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情（二）

老鳄

　　窑洞里面光线不错，典型的陕北窑洞。紧靠里面的坑壁上贴有瓷砖，中间是一幅喜鹊登梅的餈板画，坑脚是五子祝寿一类的喜庆图案。坑上铺有大红的床单，堆有几床棉被，似乎四季的被褥集于一床。烧坑的柴灶紧贴着坑头，拾掇得干干净净。客厅功能这一块就显得有些零乱，陈旧的沙发似有一层薄灰，衣橱变成了碗橱，凑在一起的茶几成了随意的搁物架，西瓜和西红柿都是集市上买来的，地上几个烂梨也舍不得扔了，窑洞内唯一的亮点是那盆瑞香，告诉看客主人并没有被生活压垮，心存一丝希望。

玉米是山里人的主食，似乎今年收成不怎么好。 坡顶是他们家废弃的窑洞。 顺着坡顶望过去，似有一排挺新的窑洞。一问，果然楼上那家也有老两口在，赶紧去看看。

　　上坡是这样的夯实土路，大概能容得下一辆摩托车上下。路二边全是枣树，挂满了红通通大小不一的枣。放大照片可以清楚看到地上散落的枣子，检起来就可以吃。

来到院场，老俩口正好收拾停当准备出门，我们抓紧时间了解一些感兴趣问题。 屋门口堆的是采收不久的玉米，玻璃上映照出对面的山坡坡，有黄、有绿、有蓝天，好一幅美图。他们家有四口窑洞，看起来要比下层的漂亮一些。

墙上挂着红辣椒，立马让人想到陕北的油泼辣子。只是数量确实有点少。

院场拾掇得很干净，场地边缘种的一丛丛小花，体现出主妇对生活的憧景。 院场对面可以看到三个很新的窑洞，主人告诉我哪几家没有人住了。

　　远处路上下了一架板车，看来山里还是有人家居住。

我站在崖畔上，他在沟里行，话话肯定是拉不上了，招手也不见回。看来歌词里描绘的场景只有约定好了才知道是哥哥来了还是妹妹来了。

窑洞前留个影

　　院场望过去对面坡坡上是一整片梯田，显然没有种植什么庄稼。主人告诉我几年前已退耕还林，不准再种庄稼了，多少人十几年的劳动就这么荒芜掉？

老鳄想起刘坪荒疏的梯田与一路的绿植，追问男主漫山的绿色何时而起？老弟（比老鳄小了七八岁）想了想，也就近十年的事了。过去种庄稼的时候，山坡上别说树，草都难得长，风起一片黄澄澄的，收工回来在窑洞门口可以抖下一堆黄土。

　　他们就要出门了，赶紧和女主人合个影。

女主六十不到，个子高挑，身板子结实，看得出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女。这个地方属绥德地界，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帅小伙的媳妇肯定也不赖(后面这句是老鳄加上去的)。

　　这就是男主人，六十多岁的人，腿脚不方便，走路必需依杖拐棍。

这张图片函盖非常多的信息，照片上可以看到有三层石头垒起来的坎，是他自年轻时依靠一个人的力量从山上搬来石块垒就，挂满枝头的大红枣总共有十好几亩面积，也是他一人栽种。现在陕北的枣被新疆枣打跨，树上的枣连儿孙都不吃，前人种的树后人不愿乘凉，这是什么世道？

老汉与我擦肩而过时丢下一句“喜欢的话枣尽管打了带走”。

这张图片可以看得出有三道坎，垒得非常结实。你看老汉蹒跚慢移的步法能连想到年轻时的身手娇健？ 看着他一步三挪渐渐远去，老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战天斗地一辈子落下的是什么？他们还能在家乡坚持多久？就在这一段时间跟随他的照片就有七八张之多。下到公路边老鳄送了一个LED光疗仪给他，期望能解他一时之痛苦，这是后话。 下得坡来这里是绥德县境的307国道，路面宽畅平整，往来车辆很少，限速70，老鳄这趟行程就这里接到一张超速罚单。

