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说说早年农村生产队的那些事 作者 七星山人

七星山人

<h3>  对于农村生产队,五十岁以下的人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因为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农村的人民公社、生产大队和生产队就在全国各地陆续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联产承包责任制相继在各地铺开。分田到户,自主经营的全新的模式,使农村生产队原有的“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功能退出了历史舞台。因此,生产队在年轻人的心中只不过是一个历史名词罢了。</h3> <h3>  而对于我来说,生产队却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从十七岁高中毕业到二十岁离开,在农村生产队摸爬滚打了三年时光,这里面有懵懂,有新奇,但更多的是艰辛和苦涩,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三年的大好时光留给我的印记,若用一种颜色来描述的话,那肯定是灰色的。本文就从我所在的生产队说起,说一说早年农村生产队的那些事儿——</h3> <h3>  我所在的生产队位于城郊,是“半粮半菜”生产队,一半的土地种植蔬菜,满足城里居民的需求,一半的土地种植粮食,用于社员的口粮。对于偏远农村来说,我们近似于城里人,而对于城里居民来说,我们就是典型的农民。</h3> <h3>  那时的生产队,一般有三个正副队长,一把手是政治队长,主管生产队的全面工作;二把手是生产队长,主要分管生产,包括派活,派车,安排每天的作业任务;三把手是财经队长,主要分管财务,包括日常收支等活动。我到生产队的时候,正值“文革”时期,提拔队长主要看重的是出身。只要解放前曾苦大仇深,而且在政治运动中表现积极,再善于投机钻营,就具备了提拔的基本条件,至于人品和能力水平就无所谓了。就拿我所在的生产队来说,分管生产的副队长是个“二八月庄稼人”,(农村对不会做庄稼活的人一种戏称),因其走道拽拽哈哈的,荣获一个十分贴切的绰号——六拽子!就是这样一个货,因为其贫农的成分竟然也成了生产队的“领导”,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可笑的是分管财经的副队长,斗大的字不识一口袋,而且智商欠缺。为何这么说呢?从他的绰号便可看出端倪,什么绰号?说出来吓你一跳——孟大虎!由这样的人把持生产队,能搞好就怪了!除了这几个队长,有点儿权利的就是生产队会计了。我所在的生产队会计,也很奇葩,一听他的绰号就会令人捧腹,什么绰号?——小迷糊!每年都会把账目管的乱七八糟,年终决算时全靠求明白人帮忙,好歹才能把账算完。一般来说,这几个人便形成了所谓的领导班子,掌管着生产队的一切大事小情,是生产队的核心人物。其次,在核心层外还有几位“管事儿的”,权且称为生产队的中层干部吧。他们便是“打头的”、妇女队长、保管员和记工员。</h3> <h3>  生产队的几位核心人物是纯粹的脱产干部,每天可以远离风吹日晒之苦。特别是政治队长,每天主要是应付公社和大队的一些会议,接待上面来人,组织社员开会学习,摆弄一些花架子,很少去农田作业现场。偶尔与社员在地里的是生产队长,当然他是不“拿垄”的,主要任务无非是指手画脚一番。带领社员干活的是“打头的”,可以说是作业现场举足轻重的人物。每天地里活计干的数量多少、质量高低,就全在“打头的”了。“打头的”尽管不算领导,但并非谁都能干得了的。不仅要求农活干的又快又好,还得有些威望,才能担得起这份责任。</h3> <h3>  记得我当“红色社员”的时候,生产队有三个作业组,分别是大田组、园田组和妇女组。大田组负责粮食作物,园田组负责蔬菜,妇女组则做一些体力相对较轻的活计。活计最重的当然是大田组,集中了生产队的青壮年劳动力,堪称是一支主力军。园田组大多是由年龄大的和体力弱的人组成,每天劳动强度相对轻一些。我当时虽然年小力薄,但因为中农的家庭成分和父亲的所谓“历史问题”,自然分到了大田组去“大有作为”啦!那个时候,春夏秋三个季节,每出工一天一般是记十分工,冬季一般是记八分工。当然还有计件工分,既根据完成的劳动量挣分。记得那时我每年能挣四千工分,还是比较多的。待年终决算后,根据生产队当年的收益情况,计算出日值。</h3> <h3>  大田组的“打头的”叫杨德山,论起来是我的远房堂哥,这个人矮矮的个头,瘦小的身材,但很是精明,因此荣获一个绰号叫小鬼子。别看长得瘦小,但却是一个好庄稼把式,农活干的干净利落,所以,被委以重任,当上了大田组“打头的”。因为打头的要吃苦在前,所以,每天比其他社员多记一分工,也算多劳多得吧!</h3> <h3>  顾名思义,打头的在干活时必须干在前面,这样才能起到带领大家的作用。这在干农村“上趟子”活时作用尤为突出,不论是刨茬子也好,还是铲地、割地也罢,打头的都干在最前面。在铲地或割地时,有个约定俗成的惯例,那就是在“拿垄”时打头的在中间的位置,其他人则分列两边。由于农村的地块有“抹斜”的,垄头或越来越长,或越来越短,为了公平起见,便有了“返摽(diao)”一说。所谓“返摽”就是铲这根垄时在打头的左侧的人,下一根垄则去打头的右边,以解决摊着长垄总是长垄,摊着短垄总是短垄的弊端。看来,民间解决不公平还是有一些土办法的。</h3> <h3>  在偏远农村的生产队,社员出工大多是敲钟,也许是我所在的生产队在近郊的缘故,出工时是打头的吹哨。甭管是敲钟还是吹哨目的殊途同归,都是喊社员下地干活。下一步去哪个地块干活,干什么活都由打头的提前通知,大家提前准备好工具,听到哨音一响便走出家门。由三五成群到浩浩荡荡,如同一支小型部队一般。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有时地头还插上小红旗,还真有一些声势。在“农田基本建设”方面,更是搞“大哄大瓮”,跨大队的折腾。记得那一年,因“农业学大寨”的需要,我所在的生产大队不惜在仅有一点儿坡度的地块大修“梯田”,红旗招展,人声鼎沸,硬是把下面的黄土翻了上来,在近乎平地打造出了“梯田”,花架子玩的可见一斑。</h3> <h3>  如今,在“广阔天地”的那些事儿,早已尘封在我的记忆当中,一些镜头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仅以此文纪念那不堪回首的岁月!</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