奉养母亲，回到南京购得此地，筑宅造园。两年后大体落成，筑景36处，并自以为愚，取名“愚园”，民间则因其园主姓胡而俗称“胡家花园”。

胡恩燮放弃官场仕途经商，可谓“愚”得很。而胡恩燮也“自以为愚，取名愚园，既有表明其不仕归隐之意，又寓“大智若愚”之意。

晚清时期，愚园是南京最大的私家花园，号称“南京狮子林”。1892年，胡恩燮辞世。胡光国掌管愚园，进行扩建，在原有的36景基础上增设34景，故有前后七十景之说。后历经战乱，园林几度损毁。 辛亥革命爆发后，1913年，军阀张勋攻占了南京，愚园几近被毁。抗战爆发后，愚园彻底被毁。抗战胜利后，家道中落的胡氏家族再无财力修复愚园，后人只能以在园中开设茶社、出售书画为生。 解放以后，愚园成为门西地区众多居民的杂居地。直到本世纪初，当地政府委托东南大学以童寯（jun）先生《江南园林志》中《愚园》手绘图为蓝本、辅以史料旧影，着手修缮保护愚园，并根据现状遗存恢复了三十二景，愚园面积也扩大到5.6万平方米。 愚园由内园和外园两部分组成。外园以山丘、愚湖为主，内园以假山、厅堂等建筑为主。从西向东，依次分布着铭泽堂、补善堂、分荫轩、春晖堂、容安小舍、无隐精舍、觅句廊等内园住宅。 自愚园建成以后，愚园的社会影响深远，也留下了无比灿烂的文化遗产。1910年，是南洋劝业会（相当于现在的世界博览会）推荐的游览地。1912年，孙中山参观游览愚园。 晚清到民国50年中，在愚园留下诗联470多人，其中状元就有：张之万、孙家鼐、洪钧、 陆润庠、黄思永、吴鲁、张謇、刘春霖等。 走进愚园，在移步换景中领略江南园林的秀丽温婉，在流连忘返中品味昔日文士的诗芳墨香，在阅读触摸中感受历史风云的跌宕起伏，在寻觅回望中享受悦目清心的审美愉悦。

穿过愚园东大门云墙内圆洞，洞门里面就是愚园主人居住的地方--宅院。

铭泽堂，愚园主体建筑。铭泽堂正厅为当年主人接待重要宾客地方。先后接待过李鸿章、温葆深、曾国荃、薛时雨、张之洞等政要大员。据悉，当年孙中山辞去临时大总统后，专程来此与南京友人道别，席间畅谈《建国方略》。
“铭泽堂”是愚园体量最大的建筑，外门楹联：万有不齐放怀自得；一无所取知足尤能。
铭泽堂内，“铭泽堂”匾额高悬正中，主人意在高调宣示：父母及祖辈的恩情、朝廷的恩泽，铭心刻骨，永志不忘。由清代四朝元老、户部尚书董韫卿（董恂）书写。

補善堂

清 胡光国

吾人节食缩衣计，怕听饥鹰寡鹄歌。

好善不辞称小补，耕田凿井惠良多。

補善堂，铭泽堂前厅，与“铭泽堂”相向的屋宇，坐南朝北，为愚园第二代主人胡光国所建。胡恩燮、胡光国父子一生乐善好施，做过不少善事义举，父子二人都有着宽广的博爱情怀。

容安小舍

清 胡恩燮

守愚贵知止，经营殊畏难。

静定羌无功，遑云居之安。

容膝筑小舍，向日聊御寒。

避喧坐片时，亦觉天地宽。

建园时，胡恩燮已到知天命之年。他的一生历经磨砺、守边寒苦、一岁数迁、亲人殉难、出入敌营、九死一生，兄弟早夭、老母病重……人生沉浮、世态炎凉，使得他淡泊洒脱，思安心切。所以胡恩燮将这一平常之处题以“容安小舍”，显然是为了表达他对人生的感悟。提醒自己，要知足、静思、安心、释然……。

