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节,最怀念的人是赵叔

邬四毛妹妹

<p><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今天八一,禁不住又想起赵叔来,想起那一段逝去的时光——现在谁还会在八一的时候请烈士的父母(家人)去开座谈会呢?</b></p> <p><b style="font-size: 20px;">赵叔是我闺中密友赵侠的父亲,原清江县(现樟树市)武装部的政委,南下干部。</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赵侠是我到文科班时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因为我们是邻桌,还因为她的一句话:我知道你,你哥哥是邬四毛。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说在追悼会上看到过我。</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过了几天,她邀请我去她家玩,还说代表他爸爸邀请我。这时我才知道她家住在武装部,她爸爸是武装部的政委。</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赵叔是典型的山东人,高大魁梧的身材,阳刚方正的国字脸,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军人气质,而且是那种老革命、老军人的气质。</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那天赵叔准备了很丰盛的菜肴,像招待贵宾一样招待我,让我的胃很受用,让我的心很感动。</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那天,赵叔和我谈起我的哥哥,我的父母——原来,他认识我的父母亲,因为自哥哥牺牲后,武装部每年的八一座谈会都要请父亲或者母亲去座谈。他说非常敬重我的父母亲,勤劳朴实、善良厚道,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别人眼里的父母亲,第一次为哥哥、为父母亲感到骄傲。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奠定了我和赵侠的友谊,一份几十年来我一直在把她视为亲姐妹的友谊,一份不因时间和空间而改变的友谊,一份让其他同学羡慕不已的友谊——因为我也很认同赵叔一家的为人。</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从那后,赵叔经常叫我过去吃饭,现在想想,他们当时可能是想让我改善改善伙食,毕竟他们家的条件比我家好许多,但他们从没有露出一丁点这方面的意思。</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因为我家离学校较远,高考前一个学期,老师安排我住校。赵叔知道后,说学校条件差,不妨可以搬来和侠一起住,说我学习好,这样还可以带一带侠,两人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以后两人考到同一个大学,也互相有一个照应。</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虽然我没有搬过去住,但有时两人在一起学习晚了,或者遇到天气不好什么的,也会在赵叔家留宿。这时,赵叔和赵阿姨就会忙乎着为我们做夜宵,然后乐呵呵地看着我们吃,吃完后又嘱咐我们早点休息,不要学得太晚。说实在的,我从没有享受过如此隆重、如此细腻的亲情,我们家小孩多,父母亲整天忙于生计,即便有心也没这个时间。</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1981年,我考上了南京的一所大学,而赵侠落榜后去了江西上饶的一个部队医院当兵,赵叔也解甲归田,回山东老家落户了。当赵侠写信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以为以后很难有机会见到他们了。</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世事难料。赵叔回老家不久,赵阿姨就病逝了。毕竟久离家乡,不太适应那里的生活了,再加上那是老伴逝世的伤心地,赵叔又决定回樟树养老。</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久别再聚的时候,真是人也非、物也非!赵阿姨不在了,赵叔家的房子也不在了(因为他回老家时房子退了),父女俩暂住在武装部的招待所里。尤其是当我看到因为没了赵阿姨,赵叔亲自在简陋的条件下笨手笨脚地烧菜做饭招待我时,心不住地隐隐作痛。那一刻,我知道,我是他们的亲人,他们是我的亲人。</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以后每次回老家,一放下东西就会立即去看赵叔。每一次,赵叔见到我,都会惊呼:英子回来了,快快快坐。然后就去拿钱包和菜篮子,对我和侠说:你们好好说说话,我去买菜。买菜回来后,也不让我俩帮忙,还是那句话:你们好好说说话。等吃完饭,又把我俩“赶”回房间,还是那句话:你们好好说说话。</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有一次,吃过午饭,收拾完毕,赵叔又说要出去买菜。我说那么多菜都没吃完,干吗还要去买菜?赵叔说,上午没买到猪肚,我再去转转。因为我爱吃猪肚,赵叔每次都要买猪肚给我吃,而我一直没太注意这个细节,每次吃饭都是光顾着说话了。这时我才知道赵叔每次都是满街去找猪肚。这份厚爱,沉甸甸地,每每想起,每每让我落泪,也每每让我抱憾万分——因为还未回报赵叔,他就走了。</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赵叔走得很突然,心脏病,1993年7月22日,时年63岁。</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但赵叔从没有走出我的世界,20多年的时光,我总是想起他的慈祥,想起他们家对我的好,想起他在位时对烈属的关怀,想起他曾经的嘱托:英子,侠在樟树没有亲人,以后我不在了,你和你们家的人就是她的亲人了。</b></p><p><br></p><p><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今天八一,禁不住又想起赵叔来,想起那一段逝去的时光——现在谁还会在八一的时候请烈士的父母(家人)去开座谈会呢?</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