　　典型的黄土人家，放眼望去一片的绿油油，这与近十年来陕北偏多的雨水有关。

有报导前二年在延安地区发现了野生的兰花，兰花喜湿，证明西北地区由干旱转变成多雨，再过个十几二十年陕北会重回西周的繁华吗？黄河水会变清吗？

　　二十年前黄土地上的人们能设想生活在这样的场景中吗？当年的不可能现在却无人珍惜，年轻人绝大多数都离开了这片生养的家乡，留下的老弱又能坚持几年？

风卷黄土已成过去，
人定胜天成为笑谈。

这次重游陕北还有一个动力就是去看看陕北近几年开发出的峡谷。著名的有雨岔大峡谷、波浪谷和前面提到的毛项大峡谷。

　　景点旅游的第一站是位于甘泉县雨岔乡的甘泉大峡谷，扬言可以与美国的羚羊大峡谷一比高下。

甘泉大峡谷里面又分若干个峡谷游览区，其中比较有名的有桦树沟、龙巴沟、花豹沟、狮子沟、芙蓉沟等等等等。

景区目前还不收门票，但每个人必需付五十元交通费，我们去的时候只有桦树沟可以参观，老鳄也曾想过租用私人车辆进沟多看几个景点，但经多方观察，管理区域似乎密不透风，私人车辆不见得能如人愿。 参观峡谷其实只有中午时间最佳，其它时间点阳光很难射进沟内，增加了拍摄的难度，也不容易出片。天气预报第二天就是阴雨天气，这也是我放弃租用私人车辆进沟的重要原因，也是因为天气原因放弃了志丹的毛项大峡谷。 废话少说，看几张图片。

　　在沟里趟的时间长了这脑子会想"水流要几个千年才能将岩石冲刷成今天这个样子？"，晚上躺在床上半天也合不了眼，满脑子都是水水水。

沟内有几个摄影师带模特出来搞创作，老鳄也趁机沾光。

沾光的人还不少。

　　桦树沟内十五分钟的步行时间，老鳄恁是在里面待了二个小时，好在头天晚上买了二斤熟牛肉，就着凉水填饱肚子。

这张照片太阳已经偏西，再有个十来分钟沟里就昏昏暗暗，进沟的游客也就很少了。

　　出雨岔还是按原计划前往志丹县的毛项峡谷，这是路过的秦故直道，尽管有二千多年的变迁，直道的模样还是能看出端倪，比现在的高速公路宽多了。

图片下部的玉米地就是当年秦始皇驱车驰过之地，正是应了张英那句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从雨岔到志丹县城必经永宁古堡，古堡也就离永宁镇3公里路程，在公路上就可以看到。陕北的这类能住人的洞窟多少都与红军有些关联，1928年刘志丹回到保安县，在这里创建第一个党支部，拉开闹红的序幕。

　　歌曲“高楼万丈平地起，盘龙卧虎高山顶”据说指的就是这个古堡。

从地图上可以看出北洛河围着它转了个圈，谓之曰盘龙，山顶上有块巨石称之谓卧虎石，这块岩石拔地而起有一、二百米，谓之平地起。因篇幅限制就不多挂图片，有兴趣的看官可以上网查询。

波浪谷在靖边县城不远，我去的时候正在修整，不接待游客。没办法，只好花钱请当地人带进去，极少逃票，总觉得是在做贼，但也不能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啥也不看。 我们就是从这个地方溜进去的，同行的还有一对西安夫妇，每人交给带路党五十元钱。他们也不容易，开车带我们绕一大圈，躲过景区管理员从一个当地老头那儿放我们进去，按例也给了老头儿一些钱，多少不得而知。 就是他负责带我们进沟

　　带路人在领我们看到栈道时就返回去了，临走前详细交待如何如何才不会走错路。

看到栈道，下去也不是很容易，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对于长期不在野外行走的城里人来说，从没有路的山上往下走危险还真不少。既来之则安之，四个人相互帮衬没有过不了的坎。

好不容易来到沟底，景致还是让人眼睛一亮，大地也会秀肌肉？ 这个大石块据说解放前曾经是个土匪窝，洞里藏个百八十人不成问题，也有人说当年红军在这里建立了根据地。 从栈道下来是一片芦苇荡，也可以说是波浪谷的最底部。 按照指示我们来到一个峡谷口，口立一个禁止进入的牌子，上有落石当然是吓唬想违规的人。 这里的峡谷不象雨岔，一个人必需侧身而入，老鳄身背若大一个相机包，行动不便，只得中途退了出来。据进去的人说，过了这段十几米的狭路里面就宽畅多了。 峡谷外面是这种景象。这一带景点比较集中，还有一帮逃票进来的年青人也在这里休息，他们好象没有进峡谷，理想的是带他们逃票的女村民也在这里休息，很多疑问可以壹壹解答，比如她告诉我们这堆土左边可以走进对面的峡谷。 这也算路？ 根本没有路！老鳄带头从草丛中硬是踩出一路来。 尽头 顺着芦苇荡再往前走，右边那个山峰是第二段目标。 爬过那个尖尖拐了一个弯，映入眼前的是一个人工湖，对面坡顶上可以看到第一集的第一张图片的建筑。那个山庄是当地一个村书记所建（当然是道听途说）。 沟沟里有了水，就有了创作的源泉。