容安小舍内的枇杷树，已有百年的历史。 二楼为住宅区域

《清远堂》

清 胡恩燮

幽香自远来，开轩挹朝爽。

日映红衣鲜，露滴荷盘响。

倚栏理钓丝，登舟弄双桨。

见花不见水，穿花任来往。

清远堂“陈设朴素，古色古香”，取香远益清之意。该堂既可欣赏外园愚湖全景风光，又可领略内园假山绮丽景致，曾因门前屋后秀色宜人而饮誉金陵，堂前深入湖中的月台，正是当年李鸿章、曾国荃、张之洞等晚清名流，慕名前来、踏访雅聚、赏景赏月、吟诗题联的好地方。
其中有淮军将领、洋务派名臣刘铭传的楹联：“地近杏花村，阑槛留春，潇洒林泉新画稿；我来梅子雨，琴樽销夏，清凉世界小游仙。” 晚清著名书画家冯誉骥为“清远堂”撰写的楹联是：“诗文清芬曰道德会，山川灵秀入庭户间。

注：从此处看清远堂、水石居和藏书楼。

水石居

清 胡恩燮

南窗临清流，北窗对峭石。

菡萏满陡塘，幽香生几席。

有琴不必弹，有棋不必弈。

客来戒送迎，坐卧适所适。

“水石居”与“清远堂”一墙之隔。虽然它不及“清远堂”的高大宽敞，但陈设精致，但所处位置与“清远堂”一样，风光毫不逊色。“小坐其中，令人意远。”

“水石居”是胡光国修身养性之密室，题有“退藏于密，独善其身”之联。也是园中的佳景之一，深受文人雅士青睐。为此景撰写的诗词楹联数量，名列愚园前三。“名士风流花绮丽，英雄肝胆佛圆通”。

青山伴读之楼

清 胡恩燮

少小不知学，老大愧空腹。

闭户偶涉猎，惟日苦不足。

建楼收群书，所冀后人读。

藉曰不能读，差胜藏金玉。

青山伴读之楼为胡氏家族藏书楼，面开三间，上下二层，小瓦覆顶，落地门窗，楼下读书，楼上藏书，为当年胡氏家族的藏书楼。胡家藏书楼，楼上藏书，楼下为子孙读书处。胡氏耕读传家，重视教育，专建此楼以延聘塾师教习子孙读书，注重收藏各类图书，据记载，藏书楼最多时藏书超万卷。
青山伴读之楼的楼上，长窗环绕，藏书万卷，名“青山伴读之楼”。楼下，明堂宽敞，读书撰稿、吟诗作赋、延课子孙，名“松颜馆”。 胡恩燮常常在此吟咏、歌啸和读书。

春晖堂

清 胡恩燮

堂址广方丈，春光周四围。

暖风槛外来，惠然吹莱衣。

娱亲进旨酒，寸草心依依。

此中有至乐，敢曰酬春晖。

胡恩燮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曾因“雪窟救母”赢得孝名。1853年长毛造反攻克金陵，胡恩燮家大小有11口被杀，胡恩燮只身携母逃离到水西门外，先在芦苇深处掘一窖窟藏匿母亲，几天后的一个风雪之夜，背负老母逃离南京，世人皆称“胡孝子"。
胡恩燮孝母还有一个故事：《金陵园别墅志》记载：愚园建好后，其母也居住在其间，“园居不离母侧”。等到母亲去世时，胡恩燮一时无法接受，也“投园池以殉”，家人发现后，遂将胡恩燮救上来。母亲去世就要追随殉难，不免有些愚孝，与“愚园”之名倒是吻合了。
胡恩燮“雪窟救母”之举上传到朝廷，大清皇帝为表彰胡恩燮敕建孝子牌坊。孝子牌坊高数丈，青石砌成，上刻“奉旨敕建孝子坊”，两旁立柱镌刻楹联，表彰胡恩燮忠孝行为。
李鸿章敬重胡恩燮“筑园养亲，隐居不仕”之德行，取“寸草春晖之意”给堂命名，并“书以赠之”。如此堂名，首先让人自然联想到“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诗句，同时张扬了园主雪窟救母的孝行，还彰显了园主建园奉养老母之初心。
他不仅有孝子之名，更是有孝子之心，光绪二年辞官返乡奉养母亲，为此买下了西园故址。愚园建成后，胡恩燮经常会陪老母在园中散步，有时在春晖堂，母子赏花饮酒的同时，胡恩燮也会弹起《梅花三弄》、《渔歌》等琴曲，以博取老母欢心。

