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1987年下半年的一天,父亲从老家洞头乘船来到温州,找到了我在市瓯海区某鞋厂打工住的宿舍,平静地告诉我说:“我给你报名当兵了,你准备一下回去应征吧!”</p><p> 印象中,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没有出现现在许多年轻人报名参军时流露出的那份亢奋与激动,可能是高考落榜后,自然的一种谋生意识使然。但倒是有些留念几个月打工在一起的工友,这种友谊当天就变成了一次欢聚,工友们特意准备了一束用红布扎成的红花别在我的胸前,大家集体拍了个照,算是一次友情存续吧。</p> <p><br></p> <p> 接下来的几天,记忆深刻的是,有一天,村里几名老党员通过村干部找到了我,邀约我到村里与他们一起吃个饭。</p><p> 那天,父亲与大妹陪我到了村委会议室,只见几名老党员已经在会议室内等候,看我们来了,他们脸上带着关怀的喜气迎上来,招呼我们入座。原来,村里就把会议桌当作餐桌了,桌上摆着几道已记不起的家乡美食。席间,老党员们告诉我,各级领导对这次征兵工作很重视,要求优先选推学历高、品行好的青年去当兵,我们村排摸了一下,这一届正好数我最合适了,所以就征求了我父亲的意见,专程把我叫回来应征了,通过政审和体检,现在已正式确定了,所以今天采取这样的方式进行欢送。</p><p> 可能是我们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待遇,所以当时坐在那里,有些拘束,更多的是听他们在讲;之后,老党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勉励我到部队要好好干,一定要为村里争光。</p><p> 第二天,接到乡里通知,邀请乡里三名已经确定了的人员去县城某饭店,原来乡里也组织了欢送,这种以组织的名义为个人举行欢送形式,在我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时至今日我还常常想起、说起。</p> <p> 随后一天,县人武部把全县参军人员集中到招待所住宿,并宣布次日出发。</p><p> 第二天,我记得是11月13日一大早,县人武部大院里挤满了前来送行的家人,我家里陆续来了一大帮人,期间,陆续有人你五角、他五毛地往我口袋里塞钱(我记得到了部队后把钱拿出来一算,总共88元);因为人多声音嘈杂,我们选择了一处稍微安静的位置。当我把行囊背上时,兄弟姐妹纷纷上前帮忙整理行装,你一提示、他一整理,那言语、那动作,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感受到的这份依恋与告别的心绪,这一身经过亲人们的精雕细琢的行装,寄托着亲人的牵挂和嘱托。</p><p> 现在通过那时拍摄的照片情景和后来与父母书信往来字里行间里感悟到,父母、亲朋的那份依依不舍的亲情。</p><p> 这期间,有一个小插曲,前几年对越自卫反击作战的消息还在说起,再加上温州籍战斗英雄的典型报告还在传说,所以大家普遍认为这两年去当兵有可能还会上前线。因此,一想到这种可能,离别之情无以言表,还真有些壮士豪情的感觉。</p> <p><br></p> <p> 由于家乡洞头是个海岛,四面环海,离温州有30多海里,当时五岛连桥工程还没启动,离开洞头首先必须乘船。</p><p> 所以我们当年应征入征45名新兵,先乘车从县人武部大院到客运码头,然后乘船经过四个多小时到达温州客运码头,与当年温州籍参军人员汇合后,再从温州轮船码头乘大型客轮经过一夜的海上颠簸于第二天早晨到达上海,最后从上海乘火车到无锡火车站,在那里我们吃过饭后,通过抽档案形式被分批用车拉到了无锡部队——八三一一八部队(当时部队番号)。</p><p> 至此,我开始了当兵的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