　　贴近水面的栈道就从这巨大的石块旁穿过。

图中这二位就是与我们一起进来的同伴。

如此巨大的石块却并不压抑。 又要爬山了，回望这条弯弯的小河，黄土和红岩在这里被河水分隔成二个截然不同的色块。远处的黄土被水流切割成长城的模样，大自然真的是鬼斧神功。 走过的小路，石头和黄土可谓是泾渭分明。 水流要多长时间才能将石块切割成这种模样？ 上得坡顶眼前就是波浪形的巨大石块，在这里我们也遇上了景区管理人员，在一声紧一声的催促下很难有心事观赏美景。下面随便发几张快速拍摄的图片。 出得景区不久就遇到一场大雨，还真得感谢景区管理员没有让我们变成落汤鸡。 出去旅行心境很重要。 这次旅行还有一个目标是山西的碛口，填补十年前山西旅游的最后一个空缺。这天也巧，正值碛口红枣节，到处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商务搭桥的节日少不了革命题材的展览，这里有一个当地大型剪纸展览确实值得一看，内容都是以主席诗词应景的剪纸。 黑龙庙雄居古镇 这是道光年代永宁知州王继贤的卧虎山黑龙庙碑记。 王朝闻篆写的扁额，记述了黑龙庙与革命年代的关系。 河声嶽色？好象就近没有什么嶽，最近的西嶽、北嶽离这里恐怕也有几百公里。对面是陕西省境。 黑龙庙的角楼 碛口古镇全貌 换一个角度看古镇 古镇街景，全国的古镇都不外乎卖些仿古玩意儿，生意看来不怎么得意，一个地区级的节日竟也没有几个游客逛街。 对面的吴堡拐上古渡口（陕西境）。 到了碛口，千万不能忘记来一趟李家山。李家山2009年被列为历史文化名村，是吴冠中先生的采风地，以立体窑洞群见长。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车进山村拐弯抺角还真是要点技术。也不知当年李家长辈为什么选这么一块宝地，要不有大画家发现宣扬现在还有外人进来吗？ 当然，李家也曾发达过，有东西二个大财主。全村大大小小有百十来个明清建筑（也不全是窑洞）依山坐楼，甚是壮观。建筑形式多以窑砖拱顶，明柱厦檐的四合院为主，街面以石块铺就，干干净净。但这里还是缺少年青人，窑洞多关门闭户，也少有游人（这是国庆期间），这大概就是中国农村的现状吧。 这一次陕北游窑洞是首选，米脂的窑洞当然不得错过。进入米脂古城区，赫然的摄影周广告立在眼前，让人大有跃跃一试的感觉。 县政府往左一拐，一溜四合院展现在眼前。 进去一看，还是窑洞，主人告诉我这一溜窑洞都是原来的城墙根，把城墙挖了做窑洞？（由于篇幅的原因就不一一展示） 老街是这个样子（我们走的是北大街）。行者手中拿的是枣泥饼，可不是商场里的那种烂货，饼不记得是五角还是一块钱一个，货真价实的枣泥饼外酥里嫩，吃了一口保证你还会再吃一口，一直吃到你撑为止。 临近北街出口。 废弃的开水坊，66年曾经在北京的小街上见过。 一枝红杏出墙来。 曾经的大户人家 有气派吗？ 得意之作（在这个门洞里守候有几分钟）。 这块影壁有点来头。 瓦档细节 这是一个还有烟火气的院子，三间窑洞都是租住户，房东早就不在这里住了，看来窑洞不再受当地人欢迎。 再好的窑洞也有住腻了的时候！ 全国任何一个小学门口都是一个景观。 出北大街就是李自成的行宫，说是李自成行宫，李自成可没有在这里住过。介绍说这个真武庙座落在盘龙山上，依山居险，这些文人还真的是会捧，就一小土包子有什么龙可盘？有什么险可居？这说不定也是老鳄成不了文化人的原因。 这里放上重修行宫碑记照片，看客可以自行了解。 倒是周边的民居值得一拍。

　　正在拍摄窑洞的档口，怱听得锁呐声起，高亢悲凉，有人家做白事？老鳄也顾不得参观什么行宫，提起相机直奔声音而去。

赶到小巷子里来，锁呐的声音又嘎然而止，而且再也不曾响起，这不是撩人吗? 还好，这种类型的窑洞还是第一次见。只是这些个窑洞还是落锁的比开门的多，招租的广告比有人居住的多。光线不好又不通风估计是人们远离的主要原因，现代社会谁还愿意住窑洞？估计要不了多少年窑洞只有在博物馆才能见到了。 从碛口回来还是按原计划回到绥德，这是绥德的石魂广场，绥德号称石雕之乡，尤以石狮雕刻见长，这个广场以巨型石雕以博眼球。（将在下一集的拾遗中挂些空中照片）

　　绥德引以为豪的石牌坊，规模巨大，但是不是天下第一还有待考证。

石牌坊成于2002年，五门六柱十九楼，长三十六米有九，宽十六米九，两旁石狮护着，中间是贾治邦题“天下第一楼”五个大字，背面书天下第一楼记。见下面的图片（共三幅）

未完待续