无隐精舍是胡恩燮母亲当年念经拜佛之佛堂，里面供奉关公、观音等神像，香火颇旺；周边树木葱茏，花气袭人，香色四溢，环境幽静

分荫轩

清 胡恩燮

邻家有古树，绿荫过墙来。

分此一半荫，护我名花开。

“分荫轩”陈设极简，仅放置条案、方凳，供游者小憩，驻足赏景。分荫轩的由来有着一段很有诗意的小故事：
此处原来地势稍高，围墙外是花露冈。紧邻宅园有一株高大挺拔的古银杏树，三四人合抱难围，巨大树冠形成的如盖树荫越墙铺及愚园一隅，胡恩燮在此设一小轩，名之“分荫”，意为借分余荫。
“分荫轩”的设立，乃愚园造园“借景”技法的佳例。它通过景点的设立与命名，有意识地把园外古老神奇的银杏树借至园内，可惜的是这一景点的银杏树早已没有了。

金陵狮子园 憩亭

清 胡恩燮

猨升复狙伏，上下一何忙。

纵使腰脚健，到此且徬徨。

举头见小亭，天风吹浪浪。

少憩亦可喜，进退心两忘。

憩亭

清 胡光国 和诗

直壁临千仞，亭悬最上头。

我惭腰脚软，到此已三休。

愚园有“金陵狮子园”之称。胡恩燮在苏州做了三年知府，自然对精致的苏式园林念念不忘。愚园的设计和布局就是模拟了苏州狮子林的造园技法，古木丛篁，莲池亭榭，极其清雅幽邃。尤其是假山石，堆砌得玲珑精巧，垒石空灵，曲径宛转，忽升以高，忽降以下，状若狮子，美妙无比 。
现在新复建的狮子林依然呈现着当年所建假山真水的神韵。双层六角的“小沧浪”亭立于一片山水中央，东西两边假山之巅各有一个分别名为“憩亭”和“小山佳处”的六角小亭，整个金陵狮子林。

小沧浪

清 胡恩燮

髫年住吴门，揽胜朝至夕。

时登沧浪亭，更觉襟抱适。

归来筑小园，所志在畴昔。

不须濯足缨，本未染尘迹。

假山中部设一亭，名“小沧浪”。 双层四角的“小沧浪”亭立于一片山水中央，东西两边假山之巅各有一个分别名为“憩亭”和“小山佳处”的六角小亭，确有苏州园林的特色。

胡恩燮仰慕苏州狮子林，造愚园时，仿狮子林而建，假山垒石空洞，曲径宛转，忽升以高，忽降以下，状若狮子，美妙无比，“金陵狮子林”之名亦由此而来，当年知名度也远在南京瞻园之上。

愚园的假山素有“岩窝”之俚称。胡恩燮就此“岩窝”写了首富有人生哲理的诗：

岩窝

清 胡恩燮

垒石为小山，疑是六丁凿。

就此咫尺地，营成千岩壑。

退步即进机，欲前反后却。

行行遇坦途，迷路一朝觉。

小山佳处

清 胡恩燮

洞石奥而曲，逶迤东至西。

山颠筑小亭，四顾楼台低。

留人丛桂香，时闻幽鸟啼。

小坐亦复佳，何事愁攀跻。

六朝石还有小故事
相传，胡恩燮在构筑愚园时，一次工匠叠石，刚举即断，再举再断，反复三次。胡恩燮感到很惊奇，于是就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他仔细观看此石，发现石上刻有文字，经辨认是“刘季高父徘徊其旁，绍兴丁丑六月乙未”十六字。意思是南宋绍兴二十七年，有位叫刘季高的老人在石边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他命工匠将有字的一面露在外面，一举成功。第二年愚园竣工，他便邀请学者孙文川来考证此石的来历。经鉴定此石是明吴用光园中之石，即张乖崖醉石。胡恩燮的愚园正是吴园旧地，张乖崖醉石又在原地隐而复现，700年后失而复得，一时间被传为奇闻。
于是，胡恩燮连忙让工匠把这块石头抬放在清远堂后的假山之巅，将其视为镇园之宝。胡恩燮亦认为自己既得吴用光之园，又得六朝石，是人生的幸运之事，特地写下《六朝石记》以记其事。
孙文川等众学者也纷纷作记、作诗以示祝贺。诗人张承颐诗云：“六朝松石记分明，石上题留季父名。七百年来天作合，一墩翻笑古人争。”原石后不知去向，此处仅为其遗址。

愚湖

清 胡恩燮

人笑愚公愚，构园如移山。

大智莫若水，名愚岂其甘。

不师柳柳州，守拙聊自闲。

且作愚湖长，扁舟时往还。

愚湖之名，出自胡恩燮“且作愚湖长，扁舟时往还”诗句。愚湖面积约6000平方米，水面是南京私家园林中最大的。愚园外园景点，以湖为中心，依山而筑，依湖而设，风光秀丽，宛如仙境。 愚湖，占地甚大，内种有睡莲、荷花，时值盛夏末，湖中荷花叶仍碧叶亭亭、风姿绰约，俏立于水面，煞是可爱好看。 “秋水蒹葭馆”坐落在愚湖岸边，馆名取自《诗经•秦风•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泛指芦苇，诗中将此作为水乡秋景的具象，勾勒出苍苍芦荡、茫茫秋水的氛围，衬托了主人公望穿秋水而不得的惆怅、哀婉之情。 胡恩燮以“秋水蒹葭”作为馆名，意在渲染愚湖清秋之景，抒发对故友的怀念，寄托内心的忧思。

秋水蒹葭

清 胡恩燮

小馆俯清流，白莲开满渚。

披襟手一篇，柳荫收溽暑。

微风筛疏帘，瞑坐寂无语。

秋水自悠悠，伊人在何许。

晚年又赋诗：“细雨潇潇夜达晨，蒹葭秋水易怀人。闲将故友诗编辑，惆怅江湖数十春。”

他的孙女胡韵蕖见此情景，也有感而发：“帘影沉沉不上钩，轩窗临水剧清幽。阿爷正咏怀人句，露白蒹葭又晚秋。”

从这些相关的诗文来看，馆名的立意与情爱并无直接关联。

“秋水蒹葭之馆”，是当年胡氏家人赏荷、读书、眺望愚湖“在水一方”的之所，是临湖欣赏愚湖风光的又一地方。
愚湖中有一小亭，四面皆无石桥与岸相通，只能划船去赏玩，取名“在水一方”，别有趣味。

在水一方

清 胡恩燮

刳木作方舟，徘徊水中沚。

船上屋如亭，风来亭欲驶。

荷香袭襟裾，残照映霞绮。

奚童抱琴立，隔岸呼舟子。

“在水一方”是愚湖内有只带“屋”的船，两个景点是个令人遐想无限的景观。在水一方取自《诗经•秦风•蒹葭》，诗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诗中所谓“伊人”，既可解为恋人或引申为所向往的贤人和友人，也可解为对美好生活、对人生情怀、事业、前途的追求及向往。
胡恩燮化用诗意，将愚湖内的一只木船拟为“伊人”，借“在水一方”这一可望而难即的诗境，以引发游人的联想，对求而不得的惆怅失落生发出一些共鸣。也引来了引来众多文人墨客的题诗。

啸台

清 胡恩燮

山巅矗崇台，远峰罗满目。

巍然见孝陵，濯濯无寸木。

吊古生悲风，兴衰如转毂。

登临发长啸，不效嗣宗哭。

“啸台”是胡恩燮所建愚园三十六景之一。啸，指的是撮口发出呼叫声，类似吹口哨。魏晋时期，啸声由原始的“吹口哨”演化成旋律优美的雅音。啸已经成为名士们的一种雅好，乃至“长啸当歌”成为魏晋风度、名士身份标志之一。
“竹林七贤”嵇康，抱膝长啸于山林。阮籍是“魏晋风度”的代表。南朝墓砖画中，阮籍以右手靠在嘴边作“长啸”状出现。阮籍的长啸之声，可谓清士悲声千古牵，可“与琴声相谐”，如风歌吟，声闻百步。
南京有一阮藉衣冠冢，就在愚湖西墙外。胡恩燮颇有匠心地利用这独有的遗存，于园内特设“啸台”一景，既可以远眺钟山、孝陵，又可以在缅怀阮藉的同时，以吟诗抚琴，放歌长啸来表达其“高逸”的风情。

啸台

太阳 2020.8.1

远眺钟山明孝陵，近观秦淮烟雨来。

缅怀竹林七贤士，吟诗抚琴聚啸台。

延青阁

清 胡恩燮

昔有割青亭，今为延青阁。

我非王半山，敢延不敢割。

雅宜红友招，不受白眼虐。

岚光满几前，非徒雨后约。

“延青阁”位于园内东南方的缓坡上。这是愚园建成后四十年中最高的建筑。登临其上“纵目四面多烟鬟，恍若置身霄汉间”，明城墙、紫金山、雨花台等远方景色尽收眼底。诗云：“高阁对钟山，山色衡宇宙。日夕气尤佳，乱峰青可数。” 诗中所说的“割青亭”系南宋开庆元年的名相马光祖疏浚青溪时兴建。王半山，亦即北宋变法的王安石，他晚年闲居江宁（南京），住处钟山（又名北山），遂自号半山，并在此构筑了半山园。他有首《木末》诗：“木末北山烟冉冉，草根南涧水泠泠。缲成白雪桑重绿，割尽黄云稻正青。”他还有“割我钟山一半青”的名句。“割青”几成王安石的个性语汇。
胡恩燮于诗中坦言，愿仿王安石，然窃不敢与其比肩，只能“敢延不敢割”，故以“延青”作为阁名，意为揽青入园。“延青阁”有了园主精心拟定的景名，加之地势优越，从而能获得延伸的山水景致，成为诗情画意的优美景观。

课耕草堂

胡光国女儿胡韵蕖

一畦春雨涨新波，啼鸟声中唤插禾。

领取农家滋味好，草堂闲坐听秧歌。

课耕草堂设有草房、农具、断桥、石舟、井、水塘和耕田等，小屋不用朱漆涂饰，覆盖屋顶的茅草、芦苇也只略加修剪，犹有田家风味。
课耕草堂”是胡氏家族子孙学练躬耕灌园场所，胡恩燮在世时重视农耕与园艺，经常聚集本家妇孺于此，亲作示范，或以井水浇灌种植花木，或以农具下田耕种五谷。
胡恩燮撰有两联以抒此情，其一为：“南亩看人耕，犁雨锄云皆事业；北窗容我卧，披风抹月总闲情。”其二为：“闭门种菜已成吾懒，洒径留宾聊与人同。”
愚园主人设此“课耕草堂”，究竟受何启示，没有明说。但以此教育子孙切莫忘记“农桑者，衣食根本来源”的殷殷之情可见一斑。 养生石碑也有一段故事：民国时期南京著名慈善家魏梅荪，其故居在距愚园不远的高岗里，他恳请胡光国将园中荷塘作为养生池，以志功德。
《愚园养生池》碑的碑文除记述愚园兴建年月、缘由及园址沿革外，主要说明印光法师来园说法及设养生池的经过，并谆谆告诫后人保护池鱼，不得捕取，要以先人胡恩燮的孝行为榜样，“以孝行慈”，“使天地好生之德，如来度生之门，得以大畅”。
胡光国希望子子孙孙用对祖上的孝心，去践行对社会对他人的慈善之举。“以孝行慈”，实为告诫子孙后人的“家训”。

在水一荷老师讲授愚园养生池的故事。

在水一荷老师对南京十朝都市文化、历史、文保古迹非常清楚，并乐此不疲地考察，参与文物保护。她说在南京随便一条小巷或角旮旯里都能找到历史的痕迹，你看这条街上冒出一眼元朝时期的仓顶大井。 南京降水丰沛，地下水资源丰富，园区及周边有古井有几十处，为那时的人们提供生活用水。集庆路上的这眼仓顶大井，上狭下广，内可容20余人，水质轻冽甘醇，是南京著名的古井。
胡恩燮十分喜欢“愚园”幽旷，曾作《秋夜》一首被视为园中亭馆台榭的写真。

秋夜

清 胡恩燮

蟋蟀啼不止，虚斋秋夜长。

隔帘见河汉，云影淡微茫。

竹树弄疏响，罗衣生嫩凉。

流萤解人意，来照读书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